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楚憶軒撓撓頭發,突然想起自己之前答應何點的事情,斟酌著怎麽向妹妹開口。這事兒好像還真不好說呢。難道要說你點名要的女仆不幹了,咱另找一個吧……這讓我情何以堪啊!


    他注視著前方天空煽動翅膀飛翔而過的海鳥,讓自己看起來盡量放鬆一些。


    小蘿莉偏過腦袋,看著背後一臉囧囧表情的哥哥:“怎麽了嗎?”


    “還記得上次那個大姐姐嗎?就是上次你說要抓……請來做女仆的那個。”楚憶軒感覺還是有點小尷尬,這種話說出來為什麽有種難以理解的羞恥感覺啊!這種奇奇怪怪的設定為什麽會出現在我身上呀!我剛剛是不是說了抓什麽的,那絕對是口誤,完全沒有其他意思!不不不,是你聽錯了才對!


    “啊咧,那個大姐姐也在船上?哥哥,你先釣著魚,俺去去就來!”


    哎?認真聽人把話說完啊喂!你拿到的劇本和我的完全不一樣吧!那個《西遊記》風格的短暫告別又是鬧哪樣啊!釣魚什麽的,怎麽可能釣得上來?我記得這玩意兒沒下魚餌吧!不是說有特殊的釣魚技巧嗎?還等你帶我裝逼帶我飛呀!見色忘友……不,見姐忘哥的家夥!


    楚憶軒回過神的時候隻剩下手裏的魚竿,哪裏還有小蘿莉的身影。隻能握著魚竿坐在甲板的欄杆邊上幽怨吐槽。


    不過話說何點那家夥剛剛也被自己嚇得不輕吧,現在妹妹再跑過去真的沒關係?


    這槽點也不是一般的多啊。


    海風還在吹拂著,時急時緩,加上溢滿全還的溫暖陽光,這樣的天氣正好。


    楚憶軒輕握著不帶魚餌的魚竿,再次沉入與天地融為一體的縹緲境界,祥和安逸的氣息包裹著楚憶軒,甚至有一隻海鳥在楚憶軒頭上盤旋了兩圈就落在他的手臂上,轉著小腦袋觀察著這個奇怪的生命。


    “小家夥。”楚憶軒莞爾一笑,空出的手撫摸著停在自己手臂上的海鳥。海鷗嗎?不清楚呢。這隻海鳥也不反抗楚憶軒的手掌,任由楚憶軒一遍遍撫過它的背脊和收斂在身側的雙翼。


    撩撩海鳥顎下的絨毛,楚憶軒也罷手不再逗弄,看起來是開始專心釣魚的樣子。釣魚?開什麽玩笑?不說有沒有下魚餌了,誰會坐下全速行駛的軍艦甲板頭釣魚啊!


    海鳥停留了一會兒也跳躍著撲翅飛走了,出來鳥類特有的體溫在楚憶軒手臂上被陽光逐漸同化,什麽都沒留下。


    按照這個速度行駛下去,軍艦很快就能靠岸了。靠岸的話,那些人要怎麽處理呢?八成會死掉吧——先是被拷問,榨壓盡所有的情報價值,然後要麽被秘密處理掉,要麽就是被抓去做異能研究實驗的小白鼠。連遣送回國都是奢望,人質交換這種事也是不存在的。


    ‘我為什麽一定要做這樣的事啊?我真是笨蛋!’楚憶軒自己都有些心煩意亂,跟國家搶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大概隻有楚憶軒幹得出來,畢竟楚憶軒可是實打實的九級異能者。沒錯,****隱藏著不少九級、s級甚至ss乃至更高級的非常規力量,但問題是政府根本請不動呀!


    異能者的力量要超乎普通人的想象,一級異能者也沒什麽,二級異能者就足以正麵交鋒身經百戰的軍人,三級異能者如果是能量型的異能就可以對抗特種兵了,四級異能者更是足以表現出非人的戰鬥力,手撕卷簾門這種事情簡直小菜一碟,五級異能者更是生猛,如果好好運用手中的異能,付出一點代價可以幹掉一支運兵戰車!六級異能者差不多可以裸妝上陣拍米國各種科幻電影無壓力。


    到了七級就是一個相當巨大的分水嶺。七級的異能者可以說達到了一個新的層次,甚至有不少七級異能者堅持認為他們達到了新的生命層次,不同於人類的層次。當然,相對的,這一層的人數少得可憐。異能者本來出現在普通人中的幾率就相當低,更何況這些自詡超脫的家夥呢?


