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鈺山皺眉,冷聲道,“峻王妃,此時皇上是在問王妃!”


    莫寒月本來挺跪在階下,始終麵向宇文青峰,聽到這裏,不禁回過頭來,明眸微冷,帶出一些譏諷,淡道,“怎麽十一不知道,幾時皇上問什麽,要冷大人代為說話?”


    “我……”被她幽冷的眸子一逼,冷鈺山隻覺心口幾下狂跳,說不出是驚是懼,一時說不出話來。


    莫名其妙的壓迫感,似曾相識,一時又想不起幾時有過。


    是啊,今天這兵部尚書的話,也未免太多了些!


    眾臣被她一點,也都不禁皺眉。


    實是宇文青峰見到莫寒月之後,就有些心神不寧,冷鈺山心急,才幾次插話,此時被莫寒月一說,殿上氣氛頓時有些詭異。


    當今皇帝,為人剛愎自用,不僅心胸狹窄,還素來多疑。冷鈺山此舉,豈不是越俎代庖,冒犯君威?


    果然,宇文青峰眉心一攏,向冷鈺山望去一眼,臉色掠過一抹陰雲。


    冷鈺山一驚,頓時噤口,躬身而立。


    隻是此時,也不是追究冷鈺山擅言的時候,宇文青峰目光從他身上掃過,隻是微一思忖,說道,“峻王妃,幾處宮門已命人查過,峻王確實沒有進宮!”


    莫寒月回過頭來,秋水明眸,帶出一抹冷冽,向他迎視,慢慢道,“皇上,臣婦隻知,今日一早兒,王爺還好端端的在王府中,與臣婦有說有笑。出府時,看到他的馬,進宮前,看到他的轎子,他的幾個貼身護衛也候在宮外,可是如今進宮不過兩個時辰,皇上就說他不知去向,臣婦敢問皇上,王爺去了何處?”


    倒打一耙子,皇宮是你的地盤,現在人丟了,不問你問誰?


    冷鈺山忍不住道,“峻王妃,方才皇上不是已經說過?幾處宮門,都已查過,並不見峻王進宮!”


    莫寒月冷笑一聲,說道,“冷大人是說,峻王在宮前的廣場下轎,還來不及進宮,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冷鈺山一怔,遲疑道,“也可如此說罷!”


    莫寒月向上望去,眸中驟起一抹淩利,說道,“皇上,宮前廣場,雖說在宮門之外,卻已在禁軍監守範圍,峻王若未進宮,又是去往何處?皇上,臣婦是皇上賜婚,如今生出這等事來,請皇上為臣婦做主!”說完,就一個頭磕下去。


    這是明晃晃向皇帝要人?


    謝霖、羅越等人見她一來,幾句話一說,不但將峻王下落不明的過錯推的一幹二淨,還反而怪到皇帝頭上,要皇帝還她的夫君?


    微微一愕,不禁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目光中,看出一抹笑意。


    這個丫頭雖說聰慧機巧,但是相識日久,又多次與她共經患難,她的智計也不是無跡可遁。


    若她今日隻是一意追問峻王的下落,或者當真不知情,可是此時將如此大一個燙手山芋丟給皇帝,顯然是知道峻王的去向。


    宇文青峰被問的張口結舌,半天才道,“峻王妃,如今滿朝文武,都不知峻王去往何處,才喚你來一問,如今你怎麽倒問起朕來?”


    莫寒月抬頭,說道,“皇上,臣婦隻知,王爺言明進宮,臣婦趕到宮門外時,也果然見到他的轎子,宮門前,是禁軍監管,禁軍又是皇上的兵馬,自然要請皇上做主!”


    就這麽賴上了……


    謝霖垂首掩去唇角的一抹笑意,上前一步,說道,“皇上,峻王妃言之有理,何不喚宮前禁軍一問?”


    本來是要查問峻王的下落,可是此時怎麽成了替峻王妃查找失蹤人口。


    宇文青峰咬牙,心裏暗暗納悶。


    怎麽不知不覺,被這小小女子牽著鼻子走?


    微微凝神,將臉一沉,冷笑道,“峻王妃,峻王私逃,朕問你他何時逃走?”


    莫寒月揚眉,淡道,“回皇上,臣婦並不知道王爺私逃,更不知何時逃走,隻是疑惑,皇上為何一口咬定王爺是私逃?”


    小小一個女子,麵對九五之尊的皇帝,不見畏懼,卻句句衝撞,令滿朝文臣都不禁輕吸一口涼氣,心中暗暗為她擔憂。


    衛東亭臉色微變,低聲喝道,“十一,皇上麵前,不得無禮!”


    “丞相大人!”不等莫寒月應,謝霖已淡淡接口,說道,“峻王妃是當朝一品王妃,‘十一’二字又是皇上所賜,如今可不是丞相能叫的罷!”


    要說禮數,那就大夥兒都來說說。


    此時他已經看出,峻王妃東拉西扯,不應皇帝的問話,是在拖延時間,雖然不明所以,卻仍出口相助。


    衛東亭被他一噎,頓時說不出話來,隻是恨恨向莫寒月一望。


    本來以為,將這個丫頭嫁給峻王,進可以替皇帝做為牽製,退可以留一條後路。哪裏知道,大婚第二日,峻王就生出這等事來!


    這樣糾纏下去,又不知道要多出多少話來?


    皇帝臉色暗沉,不理二人的爭執,隻是定定望向莫寒月,說道,“大梁的規矩,守疆大吏,無旨不得擅離回朝,朝中重臣,無命不得擅自出京。今日峻王本該進宮謝恩,卻不見人影,不是私逃又是什麽?”


    羅越也不禁詫異,問道,“黑岩一戰,峻王功勳卓著,正受朝廷器重,又不曾做出什麽錯事,為何要私逃?”


    皇帝一默,目光向兵部尚書冷子鈺望去。


    冷子鈺會意,站出一步,目光向眾臣掃去一眼,大聲道,“義壽邸報,棣親王密謀造反,已被就地正法!”


    “什麽?”


    棣親王造反,已被正法?


    此言一出,大殿內頓時如炸鍋一樣,一片嘩然,大半文武都臉色大變,老靖國公更是心神大震,顫聲道,“什麽……什麽就地正法?”


    冷鈺山目光向他一掃,說道,“棣親王密謀造反,被朝廷所察,拒捕時,被就地誅殺!”


    武安侯蕭枕江上前一步,說道,“冷大人,茲事體大,可不能信口胡言!”


    冷鈺山從袖中取出一封黑色滾金邊的封套,高高舉起,說道,“半個時辰之前,邸報剛剛進京!峻王必是得到消息,才會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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