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婆離世,茵茵心中十分悲哀,也無暇顧及其他事情,一直都到了河陽老家安居下來,燕兒怯生生地問起,她才想起她入住銀樓計劃。金家那邊的談判已經達成理想結果,茵茵將投資五萬兩白銀,成為金玉坊的大股東,占六成股份,金家占四成。運營時,金家負責銀樓珠寶的鑒定、雕琢、進貨,茵茵負責監督、銷售。


    金玉坊的生意是每況愈下,沒有顧客,就不能進很多很高檔的貨,間或來個主顧,還因為沒什麽挑頭而做不成生意,那裏進入了一個很不容樂觀的惡性循環中。


    尚寶閣並沒有因為馬樂怡倒台而受影響,皇上對馬樂怡的懲罰,就僅僅是罷官,京城官場裏的人都還在觀望,覺得馬樂怡很有可能卷土重來。茵茵也仔細打聽了,馬樂怡的妹妹,是扈王爺的側妃,他的兒媳,又娶的是何均霖的女兒,他的女兒,嫁了驃騎將軍馬立勤的兒子,當然還有些親戚,也在朝為官,沒有這幾個那麽顯眼就是。想當然耳,馬樂怡從升上二品到現在,也有近十五六年的時間,他又是善於利用各種關係的人,給自己編織出一張龐大的關係網,那是肯定的。


    茵茵知道不能利用官場風波和尚寶閣爭鋒,她隻能把希望寄托在西海苗王的身上。


    紅荷轉來她父親的回信,說苗王願意送給茵茵一個銀匠。但他在信裏說道,苗王那裏的銀首飾,之所以不生鏽,不是銀匠有什麽特別之處,而是他們有種不傳之秘,是把銀子和幾種石頭還有草藥等在一起煉製七七四十九天,那銀子上附了神靈,這才光亮如新,永不生鏽。


    不生鏽的銀子肯定就是合金,茵茵早就想到了,但紅荷轉來的信裏,還說苗王對他這個附了神靈的銀子看的很緊,既不能得到煉金的方法,也買不到大量的苗人銀飾。


    他們托覃磐和苗王那邊談判,一開始就陷入了僵局。苗王什麽都不缺,對漢人又抱有戒心,覺得漢人經商不可靠,他也有讓漢族商人欺騙的曆史,這邊想要打動他,還真讓茵茵頗費心思。


    按覃磐提供的信息,苗王的封地,經常受到南邊異國兵馬的侵擾,他們的地界,盛產茶葉,並且品質優良,每年,大量的馬幫把茶葉和鹽巴運出國境,換回他們需要的大米,和寶玉。一馱茶葉,能換數千斤的大米,讓南部那幾個小國的國王眼紅不已,他們有時,幹脆讓軍隊喬扮土匪,襲擊苗王的馬幫。覃磐說,苗王每年因此損失的財產多達上萬兩白銀。


    “能不能從這方麵打動苗王?”茵茵和陳奎秀商量。


    “你是說,讓駐守滇中的都督廖敬業幫忙嗎?”陳奎秀問她,不待茵茵回答,他自己就搖搖頭,“這個不行,那些人假扮土匪,不定時的襲擊,廖敬業不能把軍隊長期駐紮那邊,不要說皇上答不答應,苗王都不答應。苗王手下的武士也是很彪悍的,但你是做生意,不是去打仗,不可能帶很多的保鏢,這事的確很難辦。”陳奎秀凝眉,茵茵的事情,他不幹涉,但需要他幫忙,他還是很樂意出力的。


    “能不能建議苗王,在他自己的地界,修個大的市場,讓那些需要鹽巴和茶葉的,過來交易,雖然價格低一些,但苗王可以收稅,還能賣一些咱們內地過去的絲綢、金銀珠寶,瓷器等,說不定也能補上那些差價的。”


    陳奎秀看看茵茵,咧嘴笑了一下:“那邊的海關,皇上禁著呢。皇上在那邊沒有駐軍,怕出事。”


    “南邊的人,多比較弱,不善打仗,咱們不必怕他們。不是皇上不肯拓寬疆土,是那邊叢林毒氣嚴重,咱們根本過不去吧?”茵茵說道。


    “嗯,我也聽廖敬敏說過這個。”他思索了一下,“我可以給皇上上書,讓在那裏開設關口。這事很複雜的,要有人在苗王和皇上之間協調,一兩年說不定都做不成。”


    “反正那個銀樓,我也還沒有注資進去,它撐不下去,跟我沒關係。我就是有點生氣尚寶閣當時狗眼看人低,想要報複一下,現在時過境遷,那個心思已經淡下去了。”看陳奎秀不相信地看著她,茵茵撅撅嘴,“我就是想要有點事兒幹。咱家又不像別的人家,家庭關係極複雜,在內宅當女人也沒個閑的時候,大嫂主持中匱,把家務事打理好,你和大哥,又不讓我們插手你們的事兒,那我做什麽?想辦法掙點銀子,給我和大嫂裝個體麵吧。今年過年,皇上和皇後在宮裏大宴群臣,三品以上都邀請了,大哥離三品隻差一步,說不定我們哪天也被邀請,那一身衣服首飾,都得幾千兩銀子呢,而且,年年都不能重樣。”


