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船艦醫務室的緣故,為了防止藥品在海浪的顛簸中到處翻滾,醫藥箱是被牢牢固定起來的,就固定在角落裏。還煞有介事地加上兩枚銀白的鎖扣。


    醫療這種事,楚憶軒也隻是在書本上學習了一些理論知識,具體操作還是存在一些困難,好在精神力的物理止血功效還是挺顯著的,至少靠岸之前保證他們不會因流血過多而領便當。


    ‘總比無動於衷要好吧?’


    “哢哢”銀色的鎖扣彈開,按照醫務用品清單上的記載,這裏麵應該有……


    “喵~哥哥早安。”


    一隻戴貓耳發飾的小蘿莉?


    我覺得,這時候我的畫風一定的歪掉的。那麽,誰來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麽我的形象一定要在腦後添加黑線啊!


    不不不,一定是我打開方式不對!


    “哎呀!嗚嗚,哥哥討厭啦!幹嘛又把箱子關上!裏麵好黑啊!”敲擊醫療箱的聲音由內而外,證明楚憶軒並不是看到幻覺。


    “哢噠”楚憶軒麵無表情地把箱子打開,直勾勾地盯著這個理應呆在家裏一覺睡到中午等自己回去叫醒的妹妹。


    雖然打開寶箱就能見到一隻求喂食求收留的貓耳娘是一件喜聞樂見的事情,但如果這發生在一艘剛經曆過戰鬥的軍艦上就不是那麽一回事了……


    “喵~”小蘿莉甩甩頭上的貓耳裝飾,露出一個激萌的討好笑容,獻寶似的一手捧著一卷白色紗布。


    盯!


    就算你賣萌也不會讓你輕易混過關的!老實交代!


    看著麵無表情的哥哥,小蘿莉弱氣地往箱子裏縮縮身子,換上淚光盈盈的表情,委屈地看著哥哥:“那個……那個,也不能怪我啦。都是哥哥不對,把月兒一個人丟在家裏……嗚嗚嗚……都是哥哥的錯啦!你知道人家有多擔心嗎?嗚嗚嗚……”


    小蘿莉的眼淚突然溢出眼眶,又被白皙的小手擦了又擦。但就算擺出可憐委屈的模樣,楚憶軒還是……認慫了。


    這措手不及的眼淚犯規啊!


    “不哭不哭,是我不對,是哥哥錯了。不哭哦,再哭就不漂亮啦。”身為妹控的楚憶軒哪裏還能撐著冷臉。見到妹妹泫然欲泣的模樣立馬就心軟了。根本沒心思責問月兒怎麽混上船,進入這麽危險的任務中的。


    小蘿莉被哥哥抱在懷裏,委屈地一個勁兒往哥哥懷裏鑽,盡可能地感受哥哥的體溫。楚憶軒原本在戰鬥中就破爛不堪的衣服徹底報廢了,結實白皙的胸肌和腹肌暴露在空氣中。


    “好了,別哭了。還有事情要做呢。”楚憶軒盡量把自己的聲線和氣息放柔和,要是身體嗜殺本能的暴走氣息嚇到妹妹,那他真是沒地方哭去。


    “嗯!這次就原諒你咯,下不為例!”小蘿莉的眼淚來得快去得也快,裝成惡狠狠的樣子用白嫩的小手拍在哥哥的胸膛,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給哥哥長記性,又惡狠狠地在哥哥的鎖骨上留下牙印。“記住沒有?!”


    “哎哎,記住啦。”楚憶軒一邊答應一邊空出的手捏捏小蘿莉萌萌的臉蛋。剛剛那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真是讓他感到心痛。


    “啊喏——不疼吧?”小蘿莉就像以前一樣,咬了哥哥又弱弱地給咬下去的牙印吹氣。


    楚憶軒隻能無奈地拍拍月兒的小腦袋,這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小妖精啊。“沒事。不過哥哥還要照顧傷員呢。”


    “呐,這是我帶來的強效止血噴霧,喏,這個是鎮痛劑。”小蘿莉從哥哥懷裏跳出來,黑色的小包包裏拿出一瓶紅色的噴霧鐵罐和一排小支液體。


    “幫我打下手吧。”楚憶軒轉身再次洗手,動手術可不是開玩笑的,精神力也不能完全保證不會傷口感染。至於請小蘿莉搭把手也不是沒道理的,楚憶軒也是第一次實際操作手術,有一個s級的精神力異能者做後盾好歹踏實一點。


