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返!”鶴白翎一聲驚呼,飛身而起,向深淵下追去,司徒月嬋見自己一掌將柳知返打下了懸崖,也愣了一下,“這蠢材!”跺了下腳也跟著追了出去。


    柳知返隻覺得眼前金光閃閃,星辰閃爍,知道自己這是被司徒月嬋至尊訣震傷,耳邊風聲呼嘯,勁風吹得臉陣陣刺痛,他睜眼一看,自己竟然向萬丈深淵下墜去。


    這一驚非同小可,緊忙運轉法訣,可他並未帶法寶,無法禦物而行,法寶可借天地元氣而自行,人卻不能,眼看著自己越墜越深,身邊深淵霧氣越發濃重,已經看不清上麵的天空了。


    這時上方一道金光奪目分開深淵濃霧,司徒月嬋禦著至尊令淩空飄立,金令在她身前三尺處靜靜懸浮,散發燁燁光輝,她眉目如畫,臉上帶著一抹焦急,看到柳知返後鬆了口氣,惱怒接著湧上心頭,“你這廢物!”


    罵了一聲將手中魁羅九拋出,“接劍!”


    柳知返淩空倒轉身形,伸手接住長劍,運轉法訣禦劍而起。向四聖崖上飛去,司徒月嬋忽然喊道,“柳知返,在空中打一場如何?”


    柳知返回頭一笑,“小姐之命,不敢不從!”


    司徒月嬋揚起眉毛,鳳眸中帶著些許笑意,輕哼一聲抬手道,“讓你三式!”


    柳知返禦劍雲中心中頗為舒暢,聽司徒月嬋這麽說他也沒客氣,朗聲一笑轉身魁羅九疾馳如星,向司徒月嬋擊去,司徒月嬋抿著嘴角一手背在身後,一手祭起至尊令抵擋,金令浮在身前映出三重光障,柳知返魁羅九刺入光中如陷泥淖。


    一擊不成他轉身一掌,打出一道黑色火柱,司徒月嬋依然紋絲不動,這一次至尊令旋轉飛馳,繞著她轉了一圈兒金光似萬千劍屢,再次將柳知返的黑焰擊潰。


    柳知返退後數十丈,挺立空中,雙手虛握胸前,魁羅九在手中急速旋轉,劍氣化作一條莽龍卷著深淵重霧咆哮而去。


    眼看著劍氣莽龍在霧氣中穿行如梭,司徒月嬋閉上了雙眼,氣息驟降。


    就在灰白的莽龍在她頭頂張開大口之時,司徒月嬋驟然睜眼,至尊令顫動著將所有光芒盡收其內,她口中清喝一聲,“去!”至尊令噌的一聲脆響,化為一點精光擊中劍氣莽龍的龍首之珠。


    劍氣莽龍發出一聲無聲咆哮,昂首嘶吼,將周遭石崖撞碎無數,劍氣縱橫在千萬年不曾變化過的石壁上流下道道刻痕然後盡皆散去!


    柳知返提劍站在空中,腳下一團氣暈拖著他緩緩起伏,他胸口也起伏喘息,魁羅九並非他的法寶仙劍,凝聚出這一條劍氣之龍廢了好大力氣,卻被她這麽輕鬆就破去了。


    司徒玉嬋美眸盯著柳知返笑道,“哼哼!三式已過,該我了!”


    這時柳知返卻眼睛一轉,低聲道,“小姐修為精絕,小人不敵,甘願認輸!”


    “不行,你都打了我三下,我得還回來!”


    “回小姐,這裏深淵霧重,久留對身體不利,請小姐速速上去吧----”


    “少廢話!”司徒月嬋喜歡吃的東西不多,當然也不喜歡吃虧,她大事不走心,小事卻斤斤計較,祭起至尊令金光再次在深淵中亮起。


    柳知返禦起魁羅九轉身向下飛去!


    “你莫跑,該死的家夥!”


    柳知返在前麵飛,司徒月嬋在後麵追,二人在深淵白霧中身形輾轉幾次,很快便消失在懸崖深淵濃重的霧氣中,鶴白翎無奈地搖了搖頭,“小姐!小姐?”


    “柳知返?”喊了幾聲也沒得到回應,她無奈也隻好跟著下去了。


    “柳知返,你再不停下讓我打回來,今晚沒你好果子吃!”司徒月嬋眉目含煞,怒氣衝衝喊道,柳知返的身影卻消失在了濃霧裏,司徒月嬋停了一下左右看了看,周圍都是霧,什麽都看不到,隱約能夠看到的是懸崖的青灰色石壁,除此之外不可辨物。


    “這小子跑哪裏去了?不行,我司徒月嬋何時吃過這樣的虧,一定要打回來才是----”她心裏憤憤想到,可轉而一想自己那天差點兒將他打死,要不這一次就算還他的?


