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時,嶽飛命張用過來,把十兩銀子‘交’予後,與張用謂道:“還請兄弟盡快行事。實不相瞞,為討曹匪,我軍早有奇策,若是兄弟能收服山寨的弟兄為內應,便更能增添勝算。但若不成,也不緊要,但千萬不要延誤時機,還望兄弟速速歸來。”


    張用聽嶽飛如此謹慎吩咐,心中更是確信無疑,把頭一點,慨然領命。就在張用將要離去時,嶽飛忽然叫住了他,燦然笑道:“等戰事結束了,你我兄弟好好一聚,到時定要喝個不醉不休!”


    張用聽了,隻覺鼻子一酸,心中無比愧疚,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把拳頭捏得緊緊,都快要把持不住時,一咬牙,重重答道:“一定!!”


    於是張用懷揣著忐忑不安、羞愧複雜的心情,領著自己一眾部署趁著夜‘色’回到了大王山。待張用趕到時,正好是夜裏五更時候,大王山每隔數裏定會有一個關卡,張用並無逃過賊匪的斥候,很快便被發覺。而張用卻是至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秘密逃回大王山內,替嶽飛說服弟兄作為內應。


    這麽冒險,隨時會掉命的事情,張用是絕對不會去做的。


    卻說,曹成一大早就被吵醒,聽說張用和他的部署盡數回到了大王山,不由神‘色’一變,迅速洗漱完畢後,派人請來姚剛,就在聚義大廳接見張用。


    當曹成見到張用時,這個古靈‘精’怪有幾分小聰明的男人,少了幾分靈動,罕有地‘露’出了凝重、嚴肅之‘色’。


    曹成一對‘陰’鷙的眼睛微微睜大,先暗中向張用身後的小頭目投去眼‘色’,兩人眼神迅速‘交’流後,曹成忽然神‘色’一變,縱聲笑道:“哈哈哈!!張兄弟可終於回來了,想煞我也!!”


    麵對曹成的熱烈相迎,張用卻是麵無表情,畢恭畢敬地一拱手,答道:“承‘蒙’大王的福,小的回來了。”


    曹成見張用並無領情,麵龐不禁微微一‘抽’。姚剛遂命張用的部署先回去歇息。眾人領命,紛紛退下。不一時,聚義大廳內隻剩下曹成、姚剛、張用三人。


    曹成金刀跨馬地坐到?坐到了虎皮大座上,眼光赫赫,凝聲問道:“不知張兄弟可有把事情辦妥?”


    “大王恕罪,嶽飛此人冥頑不靈,狡猾‘奸’詐,小人並未能夠說服。”張用話到一半,忽然曹成猛拍一掌,冷聲哼道:“竟然你未能說服嶽飛,卻能安然無恙地回來,而且去的人還一個不少!!張用啊,張用你莫非真把我曹成當三歲小兒麽!!?”


    “大王息怒。小人之所以能夠回來,全因嶽飛遣派。”


    “嗯!?此話怎說!?”


    “實不相瞞,官兵正籌劃一場驚天大計,準備要攻入大王山。嶽飛卻是要小人來暗中勸服山中兄弟,以為內應!!”張用語出驚人,曹成、姚剛一聽都是臉‘色’驟變。


    須臾,姚剛回過神來,不禁嗤聲大笑道:“哈哈哈!!你這古靈‘精’怪的小滑頭,事情沒辦好,卻要在此危言聳聽想要脫罪?哼!!你這計量還真是把老夫和大王都當做是三歲小兒麽!?”


    曹成聞言更是臉‘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冷聲道:“張用啊,張用。我視你如自家兄弟,如此重信,將整個寨子兄弟的‘性’命都‘交’托你手,你卻盡做些下作之事,實在令我失望呐!”


    說罷,曹成‘陰’鷙的眼眸霍地一睜,正‘欲’喝令教外頭的守衛將張用押下,關進大牢。驀然,張用拱手一拜,不緊不慢地說道:“是真是假,還請大王取來地圖,到時自有分曉。”


    “嗯!?好,我就看你還有什麽計量!!來人呐~~!!”曹成見素來貪生怕死的張用如此淡定,不由眉頭一皺,心頭有些不祥的預感,凝聲大喝。


    不一時,左右取來地圖,曹成就在奏案上打開,又召張用、姚剛過來。張用來到後,眼神赫赫,聚‘精’會神地望著地圖。曹成和姚剛暗暗對視,兩人似乎都忽然發覺有些詭異,但卻說不出是什麽。


    很快,張用有了動作,隻見他伸出一根指頭,在地圖上某個位置一點,這一點可把曹成驚得眼睛瞪大。


    “若小人所猜無誤,這裏大王山後方此處,應該有一條小徑,可暗通山寨。不知小人猜得是與不是?”


