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漠晞清楚的記得,當那個盜墓賊第一次從盜洞裏麵爬出來的時候,她看到了他臉上戴的那個麵具。當時盜墓賊拚了抓傷自己,也要嚐試著將麵具摘下,所以陳漠晞當時清楚的看到了那個麵具。


    那麵具之前看起來灰白色,最多就是鼻孔、眼睛的位置有窟窿而已,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怎麽這才沒過多久,那麵具就變成了花臉,而且嘴角還揚了起來?


    陳漠晞不清楚原因,自然就不敢亂動,隻將自己小心的藏在草叢之中,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生怕被那個盜墓賊發現了。


    那個盜墓賊看起來似乎是看向陳漠晞藏身的地方,實際則不是,他是環顧一圈在笑,如此在原地轉了好幾圈,怪笑了好長時間。


    忽然,他好像瘋了一樣,張牙舞爪的向著山下跑去。


    山上的路本就不好走,他跑的又很快,因此他摔了好幾個跟頭,但很快他又能調整好身形,繼續往下跑,那速度快的令人咋舌,就好像是在表演跑酷一樣。


    陳漠晞眼看著那個盜墓賊越去越遠,急急忙忙的從草叢中跑了出來,回頭看一眼山上古墓所在的方向,而後向著那個盜墓賊追了過去。


    她一路跟著被壓平的野草野花,一直找回到村莊外那荒蕪的田地處。


    因為村子裏麵的人大多外出打工,所以這邊的田地基本都已經荒蕪,長滿了莊稼,部分地方種了一點點的菜。


    遠遠的,陳漠晞看到有很多人圍在一起,不知道在看著什麽。她猶豫片刻之後,靠到近前,好不容易擠到最裏麵,隨後便看到了那個盜墓賊慘死成“稻草人”的樣子。


    令陳漠晞感到奇怪的是,他臉上之前戴著的麵具已經不翼而飛,不知道是自己消失的,還是在盜墓賊往回跑的過程中摘掉了。


    至於後麵的事情,我們就不需要陳漠晞再講了,因為後來我們就到了。


    周茹初聽完陳漠晞的講述,久久沒有說話,低頭沉思了好一會,對陳漠晞說:“你帶我們去那座古墓所在之地看看吧,說不定我們還能挖出來什麽有用的東西。”


    陳漠晞很幹脆利落的搖頭拒絕道:“我不會帶你們去的,因為沒有意義,我當時已經看過了,那座墓被炸損嚴重,我們不可能挖出來什麽有用的東西。”


    周茹初皺眉道:“不試試怎麽知道不行?”


    陳漠晞說:“關鍵問題是,鬼知道你可能挖出來什麽東西。如果你再挖出來個麵具什麽的,到時候咱們幾個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周茹初忽然笑了起來,略帶挑釁意味的問:“你是不是怕了啊?”


    我以為陳漠晞會中周茹初的這激將計,卻沒想到,陳漠晞非常幹脆的回了一句:“我是怕了。”


    這個答案超出我和周茹初的意料,所以我倆聞言都是一愣。


    陳漠晞隨後接著道:“我怕你有個好歹,這傻小子會心疼死。”


    周茹初怒道:“你這人怎麽說話呢?你……”


    陳漠晞擺手打斷道:“反正呢,無論你怎麽說,我肯定都不會帶你們去的。我給陸舟打電話的時候還是挺早的,是你們自己來晚了,那我就沒有辦法了。現在呢,你們該去哪去哪。”


    我和周茹初互視一眼,都有些無奈。陳漠晞如果堅持不願意帶我們去,我們確實一點辦法都沒有。


    如果一切都按照陳漠晞所說,我們就算真的找到那個地方,確實也沒有任何意義,總不能真的就憑我們的雙手和鐵鏟去挖一座已經嚴重坍塌的古墓吧?


    周茹初說:“你車呢?我送你去你拿車。”


    陳漠晞說:“不用了,就坐你們這車了,也挺舒服的。我好幾天沒睡了,我睡一會,你們該去哪去哪。”


    周茹初冷笑道:“你就不怕我們把你賣了?”


    陳漠晞抬頭瞥了周茹初一眼,很是不屑的冷笑一聲道:“你真無聊。”


    說完,她脫掉鞋子,直接躺到了後排座椅上,像隻小貓一樣蜷縮成一團,竟然真的沒一會就睡著了。


    小麗坐在陳漠晞的腦袋邊,低頭眨著大眼睛看了看陳漠晞熟睡的臉,抬頭對我們說:“她睡覺流口水了。”


    周茹初無奈的拍了一下腦門,懶得再往後看一眼,扭頭對我說:“走吧。”


    我以為她是讓我去找陳漠晞那座古墓,頓感為難,皺眉道:“我不太知道路啊。”


    周茹初皺眉道:“不知道路你在導航上麵找啊,速度快一點,南京的幹活!”


