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滾金邊的封套,不但是緊急軍情,還是密報!


    謝霖心頭大震,目光向莫寒月一掃,見她嬌小的身形仍然在階前挺跪,竟然沒有一絲微動,已知此事是實,不由心頭震動。


    略思一瞬,暗暗咬牙,大聲道,“既然是半個時辰前才得到邸報,峻王又如何會知道?那個時候,他不是早該在宮裏了嗎?”


    棣親王被殺,峻王下落不明,十有八九是已逃出盛京,如今也隻能拚力護眼前女子周全。


    “根據邸報,棣親王伏誅之日,棣親王府的叛逆竟與朝廷兵馬交手,有幾名叛賊漏網,必然已趕來送信!”冷鈺山大聲回答。


    “棣親王造反,要等到伏誅,才會有人稟報峻王,你當棣親王是傻子嗎?”清脆的聲音,帶出一些譏諷,莫寒月向上行禮,大聲道,“皇上,其間必定有重大冤情,請皇上明查!”


    這是不信棣親王造反?


    皇帝向階前小小女子凝視,說道,“峻王妃,邸報已至,豈能有假?”


    莫寒月仰首與他對視,朗聲道,“皇上,峻王可是棣親王獨子,棣親王縱有謀反之心,豈會不顧及峻王安危?峻王出征黑岩兩年,棣親王都不曾舉兵,又豈會在峻王大婚之前謀反,給峻王一個措手不及?請皇上明查!”


    “正因峻王大婚,棣親王不滿這門親事,才趕在峻王大婚之前舉兵!”冷鈺山接口,語氣裏也帶上一些譏諷。


    你峻王妃隻是相府區區一個庶女,自然配不上天潢貴胄的峻王,棣親王有所不瞞,也是情理之中。


    蕭枕江聽他語含不屑,不禁皺眉,問道,“冷大人,此話何意?”


    雖說不比謝霖、羅越,在她幼時就結識,可是親眼看到她的智謀戰略,如今再睹如此風華,還有誰是她配不上的?


    冷鈺山冷笑一聲,說道,“峻王一年前定下大婚之期,皇上屢次命人前往義壽,欲請棣親王回京,為峻王主持大婚,棣親王卻都婉拒,若不是不滿這門親事,又是什麽?”


    又是什麽?


    能是什麽?


    他怕一來盛京,父子二人同時受朝廷暗算,留在封地,雖然不能主持兒子的大婚,卻能做為牽製,令朝廷也不能輕易傷及峻王。又哪知道,朝廷竟會先向他下手!


    這一刻,曾經親曆九年前奪位之爭的臣子,大多已心中了然,可是上邊坐的,是當今皇帝,九五之尊,又有幾人敢為棣親王抗辯?


    謝霖、羅越等一代年輕將領,隻是震驚於此事突發,靜安王謝風濤卻是年少時曾與棣親王並肩而戰,此時微微搖頭,說道,“這門親事,棣親王或有不滿,可是以他為人,斷斷不會因此事謀反。更何況,以棣親王之勇,他要舉兵,又豈會沒有防範,能輕易被人誅殺?”


    是啊,想當年,朝中眾皇子之中,以二皇子棣王最為勇猛,戰功最為卓絕,又有什麽人,能一擊即殺?除非是暗算!


    宇文青峰聽他提及棣親王之勇,不由臉色微變,冷笑一聲,說道,“謝王爺,這朝中,滿朝文武均知棣親王勇猛,到如今,他不在朝已有九年,還被人念念不忘,也難怪他會有反心!”


    這是直指,謝風濤雖然在朝,卻心向棣親王啊!


    謝風濤臉色微變,掀袍跪倒,說道,“皇上言重,臣自問身受皇恩,不敢起一絲異心,隻是棣親王為我大梁股肱之臣,如今突然誅殺,實難令人心服!”


    “不施誅殺,難不成還要等他舉兵?”冷鈺山冷笑。


    謝風濤霍然回頭,雙眸冷冷向他瞪視,咬牙道,“他既未舉兵,如何判定他是謀反?棣親王可是我大梁堂堂親王,難不成就憑冷大人一麵之辭,就可定他之罪?”


    “我……”冷鈺山張口結舌,說道,“怎麽……怎麽是我……是我定他的罪?”抬頭向皇帝望去一眼。


    “既然冷大人不能,親王謀反,總要真憑實據,或舉兵,或有同謀揭發,有憑有據,再交大理寺會審,才能定罪!如今無憑無據,隻憑義壽一張邸報,堂堂親王就被輕易誅殺,豈不是令守疆大吏心寒?朝堂上人人自危?又令人萬千百姓如何心服?”謝風濤一臉凜然,朗朗而言,一句一問。


    這番話出口,不要說旁人,就是禦階上的三位親王,也不禁微微色變,望向宇文青峰的目光,變的意味不明。


    是啊,棣親王人在封地,身邊都是自己一脈的將領,還說被殺就被殺,那他們這幾個留在盛京的親王呢?豈不是每日在虎口中偷生?


    宇文青峰被謝風濤一番質問,問的心頭怒起,咬牙道,“棣親王人在封地,不思報效,反而擁兵自重,不聽朝廷調遣,不是謀反,又是什麽?”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謝風濤接口,說道,“義壽地處東南邊陲,既是棣親王封地,又是我大梁門戶,棣親王身負守疆之責,身邊豈能沒有將士?單憑他不來京主持峻王大婚,就定為謀反,未免牽強!”


    他生性耿直,雖說前幾年受傷,不能再征戰沙場,可胸中忠義尚存。九年前宇文青峰奪位,棣親王迫不得已避守封地,已經是無奈之舉,此時無端被殺,頓時令他義憤填膺,出口竟然沒有給皇帝留半分顏麵。


    當年太子身亡之後,眾皇子之中,以棣親王的聲望最高,本就是宇文青峰心頭的一根刺。如今聽謝風濤直言頂撞,偏偏又句句都在點上,頓時惱羞成怒,伸手在龍案上重重一拍,喝道,“謝王爺,朕念你功勳卓著,又有舊疾在身,才不加罪責,哪知你目無君上,難不成也要謀反?”


    此言一出,大殿兩側頓時湧出十幾名侍衛。


    謝風濤臉色不變,向他仰首而視,輕輕搖頭,說道,“皇上,你枉殺忠良,長此下去,又令百官如何歸心?”


    “你……”宇文青峰大怒,伸手向他一指,喝道,“靜安王,你蠱惑人心,擾亂朝堂,究竟居心何在?”也不等他應,向兩側喝道,“給朕拿下!”


    一句令出,四名侍衛搶上,早已將謝風濤按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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