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月嬋對周湍說,“周湍,你說我這魁羅九殺不殺得司徒氏?”


    周湍肥胖而圓潤的臉擠出一個笑容,“二小姐說能就能!”


    司徒月嬋又歎了口氣,“我真傻,真的!”


    “雖然我不知道司徒嬌嬈那等廢物為什麽擄走柳知返,但我早該給他一兩件防身的法寶,或者教他幾招救命的本事,那樣他也有些活命的手段,要是這一次他被玩死了,以後誰來幫我背丹書?煉丹藥呢!”


    鶴白翎驚訝地看了看司徒月嬋,二小姐居然會責備自己!


    “小姐,柳知返膽大心細,雖然年幼卻心智早熟,也許不會那麽容易死!”


    司徒月嬋同意地點點頭,轉頭問道,“周湍,死了的那個女人是什麽身份?”


    “回二小姐,死的女人姓蘇名茹,三陽之地首陽穀蘇氏的二女兒,小人一番調查後得知,這蘇茹有一個已經訂了親的男人名叫王煒文,二人有一個兒子叫蘇晚。”


    “王煒文?聽著有些耳熟!”


    周湍笑了笑,“十幾年前司徒嬌嬈外出三陽之地,回來後帶回來一名男修士,那修士年紀輕輕便凝聚了十二正經真火,堪稱陽火類法訣不世出的天才,家主頗為欣賞,就同意了他和嬌嬈小姐的婚事,這個修士就是蘇茹的未婚夫。”


    司徒月嬋挑眉撇撇嘴,“原來是一個拋棄妻子吃軟飯的!”


    “蘇茹大概是幾年前來到滄帝城尋找王煒文,但她和她兒子的出現激起了嬌嬈小姐的殺心,你知道司徒嬌嬈不能生育----”


    “這麽說司徒嬌嬈是為了殺蘇茹和她兒子蘇婉,結果不巧柳知返正在那裏,就連他一並抓走?哼哼,我看是司徒嬌嬈手下的廢物認錯了人,將柳知返那小子當成蘇晚了。”


    周湍點頭笑了笑,指著前麵的庭院道,“這就是司徒嬌嬈的宅院了!”


    司徒月嬋抬頭看去,三丈高牆,大紅漆門,牆上的窗子格探出幾朵花枝,分外妖豔,門上一個牌匾寫著‘嬌嬈院’。


    “紅杏出牆,這女人看來不是什麽好東西!”


    周湍彎腰道,“小人這就去叫門!”


    “叫什麽門!”司徒月嬋一抬手,袖中至尊令被祭了出來,金光夾雜著風雷之聲呼嘯著拍在大紅漆門上,木製的院門如何擋得住司徒月嬋的法訣之力。


    啪啦一聲院門連同旁邊的圍牆都倒了,嬌嬈院的牌子旋轉著飛進了院子裏,砰的一聲釘在廊柱上。


    院內開滿花樹,花樹妖嬈,樹下坐著一個女人,女人比花樹更加妖嬈,無論從她白皙纖指撚起紅潤果實扶風細柳般婀娜的姿態,還是胸前腰下不經意間展露的一抹白皙,司徒妖嬈算得上珠圓玉潤,風情萬種,一顰一笑俱是風情。


    司徒嬌嬈絲毫不在意春光外泄,她知道在這嬌嬈院沒人會偷看她,院子裏除了一隻狗是公的其餘都是母的,當然首先她沒將白骨君算作人。


    鬼蜮婆和白骨君垂首站在司徒嬌嬈麵前,臉色有些忐忑,雖然殺了蘇茹,但她兒子被人救走了,所以這件事等於辦砸了,在司徒嬌嬈麵前鬼蜮婆沒有半分鬼氣,白骨君高大的身體也盡可能地佝僂著。


    “你們知道我不喜歡有人在外麵時時刻刻都惦記著怎麽殺死我!”司徒嬌嬈看著手指上的紅果,“雖然那小孽子對我沒什麽威脅,但一想到可能有人現在就咬牙切齒地恨不得我吃著朱果噎死,我心裏就不舒服!”


