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在電話裏楊岸飛並沒有詳細跟她說賀文淵受傷的事,這會兒聽她這麽一問,楊岸飛下意識的看了路兮琳一眼,卻道:“因為公司的事,有人蓄意報複,所以……”


    為照顧她的情緒,也擔心她會因此遷怒於路兮琳,所以楊岸飛隻好胡亂地編了個理由。而聽罷,謝嬌容又忙問:“那傷文淵的人呢?有沒有報警,抓到了嗎?”


    此刻的謝嬌容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淩人之氣,言語表情間,隻有一個母親對兒子濃濃的擔憂與關切。


    楊岸飛點點頭,回答說:“犯人拒捕,被當場擊斃了……”


    說時,他想到安寧當時中槍墜樓的情景,心裏湧出陣陣的劇痛。


    那是他心愛的女人啊,她甚至沒有為他留下隻言片語,就這樣在他麵前永遠的消失了,而自己麵對當時的情景卻那麽無力與無助。


    和楊岸飛說完後,謝嬌容這才注意到玻璃窗前的路兮琳,兩人目光相撞,表情都有些微恙,但誰都沒有說話。


    有一絲尷尬在兩人之間漫開,好在有楊岸飛在,所以氣氛沒有徹底降至最低點,不過下午,楊岸飛因為公司有事卻不得不離開。


    他看看二人,為了避免兩人同場的尷尬原本打算帶走其中一人,但一個是媽,一個是老婆,兩個女人誰都不願離開。最後沒辦法,楊岸飛隻好一個人離開了醫院。


    楊岸飛走後,唯一緩和氣氛的紐帶消失了,之前本來就存在的尷尬之意也瞬間變得明顯起來。


    路兮琳站在玻璃窗前,謝嬌容坐在長椅上,誰都沒有靠近誰,也誰都沒有主動說話。


    直到謝嬌容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咳嗽聲,路兮琳才轉身看她。


    看她咳嗽不止,很快便臉色通紅,路兮琳心裏不由一急,上前一步到她麵前蹲下,問:“媽賀夫人,你怎麽了?”


    脫口而出的稱呼,在不過一秒的停頓後,又馬上變成了“賀夫人”三個字,也明明白白地劃清了彼此的關係。@^^$


    謝嬌容還是咳個不停,也沒有機會回話,路兮琳見狀,隻好一邊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以便讓她緩氣,一邊一臉憂色地看著她。


    好一會兒,謝嬌容總算是緩過了勁兒來。


    她搖了搖頭,說:“沒什麽,隻是人年紀大了,免不了有這樣那樣的毛病。”


    她接了話,讓路兮琳鬆了口氣,尷尬的氣氛也因為這僅有的交談而變得緩和了幾分,並且隨後,兩人之間也真的打開了話匣。


    為讓謝嬌容好受一些,路兮琳接著又起身坐到她的身邊,用手一下一下地撫著她的背心,安慰說:“賀夫人,我知道你擔心文淵,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你自己要好好保重身體。醫生說文淵沒有生命危險,他會很快醒過來的!”!$*!


    謝嬌容點了點頭,路兮琳的安慰更是讓她心裏微微一暖。


    這一直以來,她的身邊除了賀文淵外便沒有其他與她貼心的人,她永遠都保持著一副冰冷的模樣,拒絕著所有人的靠近,可是現在,路兮琳在身邊,卻讓她感覺到了一抹暖意。


    思緒有些淩亂,眸中更是沒來由地泛起一絲潮意,好一會兒才聽她再次出聲。


    她問:“兮琳,你恨我嗎?”


    路兮琳眨了眨眼,反問她:“賀夫人怎麽這麽問?”


    “嗬……”聽到她一口一個“賀夫人”,謝嬌容不由自嘲地笑了笑,說:“你看你,開口閉口‘賀夫人’的叫我,我卻問你是不是恨我?我真是可笑……”


    “賀夫人,我沒有恨你,也沒有恨過!”


    路兮琳實話實說,謝嬌容聽罷,笑了笑,說:“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我都相信你!”


    路兮琳聽了她的話,有些無奈,她勾勾唇角,回了兩個字謝謝!