    楚憶軒就見過某個七級異能者徒手幹掉一支小型機動部隊!將近五百人的精銳啊!還是全副武裝啊!很可怕有沒有!人家還是赤手空拳上陣硬生生打掉坦克的裝甲!


    八級的異能者就很少全力動手了,他們和七級異能者也不在同一個水平了。雖然還沒有到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地步,但也足以獨步天下。他們堪稱是人間行走的天災,隻要他們願意,他們甚至可以抗衡非戰略型的軍隊!


    九級就更加鳳毛麟角了,同樣的他們的能力也更加不得了。他們的力量已經初步等同於自然,他們在裏世界的人們被稱呼為天空強者——不是說他們會飛那麽簡單,而是指他們的能力。但凡他們所能看見的蒼穹之下,其範圍內的一切都可以在彈指間飛灰湮滅!


    s級……抱歉,隻有聯合國異能者管理協會才有資格知道。


    國家對異能者的態度那是剛柔並濟……錯了,是盡量柔和。低級的異能者采取培養、組織政策,盡量在合理的範圍內利用並壯大這股力量。對於高級異能者,還是擺出笑臉比較好。雖說國家絕不畏懼這些不穩定因素,但這些家夥能夠製造的麻煩絕對能讓不是小麻煩。


    比如說,如果某國惹惱了某個九級異能者,抱歉,現在你就可以想一想明天要拿什麽借口解釋某座城市為何瞬間消失,並且還要思考如何拉攏其他九級異能者來保護自身安全……


    但這艘船的武裝情況和醫療情況,楚憶軒隻能說被坑了。


    說了這麽多,隻是想證明楚憶軒有能力保下這些傷患。至於他們願不願意,那就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了。


    ‘也快靠岸了。’楚憶軒已經能看到海麵那一線的黑色,‘那些人也該醒了吧。’


    楚憶軒也知道豹子一直在向他的上級領導請示,畢竟豹子是部隊派來的人,是與陸地上的政權進行聯係的人,甚至他的意思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國家的意思。也就是說,這次的任務,豹子不僅是一名參戰人員,也是暗地的隊長,更大程度上是起監視作用。監視什麽呢——監視楚憶軒這種情況。跳脫於規則之外的行為是任何規則製定者所敵視的,因為這表示不安定因素。


    很遺憾,楚憶軒這個不安定因素不是規則能夠輕易排除的。


    如果在下船之前豹子沒有表示反對的話,那麽就差不多可以理解為楚憶軒的行為得到國家的默許了。


    拳頭大才有話語權。即使楚憶軒很討厭這個觀點,但他不得不承認這玩意兒在某些時候意外的好使。‘我不信仰暴力。’


    誠然,武力、智慧、權力、金錢這都讓人強大,但楚憶軒堅持認為在這方麵無論多麽強大終究渺小,在這無限與永恒中不過虛妄,人真正的強大反而是正視自己的渺小並充實自己的靈魂。


    唔,你知道的,我說的不是靈魂高等神秘,而是心靈。你知道的吧?思想,承載人所有尊嚴的東西,就在你腦子裏。


    “出來吧,你現在的狀態很不好。”(日語)楚憶軒對著空氣開口,在他的精神力籠罩下別說一個大活人了,就是灰塵的軌跡都能了如指掌。


    “……”一道人影突兀地出現在楚憶軒身後,無聲無息,是那名巫女。連楚憶軒也沒想到身體素質最差的反而最先醒過來。她的紅繩穿插在白色袖口的寬大衣袖在海風中搖擺,如果不是左胸口大片觸目驚心的血漬,這還真是賞心悅目的美人。


    “請不要用這樣拙劣的障眼法在我眼前賣弄,這隻會讓我厭煩。”(日語)楚憶軒沒有回頭去看那個表情糾結的巫女,反而繼續對空氣淡淡開口,魚竿依然握在手裏,仿佛沒有什麽比釣魚更重要的事了。