    “柳知返,你出來吧,本小姐一向大人有大量,豈會和你這奴才一般見識!”


    嘩啦啦----懸崖裏傳來一陣石子滾落的聲音,司徒月嬋皺了皺眉,“你再不出來我自己走了!”


    這時前方濃霧裏忽的閃過一道黑光,但眨眼即逝,向更深處的濃霧中遁去!司徒月嬋怒聲一聲,“哈,好呀,果然還在和我躲貓貓!”


    司徒月嬋再次祭起至尊令追著那道黑光的方向疾馳而去,口中怒喊道,“敬酒不吃吃罰酒,臭小子別讓我抓到你!”


    至尊訣汩汩泉湧,化作江河大浪,在司徒月嬋經脈中滾動,麵前至尊令光輝璀璨,將一片濃霧都映成了金色!她速度增長數倍,向著濃霧深處開弓之箭一樣疾馳而去。


    身旁的懸崖峭壁中不是傳來幾聲嘶啞的叫聲,似是蜥蜴岩蛇的嘶鳴!


    司徒月嬋回頭看了看,來時的路已經找不到了,全部被濃霧覆蓋,自己深陷懸崖深淵下不知多深,仰頭看去不見青天,向下凝望不見大地,她覺得周圍的環境越來越陰森,懸崖峭壁上的怪事嶙峋如鬼影,岩縫中的蛇蜥叫聲似鬼哭,柳知返和白翎都不在身邊。


    司徒月嬋心裏沒來由的感到一慌,“柳知返,我不玩了,這就回去了!-----”


    這時前麵忽然傳來幾聲清喝,數道光輝閃爍,一道白光一道黑光,白光與黑光糾纏在一起,形似兩條陰陽魚在空中旋轉,“柳知返和什麽人在鬥法?”司徒月嬋詫異想到。


    這是隻聽一個清越的嗓子喊道,“你是什麽人?來這裏幹什麽?”


    又是幾聲法寶撞擊的聲音,隨即傳來一聲痛呼,司徒月嬋眉毛一挑,加快速度衝了上去,穿過一層霧瘴,尚未看清霧中人的臉,迎麵就是一道白光,一挑白色蛟龍衝她張開了大嘴!


    司徒月嬋單手捏訣,至尊令轟然飛出將白蛟擊飛,身後一陣勁風帶著殺意而來,司徒月嬋口中清喝道,“鳳凰!”背後一雙金色翅膀扇開,身後又是一隻黑色蛟龍,被司徒月嬋的咒訣擊退。


    “白翎,是你嗎?”


    “小姐!”黑白雙蛟停止攻勢,霧氣中隱約一個人影過來,司徒月嬋有些惱火,鶴白翎一向謹慎,怎麽今天將自己當成了敵人!


    “白翎,你怎麽搞到,連我都打!”她不滿道。


    鶴白翎臉色非常差,“小姐,剛剛有一個黑衣女人---唔----”她身體一軟,向下麵墜去,司徒月嬋上前將她接住,落在一片岩壁上,發現白翎氣息非常不穩,臉上有一層黑氣蔓延。


    “白翎,你怎麽了?誰把你打成這樣?”


    “沒看到她的臉,隻看出是一個女人!”


    司徒月嬋扯開她肩上的衣服,看到鶴白翎白嫩的肩膀上一個黑色掌印,已經腫了起來,“這是----羅刹焚脈經?”司徒月嬋驚道,隨即又搖搖頭,“不對,這和柳知返不一樣,不是羅刹焚脈經!”


    “柳知返呢?”白翎皺眉問道,“我過來追他,卻沒看到他的影子,難道---他不會被那女人害了吧!”


    “放心,那小子命硬!我先帶你上去去問辰元子要些藥來---”


    “可柳知返----唔----”鶴白翎掙紮著起身卻又吐出一口黑血,“不行,小姐,我感到體內一股陰寒詭異的真元在破壞我的身體,我動不了,小姐,恐怕我----”她臉色越來越難看,黑氣在臉上縱橫,一道道黑色的血線浮了出來。


    司徒月嬋咬牙道,“誰敢把你傷成這樣?”她大喊一聲,揮手身上爆發出一股罡風,將周圍的濃霧全部吹散,露出了後麵的岩石峭壁!


    “我帶你上去!”