    “是。”小蘿莉還是不忘賣萌,萌萌地行個軍禮,然後才開始從剛剛藏身的醫務箱裏翻找一些必須藥品。仿佛剛剛哭鼻子的不是她一樣。


    別看月兒總是一副呆萌弱氣的樣子,關鍵時刻還是相當可靠的,準備藥品和工具的效率相當高,甚至為了以防哥哥失誤,自己又準備了幾件手術工具。


    給昏迷狀態的異能者動手術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經過各種能量滋養多年的身體變得異常堅韌,即使昏迷狀態下的他們身體堅韌度不足平時的一半,也不是尋常手術刀能夠輕易劃開的。鋒利是手術刀拿來切異能者的皮膚大概就是菜刀切牛皮的感覺吧。


    最先在巫女身上開始動刀,相對其他人來說她的身體素質最差,受傷比較嚴重,左臂骨折還是小事,嚴重的是這倒黴孩子貌似脾髒破裂了呀。


    真是個挺尷尬的位置呢。咳咳。


    雖然是這樣想著,但楚憶軒手上動作絲毫不慢。剪開原本就破碎的衣物,露出少女那瑩白的皮膚以及……屁!全是血汙,你哪隻眼睛看見什麽福利了呀!


    小心塗抹上消毒藥水,楚憶軒也開始調動活躍的精神力開始掃描破裂脾髒的詳細情況——不太妙,大出血。


    精神力物理性止血也很困難,脾髒還是挺複雜的。這也是楚憶軒選擇拿她第一個動刀的原因。


    “中圓手術刀。”楚憶軒向身後攤開手。


    楚月也沒讓哥哥等待多久,甚至不到一秒鍾的時間就已經把指定的手術到遞給哥哥。雖然那個巫女姐姐的胸部很讓人在意就是了,咱、咱一點都不擔心哥哥眼睛會亂瞄!也絕對絕對不擔心哥哥在動手術的時候會不小心碰到什麽奇怪的地方!一點都不擔心!


    不管身後的小蘿莉是怎樣糾結的情緒,楚憶軒這邊已經開始動刀了,就如前文所說,異能者的身體結實得不像話,就算是一個嬌滴滴的巫女其防禦力也是相當不科學的,即使順著原來的傷口切割下去也是異常困難。


    而且因為是小型艦艇的關係,船體還在不停搖晃,讓手術進行異常困難。


    嘁,真是麻煩。


    見到鮮血,楚憶軒身體的本能又開始不安分起來,好在異動並不明顯。這點異動還是鎮壓得住的。


    老衲又不是血族,激動個屁啊!


    楚憶軒撇撇嘴,轉而把注意力集中到現在都手術上,的精神力附著到手術刀上,盡量模擬出銳利特性進行切割,這次就順利很多了,成功切開巫女的皮膚和皮下組織。


    “止血。”


    小蘿莉聞言打開止血噴霧,爬上簡陋的手術台坐在一側給病患止血。


    這艘“漁船”級別的驅逐艦上可別指望什麽備用血庫,連麻醉藥都沒有的醫務室怎麽可能有那種高級配置,想要活下去隻能靠自己的造血能力和救治方的止血能力了。


    好在小蘿莉帶來的止血噴霧異常給力,止血效果相當好。


    這艘所謂的驅逐艦上的條件真是差到不行,根本不支持手術嘛,沒有無影燈,沒有激光手術刀,沒有麻醉藥,甚至消毒液都是比較早以前被淘汰的品種了。


    看著巫女清秀姣好的麵容越來越蒼白,楚憶軒毫不猶豫地選擇縫合脾髒。常規手術的話應該是切除破裂的脾髒,因為這玩意兒特別脆,跟豆腐似的,縫合起來異常困難。


    但這邊情況特殊啊,異能者的身體素質楚憶軒是見識過的,就算是內髒的堅韌程度也不可小覷,更何況這病人沒有外界輸血,選擇切割的話分分鍾鍾死給你看。


    好在楚憶軒是精神力異能者,調動精神力來控製精密縫合這種作弊手段,就算在血泊裏盲縫也不會出錯。


    “鑷子。”


    ……


    “線。”


    ……


    “紗布。”


    ……


    “好了,月兒,分出精神力幫哥哥觀察一下有沒有崩線,我們進行下一個。”


