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力量主宰一切的時候,我就是奴隸,我就是王!


    月之痕就像惡魔黑色浪潮中突然空洞下去的極致漩渦,血肉橫飛的漩渦。陰兵借道的特質硬生生在惡魔的衝鋒中開出一條寬敞的死亡道路,既沒有鮮血,也沒有生命。


    天問眉心微蹙,魔力再次告罄。隱藏在眉心下麵的是路西法的殺戮神權,代行獻禮的通道,同時也是一個可怕的幅增。每擊殺一個智慧單位,隨機獲取該單位少部分屬性。甚至隊伍裏的月之痕所擊殺的目標也能算在他頭上。


    就剛剛那一下陰兵借道,天問現在的屬性值已經暴漲到不可思議的地步。隻是他一點都開心不起來。這使鮮血黏著他的雙手,罪責纏繞著他。


    更何況這是路西法的殺戮神權,那個傳密人曾經屠戮的,和向他獻禮的,以及正在向他獻禮的……恐怕那個六翼天使單憑借自己的屬性值已經能夠碾壓整個幻世大陸了。


    這可不是好消息。


    天問眼神微冷,不需要克萊德的刻意照顧,天問現在的敏捷屬性已經差不多跟得上陰兵借道的行軍速度了。


    不過在第一波陰兵借道衝殺所向披靡之後,這支淡藍色半透明軍隊遇到了麻煩。惡魔的黑暗屬性侵蝕能量和聯盟聖光的灼燒能量給陰兵軍團帶來極大的麻煩。


    不過,也僅限於麻煩。


    天問嘴角露出不為人知的邪魅笑容,眼眸深處有東西正翻騰而出,那扇不可見的門扉無力阻止滲透而出的東西。


    你渴望力量?


    別鬧,是你自己要跑出來的。


    似乎接到什麽命令克萊德和帝恩斯瞬間沿著陰兵借道留下的道路衝了出去,緊緊跟隨在他們身後的是一眾骨幹級亡靈。


    你還真是放心讓他們去折騰。


    怎麽?心疼了?


    嗯。


    你的克萊德,不是一般的亡靈。身為黃金階卻偏偏有遠超不朽階的力量,在技巧方麵更是登峰造極。至於帝恩斯,他的潛力遠遠沒有被挖掘出來……他們太寵你,你也太寵他們。


    所以呢?


    這是病,得治!


    月之痕在極速突進,順著惡魔的衝鋒方向,壓力瞬間減少。克萊德和帝恩斯殺進陰兵軍團的混戰區,那裏有惡魔、有陰兵、有矮人、有獸人。好在克萊德和帝恩斯現在看起來狀態不差,至少目前在這樣的。


    有陰兵為月之痕強勢開道,一行人很快就來到兩軍交戰的最前沿。縱觀月之痕介入戰爭的行為,不難看出月之痕總是喜歡站在這個地方,血肉橫飛最慘烈的地方,戰鬥最激烈的地方,最尖銳的地方,同時也是……最脆弱的地方!


    這算是天問總結出來的規律,不論在哪場戰役中,前沿總能夠成為月之痕興風作浪的突破口。


    “他們尚不知曉恐懼為何物。”緋弓著身子輕笑起來,如同信心十足的獵豹隨時都能暴起撕裂目標。


    天問眼底閃過邪肆的笑意,月影權杖輕輕一頓,一個大範圍恐懼術瞬間籠罩了月之痕四周,飽含死亡侵蝕特性的魔力占領了四周。


    “放手瘋一把,月之痕。”天問輕彈著左手的手指,昂什納多喪鍾的細鏈互相摩擦出悲歎調一般的旋律,帶著魔力的聲音在喊殺震天的戰場依然清晰可辨。“就當我瘋了。”


    話音剛落,緋就已經消失在月之痕的小隊裏,一連串的血珠撒向天空,就像漁民在撒魚餌一般隨意而細密。恐懼如同瘟疫一般極速蔓延,本就在恐懼術覆蓋之下的愛人更是難以控製自己的身體,顫抖而驚懼。就算偶有戰士能衝到月之痕附近,也會被醬油一個盾擊打發。


    “能征善戰的勇者,願你以勝利做披風,敵人屍骨為你鐵坐。”傾語難得嚴謹地念誦咒語,那是上古巨人的語言,天問也隻能大概聽懂一些簡單的詞匯。“時間不能束縛戰魂,臨於此地!永戰之靈!”


