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赤霄摔倒在草叢裏,撅著光溜溜的屁股鑽了兩下。不知為何,赤霄的移位術失去先前的水準。已經撞樹三次,拌倒四次。赤霄瘋狂的跑著,白淨身子傷痕累累,這片劃破皮,那塊擦紅了肉。根本沒停下的意思,嘩啦啦的在樹叢裏穿行。


    瘋了,赤霄整個人都瘋狂了。跑著,撓著,皮膚抓起道道林子,額頭不知何時撞破了皮。


    絲絨似的陽光下燦然閃爍著波光,盈盈一水,穿行在綠樹花草間,像一根銀線似的蜿蜒流去。飛星濺沫,逶迤穿過清靜的山穀。悠然的流水、淺綠的水色,柔情依依,清波碧浪,婉轉縈回。


    嗵!噗噗。啪!赤霄跳進粼粼的水光間。劈哩啪啦,瘋狂的擦著身體,一會兒,白淨的肉皮搓的通紅通紅,快滲出血來。赤霄沒有停手的意思,擦著、洗著。呲牙咧嘴,多次抓起河中的卵石,又狠狠的扔到水裏,這東西確實不能用來擦身子。


    莫邪抱著破爛的衣服,站在河邊愣愣的看著水中的赤霄。“把衣服燒了,全都燒了”。


    “是,主人”。河岸上燃起大火,赤霄最後一身衣服化成灰燼。


    赤霄在水中撲騰著,莫邪消失了。二個時辰後,莫邪抱著大捆黑亮亮的毛皮回到河邊。赤霄依舊在翻騰的河水中打著漂,浮屍似的靜靜的泡在水裏,閉著眼睛,眼角掛著淚滴。如果他知道昨夜同浴的骨架是名震武林的第一美女—曼玉,或許不會這般瘋狂。至少能有一絲驕傲,曼玉到死都潔玉一身。


    淒美的殘陽擁著晚霞的淒情,透過遠山,穿過樹影,照在粼粼的淡紅水麵上。赤霄泡了一天,臉上卻現出幾分疲憊。在昏紅的水波裏,枕著浮出水麵上的卵石。莫邪消失了一個時辰,晃悠悠的背回血淋淋的獸腿。在河岸邊生起火。嗞,嗞,嗞的烤著肉,不多時,昏黃暮色裏彌漫著香氣撲鼻的肉香。


    “主人……”。莫邪喊了數聲,赤霄躺在黑沉沉水裏,一聲不知,根本沒有要上來的意思,莫邪隻好扯著肉,大口大口的吃著。吃飽後,黑毛皮掛在火邊烤著,找來木棍,劈劈啪啪的熟著皮子。嘶嘶啦啦聲響了一個時辰。


    “主人,衣服做好了”。赤霄哭喪著臉上了岸,黑咕隆咚穿上衣服。莫邪拿來烤肉,兩人吃過後,靠在火堆呼呼的睡著了。


    嘀噠,一滴清露落在赤霄臉上。激靈,赤霄瞪著驚愕的眼神,看著天邊一道粉紅色的霞光,漸漸地霞光變寬,驅趕著山間雲霧。赤霄揉著眼睛。昨晚是這幾天睡的最好一次,熱乎乎的,沒感到涼意。“醒了主人”。


    “兄弟,你沒事”。赤霄上下打亮著莫邪,他懷疑一定是看錯了花。


    “沒事主人”。莫邪送過烤的半糊的肉。


    “拷,昨晚就吃這個”?赤霄擦擦嘴上的黑印,站起身,看著手裏糊肉,沒了食欲。


    “主人去哪裏”。莫邪木納的站起。


    “去哪?下山回家”。赤霄沒好氣的說道。難道還繼續進山與黑蜘蛛捉迷藏。赤霄可沒那個心思。


    赤霄低頭看看行頭,抬起袖子嗅嗅濃重的獸氣,臉挖苦著。“兄弟,你就不能找個皮簿的,下麵不是開氣,我能捂臭了”。


    遠遠看去,赤霄臃腫的象隻黑熊。


    “主人,山裏隻有這一隻熊”。莫邪收拾著烤肉,熄滅了火。


    赤霄白了一眼。“一隻熊,這麽大的山,野獸都死光了”?