    “就這麽不堪嗎?”(日語)又是一道身影苦笑著出現,是之前和楚憶軒對陣的武士,腳步還有些踉蹌,很明顯,之前楚憶軒砸的那下並不溫柔。


    “坐吧。”(日語)楚憶軒依然沒有轉過頭,連一絲動作都看不出來。陽光靜靜地灑在他的臉龐,即使武士和巫女都帶著一身血汙坐在他身邊,他也是毫不介意的樣子。


    沉默,理所應當的沉默。


    巫女和武士都很明智地沒有上演劫持人質這種……愚蠢的行為。他們非常清楚自己和眼前這個男人的差距,雲泥之別!從本質上的差距不是隨便就能彌補的,況且,自己這邊都是傷員啊!


    “那個……我的中文名叫百蕙,請問怎麽稱呼?”巫女垂著腦袋,溫柔的聲音吐出的音節卻是流利的漢語。溫潤如同百靈鳥一般的嗓音讓楚憶軒想起幻世裏的伊麗莎小姐。


    “可以叫我師。”楚憶軒說到這個稱呼時神色有些黯淡,他清楚自己辜負了這個榮耀稱號,八年前的事情還曆曆在目呢。


    “師?”佑衛門的武士似乎對這個稱呼有點印象,皺眉重複了一遍,始終沒想起來到底在哪裏聽過。


    “嗯。”楚憶軒淡淡地應了一聲就沒有下文了,睫毛在陽光下映出一片陰影,似乎藏著什麽憂鬱的情緒。


    又是沉默,隻剩下海風灌耳以及海風中夾雜著海鳥輕鳴。


    “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楚憶軒微微抬頭看著那隻熟悉的海鳥飛過頭頂的天空,盤旋了兩圈,似乎畏懼於楚憶軒身邊的兩人,又撲扇著翅膀離開。


    “會死嗎?”年輕的巫女咬著下唇這樣直白地問道。她不想死,她才剛過19歲,本該在校園的年紀卻可能要就此畫上句號,不由得她不恐懼。她不想死,她也不想自己的夥伴死去。她是巫女,她對死亡的理解要比許多人深刻得多。


    楚憶軒終於有了動作,緩緩地轉過腦袋,直直地看向身邊保持矜持坐姿,卻臉色蒼白的巫女。直看得巫女心裏發毛,下意識地拉拉左邊胸口被劃破的沾血衣服,遮掩露出的肌膚。


    “你想死嗎?”輕飄飄的聲音飽含……好吧,不帶感情。淡漠得沒有任何抑揚起伏,幽幽的聲音似乎比海風更加涼心。


    “不想。”巫女麵色蒼白地低下腦袋。旁邊的黑甲武士也不動聲色地打個冷戰,不知道是浸了海水又被吹海風冷到了,還是被嚇到了。


    “那就是了。”楚憶軒又轉回腦袋,麵無表情地看著垂在海麵的釣線。


    “可是……”最終巫女還是在幽幽歎息中把哽在喉嚨的話咽下去,呆呆地望著海麵出神。顯得格外安靜。自己應該怎麽做?自盡嗎?在受到嚴刑拷打之前,在靠岸之前,在自己吐出所有情報之前,在自己還沒有被恐懼完全支配之前……把鮮血灑進大海嗎?但她又在猶豫,她的直覺告訴她,自己的傷口是被人悉心處理過的,是被人竭力挽救了生命的。不能,不能就這樣死了呀——至少不能自殺吧……


    人在麵臨死亡的時候都會特別安詳嗎?


    佑衛門的武士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隻是覺得這個自稱師的男人,不,應該說大男孩有著影響人心的魔力,隻是坐在他身邊就覺得很放鬆,放鬆到心靈仿佛沉澱又仿佛升華。他的想法要比巫女簡單得多,對未來的憂慮倒是一點也沒有,隻是開始回憶,回憶以前度過的時光,那些或痛苦或暢快,或悲傷或喜悅,或激昂或平淡的日子……


    楚憶軒對這兩個在絕望和安詳中不知不覺把精神防備放開的家夥的情緒波動變得了如指掌,但,這不重要不是嗎?


