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給那小警察看的是什麽啊?”周茹初低聲的嘀咕著,眉頭微蹙,滿臉的疑惑。


    “我去看看。”我說著,就要往陳漠晞那邊走,卻見她這時扭頭看了一眼我們這邊,隨後快步走了過來。


    看到她走過來,我快步迎了上去,問道:“你給那警察看的是什麽啊?”


    陳漠晞將那個薄本子再次取了出來,在我眼前晃了一下,隨後快速的又塞進了衣服口袋裏麵。


    雖然隻是一瞬間,但是我已經看到,那根本就不是本子,而是一個深色外皮的證件,在其上竟然還有顏色非常鮮豔的警徽。


    “不是吧,警官證你都敢造假?”我一眼就認出那是警官證,被嚇了一跳,但終於是努力讓我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將聲音壓得非常低。


    陳漠晞瞪了我一眼,嘴唇不動的低頭小聲說:“你別亂說話,小心咱們都被抓起來,到時候倒黴的肯定是你們。你不是總說,你還剩幾個月的時間了嗎?不想被關起來,就別這麽一驚一乍的。”


    確實,我的反應有些太過激了,好在我們倆周圍並沒有其他人,我說話的聲音又非常小,這地方的風又已經有些大了,應該是沒有人聽到我剛剛說的話才對。


    我暗暗擦汗,與陳漠晞一起回到車邊,並招呼著周茹初和小麗上車離開。


    按照陳漠晞所說,我們將車開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才繼續這一個話題。


    周茹初扭頭向後排的陳漠晞問道:“好了,現在你可以說說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叫我們過來了吧?”


    陳漠晞點了點頭,但說出來的話似乎與那個死人沒有任何的關係:“附近山上有一座古墓。”


    周茹初扭頭看了我一眼,而後繼續盯著陳漠晞,沒有打斷她的話,等她繼續往下說。


    陳漠晞嘴角帶笑的看了看我和周茹初,忽然道:“你們就沒什麽想問的嗎?”


    周茹初惱火道:“你接著說你的,有古墓就有古墓,關我們什麽事。”


    陳漠晞又道:“那座古墓裏麵有一麵壁畫,內容記錄的是動物下山成人的傳說,我感覺這和那個神秘組織的事有關係。”


    聽到這話,我心中一動,頓時來了興趣,與周茹初互視一眼,表情都變得凝重起來,等到陳漠晞繼續往後說。


    陳漠晞忽然展開雙臂靠在後排座椅上,搖頭歎氣道:“可惜了,那座墓現在毀了。”


    “毀了?”我驚道。


    周茹初皺眉說:“這不會是你編出來的吧?”


    陳漠晞反問道:“你覺得我會是那麽無聊的人?”


    周茹初挑了挑眉毛道:“當然,要不然呢?”


    陳漠晞有些生氣了,在瞪了一眼周茹初之後,終於在賣了這麽長時間關子之後,將她這兩天經曆的事情講了出來。


    原來,當我們在合肥放下她之後,她並沒有閑著,到處找人打聽關於那個神秘組織的事。


    雖然她並沒有打聽到關於那個神秘組織的什麽信息,但是卻聽一個老前輩說,他曾經在陝西的一座古墓裏看到有關動物成精下山的壁畫。


    要知道,古墓中的壁畫通常情況下,要麽與墓主人生前的生活相關,要麽就和墓主人的一些信仰或者夢想相關,而且一定是有一定規格的古墓才會有壁畫,這是身份和地位的一種象征。


    可是,那位老前輩卻說,他提到的那座古墓的規格非常小,隻有一個很小的墓室,並且裏麵隻有一口破棺材,並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之所以給他印象深刻,並不是因為那座墓在這些方麵的特殊,而是他當初與人支鍋去盜那座墓的時候,死了人,而且死了好幾個人,最關鍵的是,那些人的死狀都非常的恐怖,並且離譜。


    恐怖?離譜?到了什麽程度呢?


    可以說,當年那些人的死狀,和今天我們看到的那個血淋淋的稻草人是同樣級別的。


    陳漠晞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便連夜開車來到了西安,根據那個前輩繪製的地圖,找到了地圖上標注的那座山,並找到了那座古墓。


