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愣了一下,驚喜萬分,葉尋撩著衣襟擦著汗淋淋的臉,閃身跳入黑圈。“我的天哪!什麽鬼地方”。


    “葉伯伯,黑絹給你,我支持不住了”。扁樂懇求的看向葉尋,葉尋喘著粗氣接過黑絹。嗚嗚的掄動著。如今計較不了那麽多,唇亡齒寒,葉尋怎能不懂,隻有齊心協力,才能衝出“蟲林”。


    三人輪流舞動黑絹,趟著過膝的草叢慢慢前行,毒蜈蚣未再攻擊,百丈外沙沙的草動聲未停止。回首看去,樹洞寬亮不少,人高草叢割麥子似的齊刷刷的倒著。


    細細朦朦的濕氣從樹洞間彌漫而來,輕柔的水珠,清涼的潤到心底。翻騰繚繞的霧氣閃爍著迷離,微帶寒意撲在臉上,扁樂眼前一亮,又暗了下來。慎人的沙沙聲瞬間消隱,密林變得靜寂,好像從來沒有聲音響起。


    三人猛的愣了,好像明白什麽,狂跳的心算是落了地,不容易呀!可算過了蟲陣。身後草叢動動,黑蒙的身影出現三人身邊。


    葉尋嚇的腳一軟,差點坐在地上,定睛一看是鄺墨。三人這個氣呀!剛才險象環生,不知傀儡去哪了,蟲陣過了他跑出來,不知是三人在為他開道,還是他在為殿後。關鍵的時刻沒見到傀儡發揮用處。


    “鄺墨,去哪兒了”。扁樂玉峰驚伏不定,氣籲籲的問道。


    “少主人,我在後麵吃蟲子,這是我吃的最好吃的一頓”。扁樂隻是隨口問問,“吃蟲子”三個字傳入扁樂的耳朵,腦袋嗡的一聲響起。千爪毒蟲嚇得三人都要死了,他在後麵吃蜈蚣。葉尋看看柳葉刀上三個不規則的小洞,又看看鄺墨。“大哥,不能吧!你這身肉是什麽做的”。


    葉尋對鄺墨心有餘悸,不然,非得好奇的摸一摸。


    “快走,離開這事非之地”。扁詩催促著。如今不是討論這些事的時候,蜈蚣林過了,前麵依舊是密林雜草,不知又會出現什麽奇形異蟲。


    濕冷的濁氣輕蕩在樹間,嗚嗚的響起,從樹隙間吹來的風,攪著昏沉的草洞。陰沉沉的密林,陰氣極重,蕭荒的沒有活氣。林影裏掛在樹間的藤條,隨風輕輕的擺動。


    一陣刺耳的嗡鳴聲由遠及近,扁樂以為久久的嗡響聲還沒消退,細一聽,眼神變得凝重,死死的盯著身後黑漆漆的草洞。聲音太刺耳了,瞬間吵的、震的腦信子扭著筋的痛。


    扁詩驚慌的環視四周,不看不知道,這一看,嚇的眼睛都直了。遠處飛來無數的小豬仔大小的花紋影,頂著兩個碩大的紅光,震動的四支雪亮的翅膀,鼓著大肚子,一根數寸的亮刺閃著刺目寒光。


    “大毒嘭”。葉尋幹嚎一聲,聲音變得比殺豬還難聽,咬到舌頭似的跳了音。一溜血絲流下嘴角,顧不上擦,一溜煙鑽入草道。


    “樂兒快掄毒枝”。扁詩尖叫著,拉著扁樂沒命的飛逃。


    呼……!“咀黑毒枝”再次掄起。瞬間環成黑色的弧線,滾滾黑氣從毒枝內湧出。


    嗡,嗡,嗡。無數的巨蜂搧著翅膀停在樹空中。在毒霧圈外顫著巨翅。扁樂向前衝去,才衝出幾步感到不對,隻見巨蜂飛上樹空,箭一般俯衝而下。


    密布的毒蜂擋住前路,三人隻得背對背舞動兵刃,形成密不透風的氣網,抵抗著毒蜂一波又一波的衝擊。


    “完了”。扁詩心裏瓦涼瓦涼的,雖然一時擋住了毒蜂的進攻,三人卻寸步難行,隻能站在原地拚命的抵抗。


    三人都明白,短時間內不會有危險,時間一長就不好說了,內力消耗一空,隻能被毒蜂蟄死。如今哭的心都有了,特別是葉尋這個後悔呀!就不用提了。“堂堂信盟盟主,四海臣服,卻為了一點小利,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裏”。


    鄺墨站在草叢間,抬頭看著湧來的蜂群。數百隻巨大毒蜂圍住鄺墨,近了一吸,轟的一聲,四麵炸開,喝醉了似的,打著旋的落入草叢中。毒蜂靜了下來,搧著巨翅,卻不敢飛近鄺墨,靜靜飛舞著,留下二丈寬的空洞。


    鄺墨信步走向扁樂。扁樂香汗淋淋,黑紗不知飛到那裏,俏麗的麵容蒼白的扭曲著,散亂的黑發,飄舞在胸前、身後,瘋子似的舞著黑絹。自信、從容蕩然無存,隻有恐懼的尖叫時而蕩在林間。


    扁樂驚慌的四處環顧,看到鄺墨頂著毒蜂房走來,愣了。像洪水中的螞蟻看到一根樹枝,瘋的一樣衝進鄺墨的毒蜂房內。扁詩、葉尋跟著跳入,驚魂未定的看著密不透風的毒蜂室,陣陣翅聲驚心的回蕩在耳邊。