    什麽?你說骨折?哪還有心情處理骨折啊!後麵幾位仁兄都快領便當了!骨折這種外傷先固定一下等等再說。


    接下來是一名異能者,這孩子也相當淒慘的,腹部被何點的紫光洞穿,甚至可以透過那個洞口直接看的腹腔內鮮血淋漓的腸子正在無意識蠕動。


    除此之外,他的下顎似乎受重擊脫臼了,也是滿口鮮血,連鼻子都流出些許血跡。其他部位也是傷口頗多,小腿也有一個幾乎貫穿的傷口。


    本來楚憶軒是想要開始處理的,但楚月叫住了他。


    “哥哥,先看這邊的大叔吧,好像快不行了。”順著小蘿莉白嫩手指的方向,那是躺在病床上的忍者。


    一開始看不出什麽嚴重傷勢,但經小蘿莉這麽一說楚憶軒才注意到這忍者已經氣若懸絲,麵色可怕到極點了。仔細觀察的話,還能發現他的皮膚下方仿佛有什麽小蟲在快速穿行,就像被幻世裏克萊德的噬魂蟲上身了一般。


    什麽情況?內傷?內力入體破壞經脈?


    豹子是一名古武者,打出這樣的內傷下手也是相當的凶狠啊!不過想想也是,這種你死我活的局麵不就是自己營造出來的嗎?自己真是犯賤呢!


    楚憶軒心裏是這樣想的,但麵上卻一點都沒表現,手上動作也絲毫不慢,剪開忍者的作戰外套,精神力也開始掃描。


    情況很糟糕,豹子攻擊時留下的能量還在攻擊著忍者的身體經脈,運氣不好就會交待在這裏,運氣好一點也是有可能終身殘疾的啊!


    能量啊,這個可不好搞啊!


    楚憶軒是精神力異能者,但叫他處理淤積的破壞性能量確實難為他了。精神力異能和大多數異能的差距是很大的,從某種角度上來說精神力並不是能量,它是來自於更高級的神秘——靈魂。


    問題來了,精神力不是能量異能,驅除能量滯留就相當困難,如果是楚憶軒自己身體裏被打入這樣的能量,他分分鍾就能處理幹淨,但問題是傷員不是自己呀!


    《日月星辰》是青雲仇生前教導楚憶軒修行的玄妙功法,連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算修真還是算內功,亦或者什麽都不是。這《日月星辰》的修行被楚憶軒拋下很久了,因為這玩意兒勤奮修煉也沒什麽用,更像是靠領悟的東西,玄之又玄,也不存在瓶頸之類的說法。


    但修習這《日月星辰》也讓楚憶軒接觸到了能量類的異能,雖然《日月星辰》讓楚憶軒感悟到的日辰力沒有存儲在什麽經脈或丹田之類的地方,但楚憶軒卻隨時隨地都能從整個世界調動無處不在的日辰力。


    但是……日辰力可不是用來救人的啊!


    日辰力威力不容置疑,浩瀚磅礴,不可阻擋。如果楚憶軒那天壓製不住身體的暴動的話,全力催動日辰力甚至可以把整個j市從地圖上完完全全抹去!


    這也是楚憶軒對《日月星辰》的修煉從來都不上心的原因之一,如果他稍微認真修行的話,也不至於到現在隻領悟日辰力。


    ‘我不信仰暴力。’楚憶軒看著指尖跳動的小火苗這樣想到,‘沒料到我也有一天會有求於力量。’


    ‘就看你運氣了,忍者先生。’楚憶軒右手五指指尖騰起淡橙色的小火苗,猛然按到忍者的腹部。忍者的身體即便意識昏睡,但還是瞬間蜷縮起來,‘如果死了……就怨恨我吧!’


    他也不是沒想過叫豹子來清除這股能量,但要知道豹子是軍隊的人啊!****和r國的********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豹子這種接受軍隊係統培訓的軍隊異能者沒當場弄死這忍者都是給楚憶軒麵子了。


    ‘無聊的種族仇恨。’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楚憶軒說他自己是和平主義者倒也沒錯。


    “大圓手術刀。”楚憶軒伸出空空的左手,向妹妹索取特定的手術刀。


    冰涼的觸感很快就搭在楚憶軒的指尖。“嗤”忍者的手背被楚憶軒劃開一道淺淺的傷口,在豹子遺留的內力和楚憶軒輸入的日辰力的作用下,鮮血瞬間噴發而出。就像鼓漲的水球被紮破一道口子。鮮血甚至濺到楚憶軒臉上不少,整隻右眼被鮮血覆蓋。