    “張用!!你怎會知道這裏有一條小徑密道!!?莫非!!?”曹成聞言,臉‘色’勃然大變,一把抓住了張用的手臂,神‘色’凶惡的喝問道。在旁的姚剛也是滿臉的詫異,可知這條小徑密道極為隱秘,若非經過仔細打探,絕無可能發覺,山寨裏知道這條小徑密道的人也是不多。


    “回稟大王,那日嶽飛帶我與其軍中上將一個叫程秉的老將議事。待我倆二人趕到時,竟發覺在帳內,一眾官兵將士正在商議戰事,都圍在一幅地圖周圍,又用木塊雕刻成棋,以作模擬。我看那地圖十分‘精’細,大為好奇。後來一問,才知是嶽飛未雨綢繆,早在半年前已教麾下部署偽裝成樵夫、獵戶在大王山一帶描繪地圖。而程秉似乎十分信任嶽飛,遂教我核對地圖,我正是在那時看得這條小徑,甚為驚異,遂問之。哪知程秉、嶽飛兩人皆是麵‘色’大變。而且!”張用侃侃而言,說得煞有其事,不見絲毫慌態、做作之‘色’。曹成卻是聽得心驚‘肉’跳,抓住張用的手臂不禁又用力幾分,急急問道:“而且什麽!!?快快說來!!”


    “此番我等兄弟拚死拚活,與官兵鬥智鬥勇,為大王取來關乎山寨存亡的情報。小的別無他求,隻有一個條件,還望大王答應小人。”


    “你!!!”


    這時,張用卻故作神秘,氣得曹成不由心頭大怒,以為這貪財如命的滑頭又想索取好處。驀然,旁邊的姚剛踏出一步,投去眼神的同時,疾聲叫道:“大王!!請以大局為重!!”


    曹成聽話,深吐了一口惡氣,怒‘色’收斂,喝聲叫道:“來人呐,給我取來百兩黃金!!”


    “慢!大王誤會了。”曹成話音剛落,張用卻又叫住了他。曹成麵‘色’愈寒,雙眸裏閃爍出幾分凶光,冷聲道:“怎麽!?你還嫌少麽!!?”


    “非也。小人所求並非錢財之物。小人是盼,他日若我軍得勝,大破官兵時,大王能留予嶽飛一命,權當小人還他寵信之情。”張用麵‘色’一凝,少有地變得如此嚴肅。曹成見了,卻是更信了幾分,暗想這貪財的滑頭竟然視錢財而不顧,此事定是大有蹺蹊,定要細心問來。


    曹成想罷,速答道:“好!到時若他願投我麾下,我便以國士相待。若是不願,我便放他歸去。”


    張用聽話,先謝過曹成。在一旁的姚剛卻是等得不耐煩了,連聲催促。張用這才麵‘色’一震,沉聲說道:“卻說當時在地圖上,有著各方兵力的分布。小人當時正是發覺,在這條小徑後方竟有數千兵馬按兵不動。小人才會覺得奇怪,這條小徑明明不存在,為何官兵卻要大費功夫,繞了一大圈趕到此地,卻又不作行動,故才愈加好奇,向那程秉還有嶽飛問之。程秉雖表麵鎮定,可我還是捕捉到他眼裏有慌張之‘色’,而且他急急把棋子‘摸’‘亂’,正是想‘蒙’‘混’過去。”


    “張用!!你是說本就兵力不多的官兵竟敢兵分兩路,派一路兵馬在我大王山後方待命,想要兩路夾攻我寨麽!!?”姚剛疾言厲‘色’,一張老臉還帶著幾分猙獰,急急問道。


    “哼!!就算如此,官兵不到一萬兵力,能夠攻破我銅牆鐵壁的大王山?我卻不信!!”曹成冷哼一聲,卻是像是在給自己壯膽。張用嘴角微翹,立刻給他潑了一盆冷水,道:“大王所說雖是有理,官兵無論在兵力、地利上都占據絕對的劣勢,想要攻破大王山猶如登天之難,但卻並不代表此事絕無可能發生!自古以來,許多爍古震今的曠世大戰,都是以奇兵勝之。若是官兵能夠出其不意,發以奇襲,打我等一個措手不及,兼之再有嶽飛這個天之驕子一定乾坤,勝亦何難!?”