    楚憶軒身上純淨空靈的氣息再次散發開,不僅把海鳥召集到身邊,連坐在兩側的人也被一起拉入這種意境,心如止水。


    陸陸續續又有人醒來,他們很想把自己的武力壓到那個背對自己的脖子上,但又出於各種各樣的情緒的支配下最終選擇放棄,旁若無人地坐在甲板的某個位置,即使海風把傷口吹得生疼也恍若未覺。


    隻有那個忍者受傷實在嚴重還沒有脫離危險,依然昏迷不醒,其他人都聚集在甲板上。


    在不斷靠近大陸的航程裏,楚憶軒嗅到裏空氣裏比海水更鹹的味道,那是眼淚吧?他聽到海風裏斷斷續續的抽氣聲,那是啜泣吧?


    死亡啊,讓多少人狼狽不堪?


    這些最小19歲,最大不過36歲的任務執行者第一次感受死亡的經曆讓他們變了臉色也是正常。


    越來越靠近大陸了,他們能清楚感受到大地的氣息。


    “是時候了。”(日語)一名異能者扶著白色的欄杆站起來,手指上的血跡染紅了欄杆,還有一絲絲血跡滲出他腹部的傷口,浸染了紗布。


    他的自言自語仿佛一個信號,出來楚憶軒其他每個人都陸陸續續,看著越來越近的陸地,又目光複雜地看向東方島國的方向。哀傷絕望的死誌情緒仿佛瘟疫一般迅速傳染開,擴散著,植入心扉。


    “等等跟我走——你們也有權利選擇無視。”楚憶軒這時候施施然站起身,淡淡的聲音打破了這種情緒的蔓延滋生。“活下去。”


    ……


    在不明心理的支配下,他們沒有選擇自殺,下船的時候豹子也一聲不吭。


    “解散。”這短短兩個字讓他的小隊成員瞬間以最快的速度離開楚憶軒的視線。


    “這就走了呢。”小蘿莉帶著甜甜的笑容貼在哥哥腰間。“還想跟何點姐姐多聊聊呢!”


    “下次吧。”


    這是他們在這個人臉上第一次見到笑容,純粹而幹淨。


    妹控,鑒定完畢。


    不知道是誰竟然還有心情吐槽。


    報告團長,我們中間出了一個叛徒!咳咳,不是,那什麽請不要在意這突然插入的逗逼旁白。


    “那個……”(日語)陰陽師出聲,對於接下來的命運更加忐忑。他看得出這個常常帶著憂鬱清澈氣質的大男孩並不是****政府的直係。u看書 .uukansh


    “請不用擔心。重新介紹一下,你們可以叫我師——士師。”(日語)隻不過士師這個詞楚憶軒不知道怎麽翻譯,甚至不知道日語中有沒有這個詞。“接下來會有人安排你們在中國的住宿和一些日常,如果你們想回國也不是不可以,隻是有點麻煩,至少要到明年,甚至要兩三年。你們自己看著辦吧。”(日語)


    劉叔的辦事效率很高,在接到楚憶軒短信的瞬間就調了一輛小巴士過來。


    “照顧好傷員,其他的事情和之前一樣。”楚憶軒這樣淡淡交待一句就抱著妹妹轉身離開了。


    之前?之前的事情啊,那是八年前了呢。真是……讓人不爽的回憶。


    “回家嗎?”


    “不,哥哥快換身衣服帶月兒逛街嘛。”


    “啊啦啦,真是……”


    “麻煩?”


    “不不不,絕對不是!”


    “哥哥剛剛一定是絕得麻煩吧?一定是嫌棄月兒吧?嗚,是月兒太任性了嗎?嗚~”


    “喂喂,別哭啊!”


    “哥哥不會討厭月兒嗎?”


    “絕對不會!”


    “真的不會?”


    “真的不會!”


    “真的真的不會?”


    “真的真的不會!”


    “真的真的真的不會?”


    “真的真的真,的不會!”我才不承認那個詭異的停頓是因為被繞口令繞暈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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