    “你和嫂子,也的確需要多購置一些衣服首飾,別擔心,有我呢。再說,那莊園咱們掙了不少的銀子,夠你們花一陣子了。”


    “你既進入官場,我就不想讓你過多地參與買賣交易,這容易讓你在官場上的判斷出現偏差,你看,我為了和苗王交易,你都打算寫個奏折了。雖然,咱們現在覺得,開放關口,與國有利,誰知道什麽時候會帶來壞處呢?在政敵和你爭得劍拔弩張時,也可能會用這個攻擊你。關鍵時刻,很小的一件事,都能影響大局。”


    “嗯,你說的對。我們家,今後就靠你來提供花費,我來給家支撐門麵。目前,是大哥支撐著。”陳奎秀一笑,“我好好盤算一下,關於開放關口的事兒,怎麽給皇上說最好。”


    開放口岸,就得加派軍隊,皇上收稅都用到這個方麵,還增加了麻煩,茵茵不知道到底算不算好事。目前大秦國國力強盛,邊境那裏自然事兒就少,一旦朝廷出現動蕩,真空邊境還真的很讓人擔心。廖敬業在那裏,並沒駐紮多少人馬的。


    “要不要,製作一些那種大炮仗給苗王?至少,對方來搶的時候,不是那麽容易,代價大了的話,強盜覺得劃不來,就能減少一些不必要的損失。”


    “嘿嘿,我剛才也想到了,就是那邊都是叢林,害怕起大火。”陳奎秀有點憂心。


    “我會一種連弩的製作,使用很小的箭的那種。就是你們上次在滇中沈海的軍帳中見的那種,你說,製作幾個送給苗王,苗王會動心吧?”


    “你怎麽會那個?”陳二林很驚訝。


    茵茵不好意思地一笑:“我喜歡琢磨,沈海的那個連弩我看過之後,覺得精巧實用,殺傷力大,就老想把它做出來,還是那天他們給爹娘下葬時,使用滾木,讓我一下明白那弩中設了什麽機關,這些天,我大概畫出了草圖,自己覺得沒有問題。”


    “我要給皇上寫咱們一路上的見聞的,剛好也可以把這個寫上。如果皇上允許,你就開始試製吧。苗王那裏,可以先許諾給他們炮仗,讓他們在雨季使用便是。這個,先不要講。”


    陳奎秀定下基調,茵茵也不再糾纏,就順著他的話說道:“我看,寫信過去肯定不成,得派人了,你看,誰合適?”茵茵覺得手頭沒人用。


    陳奎秀想了想:“餘然,他跟了咱們過來,卻不能進軍隊,一身功夫沒個用武之地。”


    “他和苗王談判,行嗎?”茵茵有點擔心,餘然還是個大孩子。


    “他當信使,能談到什麽程度就什麽程度。”


    “讓長貴也去。”沒有一個文武雙全的,那就二人加一塊吧,茵茵想。


    “長貴在京城混了這幾年,黑的白的都能搞得定,我看,和苗王談判,也應該比較合適。”有餘然保護,茵茵就放心很多,單單一個陳長貴還不行。


    “唔,甚好,哈哈,沒想到咱倆跟前,竟然能湊出這麽一對哼哈二將。”想起陳長貴機靈地轉著眼珠子的模樣,陳奎秀嘴角溢出笑容,他嗬嗬笑著給茵茵說,“陳家兄弟如果小時候家境好一些,早早讀書,現在的成就,肯定會很不錯的,難得你竟然能發掘這麽幾個家人出來。”現在就算已經讓人家獨立做營生,但這幾個對茵茵的恩情沒齒難忘,隻消一聲吩咐,他們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長貴果然接到信就趕到了河陽,他曾經有一段時間跟著陳奎秀,又在陳家當了多年的管家,和陳洪壽夫婦也是有感情的,當時在京城,他們兄弟曾經一起過來祭拜過,這次前來,他又買來香燭燒紙,去墳上哭拜了一通,才和茵茵夫婦見禮。


    餘然的姐姐和姐夫在關外,沒想到這兩年那邊雨水過多,地裏的莊稼都給泡壞了,他們沒法生活,寫信過來投奔弟弟,水兒又不認識他們,餘然隻好在京城等著,水兒剛好也在此時懷孕,餘然新婚情熱,也有點留戀,過來反而比陳長貴晚了一個多月。陳奎秀仔細詢問他如何安排好家人的生活,聽他留了銀子,把人托付了陳長庚夫婦,這才放心。


    茵茵怕餘然長途跋涉辛勞,就又留他們又住了一個月,把該交代的,都給說清楚了,他們才踏上南下的路。(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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