    她抱著鶴白翎,但打傷白翎的那股勁力非常霸道,短短幾個呼吸間鶴白翎已經呼吸微弱,眼睛也翻了過去,看的司徒月嬋心如刀絞,眉宇間雷霆蔓延。


    這時忽然發現白翎的手往岩壁上指去,司徒月嬋轉頭瞥了一眼,卻看到一個青色的巨大影子正向岩縫深處走去!司徒月嬋怒火攻心,也不管是什麽東西,至尊令轟然飛出擊在青色影子身上。


    從那條岩縫裏麵一條比人還粗三圈兒的大蟒蛇掉了出來,落在岩壁上發出噗通一聲,“原來是一個畜生!”司徒月嬋大失所望,不過又一想似乎辰元子說過千年的蛇膽是一味珍貴藥材,說不定能救白翎。


    說著她撕開大蟒蛇的肚子,可剛剛撕破肚皮就見裏麵一個什麽東西在蠕動,然後一道劍光閃爍,蟒蛇的腹中鑽出來一人來!司徒月嬋看的眼睛都直了,怔怔後退半步,待看清那人的臉時不由驚道,“柳知返,你怎麽跑蛇肚子裏去了!”


    柳知返卻沒有太過吃驚,拿出手絹擦去臉上的蛇血,然後蹲下身子手按住了白翎的手腕,一邊緩緩說道,“我來到這裏時發現一黑衣女人正往這岩縫中鑽去,我不知她是什麽人,便想要先躲開,但卻被她發現了,我和她鬥了幾下,被她擊中一掌,封住了我全身的經脈,然後就被這蟒蛇吞了!”


    司徒月嬋皺眉狐疑地看了看他,“你說謊!”


    “我沒說謊!”說著柳知返扯下白翎的衣服看她被打傷的肩膀,司徒月嬋打開他的手冷冷看著他說道,“你沒說謊?白翎這麽強都被她一掌傷成這樣,你卻沒事?”


    柳知返垂首站在她麵前,深吸了口氣說道,“那女人所用的法訣和我的緋雲訣有些類似,都是用陰寒煞力,侵入對方經脈三宮,焚毀脈絡,枯萎丹庭,我的緋雲訣正好克製這種真元,小姐還請讓開,我能救白翎!”說著推開司徒月嬋的手。


    “你----”司徒月嬋張了張嘴,最後怒哼一聲,“你要救不了她,我就讓你陪葬!”


    柳知返沒理會她,從身後抽出一柄銀色匕首,將白翎肩膀上腫起的掌印割破,黑血立刻淌了出來,帶著腥腐的味道,他從懷中拿出一個藥瓶,倒出幾粒丹藥給白翎吃下,說道,“那個女人很可能是羅刹峰的人----她使用的法訣,和當初司徒暮影使用的應該是一類!”


    “羅刹峰的人敢來滄帝城?借他們幾個膽子----再說你當滄帝城的客卿長老們都是吃素的?”司徒月嬋不屑地冷聲道,“你當我娘是瞎子?”


    “我知道滄帝城藏龍臥虎,也知道櫻蘭家主蓋世無雙----但從那女人使用的法訣來看,她的確很像羅刹峰,而且也不排除那人是混在客卿長老中的修習過羅刹峰法訣的人!”


    “這件事我不會這麽算了,就算將浮島翻個底朝天----喂!”司徒月嬋丹鳳眼中瞪著柳知返揚起手就要打。


    柳知返趴在白翎肩膀上正一口一口地吸著黑血。uu看書 .uukanhu


    柳知返吸了幾口直到流出的血是紅色才作罷,斜眼看了司徒月嬋一眼,“你把我打死了就沒人救她了!”


    “哼!小乞兒,你可知道白翎對貞潔看的比命還重,你這小子竟然敢吸她那裏----罷了,等你長大後隻能娶了白翎!”


    柳知返皺了皺眉,心裏有些不耐煩,他還從未在司徒月嬋麵前表達過自己的不耐煩。


    “你在不耐煩!”司徒月嬋眼神淩厲說道。


    “我沒有-----”


    “你敢對我不耐煩!你這蠢材!”司徒月嬋臉色冰冷道。


    “我還需要將我的緋雲訣打入白翎日內,祛除那股焚脈陰寒之力----”他沒說完衣領就被司徒月嬋揪住了,她眼中帶著殺機說道,“說實話,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煩?要是是的話我就殺了你,要是敢說謊我也殺了你----”


    柳知返低下頭,不再說話!


    司徒月嬋丹鳳眼在他臉上瞄了瞄,眼神冰冷中帶著一抹愁怨,冷哼一聲鬆開手,“誰都可以煩我,但你不能!就算天下人覺得我很煩,你也得耐心聽著----”


    柳知返沉默了一下,大聲說道,“柳知返並非言而無信之人,也非不負責任的人,罷了,既然我對白翎行為不恭,雖然事出有因,但知返難辭其咎,如果她願意,以後我娶她便是!”


    司徒月嬋哼哼一笑,“誰要將白翎嫁給你這小乞丐!”她不知為何又開心起來,背起雙手道,“我進那岩縫中看看,你要是敢對白翎行為不軌,小心你的眼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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