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月跟著小順子依路仍向西瓊宛門而來,此刻她滿腦子裏都是莫寒水,已經無心去套問自己被下毒酒一事。


    一邊走,一邊心中暗暗盤算,如何能讓莫寒水避開宇文青峰,好好藏起來,再想個什麽法子讓她出宮。


    隻是,不管是藏起來,還是偷偷出宮,雖然都不是易事,但也未必不能辦到,難的是,如何在莫寒月偷離皇宮之後,不連累到乾江燕家?


    禦花園裏,自從莫寒月跟著小順子離去,謝沁就一邊觀賞景致,一邊等她。


    哪知道,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謝沁本來是坐在亭子裏賞景,可是眼看日頭高起,已近午時,莫寒月還不回來,不禁擔心起來,在亭子前來回踱步,思忖要不要尋上鳳藻宮去。


    正等的心焦,見她跟著小順子回來,忙迎上來,喚道,“妹妹!”想問衛盈舒有沒有為難,見小順子跟在身側,又轉話兒道,“妹妹見到親姐姐,竟將我這個姐姐忘了,白讓我好等!”


    莫寒月抿唇向她見禮,笑道,“娘娘問話,總不好立時辭去!”轉向小順子道,“有貴人在,公公不必再送,請回罷!”


    小順子見到謝沁,也算了了差事,給二人磕頭辭過,躬身退去。


    謝沁攜著莫寒月的手,一邊向雲翔殿去,一邊問道,“那婦人喚你去做什麽?竟有這許多話說!”絲毫不以那是十一小姐的姐姐客氣一分。


    莫寒月輕歎,說道,“不過是問問府裏的事。”


    謝沁冷哼,說道,“我聞說,自從她進宮,越發不將相府的人看在眼裏,不要說一些庶弟庶妹,就是衛丞相也懼她三分,怎麽這會兒關心起相府來了?”


    莫寒月微微一笑,說道,“任她是何等樣人,在這深宮裏,沒有娘家的支撐,又如何站得住腳?”


    謝沁點頭,歎道,“說的也是,她若不是衛東亭的女兒,皇上又豈會留她這樣一個大笑話在宮裏,還封為貴妃?”


    莫寒月自個兒想著心事,聞言隻是微微勾唇,“嗯”的一聲,並不接口。


    謝沁向她深望一眼,略一思忖,才輕聲道,“她終究是妹妹的親姐姐,姐姐原也是一時口快,沒有顧及妹妹!”


    “啊?”莫寒月愕然,向她愣視片刻,才想到她為何說出這種話來,不由苦笑,搖頭道,“方才妹妹想著旁的事,難怪姐姐想岔!”


    謝沁釋然,問道,“可是她和妹妹說了什麽,妹妹心中難解?不防說出來,姐姐和你一道兒參詳!”


    莫寒月輕歎,說道,“還能有什麽難解,左不過是想借我的口,挑起姐姐和皇後之間的爭鬥,她自個兒坐收漁人之利罷了!”


    謝沁冷笑一聲,說道,“縱然我和皇後鬥個兩敗俱傷,依她那樣一個怪物,還想登上後位嗎?當真是癡人說夢!”


    莫寒月聽她喚衛盈舒為“怪物”不禁嗤的一笑,說道,“姐姐是明白人,妹妹縱不說,姐姐也知道她不懷好意,隻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姐姐人在深宮,我們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姐姐要自個兒當心才是!”


    這一番話說的情真意切,謝沁聽的眉目微動,輕輕點頭,說道,“妹妹的心意,姐姐明白,隻是……隻是妹妹終究出身相府,為何……為何……”話將說未說,隻是向莫寒月深凝。


    不管她和自己姐妹幾個如何交好,可是,她終究是衛東亭的女兒。進宮之前,眾姐妹與衛相府的小姐們不過是尋常的意氣之爭,也倒罷了。如今她既然進宮,與這宮裏的兩人但有爭執,恐怕就是生死之爭,想不到,她話裏話外,還是向著她多些,不能不令人疑惑。


    莫寒月見問,不禁心頭一跳,抬起頭與她對望,輕聲道,“姐姐不信十一?”


    “不!”謝沁斷然搖頭,跟著又微覺遲疑,苦笑道,“姐姐進宮一事,妹妹費盡心機,妹妹待姐姐之心,姐姐豈會有一絲見疑?隻是……”


    隻是,她終究是衛東亭的女兒,隻有衛家的兩個女兒在宮裏得勢,她才會跟著水漲船高,可是,她為什麽會反而偏幫自己?


    莫寒月默然,心底不禁苦笑。


    是啊,在旁人眼裏,不管她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她都是衛東亭的女兒。如今,她和謝沁、羅雨槐等人交好倒也罷了,又處處相助謝沁對付自己的“姐姐”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


    莫寒月心中念頭電閃,左右衡量。想謝沁平日對自己的信任,想那夜在謝府中,謝霖喚她的那一聲“十一妹妹”,再想一想如今妹妹莫寒水的處境……


    如今的她避無可避,退無可退,唯一能做的,就是再信謝沁一次。


    其實,早在當初扶奕定親,她就已在這些人身上賭上自己的信任。而此刻,她不疑謝沁,卻怕……


    謝沁終究是一個閨閣少女,未經情事,在宇文青峰身邊久了,以宇文青峰的手段,若終究打動她的心,她所知道的一切,就會成為她莫寒月致命的弱點。


    可是現在,明知如此,她也再無他法!


    主意暗定,回頭見非兒帶著四名宮女遠遠的跟在身後,近處也並沒有旁人,將牙一咬,這才低聲道,“姐姐,衛東亭與衛盈舒父女勾結,掌握朝政,排除異己,陷害忠良,妹妹心中也深為不恥,隻是妹妹身在相府,不能公然與相府為敵,卻又如何能夠助紂為虐?”


    她這一番話說出來,饒是謝沁一向大膽,也不禁大吃一驚,忙回身四處一望,輕聲叱道,“妹妹,這些話豈能輕易出口?”


    雖然她說的是衛東亭,可是,衛東亭的背後,那可是皇帝,是整個大梁朝廷!


    “姐姐,妹妹說的可是實情!”莫寒月卻不為所動,聲音平穩,沒有半絲起伏。


    “你……”謝沁臉色微變,低聲道,“回去再說!”一把抓住她的手快步而行。


    莫寒月心中暗歎,卻並不抗拒,由她拽著出東瓊宛門,徑直向雲翔殿去。


    非兒和四名宮女見二人突然加快腳步,隻道出事,急急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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