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芹和洪誠訂婚的消息,不知道因為啥,就不脛而走了。


    傳到段家莊段秋萍的耳朵裏也就算了,就連李家村的李老三也知道了。


    盡管他們是香芹的父母親,可他們誰的名字也沒有在香芹請喝喜酒的名單上。


    訂婚可不算小事兒,男女雙方的父母都應該在場。


    李老三至今仍以香芹的爹自居,知道了香芹和洪誠訂婚的事兒後,他高興得忘乎所以,滿村子轉悠散布這個好消息,然後就是擱家等著喜帖。


    不過讓他失望的是,眼看就快要到冬至了,也就是香芹和洪誠大好事的日子,他光聽見響聲,卻一點兒動靜也沒有看到。


    李老三覺得不對勁兒,“馬上就冬至嘞,香芹跟洪誠的事兒該不會改日子嘞吧。”


    李蓉對他暗暗嗤之以鼻,在他沒注意的時候淨給他丟眼刀子,她忍不住冷嘲熱諷,“你就光想著吧,你那閨女早就跟你斷絕關係嘞,就你還擱這兒白日做夢嘞!”


    李老三叼著旱煙,倆眼一瞥,一記狠瞪就讓李蓉閉緊了嘴巴。


    他不服氣,“我生的她,我養的她,這關係說斷就能斷的是吧!”


    聽到洪誠和香芹的好事將近,還有一個人挺不好受的,那就是田晶晶。


    田晶晶自認哪兒都比香芹好,偏偏好事兒總落到香芹的頭上。


    有香芹這個麻雀變鳳凰的真實例子,田晶晶知道李家馬上也會利用她,把她“賣”個好價錢。


    她指望不上自己的娘,隻能靠自己混出頭。


    在李家利用她達成目的之前,她就先讓李家徹底完蛋!


    等李家一點兒價值也沒有的時候。就得仰仗她啦。


    田晶晶裝作不耐煩的樣子,還故意對李老三用激將法,“你不用擱這兒跟我娘厲害,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嘞,香芹馬上就成闊太太嘞,你才想起她是你生養的閨女,她啥也不是的時候。你對她哪有一點兒親爹的樣子?我就跟你說。這輩子你都別指望香芹能原諒你!”


    李寶裕垂頭喪氣,現在想想,以前不管他咋樣對待香芹。香芹都始終對他好。隻可惜了,他總不把香芹的好當回事兒。


    李家一大家子人都坐吃等死,沒本事的人指望有本事的人,但是家裏唯一有本事的人。已經不當他們是一家人了。


    李寶裕覺得委屈,要是香芹能給他一個機會。他一定做一個聽話的好弟弟。


    “隻怕我姐現在連我娘都不認嘞……”李寶裕揉揉濕潤的眼角,他坐板凳上,一直勾著頭,顯得是那麽的頹廢。


    李老三突然吆喝了一聲。“她還成精嘞!”


    李蓉陰陽怪氣的笑了一聲,“她可不就是成精啦!”


    “也不知道洪誠給段家下了多少聘禮……”田晶晶想象著三媒六聘的場景,心頭湧上了一股酸意。


    一聽到“聘禮”倆字。李老三眼紅了,他把煙鬥裏的煙絲磕了出來。按著大腿站起來。


    他得到段家莊問問去,總不能讓段家把聘禮都給獨吞了。


    李老三蹬著三輪車,迎著寒風,火速趕到段家莊。


    這一路上,他一點兒也不覺得冷。


    南院的大門是鎖著的,李老三又往小院兒去了。


    擱小院兒裏,李老三見到了段秋萍。


    不過這會兒段秋萍正忙著應付馮蘭花和段二華夫婦倆。段二華和馮蘭花也知道香芹和洪誠在冬至那天訂婚,就過來問問段秋萍,那天他們能不能一塊兒過去喝喜酒。


    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段秋萍壓根兒就沒有被邀請。


    指望不上段秋萍,馮蘭花就把主意打到了李老三身上。


    難得她見了李老三跟見了親人一樣,“哎喲,老三哥啊,這是來跟秋萍姐說香芹的事兒吧?”


    李老三可沒閑工夫跟她瞎掰扯,他著急知道洪誠到底給段家下了多少聘禮。


    “秋萍,我問你,錢呢?”


    李老三一句話,不止把段秋萍給問懵了,就連段二華和馮蘭花也都是一怔,兩個旁觀者豎起耳朵仔細聽。


    “啥錢?”段秋萍坐在爐子跟前,仰著臉茫然的望著李老三。


    李老三隻道這個女人還真會給他裝瘋賣傻,他不由得大聲起來,“洪誠把香芹接到他們家去,沒給你錢嗎?”


    “沒有。”


    李老三咋就不相信嘞。


    洪誠把香芹帶走,一分錢也沒跟段秋萍留下,段秋萍真的坐的住?


    咋說香芹現在跟她一齊姓段啊!


    見段秋萍真的是一點兒也不著急,李老三嚴重懷疑這娘們是不是轉性子啦!