    原來是說去南京啊,嚇我一跳。


    我快速調出導航,然後開車直奔南京而去。


    兩天之前,我剛剛從合肥一路開著外殼嚴重受損的大眾高爾夫狂奔到西安,當時我們車上帶著的是楚天舒,因為擔心那個神秘組織會派人追著我們抓楚天舒,所以我們在路上幾乎連停都沒有停一下。


    這一次,我們開始返程,車已經換成了陸地巡洋艦,車裏的楚天舒變成了陳漠晞。除此之外,再加上昨夜周父對我說的那些話。此時,我的心情無比的複雜。


    曹操座下發丘中郎將之後的周茹初,以後將承載家族的傳承,成為第七十一代發丘中郎將。那時,她可能會麵對諸多困難,可能會遭遇諸多險阻,甚至是要身陷諸多絕境之中。


    根據我所知道的曆史,任何家族在更新換代的時候,都一定不會平靜,更不要說周家這樣的一個很有曆史底蘊的家族了。


    小初,我會拚盡我的全力,完成你父親交給我的任務,擁有成為你座下摸金校尉的資格。然後,我會用我一生,保護在你的左右,絕對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哪怕犧牲掉我的生命,我也在所不惜……


    “想什麽呢?”周茹初忽然在一旁問了一句,打斷了我的思路。


    我笑了笑說:“沒想什麽,在想這第九位奇人擅長的是什麽。”


    周茹初說:“想再多也沒有用呀,到了地方,咱們自然而然就知道了。對了,你要是困了一定和我說,我來開車。路程不近,咱們和回西安時一樣,交換著開。”


    “沒問題。”眼看前方,我感到心中非常溫暖。


    天空中,晚霞繚繞在西山之上,日頭隻剩下半個還在西山山頂。


    夜晚要來了,天色要暗了,但我們並不在乎。


    畢竟,這一年多以來,無論狂風暴雨,無論白晝夜晚,無論酷暑寒冬,我一直在生死邊緣線上苦苦掙紮著前行,從無一刻的停歇。


    一直走,走習慣了,也就停不下來了。


    我們開著車,一路向東,與四川擦邊之後進入湖北,而後在河南與湖北交界處繼續向東,進入安徽,最終在第二天的中午到達了南京。


    根據第九位奇人的地址,我們並不需要進入南京城,可以直接趕往六合區,因為那個人所住的地方,就在南京六合與揚州儀征交界的一個農村。


    不過,因為我們連續趕路,而且開的又是夜車,所以我和周茹初此時都非常的疲憊。


    短暫的商量過之後,我們決定當晚暫時在南京整頓休息一下,等一天再過去。畢竟那邊是農村,我覺得我們在那邊可能很難找到休息的地方。況且,從南京市區開過去,也就不到一個小時的路程而已。


    隻是沒想到,就是這個決定,使我們又陷入了一場新的麻煩之中。


    我們將車開到南京,隨便找了一個還算幹淨整潔,並且好停車的賓館住下。


    按理說,為了節約開支,周茹初和陳漠晞住在同一個房間比較理想。


    不過,她們兩個人實在是太不對付,所以,我們隻能一人開一個房間。


    接下來的時間,陳漠晞自由行動去了,我和周茹初則悶在賓館裏麵呼呼大睡。


    等到夕陽下山,天色漸暗,夜色臨近的時候,我終於從深沉的夢中醒了過來。


    我洗了個澡,感覺精神氣爽,就好像是大清早剛剛醒來時一樣。


    因為睡了一天,除了早餐在休息區吃了幾個包子,中午飯我和周茹初都沒有吃,所以我洗好澡躺到床上時,肚子一直在“咕咕”叫,就好像是肚子裏有個小人在催促我快些出去覓食一樣。


    我正猶豫著要不要給周茹初去個電話的時候,我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正是周茹初打過來的。


    “五分鍾之後,我到你門口,咱們出去吃飯。”周茹初待我接過電話之後,丟下了這麽一句話,就掛斷了電話。


    我此時已經收拾完畢,走到門口將門大開,坐在床上等待。


    沒過多久,周茹初換了身幹淨的衣服找了過來。


    她此時又換上了我最初在那座古墓時穿的那套黑色運動服,使我看到她的時候,不受控製的回想起當時的場景。


    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麽快,從我們第一次遇到,已經過去了一年多的時間,我們一起經曆了很多很多,從陌生到熟悉,而我對她更是從懷疑逐漸產生了一些依賴。


    周茹初皺眉看著我問:“看什麽呢?我臉上開花了嗎?”


    我尷尬的搖頭笑著說:“沒有沒有,我叫下小麗。”


    小麗正蹲在床上,一邊吸著手指一邊看著動畫片,聽到我喊她,不是很情願的關掉電視走了出來。


    我們離開賓館,沒有開車,因為周茹初說晚上想喝點酒放鬆一下,於是我倆直接攔出租車滿街找飯店。


    頭一次來南京,我還以為周茹初會對夫子廟的小吃比較感興趣,周茹初卻說,她要是喜歡那些小吃,在武漢的時候就去戶部巷了,她說她有些累,就是想我陪她喝點酒。


    我倆最終找了一家燒烤店,點了一桌子的烤串,要了很多瓶啤酒。


    這一頓飯,我倆吃了很久。不知道是因為酒喝多了就容易突發奇想,還是早有預謀,周茹初忽然一邊轉動著手上的那枚戒指,一邊滿臉通紅的笑著問我:“有沒有興趣,看一看陳漠晞的成長經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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