    赤霄小聲嘟囔道:“沒意識的傀儡也會騙人”。


    “走,回家”。赤霄搭著莫邪的肩膀,沿著來時的路走去。


    走了幾步,赤霄嘿嘿幹笑兩聲。“哎!兄弟怎麽把彈弓拿出來了,要打鳥嗎”?


    “主人,這是你的,這把是在洗澡的水池邊拾的”。莫邪那壺不開提那壺,弄得赤霄混身雞皮疙瘩又起來了,不停的伸手撓著。


    “拾的,在洗澡的水池邊拾的,不是你的”。赤霄在莫邪身上蹭了兩下,這個難受就別提了。


    “主人,我有”。莫邪從懷中取出彈弓。赤霄的臉唰的變了色,一把奪過莫邪手中多出的彈弓。彈弓手柄上刻著秀麗的“鈍”字。


    “啊”!赤霄驚叫一聲。一臉的茫然,盯著“鈍”字下多出一道指甲扣痕,這是“沒采吃”少爺們專用密號。“兄弟,不好了,鈍鈞在山裏”。


    “主人,鈍鈞是誰”?莫邪木納的問道。


    暈哪!赤霄猛的拍著腦門。“坐下”。


    赤霄伸著長脖子四下看看,拉著莫邪坐在草叢裏。


    “看這個”。赤霄把刻著秀麗的“鈍”字,舉到莫邪眼前。噹,“快……”。噹,“進山……”。噹,“鈍鈞……”。噹,“一定……”。噹,“有危險……”。噹,“快……”。噹,“快……”。噹,“快……”。


    “哎,兄弟,你什麽時候能好呀!鈍鈞怎麽能進山哪”?赤霄急得眼睛都冒了火星,豆大的汗珠子劈啪的掉著,比看到莫邪出事還著急。猛的一拍眼眶,眼圈都拍青了,猛然想起,過金光陣時,草地裏冒著煙的黑坑,“十香化血陣”、“絕情花”裏行行腳印,赤霄的腦子立即大了。


    沒錯,沒錯,當時為了逃命,沒有想這些。鈍鈞彈弓落池邊,說明鈍鈞一定在山裏,能把代表六人友誼的彈弓丟下,刻上急符……。鈍鈞遇到危險?告訴誰?我、莫邪、泰阿、承影、夏禹?赤霄越想越心寒。


    兄弟,你何時能清醒,都什麽時候了,來幫幫我呀”!赤霄昏頭轉向,分出應該怎麽走,千山一碧,綠意蒼蒼,密密層層的枝葉遮住了天空,擋住了路。危壁聳立山巒,奇峰對峙,傾斜而下,欲隨風崩塌。


    赤霄咬咬牙。“走,兄弟,上山救鈍鈞”。


    移不多遠。莫邪猛的拉住赤霄。“主人,采些草吧,山裏沒吃的,這種草能吃”。


    “吃!吃!吃!吃你頭呀!破草能吃嗎”?赤霄心煩著哪!這個沒救出去,鈍鈞又遇到危險,那心思想吃的事。


    莫邪走到一簇翠色欲滴的草叢前。對對小葉晶亮碧綠,帶著雨露洗過的痕跡。葉片間,晶瑩透明,像用翡翠雕成似的。清新迷人的薰風吹過,草尖兒微微地擺動,挾著淡淡荷香,青青柔嫩,漣波蕩漾。猶如抖動的絲聲,在空中愈顫愈細,流動著乳白色的珠光,在陽光溫情裏,散發著甜甜的氣息。