    跟以前比起來,段秋萍現在多多少少有些改變。她很明白她跟香芹之間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多久她們娘倆兒沒有說上一句話了,隻怕見麵也隻有難堪的份兒。


    馮蘭花突然想起來,猛拍了一下段二華的胳膊,撲閃著精光的雙眼直勾勾的對著他,“我記得那時候洪誠不是說,他把香芹娶進門兒的時候,會跟咱爹下聘禮嗎!”


    段二華摸摸腦袋,“好像是這麽說過。”


    李老三也記得這事兒,當時他不甘心洪誠隻說給段家下聘禮,還跑上門來鬧了一回。


    他覺得段秋萍也不可能會忘記這件事,“秋萍,養了這麽大的閨女,你就這麽送人啦?”


    段秋萍低著頭,看著爐子上燒水壺的壺蓋,“我可沒有養過她。”


    以前她也沒見李老三給香芹撥過肉吃,她不想跟李老三摻和這些事兒。


    一看段秋萍這麽窩囊的樣子,李老三就氣不打一處來,他怒指著段秋萍的腦袋,“就你這樣子,走哪兒也都這樣嘞,一輩子沒出息!”


    段秋萍輕輕的冷笑了一聲,反唇相譏,“我看你這一輩子,啥時候也沒有過出息啊。還有臉說我嘞,那時候擱你們家,你李老三要是對我們娘倆兒好一點兒,也不至於弄成今天這個樣子。後悔有啥用,這世上可沒有賣後悔藥的。”


    這窩囊氣,段秋萍能忍得了,李老三可忍不了。


    他這一輩子還沒過完嘞,享不到閨女的福,他哪怕是做鬼也不會放過那些人!


    想拜托他李老三,可沒那麽容易!


    李老三跑去洪誠家的酒店,他剛進酒店的大門,就被當保安的段昊和二毛給攆了出去。


    他知道香芹跟段家莊的親戚合夥開了個館子,但是還不知道館子就擱洪誠家酒店的對麵。


    正是天冷的時候,館子是關著門營業的,李老三沒能看見擱香源飯館裏幹活兒的段文他們。


    就是洪誠讓段昊和二毛把李老三給攆出去的,他怕李老三往香源飯館去,就出去跟李老三稍微周旋了一下。


    “你到我這兒弄啥來嘞?”洪誠問他。


    反正不會有啥好事兒。


    “我問你,”李老三對洪誠態度不善,他為啥要怕一個小子,過不了幾天,洪誠就得跟香芹一樣,喊他一聲“爹”嘞!“你是不是把聘禮都給香芹她姥爺了?”


    果然又是錢的事兒,洪誠咋就一點兒都不覺得意外呢。


    “這你就不用想嘞,聘禮我誰也沒給,也沒打算給你們誰。”洪誠看李老三的目光裏充滿了鄙夷。


    香芹從李家出來,從段家出來,哪怕情分還在,某些已經損壞的關係是咋也修複不好的。


    至於像李老三這樣想沾香芹光的人,他們做出這樣的事兒,也得先問問洪誠同不同意。


    “香芹嘞,你把她給我叫出來!”李老三還就不信自己沒本事從他們身上拔一根毛下來!


    洪誠不怒反笑,“叫她有啥用,你還指望她能叫你一聲爹?”他用手劃著臉對著李老三,uu看書.uukanshucm“你摸摸你的臉還在不在嘞!”


    李老三惱羞成怒,麵紅耳赤的瞪著洪誠,“我跟你說洪誠,把我逼急了,我啥都做的出來!”


    “我還就告訴你李老三,我不怕你鬧事兒,我不用動手,都能治住你。”洪誠可不是故意說大話嚇唬李老三。


    李老三要真的做了啥出格的事兒,洪誠不介意送他一程,讓他去嚐嚐牢飯是啥滋味兒。


    “洪誠——”洪福擱酒店門口喊了一聲,對名義上的親家公都懶得睬一眼。他把洪誠招到跟前,“你沒打算跟香芹出去玩兩天?”


    “你說度蜜月啊,我覺得還是算了吧,天這麽冷,香芹也不一定跟我去,冬至過完就是元旦,元旦完了我忙她也忙。”


    “那要不然你們回家住兩天。”洪福這可都是在為早日抱上孫子創造條件啊,所以他比誰都積極,“你房裏的被罩被單,我都換得新的。”


    洪誠想了想,不由自主的點頭。


    把香芹迎進門,就是迎進他們洪家的門,盡管酒店也是他們洪家的,畢竟跟“家”的意義是不一樣的。


    洪福看見李老三就煩,所以都不拿正眼看他。


    洪福扭著臉,側眼對著李老三,“香芹到了我們洪家,她是我的兒媳婦兒,也是我的閨女,以後她的事兒我操心,用不著她親爹親娘!”


    他是故意說給李老三聽的。


    生了卻沒盡一點兒責任的家長,不配為人父母。


    血脈是斬不斷,但是情分可就不一樣了。


    就算是親戚,無情無份,關係也是維持不下去的。(未完待續)r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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