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連忙應她:“不會的,請不要太擔心,病人並非腦部受創,所以可以肯定不會變成植物人!”


    聽到醫生的話,路兮琳這才放下了心來。


    而說著,護士跟著便將賀文淵從手術室裏推了出來。


    路兮琳看到賀文淵整個人毫無生氣地躺在推床上,臉色慘白慘白的,心裏一陣劇痛,連忙奔了上去。


    醫生叫她不要太擔心,可是賀文淵現在的樣子怎能叫她不擔心呢?


    隻是擔心又能如何,她卻隻能這樣無助地追著賀文淵的推車小跑。


    眼淚吧嗒吧嗒地從眼眶裏滾落出來,口中一聲一聲地喃喃輕喚著推床上的賀文淵。


    “文淵,文淵……”


    賀文淵很快被送進重症監護室,路兮琳站在偌大的玻璃窗外,趴在玻璃上看著賀文淵被護士搬上病床,然後各種儀式陸續就位,很多線跟著接在賀文淵的身上,路兮琳看得心緊緊地揪在一起,雙眼刺痛。


    她做夢都沒有想過,這種隻會出現在電視劇裏的情節,此刻竟然會如此真實地發生在自己眼前,而承受著這一切的,是自己最愛的人。


    “文淵,你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嗎?我在這裏等你,我會一直在這裏等你,文淵,你一定要快點醒過來……”


    路兮琳雙手平放在琉璃窗上,口中喃喃自語。


    安置好賀文淵後,醫生和護士從重症臨護室走了走來,路兮琳見狀又連忙走了了過去,淚眼婆娑地問:“醫生,他要在裏麵待多久?”


    “一直到病人情況完全穩定為止!”醫生回答。


    “那、那我可不可以進去看他?”路兮琳又問,她多想寸步不離地守在賀文淵的身邊,直到他醒來。


    但醫生說:“對不起,暫時還不能!在病人情況完全穩定之前,任何人都不能進入探望,但家屬可以留下!”


    聽到醫生的話,路兮琳感到一陣失望,身體也跟著軟了下來。


    楊岸飛一把扶住她,向醫生道了謝便帶著她重新回到重症監護室外的長椅上坐下。


    而剛坐下來,一直隻是默默流淚的路兮琳突然情緒失控,傷心地哭了起來,她的哭聲回蕩在空曠的走廊裏。


    她用手捂住臉頰,眼淚從她的指縫裏溢出,楊岸飛見狀,心裏跟著生疼。


    從下午到現在,已經數個小時過去,此時的外麵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頭頂的燈光慘白的亮著,將走廊照得通明。


    楊岸飛一邊給路兮琳遞著紙巾,一邊默默地陪著她,等到她哭到疲憊,終於平靜下情緒後,他才試探地向她提議說:“太太,時間不早了,要不先去吃點東西,然後回家”


    他想說回家洗個澡換身衣服再來,可是話沒說完,便被路兮琳打斷。


    “我不吃我不回家,我要在這裏陪著文淵,我要陪著他,我要守著他!”路兮琳有些激動地一邊搖頭一邊說,說時更是“倏”地起身箭步奔到玻璃窗前,又開始看著監護室裏的賀文淵流起眼淚。


    楊岸飛心疼又無奈地看了她一眼。


    頭發淩亂,衣衫狼狽,而且到了醫院後,她隻洗了手,衣服上還帶著斑斑的血跡。


    “太太,就算文淵現在醒來,可是你現在的樣子一定會嚇到他,他也一定不會開心的,他希望你好好的,完好無損,但現在的你隻會讓他擔心,明白嗎?”


    楊岸飛耐心地勸說著路兮琳,她現在的樣子看起來的確太狼狽也太讓人放心不下。


    “不,我不走我不走!”路兮琳對他的勸說不為所動,於是楊岸飛又道:“隻是離開一會兒,回家洗個澡換身衣服,然後我們就馬上過來好不好?”


    楊岸飛耐著性子繼續勸她,最後路兮琳終於在他的勸說下答應了他的提議。


    回去的路上,路兮琳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垂著腦袋不停地抹著眼淚。


    楊岸飛從後視鏡掃到她的樣子,心裏十分不忍。


    “太太,你別太傷心了,醫生說文淵會很快醒過來,他就一定沒事的。”


    雖然並不擅長安慰人,但楊岸飛還是試圖安慰路兮琳悲痛的心情。


    路兮琳垂著頭,喃喃地問:“會嗎?他會沒事嗎?他躺在那裏一動不動,閉著眼什麽都看不見也什麽都聽不見,我真的好害怕……”


    “會的太太,文淵一定會很快醒來的,有你在,他怎麽舍得拋下你,是不是?所以你一定要振作起來,相信他能挺過去!”