    月之痕頭頂的靈力小泰坦極速扭曲起來,瞬間拔高到將近八米,一個異常魁梧的巨劍武士頂天立地,那種有我無敵的武道即使相隔千米都有不少戰士注意到這個混亂戰場上異常的金色巨人。而接下來金色巨人的動作更是讓指揮官都注意到。


    極其敏捷果斷的下劈橫掃,狠辣且凶猛,金色的巨劍瞬間清空一大片鮮血狂飆的死域。仰天做出怒吼的姿態,緊接著以不符合巨大體型的速度狂暴殺戮起來,巨大的身影甚至在空氣中留下一個個揮劍的殘影。每一次揮劍都是血雨腥風!


    不論是惡魔還是聯軍,沒有誰能擋下一招普普通通的劍斬,被擊碎成漫天血雨。一時凶威逞天!


    “你要殺戮,我便給你殺戮。”烏星換上了雙弩,青綠色的能力在他雙手上匯聚。他像詩人一樣舉著雙手,不同的是他手裏可不是浪漫的詩稿,而是致命的武器。


    下雨了,是綠色的雨,是箭雨!


    密密麻麻的箭雨使擁擠戰場上的戰士根本無處閃躲。經驗豐富的老兵條件反射下舉起圓盾。惡魔則習慣性地忽視這些不起眼的箭支,在他們的經驗中聯盟這種綿軟無力的弓箭連低等惡魔皮膚都……


    輕蔑的念頭還沒結束,這些惡魔便付出了生命的代價。綠色的箭支精確地垂直紮在他們的天靈蓋,當箭支上的綠色能量消失的時候,被命中的惡魔已經七竅流血死去。


    聯軍也不例外,箭雨之下,終生平等。那包著鐵皮的橡木圓盾並沒有使他們逃過一劫,箭支就像子彈穿透紙窗一般輕而易舉,躲在後麵的戰士帶著猙獰的表情結束了生命。


    “我就是風暴,你們的噩夢。”烏星呢喃出這句話被天問清晰地聽到,顯然,這可不是烏星中二病犯了,而是具有力量的真言!噩夢撕裂者!


    更強烈的綠光匯聚到烏星手上,隱隱有風雷咆哮的聲音。


    似乎是族人被屠戮激起了所有人的憤怒,他們出離地憤怒了,硬生生掙脫了恐懼術的影響,超月之痕撲過來。不論是惡魔還是聯軍都鎖定了這個統一的敵人,月之痕!


    起風了,風帶著北地的冷冽和戰場燥熱的鐵鏽臭味,愈加混亂狂暴。那是極其不友善的風,綠色的夾雜著黑色的能量。極快地加速,回旋。一支箭貫入了烈風中,原本還有些渙散的風瞬間凝聚在箭支周圍。


    風!風!大風!


    天問第一次見證了烏星這樣的手段,一道龍卷風拔地而起,匯聚,成型,壯大,撕裂一切!


    黑色的能量和綠色的能量混雜在其中,凡是被卷進去的,不論是什麽都變得無法辨認。


    呼呼嚎叫的風聲肆虐著,瘋狂席卷著一切。地精的迫擊炮,矮人的碉堡式坦克,人族的重甲騎兵,獸人的狂斧戰士……就算是最沉重的二十米長的遠超全金屬大炮都被毫不留情地卷走。在可怕的龍卷風中“砰砰砰”狂響中旋轉了將近一分鍾後被狠狠地帥飛,砸死一片還在狂呼大叫的聯軍後顯露出破爛不堪的外表。就算是矮人精心打造並且由精靈法師附魔的合金大炮都如此,那麽血肉之軀……


    當龍卷風的力量散去時,一片巨大的真空地帶上空無一物。血肉殘肢像暗器一般飛濺而出,造成二次傷害。


    當所有人還震驚於這等恐怖力量時,月之痕已經突進到人族和獸人對惡魔的戰線。而天問也總算看到了聯軍敢以四百五十萬戰士拚殺三百萬惡魔的底氣所在——大陸組織。


    準確地說應該是大陸組織某些成員的亡靈!


    天問的眼神愈加肆意,那種邪魅張狂的美感在戰火紛飛的世界裏被深沉的兜帽半遮半掩。全然不同於以往不食人間煙火的高貴冷清,現在的天問看起來更像是不可一世的魔王。


    “我想,我會喜歡這句台詞的。”天問猖狂地大笑出聲,即使是迫擊炮炮彈爆炸也無法掩蓋他那肆意的邪笑。一大群骷髏沿著陰兵借道開辟的死亡之徑狂奔起來,迎向來自聯盟的亡靈。針鋒相對。“死亡注視著你!”


