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慢慢行入草路,林間細露霏霏,長年見不到陽光,陰濕濕的。四人雖然踏草而行,不覺得濕了衣裳。越走光線越暗,濃密的枝葉間散落著零星的光線,有如一柄柄的光劍從天而降。


    走了半個時辰,依舊看不到密林的盡頭,突然一陣嗡嗡的聲從身後轉來。扁詩笑嗬嗬的看向葉尋。“葉師兄,聽,蚊子叫聲,好像還不少哪”!


    “很正常,林子裏怎麽可能沒有蚊子,隻是……”。葉尋說了半句,猛的卡了音,張著嘴沒合上,嘴唇哆嗦著,手指向遠處昏暗的樹空。


    扁詩看著葉尋的樣子,笑笑搖著頭。“怎麽沒見過蚊子”。


    說完向後看了一眼。“啊”,扁詩驚呼一聲。葉尋這才緩過氣來。“天哪!沒見過麽大的蚊子”。


    “什麽蚊子”?走在前麵的扁樂慢慢回過頭,水汪汪的眸子瞪得大大的,要滴了睛珠。隻見身後,密密的飛來一群發著亮光的小鳥,抖著透明的翅膀,雪亮的放著白光,照得密林白花花的閃著樹影。細看根本不是什麽小鳥,是放大了七、八倍的大蚊子,嗡……嗡……嗡,發著怪異的聲音,撲天蓋地的飛來。


    “快跑”。扁樂半捂著嘴,驚呼一聲。扁詩、葉尋這才從驚愣中醒來,還看什麽?再不跑,這麽多的蚊子,有多少血也不夠吸,


    四人撒丫子沿著草路飛奔,還管什麽淑姿尊態,誰的輕功好,誰就跑在前麵,數十個起落,跑得發散冠斜。四人迅速快了,大蚊子的迅速也快了,轉眼間到了身後。


    嗖!嗖!扁樂黑絹舞動,陣陣罡氣鼓起漫天氣障。數百隻大蚊子瞬間撞到黑絹上,劈哩啪啪從空中震落,叭……,叭……暴響,炸萬一片白色霧氣。


    擁在前麵的大蚊子吃盡了苦頭,後麵的大蚊子立即改變方向,繞過黑絹繼續追向四人。扁詩等人不敢飛出草路,提氣點草,身如驚鴻,腳如飛箭,沒命的逃遁。


    扁樂在後方舞動著黑絹,擊落著,飛箭似的梭形蚊影,罡氣稍弱,尖如利劍的長刺,噗的一聲,穿透絹布,寸長寒光閃閃的刺芒,細細顫顫的嗡鳴著。


    扁詩、葉尋玩命的騰躍,不是兩人不出手,而是沒有辦法,幫不忙。用飛鏢打蚊子,有點小題大做,用內力擊蚊子,近身搏殺,沒那個膽量。隻好在前麵開路。


    兩人懷疑,路是怎麽開出來的,是人開的。總不能邊跳邊開吧!難道是自己倒黴,人家沒遇到蚊子,自己卻遇到了?


    逃了一個時辰,也未丟掉身後的蚊子群,嗡嗡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密,從三麵向四人飛來,四人不是個個輕功絕頂,一躍七、八丈,早就被蚊子包圍了。


    四人嚇得臉色鐵青,逃的大汗淋漓。特別是扁樂,咬著牙堅持著,香汗濕透的黑衣,婀娜的曲線一覽無餘,誰有心意看哪?累的葉尋大喘著氣,直伸舌頭。“等……,等等,我……,我跑……跑不動……”!