    路兮琳默了幾秒,才輕輕地點了點頭,低喃出聲:“嗯……對對,他會醒的,一定會醒的!我相信他,我要等著他項”


    她的聲音不大,但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回到家後,路兮琳馬不停蹄地奔進衛生間快速地洗了澡出來,換了衣服一切準備妥當後,楊岸飛雖然很想讓她再休息休息,但想到醫院裏的賀文淵,他又隻好把話都裝回肚子裏,然後帶著路兮琳很快回了醫院。


    路兮琳不願在外麵吃東西,楊岸飛無奈,最後隻好陪她到了醫院後,又下樓在醫院附近買了些吃的回來。


    隻是路兮琳哪裏有胃口,東西放在長椅的空位上一直到涼了,她也沒有動一下。


    那一夜,路兮琳就這樣靜靜地守在監護室外麵,為免路兮琳發生狀況,楊岸飛也陪著她守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賀文淵不在,楊岸飛必須要趕回公司裏,於是早早地給路兮琳買了早餐回來。


    “謝謝你岸飛!”路兮琳感動地向他道歉,楊岸飛卻是笑了笑,說:“太太,如果不想在文淵醒來之前自己就先倒下,一定要好好吃東西,你已經快一天沒有進食了!”


    “好!”路兮琳點點頭,楊岸飛看著她把早餐吃了一半,這才放心地離去。


    賀文淵受傷進醫院的事已經過了一夜,楊岸飛在回公司的路上一直在想著該怎麽跟謝嬌容說。最後想了想,他還是決定如實相告!


    於是到了公司,在處理完一些日常的工作安排和瑣事之後,他給謝嬌容打了電話。


    謝嬌容一聽賀文淵出事正在醫院,一顆心像是瞬間被人提到了高空一般,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出了門趕去了楊岸飛所說的醫院。


    醫院裏,路兮琳正靜靜地站在重症監護室的玻璃窗前目不轉睛地看著躺在裏麵的賀文淵。


    醫生和護士剛剛診視完離去,而醫生給她的結果是賀文淵的情況暫時還沒有完全穩定,也就是說她現在還不能進入探望。


    路兮琳心裏又疼又急卻又無可耐何。於是她隻能這樣陪著賀文淵,希望他能夠感覺到自己。


    謝嬌容到的時候,楊岸飛也正好趕到醫生,兩人在醫院門口碰了個正著。


    當然,楊岸飛是特地趕來的,和謝嬌容結束通話之後,他就跟著驅車趕往醫院,他實在不放心她看到路兮琳的時候會是怎樣的反應。


    兩人一起上了樓,到達賀文淵所在的重症監護室的時候,兩人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玻璃窗前的路兮琳。


    但謝嬌容此刻哪裏還有心情在意她,隻是自顧地奔到玻璃窗前,朝著裏麵的人聲聲地喚著:“文淵,文淵,媽媽來了,你能聽到嗎?媽媽來了……你怎麽了……怎麽會這樣的……”


    不管謝嬌容平時有多冷漠多嚴肅,她終究還是一個女人一個母親,看著自己最愛的兒子躺在病床上,身上連接著各種儀器,任誰都無法冷靜下來。


    所以喊著喊著,她便情不自禁地哭了出聲。


    路兮琳看到她的時候,有那麽一瞬間的詫異,再聽到她的哭聲,路兮琳的心裏也忍不住一陣悲痛。


    她張了張唇,想要安慰謝嬌容,可是話到嘴邊,卻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楊岸飛伸手扶過謝嬌容帶她到長椅上坐下,路兮琳默默地看著兩人的身影,眉目間湧出片片的憂傷。


    “夫人,您別太擔心了,醫生說文淵已經沒有生病危險,隻是為了防止意外發生,所以需要在重症監護室待幾天,您放心,文淵很快就會醒過來的!”


    楊岸飛安慰謝嬌容,謝嬌容點點頭,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問:“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怎麽會變成這樣的?昨天不還好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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