    “而你們,自尋死路!”


    接下來轟隆隆的華麗屍爆術連迫擊炮和遠程大炮的轟炸聲都掩蓋過去。巨大的深坑裏什麽都沒剩下,灰蒙蒙的死亡魔力彌散開死亡,殘肢漫天散落的場景再次被拉上舞台。這就好像是月之痕百玩不厭的特效,單調卻震撼。


    天問冷笑出聲,自言自語:“爆炸,就是藝術。”


    你就隻會這樣的把戲嗎?


    別說話,靜靜看我裝逼就好。


    我可不想收拾你的爛攤子。


    隨你怎麽說,我也沒想留爛攤子給你收拾。我,在這方麵比你更擅長!


    天使大人有些擔憂地看了惡魔大人一眼,隨後又被其邪魅的姿態所深深吸引,不可自拔。如果不是光明臂鎧被旁邊狠狠錘了一下,痛得肩膀都快碎裂,她還指不定花癡到什麽時候呢!


    “失態了。”仙音露出一抹淡笑,英姿颯爽之下卻藏著張揚,那是和惡魔大人如出一轍的邪肆。


    模仿還是本性?那重要嗎?


    一道紮眼的巨大月牙型聖光劍氣極速橫貫戰場,在看不見的地方才隱隱消散。


    站在戰場後方的天災會議成員做著各自的小動作,大拇指摩擦法杖,咬下唇,磨牙齒……他們比其他人更有壓力。不同於其他大陸組織,天災會議內部關係還是很緊密的,由於傳承體係的特殊性,每個亡靈法師前輩都默默關注著後輩。因此他們也更清楚那個兼任惡魔的亡靈法師有多麽可怕。


    後生可畏,這就是他們最大的感觸。不知道他出現在這裏並且大開殺戒的原因,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們想要撤退的衝動。說實話,就天災會議目前的了解來看,他們和天問對上的勝率大約隻有五層……嗯,目前的了解還停留在一個月前傳來的消息。


    “我說過,你們會後悔的。”弗雷明的聲音從兜帽下傳出來,平淡中帶著複雜。憑良心說,他現在也沒把握到天問到底有多強,這個天啟者永遠有翻不盡的底牌。最重要的是,給他撐腰的後台實在太硬了點!遠的神明不說,冥神陛下的虛影現在恐怕依然折在這個小家夥手裏,月神的神跡看起來也是一言不合就能從天空來一發月光焦距。近的就幻世勢力來說,月之痕這個神秘的家族,保守估計頂得上一個一流大陸組織,而妖族帝國現任皇帝據說是他的守護騎士,人族大王子對他言聽計從,精靈王國現在把他當祖宗供著……所以就是說啊!你吃飽撐著來戰場上兩麵通吃到底是幾個意思啊!


    一番思考下來,就算是以亡靈之軀的弗雷明都覺得自己牙疼。自己還真不敢動這個小家夥,指不定自己那天走著走著就被人蒙著麻布袋一頓暴揍。


    站在弗雷明身邊的安德烈也是一臉吃蒼蠅的表情,半天憋不出一個字。隻能看著月之痕如同嗜血蝗蟲過境一般將所到之處屠戮一空。


    月之痕的步履很輕鬆,交戰線果然使月之痕如魚得水。除了一兩個不長眼的高等惡魔能稍微阻擋一下月之痕的腳步,其餘的生命都在歎息中化作月之痕高貴奢華的紅地毯。


    天問隨手喚醒一大片的食屍鬼,兜帽底下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天災會議那些人沒敢跟自己搶屍體喚醒亡靈,這個沉默已經代表了很多。比如說大陸組織的態度。


    是了,天問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成長到他們都不得不謹慎對待的地步了,再也不是那個被他們用各種陰謀陽謀針對的小小議員了。這種後生可畏的感受讓他們深深感到無力,不隻是天問現在的力量,更多的是他成長的速度和未來的無限可能。北地調查指令、永歌要塞解圍調令、天塹要塞火刑,這些針對的行為現在回想起來就像在昨天,而現在……