    “主人息怒,我二人一定盡快找到那小子!”


    司徒嬌嬈將果實捏碎了,紅色的汁液順著她的手腕流到胳膊上,變作一道紅線,她抬起手伸出紅潤小舌在手臂上輕輕舔過,“那就快點兒去辦,文哥哥雖然表麵不說,但他心裏一定是不滿的。而且救走那孽子的很有可能就是文哥哥的人!”


    她嬌柔地歎了口氣,“隻可惜我和他在一起這許多年,竟然也生不出一男半女,他喜歡兒子也正常!不過---我就是不能容忍別的女人和我一起分享他,誰敢搶他我就殺誰!”


    鬼蜮婆和白骨君身體又矮了幾分,這時白骨君忽然腦袋一晃,一步站在司徒嬌嬈麵前,鬼蜮婆也如臨大敵,“什麽人!”


    哢嚓一聲,院門碎裂,一塊碎裂的門板奔著司徒嬌嬈飛了過來,白骨君大手上生滿了骨刺,一巴掌拍下將門板拍了個稀碎,鬼蜮婆張口吐出兩道鬼影尖嘯著向門口飛去,“何方鼠輩,竟然敢來嬌嬈院撒野!”


    司徒嬌嬈氣的踢著腿,將桌子上的果實美酒全都扔到了地上,白嫩小手拍打著桌麵,前一刻還是風情萬種的少婦此時卻仿佛街上耍潑的潑婦,“反了反了,竟然有人欺到司徒氏頭上了!”


    撲倒門口的鬼影一聲慘叫被一雙胖胖的手撕碎,一個胖胖的身影拍著身上的灰塵走了進來,一邊用手絹扇麵前的飛灰,“小姐您也真是的,弄了這麽多灰髒了你的衣服怎麽辦,快到我身後去---”


    看清來人白骨君和鬼蜮婆都如臨大敵,不由自主退後一步,鬼蜮婆沙啞的嗓子怒斥道,“周湍管事,你打碎我主人院門這是為何,我們嬌嬈院可沒惹到懲戒院!”


    “周湍,你好大的膽子----”司徒嬌嬈指著周湍罵道。


    周湍陪著笑臉剛要說話,肥胖沉重的身體就被身後一股大力推到了一邊撞在斷牆上,他疼得哼了一聲,“是二小姐----哎呦---”


    司徒月嬋揚頭道,“聽名字還以為是何等佳人,原來卻是一個潑婦!”


    司徒嬌嬈臉又紅又白,看到司徒月嬋那雙淩厲不屑狂傲的丹鳳眼她就認出來這個穿著白衣俊俏公子般的少女了,看到她身上環繞著的那枚金色耀眼的令牌之後,她更加確定這背著雙手嘴角緊抿著的少女的確就是二小姐。


    “二小姐!我沒招惹你,你為何砸毀我的院門?”司徒嬌嬈委屈道。


    司徒月嬋看了看氣勢弱到了極點的鬼蜮婆和白骨君,想到周湍說這鬼蜮婆其實是一隻千年吞魂蟾蜍精,醜陋的臉讓人憎惡,她沒來由地想起了問丹會上易統峰那一爐蛤蟆丹!於是司徒月嬋越發厭惡了。


    “我問你,你將我的侍劍童柳知返帶到哪兒去了!”


    “柳知返?什麽柳知返?”司徒嬌嬈愣住了,神色驚訝不解,她的確沒有撒謊,司徒嬌嬈雖然惡毒善妒,但卻不是一個喜歡掩飾自己真實情感的聰明女人。


    司徒月嬋低頭笑了笑,緩步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瞥了她一眼,然後掄起手就是一巴掌,別看司徒月嬋手很白很小,力氣卻大的出奇,隻見司徒嬌嬈豐滿婀娜的身體在空中轉了兩圈兒摔在地上,嬌嫩的臉蛋兒上慢慢鼓起一個掌印兒。


    她張了張嘴,非常詫異地呆呆看著司徒月嬋,然後才尖叫了出來,“你敢打我!”