    昏亮的樹洞,騰起陣陣霧氣,飄乎乎的滾來,瞬間吞噬逃遁的身影。扁詩三人一愣,感覺忽悠一下,仿佛進入另一片樹林。密林內景象未變,陰沉沉的,濕淋淋的,道道光箭從林間密縫射下。草路兩側粗樹密布,雜草叢生,隻有黑洞洞的草空,向遠方延伸。


    為什麽會有莫名的感覺,是錯覺嗎?四人未敢停遁,沿著草路飛奔,沒有時間細想,蜂擁而來的大蚊子可不是玩的。


    突然,扁樂停住腳步,愣愣的站在草路上,驚愕盯著遠處樹空。星光點點的,密密麻麻的大蚊子,轟,轟……,爆碎著,像似撞到透明東西上。啪,啪,啪。隨著爆響,炸成片片的白霧。


    扁樂吃驚的看著,不敢相信看到的是真的。扁詩、葉尋感到氣爆聲停止,嚇得忙回頭看去。扁詩以為扁樂被大蚊子包圍住。當兩人回頭時,亮光閃閃的大白蚊子早已消失了,身後一片虛無,隻留下黑洞洞的樹洞。


    扁樂走向三人,時不時回頭看著,一臉的迷惑。難以至信,剛剛發生了什麽。不是真的,為何嗡嗡聲還回蕩在耳邊;是真的,怎麽能瞬間消失。“樂兒發生何事?怎麽沒了”。


    扁樂搖搖頭,她也不知為何,無法解釋剛才的景象,像似做夢一般,卻沒有勇氣走回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何事。“父親好像有東西擋住了大蚊子”。


    “有東西擋住大蚊子”?扁詩、葉詩不解的看向扁樂。三人瞪著鬼異的眼神,盯著光影飛落的樹洞。密林靜悄悄的,靜的能聽到滴滴驚露聲,靜的令人感到走入幽森的地獄。


    昏暗的雜草間沙沙的響了數聲。一人多高的雜草慢慢的向兩側倒去。接著沙沙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響,越來越多的草葉瘋倒著。


    啊!鄺墨驚叫一聲,一隻二尺多長的巨型蜈蚣從草叢中飛出,張開兩根血色的尖齒,一口咬在鄺墨裸露的手臂上。噗!血花飛濺,兩個黑色的血洞深入臂肉,鄺墨手臂立即變成黑色,巨型蜈蚣扭動著身子,不動了。鄺墨嘿嘿嘿的幹笑了兩聲,抓過爬在臂上的巨型蜈蚣,呲著尖牙,哢,哢,撕咬著蜈蚣腹部,扯著白白的肉漿。


    扁詩三人臉色蒼白,撕心裂肺驚嚎。“快跑”。


    如今,想明白了,沙沙聲意味著什麽,那是無數的巨型蜈蚣在慢慢的爬著。鄺墨不怕,因是百毒不侵的傀儡。扁詩三人不同了,被巨型蜈蚣咬上,不得蹬兩下腿,一命嗚呼。


    沒時間細想,更沒時間去看鄺墨吃蜈蚣,如受了驚的小鹿,一躍十丈,沒命的沿著草路衝向密林深處。跑吧,還看什麽,無數擺動的尖爪,想起就令三人全身都起雞皮疙瘩。


    扁樂竄的最快,別看大蚊子,扁樂沒當回事,一直在後麵抗擊,可是這千足蜈蚣就不同了。扁樂的臉都綠了,不是打不死巨型蜈蚣,女人天生的本性,令扁樂看到這東西就全身發抖,心裏像長了無數的毛毛,感到全身都爬滿了細尖的小爪子。


    嗷的一聲,化成一道黑影,幾個跳躍飛出數十丈。扁詩、葉尋打著冷戰,牙噠噠的響著,沒命的追著扁樂,擋一下的心都沒有。


    嗖……,嗖嗖……。尺長巨型蜈蚣從草叢中飛出,撲向三人殘影。扁樂黑絹隨聲而動,如百爪魚一樣,射向黑光閃閃的黑影。不管巨型蜈蚣是遠,還是近,隻要是黑絹能擊到的,有聲響的,唰唰唰的飛擊而去。


    扁詩嘩啦從後腰抽出金色算盤。草叢一動,啪的打出一道金光,草叢裏飛出數段噴著白漿的爪影。葉尋與扁詩前後腳,沒發暗器,手中不知用的什麽兵器,在身體兩側呼呼的轉動,閃著圈圈白光。