    接著,好不容易破了冰的兩人又很快陷入了沉默。


    沉默總是讓人尷尬也讓人拘束,時間分分秒秒地流逝,路兮琳開始感到不舒服,謝嬌容覺察到了她的異樣,扭頭看了她一眼,問:“和我在一起是不是挺不自在的?”


    如此直白的問題,路兮琳愣了愣,一時竟是不知該如何回答。


    “也許我就是這樣一個讓人無法靠近的人,所以一直到現在,我甚至都不清楚文淵對我這個做母親的到底是怎樣一種感情!”


    謝嬌容憂聲說道,像是在傾訴,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路兮琳斂了斂神,說:“賀夫人,文淵他很愛你!”


    “是嗎?”謝嬌容勾了勾唇角,垂下睫眸複問了一聲。


    “真的!”路兮琳肯定地點了點頭。


    傍晚的時候,鄧琪也得到消息趕到了醫院,看到謝嬌容和路兮琳坐在病房外麵,她微微一愣,接著快步走到謝嬌容身邊喚了一聲。


    “容姐!”


    “你來了!”謝嬌容抬頭看了她一眼,應她。


    “嗯!”鄧琪點了點頭,隨即扭頭看了一眼玻璃窗內,眸中湧出一抹心疼之色,然後問道:“文淵他怎麽樣了?”


    “他沒事,醫生說會很快醒來!”路兮琳代替謝嬌容作了回答,鄧琪點點頭,又隨即安慰謝嬌容說:“容姐,你別太擔心了,文淵吉人天相,他那麽優秀,還有那麽多大事等著他去做,他一定會沒事的。”


    路兮琳看著麵前的二人,雖然不解兩人的關係為什麽會突然變得這般融洽,但她什麽都沒多想,畢竟現在不是她花心思去想這些問題的時候。


    隨後,鄧琪一直陪著謝嬌容在醫院裏守到深夜,考慮到謝嬌容年紀大了,為免再生出其它事情,在路兮琳和晚上趕來的楊岸飛的堅持下,加上鄧琪的勸說,她這才和鄧琪一起回了家裏。


    賀文淵的事雖然當時鬧得挺大,但事後警方卻選擇了低調處理,甚至封鎖了消息,所以並沒有被媒體擴大出來,所以對賀文淵出事,並沒有太多的人知道。


    這也免去了醫院出現在太多人探的景象。


    路兮琳這幾天一直寸步不離地守在醫院裏,雖然情緒已經不如第一天的時候那麽激動那麽容易受到影響,但每每一個人站在玻璃窗前看著賀文淵的時候,她都會忍不住心痛流下淚來。


    而三天過後,賀文淵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路兮琳不禁有些著急,不過三天,她也終於等來了一個好消息,那就是賀文淵的情況差不多穩定了下來,可以進入監護室探視了!


    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楊岸飛正好也在,兩人都很激動,路兮琳更是激動得緊緊地抓著楊岸飛的胳膊語無論倫次地說:“我可以進去了,文淵在裏麵,我要洗澡,我要幹幹淨淨的,岸飛,文淵沒事了!”


    不過雖然得到了探視許可,但考慮到賀文淵的情況,又由於上午要接受治療和護理,所以時間並不長,隻在每天下午的時候才有半個小時的探病時間。


    然而即便如此,這半個小時對路兮琳來說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在進病房看賀文淵之間,路兮琳認認真真地做了防護和消毒的工作,然後穿了醫院準備的無菌手術服又在護士的一番叮囑下,這才終於進了病房。


    她慢慢地挪動著腳步走近病床,雙眼目不轉睛地看著病床上的那個男人。


    那是她最心愛的人,是她要一生攜手的人,是她肚子裏麵正孕育著的孩子的爸爸。


    她的腳步移動得很慢,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好像生怕一不小心就會給賀文淵帶來不好的東西一步,然而這每一步,也都像踩在刀尖上一樣,明明在靠近,可是心卻像是被人吊在空中,搖搖晃晃,好像一不小心就會掉落下來,摔碎心中所有的期待與希望。


    她真的很害怕,盡管她是那麽迫切地想到看到賀文淵,想到近距離地感受他的氣息,讓她知道他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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