    “為我而戰,亡靈。”天問邪笑著對著聯軍後方遙遙一晚,大陸組織都開始動搖起來。


    隨著戰鬥的進行,月之痕的前進腳步總算稍微緩了緩,不論是聯軍還是惡魔都殺紅了眼。


    武器折斷就撿起死去戰友的武器,沒有武器就用拳頭,手臂折斷就用牙齒。理智完全被蒸發九霄雲外,仇恨在瘋狂舞蹈。


    “現在回來。”軍團長下達了命令。即使是孤軍深入的緋也極速折回,站立在天問身邊等待新的指示。


    正在惡魔軍團中配合噬魂蟲大開殺戒的克萊德毫不猶豫閃身奔向主人。舉著冥火巨劍的帝恩斯一握拳給死亡騎士們附加上一個個奧術護盾後率領十二騎士撤退。解答者和疑問者兩個如同影子般的敏捷亡靈瞬間轉折殺回來……


    “聚光燈要打開了,緊張嗎?”天問在兜帽下邪笑著,至於他在說什麽,或許月之痕也不是很能明白。


    一個個骨幹亡靈被暫時收回亡靈空間。


    仙音臉上英姿颯爽並張揚的笑容冷卻下來,頭也不會地斬殺撲上來的獸人騎兵,連同戰熊一同斬成兩半:“最開始笑,笑到最後……這是我們的角色,別無選擇。”


    “小醜,”邪笑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寧靜憂鬱,隨即又被邪肆所衝散,那是一種明媚而張狂的美感,“那就給這個世界一個逗捧吧!”


    話音剛落,永恒之書已經出現在天問身前,一道薄薄結界張開的瞬間聯盟法師團和惡魔陣營準備好的魔法竟然同時襲向月之痕!


    月之痕,太拉仇恨了。


    “現在,是你們縱情大笑的時間。”天問露出冷笑,耳邊傳來魔法在空氣中咆哮的尖銳刺耳的響聲依然不為所動。


    月之痕同樣咧嘴而笑,圍著軍團長站成一圈,麵對從四麵八方砸來的各式各樣的對軍級法師無動於衷——他們信任著軍團長,交托生命。並不是因為倚仗著可以複活而無所畏懼,也不是因為自恃勇武而無所畏懼,而是因為他們有共同的姓氏!共同的軍團長!


    姓在名前的月之痕!


    天問在兜帽下冷冷一笑,頭頂璀璨的魔法光輝讓所有注視這裏的人幾乎失明。正是這個瞬間的失明,他們錯過了噩夢般的一幕。


    靜滯!引導!放逐!


    所有撲向月之痕的對軍級巨大魔法如同陷入膠水池一般遲緩,隨後如同一個個太陽一般在月之痕頭頂連成一圈,發光發亮。


    而這太過刺眼的魔法光耀經過薄薄結界層的過濾,uu看書 .uukanshu 月之痕入眼還算柔和的光芒下軍團長的兜帽在永恒之書肆意散發的魔力亂風下散落在肩後,邪魅的笑意在俊美的臉龐下是那樣完美。立領的紅色軟絨法袍讓他看起來像是站在烈焰中的高貴鳳凰。他的眼睛裏反射魔法的光輝,直視著頭頂的可怕魔法。


    任何一個魔法都足以媲美重型導彈,然而天問卻露出凜然邪笑:“這是你們的選擇,毫無疑問,你們選擇死亡!”


    頭頂漂浮的一圈安靜“太陽”突然不再安靜,隨意散射到戰場中,這種魔法炸下去而沒有防禦魔法的結果……


    那種天災降臨的感受,絕望,死前的恐懼。就像是被集束炸彈犁過的土地一般,別說是活人了,連完整的屍體都沒有。一塊塊巨大的缺口散落在密密麻麻的兩軍戰場,那些巨大的真空周圍滿是被魔法衝擊波餘威震死的戰士。屍體相藉,血流成河!


    現在,我的任務完成了。怎麽樣?


    嗯嗯,厲害了我的心魔。


    那是!


    等等,裝逼裝到底,結束了再走。


    嘁~


    天問腳下升起一個極其巨大的魔法陣,這個灰色的亡靈召喚陣幾乎覆蓋了整個戰場。


    在烏星的風暴力量加持下,天問的聲音響遍了整個戰場,甚至顫粟了所有戰士的靈魂。


    “要麽停戰,要麽……”那種邪肆與猖狂,整片天空都臣服在這個男人腳下,那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邪意,簡直能侵蝕到幻世的一切。就算是最狂暴的惡魔都不可自製地打個冷顫,“為我而戰!”


    獻禮,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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