    鄺墨站在原地未動。滿口白花花的肉絲,大口大口的吃著,白色的液體滴滴從蜈蚣殘體上流下,滴在草葉上發出嗞嗞嗞聲,隨即冒著白色的煙霧,轉眼間綠草枯黃一片。


    十幾隻蜈蚣掛在鄺墨身上,遠遠看去,象穿著一身奇形的戰甲。數十隻巨型蜈蚣飛向鄺墨,象見鬼一般,在空中卷了一圈,落在草叢裏。


    沙沙聲愕然停止,臉盆大的褐色亮頭伸出草叢,兩支四尺長的須子在空中不停的舞著,一尺長的鋼夾嘎嘎的合了兩下,猛的停住,四尺長須子晃著,嗖的向後退去,雜草一片瘋倒,一條三丈長的巨型蜈蚣,翻轉著身子向後逃去。沙沙聲漸漸的隱去。鄺墨四周留下一片殘花斷草。


    鄺黑擦擦嘴上的白色漿液,拍了拍肚皮,提起雙刃劍,鬼影似的消失在昏黑的草洞裏。


    扁樂感到危險襲來,幾十條黑絹隻剩下十幾條。條條絹布撕碎了似的殘破不堪。沙沙聲越來越密,四周的草葉瘋倒之勢越來越快。


    扁樂感到,殺死的蜈蚣已不是二、三尺長,應該更大。一想到這點,扁樂臉色煞白煞白的,混身上下都癢了起來,仿佛無數的爪子爬來爬去。扁樂手一慢,數隻五尺長的蜈蚣衝破黑網,舞動千支各各揚揚的爪子,張合著血亮的尖夾子撲來。


    噗,噗噗。葉尋手中旋轉的兵器,瞬間將三隻五尺長的蜈蚣絞成了碎肉。嗞……嗞……嗞。數聲灼音從葉尋旋轉兵刃裏轉出。葉尋急忙按住兵刃,隻見兩片葉刀組成的線形刀體上,浸著白色的液體冒著白煙。葉尋嚇得臉色蒼白,白色漿液落到身體上,那不得立即中毒而死。


    扁樂已力不從心,前麵飛來的蜈蚣越來越多,不是先前那樣從兩側殺來,密密麻麻,沙沙的從四麵爬來,uu看書 .uknsu 扁樂想騰空而起,飛上樹端,黑影一閃又落入草中。


    扁樂飛起瞬間,看到四麵八方爬行的蜈蚣騰空而起,飛遁而來,道道白亮線影,噴射著光箭。她落下,飛遁蜈蚣隨之落下,沙沙的壓著雜草爬來。“父親,怎麽辦,我內力不足了,再這麽下去,非死在這裏”。


    扁詩滿頭大汗,甩著灰白的發絲,豆大的汗珠飛射到扁樂身上。一邊甩著金算盤,一邊道:“最好的辦法是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扁樂心中一喜,身上確實有不少毒物,那一種毒物更好哪?


    “咀黑毒”?扁樂想到身上那種毒性嚇人毒枝。這種毒對蜈蚣是否有用?死馬當活馬醫吧!扁樂停下一吸。


    轟的一聲,幾十條黑娟再次飛出,數十隻爬來的蜈蚣,瞬間在勁氣裏卷縮在一起,不動了。扁樂飛速從背包中取出黑色絹包,快速打開,露出長形黑色油紙。打開油紙,三寸長的指甲小心的挑開黑色盒子。


    嗖!黑絹卷住一段近尺長的黑亮樹枝。呼的掄向草叢。嗞……嗞嗞……。墨綠草影,瞬間變成黑色,冒起陣陣黑煙。


    沙沙,沙沙,沙……,沙……。遠處爬行聲慢慢的靜了下來。黑褐色的蜈蚣圍在黑色的枯草邊,哢哢嚓,哢嚓嚓的夾著黑色枯草,前麵撲來的蜈蚣閃向兩側,留下黑洞洞的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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