    也就是今天中午,她確定了古墓的位置,就給我打了那通電話。


    可是,正當她尋找曾經那位前輩留下的盜洞時,忽然看到有一個鬼鬼祟祟的人上了山,並急急忙忙掛斷了電話。


    她藏在暗處,看到那人背著一個大背包,並鬼鬼祟祟的左右張望,似乎在確定周圍是否沒人。


    憑陳漠晞的經驗,一看就知道,這個人就是一個盜墓賊。隻是光天化日的看到這麽一個盜墓賊,實在是讓人感到非常的奇怪,畢竟按照盜墓賊的習慣,都是在晚上才跑出來盜墓的。


    陳漠晞沒有打草驚蛇,隻蹲在草叢中的一棵樹後,遠遠的看著那個人。


    那人似乎已經確定這個地方有古墓,在確定周圍沒人之後,從背包裏麵翻出來了一根洛陽鏟,直接在地上挖了一個洞。


    當時陳漠晞還以為那人是在確定古墓的位置,卻沒想到,那人用洛陽鏟挖出來一個小洞之後,將洛陽鏟倒著拿在手中,將一條毛巾捅進了那個洞裏,隨後又翻出來一個小塑料桶。


    讓陳漠晞沒想到的是,那個塑料桶裏麵裝的居然是黑乎乎的火藥。


    那人將火藥倒入一定量之後,插入引線,又將洞口封住,將引線拉遠,而後點燃引線,捂著耳朵跑到了一旁躲避。


    引線在“滋滋”的火花中快速燃燒,很快燒到了那個小洞裏麵。


    幾秒之後,一聲巨響傳遍山野,遠遠傳開,地麵劇烈的震動了起來,泥土衝天而起,漫天落下,就好像天空中下了一場泥土雨一樣。


    那人用的這種方式叫做“悶炮”,是近現代一種常見的盜墓手段,破壞力非常的強,但也非常省事,隻要火藥的量加夠,就能夠炸出來一個盜洞,非常的省時省力。


    待漫天泥土落完之後,剛剛被挖出小洞的地方赫然出現了一個可以容納一個人進入的大洞。之前那人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固定好繩子,並將一端係在身上,快速從那個盜洞裏麵下去了。


    陳漠晞有些驚訝,覺得這人是窮瘋了,大白天弄出這麽大的動靜,這要是被抓了,肯定要吃不了兜著走。


    沒過多一會,盜洞裏麵忽然傳出來喊叫聲,聽起來,好像是剛剛進入的那個人看到了什麽東西。


    陳漠晞感到奇怪,正壯著膽子準備湊到盜洞口向裏麵看,卻沒想到,她還沒等從那隱蔽的草叢中走出去,就看到剛剛進去的那個人瘋了一樣從盜洞裏麵跑了出來。


    與進去的時候不同,他在出來的時候竟然戴著一副麵具。


    那人回到地麵上之後,看起來非常痛苦的拚命用手抓扯麵具的邊緣,看那樣子好像要將麵具扯掉卻無法做到一樣。


    他在地上又是打滾,又是翻騰,折騰了許久,將麵具周圈的皮膚全都抓得血淋淋的,卻始終沒能將那麵具摘下來。


    最後,他似乎是終於放棄了,但是卻非常的憤怒,找到他的那個裝了火藥的塑料桶,重新又進到了那座古墓裏麵。


    這一次,那座古墓裏麵不斷的傳出笑聲和喊叫聲,聽起來就好像那個人已經瘋了一樣,竟然一邊扯著嗓子怪笑,一邊嚷著身“你害我,我就讓你屍骨無存”這樣的話。


    過了好一會,那人從盜洞裏麵出來,並捂著耳朵開始往山下跑。


    陳漠晞這時猛的意識到,那人剛剛重新回到古墓裏麵,很有可能是要炸墓,被嚇了一跳,急忙轉身從另一側山坡往下跑。


    果然,她還沒等跑下去多遠,就聽到上方傳下來震耳的響聲,扭頭回望,正看到亂石碎土、斷木草屑滿天飛揚,地麵也跟著發生了劇烈的震動。


    如果不是她身處山林之中,有樹林遮擋,如果不是因為她及時停下,並壓低了重心穩定住了身形,估計她要不然會被砸傷,要不然會摔傷。


    過了很長時間煙塵逐漸消散,所有的一切都逐漸恢複到最初的寂靜。


    陳漠晞等了好一會,見不再有事之後,轉身重新回到了山頂。


    此時的山頂冒著濃煙,到處都是淩亂的景象,幾棵樹要麽斜歪,要麽橫倒。地上的野草野花也都沒有幸免,焦黑的混雜在焦土之間。在冒煙的位置,有一片區域的凹陷。


    見此場景,陳漠晞恨得直咬牙,沒想到剛剛那麽盜墓賊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情,好好一座古墓說炸就給炸了。


    陳漠晞惱火的下了山,正要給我打電話,告訴我不用來了,但手機還沒掏出來,忽然看到之前炸墓的那個人還沒有走,正站在遠處的山坡之上,不知道在幹著什麽。


    她嚇了一跳,連忙躲到一旁,將身子藏在一棵樹的後麵,遠遠的看著那個盜墓賊,想看看他到底還要做什麽。


    盜墓賊站在山坡上,身子就像是非常輕一樣,隨著山風微微搖晃,除此之外,始終沒有其他動作。


    這情況持續了有好一會,那盜墓賊都沒有任何其他動作。


    陳漠晞正猶豫著要不要繞過那個盜墓賊先下山,卻忽然聽到那盜墓賊笑了起來,並且笑聲非常的恐怖,就好像是戲劇裏麵大花臉的笑聲一樣,在那種地方聽起來能讓人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盜墓賊笑了好一會,忽然緩緩轉過頭,望向陳漠晞這邊。


    陳漠晞心中“咯噔”一下,整個人呆若木雞,被驚得一動不敢動。她不是害怕自己被發現,而是此時她借著夕陽的光照,看到了那人臉上的麵具。


    那竟然是一個大花臉麵具,並且帶著非常猙獰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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