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屍體扔到順著河水扔到浮島下麵,記錄送到懲戒院,這房子就是影城總管事的事情了,咱們可以回滄帝城了,這下層影城真是悶得慌!”紅衣執事說著用腳一踢便將蘇月茹屍體上被一縷陰風吹起的白布重新蓋上,露出臉上一角,慘白的臉上好像結了一層薄霜。


    “謔---真冷,你說這破房子死了兩次人了,是不是有什麽邪祟作祟---趙執事,仔細一看這死了的女人模樣倒是不錯,誰下這樣的狠手將她殺了呢。”另一個執事說道。


    “這事兒你還真想管呀,影城裏每天死去的奴隸下人多了,你管得過來嗎?”


    “趙執事你這麽說可就是抬杠了,影城裏老死的病死的被靈獸咬死的咱們管不著,可這被修士殺了的可正是咱們懲戒院的責任,要是真出了差錯周管事問責起來,那可是你的責任!”


    趙執事眉毛一挑,“姓王的,別跟我提周大管事知道嗎?”


    “周湍呢?”一個女人聲音在身後響起。


    趙執事心想今天真是怪了,剛入懲戒院的小鬼跟自己頂嘴不說,被自己轟走的女人又回來了,回頭怒道,“不是說了這點兒屁事兒大管事大人不會過來,你怎麽又回來問----問---屬下趙飛蓬見過二小姐大人,願二小姐壽與天齊,福澤永駐,青春貌美,天下第一----”


    司徒月嬋丹鳳眼眯了一下,“我問你周湍和趙無破那兩個廢物呢?”


    “回二小姐,周湍和趙無破兩個廢物此時想來正在懲戒院修行法訣,需要小人將他們召來嗎?”紅衣趙執事義正言辭說道。


    司徒月嬋微微一笑,“不用你,你去!”她一指另一名王執事,王執事十七八歲的年紀,剛剛進入懲戒院不久,第一次看到司徒二小姐不由呆住了,一來是因為她尊貴的身份,二來是因為司徒月嬋絕世的美貌。


    “是,小人這就將周湍和趙無破兩個廢物給您召來!”


    趙執事瞪了王執事一眼,諂媚笑道,“二小姐,這死了一人居然驚動了您大駕,小人這就向您匯報一下案情!”說著翻開書錄。


    這時司徒月嬋眼神一厲,身後鶴白翎一掌揮出,趙執事身體好像風中柳絮一樣倒飛了出去,撞在一麵牆上變成一灘血跡。


    “等找回來那小子,我要好好整治一下懲戒院,母親將懲戒院交給我可不能讓別人看了笑話!”


    離這老遠就聽到影城的大地仿佛顫動了起來,似乎有一隻龐然大物正飛奔而來,影城黑漆漆的雖然看不真切,但依然能夠看到一胖一瘦兩個影子正從燈光昏暗的街道上快的好像兩道影子。


    “二小姐,小人一時鬆懈竟讓二小姐親自來督查案情,真是小人的失職,大大的失職!”周湍人未到聲音卻先到了。


    隻一個眨眼間周湍胖胖的身體和趙無破死板的臉便出現在司徒月嬋麵前,周湍用一條細絲手絹擦著臉上的汗水,趙無破兩條眉毛有些聳動。


    “你這樣的體型也算---小人?”


    周湍哈著腰一笑,“案情我聽說了!我這就著手調查!”


    司徒月嬋背著手厲聲道,“我不和你說廢話,這女人誰殺的我沒興趣管,柳知返那小子一定要給我找到,找不到的話我便向你們下戰書,生死戰書!”


    她說的很隨意,但司徒月嬋嘴裏沒有隨意的話!她說了可能不做,但也可能做!這並不在於周圍環境如何,而全憑她的心情。


    周湍和趙無破兩人臉上立刻露出幾分凝重色彩,一向表情欠缺的趙無破嘴角撇了撇,周湍臉上那副爛好人一樣的笑容也都消失不見,“周某定竭盡全力!”


    “趙無破亦然!”


    周湍臉色凝重地掀開蓋著蘇月茹的白布,撕去她身上衣服,剝去被血染盡的貼身小衣,眯著一雙綠豆眼在胸口中那個貫穿傷口看了看,然後他一根胖胖的手指輕柔地按在了傷口周圍,在蘇月茹已經冰冷僵硬得胸脯上微微下陷。


    他閉上眼睛皺著眉頭僅僅這麽按了一下,就閃電般收回手,“回二小姐,在下已經得知是誰殺的此人!”


