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懷義進入陳樹辦公室的時候,似乎還沒有從開會的狀態中收回來。如果放在以往此時恐怕早已經坐下,打開茶具上的電磁爐燒上水了,而今天卻愣愣的坐在沙發上。


    “還想事呢?”陳樹問道。


    “嗯?嗯!想咱們這邊該怎麽弄呢,畢竟今年是第一年,確定多少人入股、入多少都需要考慮到了。入得人數太少、額度太少沒有多大激勵效果,太多了沒必要,哪兒有那麽多的股權給他們?”郭懷義說道。


    “現在咱們隊公司固定資產以及流動資金估值,就必須把土地算上了,假如轉讓的怎麽可能不把土地使用權轉讓?再加上咱們公司後來的貸款投資,現在資產分紅之後也得45個億了。”


    “我持有咱們公司51%的股權,而我的打算是放出0.5%的股權給下麵員工作為激勵,當然也得看大夥兒願意不願意入股。”


    “你有什麽想法沒有?要是沒問題就把你在榮偉鋼鐵的股權轉到這邊來了?”陳樹問道。


    “我有什麽問題?嘿嘿……你還不知道我,跟著公司政策走就行了。”郭懷義說道。


    “既然這樣,榮偉鋼鐵那邊股權就全部轉到這邊來,今年那邊的分紅你拿走就行了,不用再追加股權額度了。你的年薪就按最初商定的那麽走了,也就是五十萬的年薪,獎金就是這一年純利的萬分之二,沒問題吧?”陳樹說道。


    “沒問題!”郭懷義笑著說道。


    對於現在的收入水平郭懷義非常滿足了,今年榮偉鋼鐵分紅並不多,僅僅是分了不到四十萬,別忘了他是入股二百萬,但榮偉鋼鐵的資產增長卻是非常大,因為榮偉鋼鐵第一分公司是以榮偉鋼鐵投資的方式建立起來的。


    郭懷義的股權從榮偉鋼鐵調過來,自然要將他的股權清退,所以退給他的股本就不再是最初的二百萬了,這一點郭懷義心裏很清楚,所以才表麵上沒什麽,心裏卻是樂開花了。趕在平時怎麽可能讓他退股,現在等於變相套現了。


    “你考慮的怎麽樣?今年各部門安排多少人入股?入多少額度?至少心裏應該有個規劃吧?”陳樹問道。


    “今年是第一年,同等職位同等職務的,六和六個人以上的選兩個,六個以內的選一個。銷售也是這樣處理,領導崗位的隻有能選一個,基層的像銷售這樣的職務,最高限額二十萬,處長級別的五十萬,至於部門高層負責人,最高八十萬。”


    “這樣的額度不論對方入多少,隻限最高額度,將來還有可以變空間,同時也可以讓這些人量力而行。”郭懷義說道。


    “這個方案可以,到時候具體會議我就不在召開了,你給公司的員工開會就可以了。如果將來真有適合提拔做副總的人選,你到時候直接告訴我,雖然是寧缺毋濫,但咱們這個位置不能一直空缺著。”


    “我把冷軋讓給張強實際上就是感恩他當初幫我,但這不等於我陳樹的發展就此止步,沒準那天碰到合適的機會,我還會再次出手。咱們碰到一起是緣分,我希望在公司以後拓展的路上,你能夠陪著我一直走下去!”


    “你也能看的出來,在專業水平上公司沒有一個人能夠超過你,當然如果我從外麵再招人,不可能立刻就給予足夠的信任。對人的認可需要一個過程,但我擔心公司的發展不給咱們培養的機會。”陳樹有點沉重的說道。


    “明白董事長!你放心,咱們也算知遇之恩吧,本來也沒有打算在公司上多久,但想到才兩年多就變成了現在這種規模。我很有成就感,更願意這麽一直拚搏下去!”郭懷義說的非常認真,讓陳樹這個做領導也頗為感動。


    “我現在正在積累資本,等待將來爆發的那一天,除了備不時之需之外,就是為將來收購做準備。今天隻有你在這裏,我希望你也能夠攢下點錢,在我下次收購的時候,大股東裏麵會有你一個!”


    “繁華背後是蕭條,大蕭條之後就是再次繁榮,這個周期不長,但也說不上短,關鍵是有沒有實力熬到那最後一刻,這也是我積累資本原因。”陳樹考慮的問題頗為沉重,而郭懷義自然也明白。


    02年03年國家突襲禁止鋼鐵行業貸款的時候,很多企業就突然陷入了停滯,甚至有的企業停產破產,這點郭懷義比陳樹更清楚。接下來的幾年行業開始複蘇,08年的時候應該算是行業巔峰,之後就是慢慢的走下坡路。


    “董事長,你覺得三年之後真的會進入低穀?”這一點郭懷義心裏還真是沒底,但這事陳樹不是一次提到。


    “必然的,沒有持久的繁榮,不可能讓咱們一直賺錢!咱們唐山上了多少高爐你比我還清楚,更何況上高爐的可不止咱們唐山。畢竟你在這個圈子時間更長,等著些產能全部爆發出來之後,那也就意味著這個行業開始衰落。”


    “其實我心裏還在擔心另外一件事,一旦這件事變成現實,咱們鋼鐵行業的絕對會快速跌入冰點,直到那些堅持不住的企業退出這個行業!”陳樹嚴肅的說道。


    “什麽事?”郭懷義問道。


    “期貨,鐵礦石期貨。螺紋鋼期貨上線終結了螺紋的暴利時代,讓螺紋的市場價格不再像原來那麽瘋狂。一旦鐵礦石期貨達成並開始網上交易,那也就意味著外礦的價格趨向合理化,到時候進口礦的暴利時代終結,咱們鋼材的價格也就成了表麵上的東西。”


    “你標的價格過高,就意味利潤過大,除非你做到行業壟斷,但那可能麽?咱們唐山的鋼廠多的都能攪動全國市場,怎麽可能壟斷價格?”陳樹一臉苦笑。


    說到這裏也就沒有必要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細說,到時候賠錢肯定是整個行業賠錢,而不單單是某個廠子賠錢。所以到時候誰能夠堅持到最後,誰就是真正的勝利者,而陳樹明顯就是在為那一刻做準備。


    此時郭懷義心裏開始默默的算一筆賬,如果到時候真的開始賠錢了,公司這邊是三座1080的高爐,再加上榮偉鋼鐵的兩座電爐,到時候每天的虧損都是個巨額數字,想想就有點不寒而栗。


    難道公司的產能就不能往國外轉移嗎?這是郭懷義瞬間萌生的想法,他能夠想到實際上陳樹也早想到了,而且還在這方麵做不懈努力。


    突破口在哪裏?就在張寧身上,雖然把賭注押別人身上有點不放心,但陳樹不介意扶持王震生一把,這樣最後的把握就不是在一個人手裏了。


    此時張寧也在謀求外圍市場,這是國內價格趨高讓他們在國際市場上失去了競爭力,但這並不意味著放棄,價格終有低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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