三胖兒這廝說的得意,雙手做著蟒蛇遊鬥的動作……


    隻可惜,徐老漢權當是開的玩笑,能不是笑話嗎?你一個大漢子打不過漁霸的話,就換小毛丫頭上場,那不純屬送死沒商量?


    或者是內陸地區的家仆都這麽捧著自家主子討開心?


    “那王三強,是怎麽個強法兒?講道理嗎?”阿珠這話問的有些天真,人家都“強”了,哪兒還用得著講道理?


    徐老漢長歎一口氣:“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王家有幾隻大漁船,可以在近處收再往遠處送海貨,他家人脈足,又財大氣粗,離了王家,漁民打撈的海貨更得爛在家裏賣不出去——”。


    就是說,周圍海域範圍,王家的漁船最牛氣,小漁村的漁民全指望著王家收購海貨掙些錢度日,兩個字概括:“壟斷”!


    “不過,王家離咱們這兒遠著呢,估摸著這麽點小事兒,也不值當的王三強親自來處理,你們今兒個遇到的那群人,是王三強的手下,為首的是馬師爺,帶著人來安排收羅海雞腳的,說是家裏三天後會來貴客,專門喜歡吃這一口兒,讓各家各戶都提前備著……”。


    海雞腳?就是晚飯時讓自己吃撐的那東西?確實——味道兒很不錯。


    兩個人弄清楚了點兒目前暫住的龍須村的地理位置,還真得算是陰差陽錯,原本順著海岸線走,還會遇到兩三個類似的小漁村。大約**十裏地的海岸拐角處,有一條比較順暢的大道,直接通往大山外麵,財大氣粗的王家,就位於交通要塞的最繁華處,且天高皇帝遠,目前此地根本沒有什麽縣衙門鎮衙門的管理機構,就他王家說了算。


    人家陸路水路的要塞都把持著,小小漁民們能不俯首帖耳的聽話嗎?早年間徐老漢年輕氣盛,曾經背著一籮筐魚幹兒翻過九頂鐵槎山。希冀著可以為漁民尋找出一條新路子。


    可是。也隻不過是千難萬險尋找到了外麵的世界,留在那裏打了幾年零工而已,一籮筐魚幹兒在半路上就臭了,根本變不成銀子。徐老漢蔫頭耷拉腦兒的回了家。哪兒可能再接著號召漁民們繼續翻越崇山峻嶺?


    說起來這也是緣分。三胖兒跟阿珠誤打誤撞闖出的道路,跟徐老漢當年走的差不多,隻是沒怎麽翻山。淨捋著山穀自己找路了……


    阿珠這一夜睡的很不安穩,耳朵裏總是聽到海潮翻滾一波又一波的衝擊聲,鼻子裏嗅到的也都是潮濕的腥氣。


    徐老漢家裏的房子多,她跟三胖兒都個人得了一間,自家有被褥,倒是不需要徐家再犯難。


    小黃那麽堅持,阿珠也不好意思非要進小世界去休息,一晃兒也有個十幾天過去了吧?莫非兩隻蟒蛇還沒享受夠“二蛇世界”?


    嘿嘿,好在自己有先見之明,提前送進去一隻野狼王,有第三者插足的世界,就不那麽讓蛇留戀了吧?


    到底該怎麽應對漁霸王三強,一時之間還理不出個頭緒,幹脆不去想了,總之自己不會讓龍須村的漁民跟著自己吃虧就好了……


    可是,做慣了霸王的王家,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輕鬆鬆把這事兒揭過去嗎?


    “爹,今兒這水,一點兒都不苦呢!”


    徐大嫂的聲音裏麵難得的有些歡快,阿珠就在這歡快的聲音裏醒來,睜開眼,有刹那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的愣怔。


    嘻嘻,自己昨日裏往水罐裏和灶房的水缸、院內的水池裏麵都注滿了泉水,自然質地要比徐家的存貨更優良。


    阿珠的心情驟然大好,昨夜裏雖然睡的不踏實,但始終沒聽到那個小樹兒的劇烈咳嗽聲,能無聲無息的幫助到那個無父無母的孩子,還是有點點成就感的。


    果然,她這裏剛剛起身,徐老漢的屋裏就傳出勸阻聲:“樹兒你再躺一天,可不能出去見風,這才剛剛見好呢!”


    兩隻穿山甲先竄出門去,撒著歡兒的圍著院子裏的水池子轉悠,昨日裏沒拾掇完的小個兒海魚,竟然還沒有咽氣兒,在逼仄的空間裏吐著泡泡兒……


    一切都很美好,陽光燦爛,微微的海風拂麵而來,這會兒還不那麽燥熱。


    灶房裏散發著香氣,聞一聞,應該是魚片粥的味道,漁民們經常把魚片粥作為主食,既營養又方便。


    趁著此時灶房空虛,阿珠晃蕩進去,給灶台旁的石缸裏又補充了一部分紫糯米,昨日裏她見到徐老漢把米倒進這裏麵了。


    而且這石缸做的挺不錯,內壁打磨的挺光滑,個頭兒也不算大,阿珠心中微動,把石缸收進小世界一瞬,又放了出來,順便把紫米都留在外麵的缸內。


    被複製了的那一個,正好在小世界嚐試著養些海產品,看看——丟一條海魚進去能不能活?