    鬼蜮婆和白骨君上前一步,白骨君身上發出一陣骨骼錯位般的哢哢聲,身體突然漲大,而鬼蜮婆也嘴裏呼吸著黑氣,似在醞釀惡毒邪法,他們是司徒嬌嬈的手下,所以即使麵對家主櫻蘭,但主人有難也隻能舍命相拚。


    司徒月嬋根本不屑他們,動也沒動,周湍和趙無破豈能讓這等宵小觸犯鳳顏,隻見周湍肥胖之軀似乎又胖了三圈兒,寬大的衣袍下麵勁力鼓蕩,將整個衣服都撐了起來,看上去極像一個彩色綢緞縫製的球!


    趙無破卻隻是站在司徒月嬋身邊,他站在這裏,便如一座山擋在前麵,一座高瘦而死板的山。


    未等鬼蜮婆和白骨君有所動作,隻見院子裏一個彩色的‘球’幻影一樣竄到白骨君麵前,白骨君雙手骨骼瘋長,擋在胸前,周湍也沒祭出法寶也沒使用什麽玄奧法訣,隻是一隻肥手在他胸口拍了一下。


    白骨君慘叫一聲胸前骨骼寸寸碎裂,倒在了司徒嬌嬈麵前,正在吞吐黑氣的鬼蜮婆見狀忙閉上嘴,瞪著一雙眼睛看著周湍。


    “住手!”司徒嬌嬈喊道,“你們到底要幹什麽,無緣無故打殺我的手下,就算到了櫻蘭家主那裏我也要討個說法!”


    司徒月嬋哼哼冷笑一聲,“討說法?那好,我也需要說法,蘇茹可是你這兩個廢物手下殺的?”


    司徒嬌嬈臉一白,眼神退縮,鬼蜮婆猛地想起自己殺那女人和她兒子時,那小子的確提過二小姐,難道他們母子真的和二小姐有關?


    司徒月嬋眼神一厲,手指在麵前劃過,司徒嬌嬈驚叫一聲,臉上多了一個血紅的叉,血從她指縫間淌了出來。


    “我隻給你一次機會,再不說實話,我這魁羅九可是好久沒飲過人血了!你知道我司徒月嬋可沒什麽忌諱!”


    司徒嬌嬈這次真的害怕了,看向鬼蜮婆,uu看書uukanshu 怒罵道,“你這狗奴才,到底怎麽辦的事情?”


    鬼蜮婆將自己殺蘇茹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司徒嬌嬈並非愚蠢,恍然大悟道,“難道被人救走的那少年不識蘇茹的兒子?而是你的侍劍童柳知返?”


    周湍道,“看來柳知返是被王煒文的人帶走了!”


    “要是這樣的話,知返應該暫時沒有危險!”鶴白翎說道,司徒嬌嬈同意地點頭,“文哥哥一向喜愛他那個兒子,你的侍劍童一定不會有事的!”


    司徒月嬋眼睛眯了起來,斜著眼睛不屑地看著司徒嬌嬈,“你真以為你那個‘文哥哥’是什麽好東西?能夠為了司徒氏名望而拋棄妻兒的男人能是什麽好東西,我那蠢笨不堪的侍劍童到了他手裏恐怕性命堪憂。”


    說到這兒她想起一事,對司徒嬌嬈說道,“有件事我可得提醒你!”


    “什麽?”司徒嬌嬈捂著臉沒好氣說道,自己不但被這二小姐打了,而且臉還被劃了兩道口子,都怨蘇茹那個該死的女人----


    司徒月嬋想了想,卻又搖頭戲謔一笑,“算了!快帶我去找王煒文!要是柳知返死了,我要你全家跟著陪葬!”


    王煒文本身資質頗為不錯,尤其是在陽火類法訣天賦異稟,否則也不會讓首陽穀蘇氏看做乘龍快婿,他入贅司徒氏未免沒有覬覦司徒氏至尊訣的目的,司徒月嬋本想警告一下司徒嬌嬈不要傳他至尊訣,可轉而一想要是傳了才好,那樣的話自己豈不有了殺了王煒文的理由。


    司徒櫻蘭對自家子弟一向很寬鬆,唯一不可容忍的就是至尊訣外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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