    司徒月嬋點點頭,沒說滿意也沒說不滿,這樣的手段對懲戒院大管事來說太過稀鬆平常,她知道周湍趙無破這兩人平日看上去沒一點兒高人風範,但能夠在滄帝城管理專門懲戒犯錯客卿修士甚至司徒氏子弟的懲戒院,實力必定深不可測。


    周湍說道,“此人死於胸前貫穿傷口,但在死之前已經受了內傷,從經脈破裂方式以及體內殘留的元力來看,她傷於極為陰寒惡毒的邪派元力,死於陰冷鋒利的骨質利器,再從-----”


    司徒月嬋不耐煩地擺擺手,“直接說是誰,在哪兒!”


    “是!”


    “司徒氏之女司徒嬌嬈手下兩名主要幹將,千年吞魂蟾蜍妖鬼蜮婆,骨修士白骨君!”


    司徒月嬋嘴角浮現一抹冷笑,背著的雙手放下,“帶我去找她!”


    她在空中一揚手,手腕戴著的手鏈上銀鈴發出清脆的聲音,十幾個呼吸的功夫,空氣中一股讓人顫栗的顫鳴由遠及近,戴著龐大而犀利的殺機奔著司徒月嬋而來。


    周湍和趙無破臉色凝重向前一步。


    這一步便如兩座高山壓頂,那股疾馳而來的犀利殺機頓時消散無蹤,司徒月嬋看他們一眼,不屑撇撇嘴,手上銀鈴再一響,澎湃殺機便如大潮,逼得周湍趙無破不得不後退兩步退讓一分,司徒月嬋伸手往頭頂一接,妖劍已然在手。


    “魁羅九!”


    此時玄羅宮中司徒星見眼皮狂跳,桌案下那劍匣已經破碎成齏粉,他本想在家宴上當著諸位長輩的麵將妖劍還給司徒月嬋然後看她驚怒的樣子的,沒想到妖劍竟自己破劍匣而出!


    諸位長輩和同輩們看向他,司徒星見淡然一笑,“二姐的劍借我戲耍幾天,卻被她招了回去。”


    眾人淡淡一笑,繼續暢談酣飲。


    房間中燭火搖曳,白衣男子單膝跪下對那背手而立青衣男子歉聲道,“屬下無能,未能救得了夫人,隻將少爺帶回!”


    青衣男子仰頭看著牆上一幅早春山水圖,聲音低沉,“你已經盡力了,鬼蜮婆和白骨君不是那麽好對付的!先退下吧!”


    “遵命!”白衣男子悄然離去,青衣男子輕輕歎了口氣,將牆上畫摘下,這早春山水圖畫的是一男一女踏春的景象,那女子細看的話眉眼間有些許蘇月茹的神韻,他將畫卷好鄭重放進箱子,“茹兒,是我對不起你,所以我不能再對不起我們的女兒了!”


    他轉過身,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柳知返,嘴角微微挑了起來。


    他是蘇婉的親生父親,當然知道自己和蘇茹生的是一個女兒,而不是兒子,蘇月茹本名叫蘇茹。


    王煒文看著手中陽燧暖玉,有些疑惑,“這孩子怎麽會有蘇慧的東西?難道是茹兒給他的?不過這樣也好,有了這東西嬌嬈就不得不信他真是我和茹兒的孩子。”


    按下心中疑惑,他走到了柳知返麵前,低聲道,“我雖不知你和茹兒是什麽關係,但為了小女活命,就委屈你做這枉死鬼了,嬌嬈若是知道她們母子都死了,便不會再追殺婉兒,所以---來生投個好人家吧!”


    說著王煒文手中一團火光,乃是正宗的首陽蘇氏法訣‘九陽歸元訣’,雄渾火元力映的青衣男子臉色猙獰,眼中帶著一抹瘋狂,“你便隨茹兒一起去吧!”


    就在將要一掌拍下之時,柳知返猛地睜開眼睛,從床上滾下在王煒文後腰上打了一掌,截脈十三之截脈法,禁錮王煒文雙腿諸脈,同時緋雲訣黑煞元力衝入他被封堵的經脈中開始焚燒他的脈絡。


    柳知返一擊成功,自己也噴了一口血,看到窗子就在身邊,縱身一躍撞開窗扉逃了出去。


    王煒文臉由青變黑,雄渾元力一舉衝開被封堵的經脈,將緋雲訣元力擊散,走到窗子向外看去,這是一層二層小樓,柳知返落在樓頂,滾了兩下掉在地上,在地上流下一灘血,蹣跚著向院子外麵跑去。


