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本就是闔家團圓的日子,沒有人願意在這個溫馨的時刻和家人兩地分離。


    接神過後,蘇姑姑就先去睡了,留下他們這一群小年輕在客廳。


    江陵躺在沙發上抱著手機看直播,甜膩的女聲在客廳蔓延開來。蘇佑對這些網紅什麽的並不感興趣,相比之下,他還是喜歡腳踏實地,實實在在的。


    蘇左亦坐在沙發上,眼睛盯著電視,蘇佑感覺他隻是對著電視發呆而已。一邊的易水則是一根接一根的抽著煙,蘇佑眉頭微蹙,“你這樣抽煙,對身體可不好!”


    易水看了蘇佑一眼,沒有說話。


    “在擔心易寒?放心吧,易寒的身手可是遠在我之上,又是身為你們易家的接班人,沒有人能把他怎麽樣的!”蘇佑出聲安慰道。


    “都已將那麽多天過去了,寒他一點消息都沒有,從小到大,我們從來沒有分開這麽久過!”易水低聲說著,語氣裏透露著無盡的擔心。


    易水和易寒兩姐弟,自打出生的那一天起,就一直形影不離,一起吃,一起睡。由於家中經濟實力雄厚,家族更是龐大,他們的父母整日為了各種各樣的事情奔波,所以他們和父母的感情並不怎麽親近。這對於兩個孩子而言,少了父母的特愛關切,彼此就更加成為彼此的寄托!


    讓人羨慕嫉妒的家庭背景之下,其實他們兩個也是很可憐的,畢竟對於他們來說,隻有彼此。


    “放心吧,寒一定會沒事的!也許他現在就正在回國的路上也說不定啊!今年我們早些回學校,機票我已經買好了,咱們過了初五就走。”


    “哥你怎麽要那麽早回學校?和老媽打過招呼了沒有?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她一定不許你這麽早就離開的!”江陵放下了手機,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恩,明天一早我就和姑姑說,我們馬上就要畢業了,也想著早點回去,這樣才不會錯過校園招聘,想必姑姑會理解的。”蘇佑打著哈哈道。


    “那我也要一起回去,你買的是哪一趟航班?我現在就買。”說著,江陵打開了網頁,準備購票。


    “你這孩子,暫時你還沒必要擔心工作的事,瞎湊合什麽?還是好好在家裏陪姑姑吧,一年也就見你這麽兩個月,你還這麽鬧騰!”蘇佑拿出兄長的氣勢,怒斥道。


    江陵左右想想也是這麽個理兒,就不再爭辯,會房間打遊戲去了,今晚他可是約了同學打lol,要奮戰到黎明呢!


    蘇佑又安慰了易水幾句,眾人便各自回到房間,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一個越洋電話,打破了大年初一的祥和。


    “小易啊,你真的現在就要走嗎?什麽事不能過了初五再說嗎?”蘇姑姑看著正在收拾行禮箱子的易水,極力勸阻道。


    按照中國人的傳統思想,過完初五才算過完年。大年初五,門市開立,才可以工作。初五之前,都是安靜的待在家中,或走親訪友,與親友一起,共享天倫。


    “姑姑,我弟弟在德國受了些傷,不日便會回來,我實在擔心他,所以必須回家裏等他。”易水說的毅然決然。


    蘇姑姑見勸不過她,也沒了辦法,隻好說道:“那這樣吧,我現在去叫蘇佑,讓他送你回去,路上也好安全一些。”


    早在她們說的第一句話的時候,蘇左亦就已經醒了,看著身邊的蘇佑睡的正香,沒忍心叫醒他。


    客廳中那兩人的談話,蘇左亦從中得知了個大概。


    雖然很不忍心這樣叫醒蘇佑,但是如今出了事,必須把他弄起來。


    “姑姑,你放心吧,我和小叔送易水回去,然後我們就不回來了,本來我們就打算今天和您說的,我們原定過完初五就走,隻是如今易寒出了事情,他是我們的朋友,在國內又是舉目無親的,我們定然是不會眼睜睜看著而不幫忙的!”蘇佑和蘇左亦穿戴整齊的站在眾人麵前,身邊還安靜的立著兩個旅行箱。


    “怎麽你們也要這麽早就走,這才大年初一啊,年還沒過完呢!蘇姑姑眼中泛著淚光,不舍地說道。


    蘇佑看著姑姑眼裏的淚,心中泛酸。自從雙親故去,姑姑對他的百般疼愛他自是知道的。如今的自己卻是對她這樣生疏,他心裏又怎麽能好受?