    在院子裏收魚就簡單多了,兩隻穿山甲就是最好的擋箭牌,水池子邊上還覆著幾隻“海雞腳”,幹脆,也一起收了……


    要是這魚跟海雞腳能挺過來不死,那——下次收一個灶房的大水缸也可以啊。


    阿珠笑了,笑容就像占了便宜偷了魚吃的小貓兒。


    一個黑紅皮膚的少年,木呆呆站在屋簷下,看著那個笑得詭異的小丫頭。


    “樹兒,你是你們家的小樹兒?”


    阿珠覺得,這個名字起的可愛極了,這少年的神態,也萌萌的。


    能不萌嗎?比阿珠的年齡大,比阿珠的腦袋大,個頭兒卻還趕不上阿珠呢!


    徐老漢家的院子裏真的有一棵小樹,細細的枝幹,婆娑的枝葉,每一根樹枝的尾端都結出一種大紅色的果實,尖尖的,像平原上的辣椒,卻並不下垂,斜斜的在枝頭聳著。


    樹兒就是那麽看了那棵樹一眼,大概不認同阿珠的話,明明自家的小樹兒就立在那兒,幹嘛又問自己是樹?


    “彪子!”


    小屁孩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一張口就是罵人的話。


    “你才彪呢!你才是彪子!”阿珠反擊了,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愉快的玩耍了?


    “你不彪,能穿女孩子穿的花衣裳?你不彪,昨兒個咳嗽的跟吃了鹽的老鼠似的?”


    俗話早就說了,罵人可以,你別揭人的短。阿珠的這一連串反擊,可是狠狠的揭了小男孩兒的臉皮了。


    被罵殘了的樹兒猛扯一把身上的衣服,雙眼含淚衝進屋裏去了。


    這就算是取得勝利了?阿珠一點兒勝利的喜悅都沒有,對手太過於不堪一擊,自己一個成年人,去挖苦一個小孩子,也實在有些勝之不武。


    而且,被罵成“彪子”,一時衝動就嘲笑了這孩子的花衣裳,會不會隻是因為人家窮困,把母親原來的舊衣裳給修改了讓他穿的?


    這個世界上,有賣後悔藥的嗎?


    “額不!額不穿介個——”!裏屋鬧騰的動靜不小,似乎那位徐大嫂在弱弱的勸阻……


    阿珠摸摸鼻子尖兒,頗為尷尬。


    那啥——摸一顆紅蘋果出來贖罪,行不行啊?


    隻不過,為啥那男娃兒還是一臉的憤怒羞惱?自己這態度很誠懇啊,還陪著笑臉兒雙手托著大蘋果進的裏屋——


    扒去了花衣裳的男娃兒,上身瘦的能數的清肋條骨,身上的顏色比臉上脖子上的要淺,琵琶骨鼓起……


    “吃吧,可好吃啦——”!


    阿珠的話音未落,樹兒暴怒的聲兒就鋪天蓋地的迎上來:“出去——你出去!”


    好吧,這又是按照“一張熱臉總要貼上冷屁股”的定律來發展的故事情節。


    徐大嫂非常抱歉的扯著尷尬的阿珠出裏屋:“別——別往心裏去,樹兒他——脾氣暴——”。


    跟著爺爺奶奶祖爺爺長起來的孩子,被慣壞了吧?阿珠撇撇嘴,把那個大蘋果塞給徐大嫂,自己訕訕的走出去。


    三胖兒從外麵回來,揚聲喊:“阿珠,我剛剛跟徐大哥一起砍了些海雞腳回來,你不是愛吃嗎?”


    徐老漢也從灶房探出頭兒:“吃飯啦!這會兒太陽不毒,咱就在外麵對付對付。”


    院子裏的大石頭正好可以當餐桌,早飯簡單,魚片粥管飽,愛喝幾碗喝幾碗。


    徐家人到齊,u看書 .uukanshu那個別別扭扭的樹兒卻不肯現身了,徐大嫂給他盛了粥,端進裏屋繼續享受病號兒待遇。


    “阿珠——小姐,您——真的要收——昆布?一文錢——兩斤的價兒?”


    徐家老大哥吭吭哧哧的問完話,滿腦門子都是汗了,昨日裏他以為阿珠就是三胖兒家的孩子,跟著出來打醬油的呢,結果今兒一說,這是小主子,銀錢的掌管者,就沒辦法不尊敬有加了。


    “對啊!我就按這個價格收昆布,要曬幹的,捆紮起來,我好往外運,徐大叔徐爺爺就在家幫著我收吧,我給工錢,保準兒不比賣昆布的掙得少。”


    小毛丫頭一臉的認真,確實不像開玩笑找樂子。


    “可——這得要好多——銀子銅錢——”。


    徐家老大哥憋悶的就是這個問題,阿珠跟三胖兒的家當一眼就看完了,銀子銅錢能帶多少來?可千萬別空口無憑的拍屁股走了,剩下漁民們跟自己家要賬啊!(未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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