    楚憶軒瞪大了眼睛,好像想看清什麽,表情變得異常僵硬——血,全都是血……


    身體本能的嗜殺衝動幾近暴走,如同狂狼一般衝刷著楚憶軒的意誌,仿佛隨時都能把楚憶軒衝垮。


    血……


    楚憶軒顫抖著緩緩伸出舌頭,似乎想****嘴角的猩紅。


    ‘不可以!’楚憶軒猛然再度瞪大眼睛,極力克製衝動。


    “月兒,止血!”嘶啞的聲音甚至讓楚憶軒都辨別不出那是自己發出的聲音。


    ‘不可吃血!這是萬軍之主耶和華說的!’楚憶軒順著重力甩掉眼睛裏的血,發現妹妹早已幫忍者止血完畢了。


    努力調動精神力鎮壓身體的異動,楚憶軒很清楚,自己在放縱與節製之間走鋼絲,一個不小心就是萬劫不複。身體裏住著的魔鬼時刻在楚憶軒耳邊低語,誘、惑著他放縱一把。但他的意識卻時刻保守他,他的驕傲不允許他沉淪於此,身為士師的特殊身份也不允許他屈服!


    ‘我是楚憶軒,我是師!’他鞏固著對自己的精神暗示,堅定意誌對抗洪荒猛獸一般的嗜殺本能。


    “做得好,現在就看他能不能撐下去了。”楚憶軒若無其事地收回右手,火苗已經熄滅了,他能做的已經做完了。風輕雲淡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他身體裏的鬥爭有對激烈。


    楚憶軒盡量轉移話題,免得被妹妹看出異樣。他可以忍受隊友那種看待怪物的眼神,但如果妹妹也露出那樣的眼神——他一定會瘋掉的吧?


    以往高貴優雅的惡魔大人這一刻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狼狽與脆弱。


    他輸的起全世界,唯獨不能失去這個妹妹。


    ‘還真是難看啊!’楚憶軒看看自己滿是血汙的雙手,‘難道是占有欲嗎?真是……惡心!’


    剩下的手術還算成功,隻是楚憶軒有點精神恍惚,好在月兒及時輔助了幾次,並沒有造成什麽不可挽回的後果。


    接下來又開始處理那些外傷,骨折脫臼什麽的對楚憶軒來說還是手到擒來的小事情。但忙完之後楚憶軒也感覺相當疲憊,不是處理傷勢——憑借九級的精神力就算是三天三夜連續高強度專注於做某件事情都屁事兒沒有——真正讓他勞累的是鎮壓體內的暴走衝動,還要在妹妹麵前裝出風輕雲淡的樣子進行手術。


    帶著小蘿莉離開醫務室,隨手用塊止血棉紙擦去身上的血汙,楚憶軒抱著妹妹安安靜靜地坐在甲板上吹風。uu看書 .uukansu


    不知是因為戰後疲勞,還是對楚憶軒的恐懼,甲板上空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大概都躲在自己房間裏吧。


    已經將近十點了,太陽高掛在頭頂的天空,楚憶軒坐在欄杆邊,雙腳懸空在海麵上,極目遠眺似乎想用無垠的大海來稀釋自己的疲倦。淡淡的憂鬱爬上楚憶軒的眉宇間,但坐在懷裏的可愛妹妹又讓他的嘴角情不自禁掛起說不清道不明的幸福感。


    現在,還有另一件事情……自己的妹妹是怎麽混上船的?他非常確信在離開之前反複確認了妹妹安安穩穩躺在床上睡覺的事實!然後自己狂野飆車的速度也不是開玩笑的,接著這艘漁船……啊不是,驅逐艦停泊在秘密位置,怎麽想都不可能混上來的啊!


    其次,月兒為什麽來了還會攜帶藥品?未卜先知嗎?還有,如果沒看漏的話,剛剛那瓶止血噴霧完全沒有表明生產產家和地址,也沒有成分注明!


    “月兒……”楚憶軒決定還是要問出來比較好,不吐不快呀!“我說……等等,你這魚竿哪來的?”


    此時小蘿莉正坐在哥哥腿上,雙手擺弄著一支黑色的魚竿,正一截一截地展開。


    “啊?哥哥要玩嗎?”


    “不,我是說……”


    “你看著吧!月兒一定會釣上一條大魚的!中午就吃魚吧!”


    “喂,沒下魚餌吧!”


    “不要緊,我有特殊的釣魚技巧。”


    你確定沒在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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