    曹成聽話,不由嚇得踉蹌一步,神‘色’竟顯得有幾分忐忑、狼狽,急急望向姚剛。姚剛也是驚得老目滿是慌‘色’,忙把神‘色’一震,凝聲道:“張用亦非並無道理!不過此下我等且要先穩住陣腳,先仔細觀察眼下局勢,再作相應對策,萬不可自‘亂’,否則更會被官兵有機可乘。”


    姚剛確是有幾分本領,一番話就把曹成穩住了。曹成神‘色’收斂,閉目養神,理清思緒,過了一陣後,才睜開眼,向張用謂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瞞張兄弟你。大王山後確是有這條小徑,隻不過這條小徑極為隱蔽,除了寨裏十數人還有在附近住著的數十戶獵戶外,便無人能知。


    還有這條小徑極為狹窄,一般隻能過兩人兩騎,而且通往山寨的地帶都是險坡爛路,十分難走,也難以在那裏建立據點,若是要將那裏填平,卻是煞費功夫,而若是行軍,更猶如有蜀道之難,因此我並沒將這小徑當是一回事,地圖上也沒有加以描繪。可剛才聽你這一說,若是官兵果真暗取此道,忽發奇兵,確是能打我等一個措手不及,到時山‘雞’口的官兵再以發兵,我等腹背受敵,山寨若破,也非並無可能之事!”說到這裏,曹成喘了一口大氣,雙手緊緊地抓住張用的肩膀道:“張兄弟還好你及時將官兵虛實來報,否則我幾乎中了官兵的詭計,悔之不及也!!”


    姚剛臉‘色’連連變化後,最終一臉落寞、驚歎的神‘色’,長籲一聲,歎道:“這回大王山算是遇到強敵了。官兵不但暗中布有奇兵,令我等有腹背受敵之險,又暗教張兄弟回來山寨,說服兵士倒戈,以為內應,到時若是一起發作,大王山十有**被官兵破之!!若是這全部都是那嶽飛策劃,此人實在太過恐怖!!就算諸葛孔明再生,也不過如此!!更教人害怕的是,此人還有絕世之勇。神人!真乃神人也!!”


    姚剛連聲讚歎,曹成眼睛暗暗一眯,流轉出幾分妒‘色’,冷聲道:“哼!!就算這嶽飛再是厲害,他卻犯了個極大的錯誤,就是太易輕信他人。戰場之上,為將布局者,一個主意一個決策,關乎成千上萬條‘性’命,甚至會影響天下局勢走向!他如此天真,如何能堪當大任!!?此番他‘精’心謀劃至此,最終還不是難成大器~!?此成謂一失足成千古恨也!!”


    曹成冷聲諷刺,他說的話卻如一根根箭矢一般‘射’在了張用的身上。張用渾身在顫,死死咬牙,想要幫嶽飛說話,卻硬是說不出來。因為,他怕惹怒了曹成,自己‘性’命難保。最終,膽小怕事、貪財如命的張用,依舊還是昧著自己的良心,不敢反抗,甚至不敢為那個深信自己的兄弟,爭上一口氣!


    曹成眼見張用一副失魂落魄、無‘精’打采的樣子,心中冷哼連連,向他問了一些話後,便教張用下去了。而曹成則和姚剛兩人商議計策。直到夜裏,計策初定,兩人召來暗中派遣監視張用的小頭目,問過話後,並無覺得有可疑的地方。曹成大喜,遂教其下去領賞。


    “哈哈哈!!幸好此番老天佑我大王山,讓不了那些走狗得逞!!”曹成嗤聲笑道。姚剛聽了,麵‘色’一沉,尤為慎重道:“勝負一日未定,大王不可鬆懈。那嶽飛實在太過厲害,若是他發覺端倪,便失去了將這些官兵一網打盡的好機會。我看,那張用似乎與嶽飛感情不淺,怕他萬一漏了馬腳,打草驚蛇。不如派洪炳下山,去與那嶽飛聯係,大王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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