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沁拽著莫寒月徑直奔入寢宮,見外殿還守著兩名宮女,連連揮手,命道,“你們出去!”


    這大白天的進寢宮,還要旁人出去?


    兩名宮女對視一眼,齊齊施禮,應道,“是!”躬身退出殿去。


    不要說她是皇帝跟前得寵的妃子,就算不是,也是這一殿之主,又有誰敢多問?


    非兒和四名宮女奔進宮門,見這情形,命四人候在殿外,自個兒跟著進去,問道,“主子,怎麽了?”


    謝沁揮手,說道,“你在門外守著,不許任何人進來!”


    非兒見她神色凝重,不敢再問,躬身退出,守在殿外。


    謝沁帶著莫寒月直入內殿,見再沒有旁人,這才輕輕鬆一口氣,將她的手重重一摔,惱道,“十一,你不要命了?”


    雖說相識不過一年,可是她卻深知,莫寒月行事步步穩妥,而此時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與她平日為人判若兩人,不由暗暗皺眉。


    難道,是在衛盈舒那裏發生什麽?


    莫寒月垂眸,淺淺笑道,“姐姐可會將妹妹的話說給旁人知道?”


    謝沁瞪眼,說道,“自然不會!”


    莫寒月微笑道,“那妹妹有何足懼?”


    謝沁愣怔片刻,輕輕搖頭,歎道,“妹妹,姐姐對妹妹並沒有一絲疑心,妹妹又是何必如此?”


    她說出這樣的話來,自然是為了表明心跡,取信自己,可是若落到旁人耳裏,一個不好,恐怕馬上就是殺身之禍。


    莫寒月搖頭,輕聲道,“妹妹那番話,句句出自肺腑!”


    謝沁暗吃一驚,向她深深注視。見她神情一片凝肅,不由皺眉,說道,“妹妹此話,姐姐可不懂!”


    縱然她是外室所養,回府後受許多嫡姐、庶姐欺辱,對衛相府並沒有什麽情份,可她終究是衛東亭的女兒,怎麽會說出那番話來?


    更何況,她小小年紀,又是閨閣女兒家,懂什麽家國大事,“鏟除異己,陷害忠良”這樣的話,又是從哪裏聽來?


    越思越想,越覺心驚,一把將她的手臂握住,低聲問道,“妹妹這些話,是從哪裏聽來?或者,是誰教你?”


    如果,是旁人要借她之口說出這些話來,又是什麽用心?


    “姐姐!”莫寒月輕輕搖頭,低聲道,“姐姐久居盛京,從不到外頭去,又哪裏知道,這些話,到處都有人說,又何必旁人教我!”


    “到處都有人說?”謝沁驚疑不定,輕輕搖頭,說道,“怎麽會?他們就不怕朝廷降罪?”


    “降罪?”莫寒月冷笑,說道,“姐姐,莫說這些話說的是衛東亭,就算是攻奸朝堂,又能如何?俗話說,法不責眾,縱然是朝廷,又如何去堵天下人悠悠之口?”


    謝沁連連搖頭,說道,“妹妹錯了,強權之下,他們寧肯錯抓,也不會放過一人,這些話若被有心人聽去,恐怕又是一場浩劫!”


    “不會!”莫寒月輕輕搖頭,說道,“皇上不是傻子,如今江山剛剛穩定,若為了這些言論就大動幹戈,不怕江山再次動蕩嗎?”


    雖然說,宇文青峰為人令她心寒,可是,夫妻五年,她對他的處事之法,早已心知肚明。


    謝沁默然,輕輕點頭,說道,“或者妹妹所言有理,隻是這些話,又豈能輕易出口?更何況是在宮裏!你究竟是何處聽來?”


    心中暗暗擔憂,雖然說莫寒月聰明絕頂,可終究是個年僅八歲的女娃,或者會被人利用。


    莫寒月微微一默,輕聲道,“姐姐雖然身在盛京,可是卻出自將門,就不曾聽說,三年前的奪位之爭,澤州府一戰的慘烈?”


    她自然知道!


    謝沁輕輕點頭,說道,“聽說,就是那一役,朝中將領傷亡大半,令我大梁元氣大傷。”


    也正因此,才有謝霖等後一代迅速的崛起。


    莫寒月點頭,說道,“姐姐遠在盛京,尚知道那一戰的慘烈,更何況妹妹身在澤州府?”


    謝沁臉色微變,輕聲道,“妹妹是說,這些話,是澤州府有許多人在說嗎?衛東亭把握朝政,可是……可是澤州府百姓又如何深知?”


    莫寒月輕輕搖頭,冷笑道,“澤州府一役,兩位莫少將軍殉國,莫皇後以女子之身,一路血戰,澤州府百姓又如何不知?一年前,莫家卻被抄家滅族,這等消息,又瞞得過誰去?豈止是澤州府?妹妹這一路回來,過往客商,沿途攤販,又有幾個不說的?”


    聽她提到莫家,謝沁默然,輕輕點頭,說道,“莫家一案,果然是那父女二人勾結,隻為了衛盈舒爭奪後位!”


    莫寒月冷笑一聲,說道,“豈止是後位?莫家不除,衛東亭又豈能當真一朝獨大?”


    謝沁臉色漸漸凝肅,默然片刻,輕輕點頭,說道,“不瞞妹妹,這也是我們謝、羅幾家不與衛家來往的原因,就是當初初見妹妹……”說到後句,微微遲疑。


    莫寒月含笑道,“就是當初妹妹與姐姐初見,也並不討姐姐歡喜!”心裏卻不禁暗歎。過去的謝大小姐快人快語,說話幾時瞻前顧後?如今這才進宮幾天,已經有所顧忌!


    謝沁聽她說的直白,心中倒頓時釋然,笑道,“妹妹真性情,果然不是衛相府那些人可比,隻是……”


    “隻是妹妹終究是衛東亭的女兒,為何對他如此不齒,是嗎?”莫寒月接口,輕輕搖頭,說道,“姐姐,十一另有隱情,隻是此刻不便相告,姐姐若信我,就先且別問!今日,妹妹與姐姐說這一番話,是另有所求!”


    “隱情?”謝沁一愕,凝目向她注視。


    從一初見,這個女娃的一切,就像一團迷霧,看不清,辯不明。後來,漸漸熟識,因為扶奕的親事,她自行掀開一層偽裝的麵紗,將她的聰慧展露人前。


    再後來,上元節救小康,誅董誠,更見真性情。到如今,已經成為閨中知己。


    等到她被召入宮,她又為自己深夜奔波,曉明利害,阻止她釀成大禍。緊接著,她又暗通羅越,設法相救……她以為,她已經知道她所有的秘密,而現在,她竟然說另有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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