    看出了蘇佑難過的樣子,蘇左亦難得的開口對蘇姑姑說道,:“你放心,蘇佑在我身邊,一定不會像以前那樣孤單了,至少我這個當小叔的,會陪著他。”


    蘇左亦的話總是莫名地讓人安心,就連蘇姑姑聽了,也不再多說。


    三人出了蘇姑姑的家門。


    外麵的天氣沒有下雪,卻有些晦暗,蘇佑不喜歡這樣陰沉的天氣。


    蘇佑回過身,朝著蘇姑姑的家深深鞠了一躬:姑姑,對不起,恐怕我今日出了這扇門,這輩子再也回不來了!蘇佑心中想著,泛著酸澀。


    “易水,易寒的傷嚴重嗎?他什麽時候回國,回國後又會在哪裏養傷?”蘇佑深吸一口氣,開口問易水道。


    “我不知道寒的傷勢如何,通知我寒的情況的是雲雀,他隻說這幾天就會和寒回國。如今我不知道寒是如何受傷的,更不知道傷他的是誰。所以我們在國內的幾處住所包括學校那邊恐怕是都不能住了,不過好在我剛來這座城市的時候,就在一座小山溝裏暗地買了一棟別墅,目前為止,我隻秘密的告訴了寒,他定然會去那裏”


    易水說著,伸手招了一輛出租車,隨口報出了一個地址:擒龍嶺,火石村。


    蘇佑渾身一怔,瞪大了雙眼。


    同坐在後排座位的蘇左亦明顯感覺到了蘇佑的變化,詫異的看著他。蘇佑感覺到來自小叔的目光,不漏痕跡的朝他搖搖頭示意: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


    司機聽到這個前所問聞的小山溝子,麵露輕蔑的看著副駕駛的易水:“我說老妹兒啊,你說的這個地方我不知道啊,遠不遠啊,這錢你看……”


    “路程稍有些遠,大概要半個小時左右,至於錢嘛……”說著,易水從錢包裏掏出一打紅色的毛爺爺舉到司機眼前,至少有一千多,“這些你看夠嗎?”


    “夠,夠,老妹兒你就是出省,咱也沒問題!”司機看到那麽多的錢,立馬換上了笑臉。


    雪天路滑,出租車並不該開太快。大約過了能有五十分鍾左右,車子才在火石村的村口停下。


    看著這熟悉的一草一木,蘇佑哭笑不得,這裏不是別處,正是蘇佑外公老家所在的村子!全村子幾十戶人家要是真算起來,都他媽是親戚!


    “為了安全起見,我們隻能坐車到這裏,剩下去往深山裏的路,就要靠我們自己走著去了。”易水拖著行禮,回過身對蘇佑二人說道。


    “這到不是問題,隻是你為什麽選在這裏?”蘇佑不解的問道,並沒有提老家的事。


    易水大口喘著粗氣,麵色慘白。


    “你沒事吧?臉色難看極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蘇佑關切地問道,蘇左亦也看著易水。


    “我……”易水還想繼續說下去,說她沒事,但是卻無法開口,就這樣失去了意識,徑直的倒了下去。


    蘇佑還沒反應過來,還好蘇左亦眼疾手快,接住了易水。


    “她怎麽了?”蘇佑看著易水臉上像是結了一層霜似的,全身也如冰凍一般的僵硬,焦急地問道。


    這樣像是被冰凍的人,就連見多識廣的蘇左亦也不知道原因,扛起易水,說道:“你拖著箱子,咱們現在就去找易水口中的別墅,以我判斷,她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不過最好還是找個暖和的地方。”


    二人話不多說,趟著過膝的積雪,踉蹌的往深山裏走去。


    “少爺,您的身體怎麽樣?”雲雀看到易寒有些慘白的麵色,擔心的開口說道。


    “我沒事,德國的事,uu看書 .uuanu.co 多虧你了,你怎麽樣?你當時傷的可是也不輕啊!”易寒說著咳了兩聲。


    易寒回到德國的本家時候,就已經是天下大亂了。幾位曾經德高望重的家族長輩在易寒父親過世之後就鬧了起來。都爭搶著想要瓜分易家產業,明裏暗下的搞了不少事情,傷亡慘重,整個家族都充斥著濃重的血腥味道。


    眼看著戰爭就要拉上了台麵,易寒適時的出現了。這個正統血脈的出現,可謂是無形之中打壓了那些野心蓬勃的人。但更多的卻是不要命的,他們明著順從易寒的安排,暗地裏就派雇傭兵去暗殺易寒。易寒縱使運籌帷幄,也是難敵四手,很快就顯出了弱勢。


    還好是雲雀偷偷扮成易寒的模樣,在殺手殺害易寒之前,率先殺死了雇殺手的人,才免去一場血戰。


    沒有了勾心鬥角,易寒可以安心對付對立的敵人。易寒看似軟弱,可從來不是一個同情心泛濫的人。他不會顧念那些所謂的親情,於是,對於那些族中長輩,他選擇了暴力打壓。


    就在事成之時,一個漏網之魚突然闖進易寒的臥室,在他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朝他開了一槍。還好易寒下意識的躲了一下,打向心髒的子彈之時穿過鎖骨,這才保住了一命。


    “我這皮糙肉厚的,那點輕傷早就好了。”雲雀沒心沒肺的笑著。


    “明日我們就回國,反正德國這邊都已經安排妥當了,你也沒有必要留在這邊,明天就和我一起回國吧。”對於雲雀,易寒非常欣賞,或許,早已經把他當成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了。


    “好嘞!”雲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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