    “鄺墨,能行嗎”?扁樂驚慌的問道。


    “沒事,少主人,可以走了,毒蜂不敢過來”。鄺墨自信的回道,慢悠的沿著草路行去。


    扁樂三人一聽,放下心來。喘著粗氣,躬著背,生怕高了,毒刺刺到腦袋。雖然心中驚慌不得了,劫後餘生的欣慰,令三人眼眶中閃著點點瑩光。


    三人沒敢休息,真怕鄺墨頂不住,那就完了,最好盡快衝出峰窩。


    “鄺墨快點走”。扁樂喊道。四人加快步子,毒蜂向兩側和上側擠去,沒有一隻毒蜂敢飛入二丈內。從外麵看去,成千上萬的毒蜂群裏,一個黑泡波浪式的向前滾動著,沿著草路向遠方延伸。


    數個時辰後,扁樂三人瞳孔一縮,忽悠間,仿佛從夢中醒來。四人遁入另一片樹林,光劍似的陽光,透過密匝的葉子,灑下浮動的光影。陣陣濕氣撲來,三人臉上掛上了冰霜,眼前依舊是粗的樹木,密密的雜草。


    扁詩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毒蜂林沒有鄺墨,三人已死在毒蜂陣中。嗷的一聲,葉尋坐在地上,扁詩父女嚇得魂不附體,頭發都豎了起來。


    嗖!屁股上像似挨了一木板子,跳出七、八丈遠。驚慌的回頭掃了一眼。隻見葉尋坐在草叢上,用力揉著小腿肚子,不好意思的低著頭。


    扁詩嘴鼓鼓的憋了回去。老頭子玩什麽景哪?腿抽筋你叫什麽,如今草木皆兵,有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嚇死人,無原無故的喊叫,嚇唬人也不找個時候。“葉師兄,沒事吧”?


    葉尋低著頭,幹瘦的臉泛起紅暈,揉著腿。“沒事,沒事,腿抽筋了”。


    說話間,臉紅到了脖子根,像長著白須子的紅蘿卜。葉尋這老家夥,別看是一盟之主,性格有三大特點:吝嗇、貪婪、視命如金。陪著扁詩跑到這份上,已經不錯了,不是《毒經》吸引著,早跑沒影了。如今每過一林,葉尋腸子都悔清了,又沒有辦法,不走也是死,隻能硬著頭皮跟著,看到同樣的森林和密草時,葉尋嚇得腿肚子抽筋,慌不擇路。


    扁詩頭皮發麻,眼睛跟掉進死人坑裏,看什麽都血糊糊的,總感覺無數鬼眼在盯著自己。


    “鄺墨,走在前麵”。扁樂小聲說道,像似怕驚動林子,三人背對背的移著。鬼異的密林,一林比一林難過,每一林都是人力所不能達到。就看鄺墨了。


    一陣微風吹過,光影密林像一根根的細絲奔向黑沉沉的林影。葉子間凝結的顆顆晶瑩水珠,如萬條銀絲般從樹葉間飄下,細雨如珠,一滴滴的打在臉上,鑽入驚張的小嘴裏。


    草洞邊的寬葉草呼呼啦啦的風動,一道灰影帶著刺耳尖叫聲,吃了死孩子似的啼過。“快點……,再快點……,追上來了。”


    灰影速度太快了,扁樂三人聽到聲音,人影已到身前十餘丈處。鄺墨雙刃劍剛斜挑,眼前留下一片殘影。


    唰……唰唰,嗖……嗖嗖,嘶……嘶嘶,人高雜草隨之瘋倒,蒼黑的樹影裏,飛下無數碗口粗的巨蛇。紅的、花的、灰的,會爬的,能跳的,劈哩啪啦的落下。靜默的草叢、樹林亂了,吐著紅信子的巨蛇,瞪著立瞳,張著血白大嘴,吐著長長的紅信子,瞬間淹沒樹林。


    嘶,嘶,嘶。紅信子甩著粘連的液體,噴的四人成了白粘猴,抓著兵刃傻站著沒反應過來,uu看書.uuansh轟的一聲巨響,遠處樹林炸開白色光芒,近處粗樹瘋倒向一邊。雜草、亂石衝天而起,四人象白蝴蝶一般在空中紮吧兩下翅膀,落入蛇窩裏。


    巨蛇如離弦的箭彈射向密林,迅速太快,瞬間移出十餘丈遠,消失的無影無蹤。人高的雜草不見了蹤影,光禿禿的黑土裏趴著四道身影,掙紮的想爬起,身後腥氣吹來,四人被衝了數個跟頭。


    數以億計的毒蜂,撲天蓋地飛來,嗡嗡聲刺激的四人緊緊捂著耳朵,蜷縮著身子。哧哧嘎嘎,黑壓壓影子,張牙舞爪的爬來,嘶的千條細爪劃出道道黑線,頃刻間四人沒了蹤影。數尺長、丈餘長的蜈蚣飛著爪子爬過,隨之而來的是嗡嗡的寸長、尺長的毒蚊子,四人見過的所有毒物沒命的飛著、爬著。


    鋪天蓋地,密密麻麻,無邊無際,向著一個方向蜂擁而去。速度比先前快了數倍,跟吃了興藥一般,發出尖耳的鳴叫。呼呼呼,嗡嗡嗡,唰唰唰,各種各樣的聲音響了數個多時辰,瞬間安靜下來。明媚陽光透過稀落的葉子,陣陣白色霧氣升起,昏暗的樹林變得白霧茫茫。數日,霧氣才消失了。


    一堆破爛不堪的黑絹裏,伸出一隻細嫩的小手,扒了兩下破碎的絹布,探出披頭散發的頭,驚恐的眼神四處張望著,慢慢坐起。一聲混厚的聲音傳來。“少主人,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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