    嘩,嘩嘩!莫邪斂下不大不小一捆碧草,背在肩上。“主人走吧”。


    “兄弟真變了,能吃草了”。赤霄眨巴著眼睛,看著露光閃閃的綠草,跟著莫邪移入玉劍山深處。


    低矮樹叢,萬木吐翠,百花爭豔,深藏不露的小花,在密密麻麻的綠葉裏綻出千朵萬朵小小的花骨朵兒,微風伏現,一片黑色的密林呈現在扁詩等人麵前,一棵棵巨樹三人無法懷抱,虯根相連,枝葉交錯,密不見天,樹葉間藤蔓蜿蜒垂落草間。


    樹下生長著不知名的雜草,大葉的,細葉的,寬葉的,碎葉的,密密麻麻的遮住樹下的空地。紅的,紫的,五顏六色的說不出名字的花兒,在雜草間點綴,象綠色的草毯上繡著豔麗的花朵。從林邊向內望去,隻能看到樹叢與雜草間一個黑色的空洞,深入幽靜密林。


    扁詩看著不知多少年沒人進過的密林,不覺得鎖起眉頭。


    “父親,你看有人開了一條道”。扁樂指向右側的一片密林,扁詩沿著扁樂手指方向看去,果然,在密林邊緣的雜草間,現出一段空缺。


    四人飛身落到空缺處,驚愕的看著密不透不光的草洞。“前麵有人”?


    三人同時想到。“葉師兄看來我們並不獨孤,有人為我等開道”。


    葉尋點點頭,眨著小眼睛,瞄著黑洞洞的草道,眉頭鎖得緊緊的,挑的高高的。不知心裏在想什麽。三人一路深入玉劍山,追殺莫邪和赤霄,對玉劍山的鬼異心有餘悸,荒山野嶺,奇陣密布,誰還能進來,是幹將?


    “父親,我們是另開道路,還是跟著走”?扁樂看向扁詩,征求扁詩的意見。


    “有人開路當然是好事,那有不跟著走的道理”。扁詩欣然道。從扁樂的手中拿過地圖看了起來。這張地圖太簡單了,說它是地圖不如說是路線圖。聽扁樂說:“這張圖是在溪城買到的”。


    買圖的人說:“此圖是數百年前,一位進過玉劍山的采藥人留下的”。


    圖上未標注詳細的內容,隻畫了一線路,幾座山峰,標示了一個地名—落劍穀。沿途經過什麽地方,有何危險都沒有標注,就連三人過的金光陣和花香毒陣都沒有。uu看書ww.uukansu 隻注有:“落劍穀,穀地也,定心草,株黃也”。


    扁詩對著圖看看,怎麽看經過的地方,沒有一處象穀地。扁詩心裏罵著畫路線圖的人。“太陰損了,畫的明明就是陷井,是陰謀”。


    “走吧”,四人小心翼翼的行進黑洞洞的草路,小路不寬,五人並行正好,能看得出來,是兩人並排打草開道。路上毛茬留的很高,沒過膝蓋,說是路,不如說是草叢。幾步過後,露水透了長襯。扁詩憤憤的。“兔崽子,開個路也偷賴”。


    “行了,扁師弟,有人幫開路就不錯了,就是不知這些人為何而來”。葉尋站在草莖上,挽著褲腿。


    扁詩、扁樂心裏咯噔一下,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想想能進到這裏的人,那個不是武林中的高手,前麵進山的人能開出這條道來,至少不下十人。當今上丘國,那來的這麽多頂級高手。金光大陣,他和葉尋借助黑娟才過來,這些人是怎麽通過的。


    兩人越想越心寒,葉尋笑容一凝,立即意識到這一點,臉色陰了下來。“扁詩師弟很嚴重啊!前麵的人個個都是武林中絕頂高手,功力不在你我之下”。


    扁詩點點頭,看了扁樂一眼,深深的吸了口氣。“走,我等與他們無怨無仇,隻要不是幹將,不用理他”。


    葉尋麵色稍緩。“好,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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