    “少主,出什麽事兒了?”白衣男子在門外問道。


    “無事!”王煒文笑著說道,人卻跳出窗子向柳知返追去。


    柳知返胸中疼痛欲裂,捂著胸口每走一步便要吐出口血,這樣下去自己就算不被他殺了恐怕也要吐血而亡,他四下看去,這是一座很封閉的小院子,雖然不大但巷子很多,連著外麵的街市樓閣。


    他慌不擇路,順著一個人聲最多的方向跑去,身後王煒文瞬息便至,一塊金印砸在地上,隻差一點兒柳知返就被金印砸死。


    柳知返跑了一會兒,胸中沸騰欲炸,再也跑不動了,身上的幾瓶丹藥都被搜走,視之如命的暖玉也被王煒文拿去,他心中恨意無邊,自己兩次性命之憂都因首陽穀蘇氏,想著自己有一日修為有成必定去三陽閥士那裏大鬧一番,眼下卻還是逃命要緊。


    此時他正好經過滄帝城內一座供奉太古神祇的神廟,他猶豫了一下,推開殿門跑了進去。


    經過供奉神像的主殿時忽然肩膀被一雙手抓住向上提去,柳知返心中一驚暗道來的好快,回身一掌打去,卻被一雙白嫩小手擋住,一個清脆聲音嗔道,“我好心救你,你卻要打死我嗎?”


    柳知返回頭一瞧,主位神祇下的小侍神一個白麵黑發的童女眨著眼睛跟他說話,再仔細一看,眸子靈動,神態狡黠卻暗藏許多悲傷,柳知返心頭一股怒火泛起,“我打死你又如何!”說著再次一掌打去,隻是他身受內傷,這一掌軟綿綿一點兒力氣都沒有,被那女孩兒輕易就接住。


    “好你個柳知返,再這樣的話我就將你扔下去,被那衣冠禽獸打死當我的替身交給那惡毒女人吧!”


    女孩兒正是蘇婉,打扮成一個小侍神藏在了古神殿裏。她聲音轉作悲傷道,“娘被殺了,現在你也這樣恨我---”


    柳知返哼了一聲,想了想卻沒有將蘇月茹也想要自己當她替身被打死的事情說出來,便低聲道,“藏在這裏管用嗎?”


    蘇婉搖搖頭,“這裏隻是每天能吃到免費的貢品,不過遲早要被發現,能不能瞞過那衣冠禽獸我也不知,但你現在有別的去處嗎?”說著她從神像後麵拿出一個壇子,從裏麵又拿出幾個罐子,然後掏出罐子裏的東西就往柳知返臉上抹去。


    “這是什麽?”


    “粉彩和白灰,你不打扮一下怎麽騙人!”說著眨眼間就將柳知返扮成一個小鬼,藏在了那尊古代神祇下方的眾仙鬼當中。此時門被一人推開,青衣王煒文緩步走了進來,秉著呼吸在殿中尋找起來。uu看書.uukanshu


    柳知返和蘇婉一齊屏住了呼吸,眼睛也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便幹的生疼。


    王煒文仰頭看了一眼正殿內高大的神像,修士們供奉的自然和凡人不同,這不是玉皇不是真武,也不是道家供奉三清道祖,而是一名彩衣女神,上麵一個寒玉牌位金字書寫‘九彩玄女之位’,兩側玉匾有一幅楹聯,‘此去三萬載玄女開天後世方得修仙問道,往來八千歲司徒破空今朝始作大能無極’


    王煒文拱手對九彩玄女拜了一拜,然後徑直走到柳知返和蘇婉躲著的眾仙鬼像當中,眼睛緊盯著柳知返說道,“九彩玄女有神鬼魔仆三千七百五十尊,怎麽今日多了一尊?”


    柳知返擦去臉色油彩,“王煒文,你殺了我不怕司徒月嬋滅你全家?”


    王煒文笑了笑,“今日光明節,滄帝城所有人都在過節赴宴,我殺了你再將你沉屍寒池瀑布,誰能知曉?”


    柳知返咬咬牙,“看來你是不肯放過我了。”


    “那是自然,我是絕不肯放虎歸山的,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


    柳知返眼神一狠,“很好!”他一轉身摟過躲在他身後正要逃跑的蘇婉,伸手掐住她的喉嚨,“你殺了我,我就殺了你女兒!”


    “柳知返,你個小沒良心的!----”蘇婉踢打著柳知返,卻被他按在自己懷中動彈不得,王煒文眼神一變,失聲道,“你---你是婉兒?你怎麽在這裏!”


    “姓王的,你害死我娘,現在還要害死我嗎?”


    王煒文臉色陰沉了下來,手中火光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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