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香芹就沒有閑的時候。


    不幹活兒的時間,她都用來包餃子。


    把包好的餃子整整齊齊的碼放在圓形的木條編織箅子上,放滿整整一箅子,然後連餃子帶箅子都放到冰箱裏。


    過上一段時間,再打開冰箱,就會發現箅子上的餃子凍的硬邦邦的,哪怕是都拾進塑料袋裏,它們也都不會粘在一塊兒。


    把冰箱騰出了位置,香芹還要把另一屜箅子的餃子放到冰箱裏。


    距離冬至,沒幾天了。


    先前說是不緊張,可是離既定的日子越來越緊,香芹才發現並不是那麽回事兒。


    她也隻能用“忙”來緩解心裏的這股緊張感。


    洪誠拿著一份名單找上香芹,“香芹,你看看——”


    香芹伸頭一看,那名單上的字兒認識她,她可不認識它們。


    “你給我看這東西弄啥,我又不認識字兒。”香芹埋怨了洪誠一眼。


    洪誠一拍嘴,對自己以示懲罰,“你聽聽,我念你聽,看看漏了誰。”


    他拿的這個名單,是冬至那天他們要宴請的賓客。


    跟香芹關係要好的,基本上都在酒店和飯館裏,再加上擱段家莊的愛枝和段江一家,就不差誰了。


    想起洪誠過生日的那盛況,香芹不由得害怕起來。


    她可不想冬至那一天,會有那麽多不認識的人到場。


    “可別弄得跟你過生日一樣——”


    洪誠撣了一下名單,眉飛色舞起來,“這可比我過生日重要多啦!”


    又不正經!


    香芹嗔怪的瞪著他,微微撅著嘴,表達自己的不滿,“我不想有那麽多人嘞!”


    “這你就放心吧,沒有請帖的人進不來。”洪誠就差沒有拍胸脯跟香芹保證。


    他過生日的時候,誰都能到他們酒店裏來,那是他們洪家的安保措施沒有做好。再有類似的場合,二毛和段昊的作用就能體現出來了。他倆可不是擱酒店吃白飯的。


    洪誠給香芹念名單的時候,段文就在旁邊。


    他沒有聽到段秋萍和竇氏的名字,心裏就有極大的想法,他一時忍著沒有說。


    洪誠往正包餃子的香芹旁邊一坐,打量起前廳中央過道上的那架醒目的火爐。


    他從外麵跑進來的時候,帶著的一股子寒氣不知不覺的消失了,這都得益於這架爐子啊。


    “你們這裏頭還挺暖和的。”洪誠感慨了一句。


    他們洪家酒店的大廳裏也有爐子,可是就不像香源飯館裏頭這麽暖烘烘,不是他們不舍得燒煤,就是地方太寬敞了,暖氣集中不起來。


    香芹擱香源飯館幹活兒,身上都不用穿棉襖外套。


    一穿多了,還會覺得熱。


    憋了半天,段文終於忍不住,“香芹,冬至的時候,你不把你母親還有你姥兒叫過來吃餃子?”


    他這話說得足夠含蓄了,段文那意思分明就是想讓她們過來喝喜酒。


    洪誠直勾勾的看向段文,這老家夥咋不敢對著他說這樣的話?


    香芹倒是挺會裝瘋賣傻,“大冷天的,不用請她們過來嘞,我給她們送過去。”


    還顯得她多麽體諒人。


    看段文臉上的表情生動精彩得不的了,洪誠偷偷的笑起來。


    段文唉聲歎氣,搖頭晃腦,“看來你母親這輩子是享不了你的福嘞。”


    香芹對他眨巴眼,是她的錯覺嗎,她咋從這話裏聽出別的味兒來了?


    “我咋覺得不是這樣嘞,”洪誠趕在香芹前頭說,“香芹擱你們家的時候,有沒有給你們福享,你自己說說。”


    他及時的收嘴打住,怕說多了就把話說開了,一旦把話說開,那肯定又是少不了彼此麵紅耳赤、臉紅脖子粗的。


    段文沒底氣反駁洪誠說的那些話,不得不承認,香芹在段家莊的那段時間,的確給他們帶去了不少福氣。但是他們段家的人在坐吃享福的時候,卻日複一日得對香芹冷眼以待。


    沒有本事的人,隻能在心裏麵和嘴上把有本事的人貶低得一無是處。


    暗地裏這樣做傷心,明麵上這樣做傷人。


    也難怪香芹一怒之下會離開那個家。


    從聽段文把竇氏和段秋萍一塊兒搬出來,然後又聽他隻提了段秋萍一人,香芹就覺出不對味兒來了。


    香芹戳破了這層窗戶紙,“姥爺,你是不是不想讓我娘擱你們家留著了,想讓我把她弄走是吧?”


    段文老臉掛不住,他心裏有疙瘩,一直想跟香芹說這個事兒,既然她當麵提出來,他也不做回避。


    “你也知道那院子小……”


    段文的話還沒說完,uu看書 .uukash香芹就打斷他,“那院子是小,裏頭的床可不小吧,睡仨人都多餘。姥爺,我不知道你想弄啥嘞,我就問問你,你有沒有聽過媳婦兒帶著自己的爹娘嫁進夫家的?”


    段文瞄了洪誠一眼,馬上有別開視線。


    洪誠一臉陰鬱,強忍著罵人的衝動。


    要不是看段文年紀大,他還想打人嘞!


    “事到如今,你說這樣的話……”洪誠正要爆發的時候,肩膀卻被一個人按住。


    段勇源站出來,倒不全是為了維護段文,也不想從洪誠嘴裏聽到那些難聽的話。


    跟吃了火藥一樣的洪誠比起來,段勇源顯得好聲好氣,“爺,我秋萍姑是你教養出來那德性的,你要是想讓香芹把她弄走,你也得先把我秋萍姑教育好是不是。你說一個當娘的,一點兒為人父母的責任都沒有盡到過,她有啥資格去享子女的福?”


    段祥擱一旁高聲附和著,“勇子這話說得中聽,要是我爹也跟我秋萍姐那樣,我也不認他!”


    段文一臉苦澀,他心裏更苦,他腦袋裏跟有小鬼作祟一樣,年紀越活越大,心眼兒也是越來越多。


    當初香芹跟竇氏和段秋萍仨人一塊兒住小院兒,段文從來沒說過院子小的話。


    自己的閨女自己看著不順眼就想丟掉,段文心裏這麽想興許是錯的,可是認為香芹那兒是段秋萍最好的去處。


    不管咋說,血濃於水,娘倆兒的關係是不能改變的。


    段文這麽想香芹的時候,同樣的心裏話,有沒有說給自己聽?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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