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佑,蘇佑,快醒醒!”蘇左亦看著床上不停扭動的人,開口叫道。


    蘇佑像是被夢魘住,沒法醒過來一樣。


    蘇佑在床上不斷的呢喃著,蘇左亦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就俯身側耳傾聽,隻聽見蘇佑一遍遍的重複著:


    “怎麽會是你!怎麽會是你……”


    蘇左亦頓時了然,蘇佑這是介於夢醒之間,若此刻他不能憑借自己的力量醒過來,就一定要有外力喚醒他,否則恐怕他就這樣的睡死過去!


    ‘啪’的一聲,蘇佑的臉上慢慢浮現出五個指印。


    蘇佑突然睜開眼睛,直直的看著天花板,繼續挺屍一般的躺在床上。


    蘇左亦看見蘇佑已經醒了過來,就順勢在床邊坐下。蘇佑一醒,他也就放下心了,具體發生了什麽,都不那麽重要了,如果蘇佑想說,他過後定會知道。


    蘇佑緩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躺在自己房間裏,看見小叔就坐在床邊斂著眼眸看著他,他才確定,自己確實是回來了。


    “小叔。”蘇佑開口叫道,掙紮著要起來。


    蘇左亦忙阻止了他的動作,“你剛剛發燒了,現在還是躺著比較好。”


    “恩,現在幾點了?”蘇佑問道。


    蘇左亦看了一眼手機,“晚上十點十三。”


    蘇佑點頭,看來這邊和夢裏的時間差越來越小了。回想著夢中的情節,蘇佑再次紅了眼眶,“小叔,我看見我爸媽了。”


    蘇左亦沒有說話,蘇佑在夢中喊媽的時候,他就已經猜到了。


    “這次的地點換成了我外公家,你應該不知道,我外公老家是一個小山溝裏,隻有三間草房,我從小就和外公那方麵的親戚不太熟絡,也就沒去過他家幾次,不過腦袋裏還是有印象的。”


    蘇佑把整件事情前前後後都告訴了蘇左亦,包括父母千方百計的阻撓、那個‘黃金鑰匙’、長廊盡頭的門,和門後的‘世界’以及那個黑衣服的自己!


    蘇左亦思忖片刻,開口說道:“你身上是不是有什麽東西,而我不知道?”


    蘇佑一愣,他知道小叔這樣說定是有自己的道理,也就順著小叔的思維,想著自己身上的東西有哪些是不為小叔所知的。


    “對了,鬼玉!”蘇佑入夢初醒。


    “那是什麽?”


    蘇佑從口袋中拿出一塊菱形漆黑的玉,玉質上乘,是塊好玉,隻可惜了這顏色,壓低了其價值。


    “這就是我一直戴在身上的鬼玉,是易水給我的。”緊接著,蘇佑把這塊鬼玉的來曆,易水把這玉給他之後又是怎樣交代讓他好好保存,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訴了小叔。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鬼玉就是問題的所在。”說著,蘇左亦拿起鬼玉,狠狠的摔在地上。


    蘇佑被小叔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還沒等反應過來,又聽見‘啪’的一聲。


    “好好的你幹嘛把它扔了啊!”蘇佑惋惜著,後悔沒能及時阻止小叔。


    “不,你看,”蘇左亦指著地上。


    蘇佑順著小叔所指看去,木質的地板上出現了一個物體砸過的白印,而那個被小叔扔出去的鬼玉,則靜靜地躺在牆邊,完好無損。


    “怎麽會這樣!”蘇佑驚呼。自古以來,玉石都以脆著稱。沒想到這鬼玉這麽神奇,摔都摔不碎!


    “難道這鬼玉不是玉?要不然怎麽會砸不碎?”蘇佑想出了唯一的可能。


    “不,它是玉,”蘇左亦走到牆邊,彎腰撿起鬼玉,對著燈光仔細打量著,“看這質地,確實是一塊好玉”說完,把鬼玉遞給蘇佑。


    蘇佑看著手中這塊黑黢黢的東西,抬頭看向小叔,壓低聲音問道:“它怎麽摔不碎?難不成是有什麽怨靈什麽的的寄附在上麵了?”


    蘇左亦看了蘇佑一眼,說道:“自古以來,凡是沒有辦法砸碎的鬼玉無外乎兩種,一種是幾乎不可求的金剛,也就是咱們現在所說的鑽石,由於在古代金剛隻是傳聞之中的物件,即便是偶有一二,也都落入權貴之手,世間難聞,所以多數鬼玉都是由臨海白玉為材料的,恐怕你手上的這一塊也是臨海白玉。”


    “什麽?你說這黑東西原本是一塊白玉?”蘇佑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那現在怎麽變成這樣子了?”


    “也許是因為長期被屍體含在口中或枕在頭下,收著屍氣和屍水的浸染,才變成這樣。”


    “那你剛剛問我身上有沒有什麽東西,難不成你是在懷疑我每次入夢,都與它有關?”蘇佑回到了一開始的話題。


    “並不排除這個可能。”


    “小叔,我覺得事情開始有意思了,既然左右我也摘不出去,索性就參與進來,管他幕後是誰,給他添添亂也是好的。”蘇佑輕鬆的說著,伸了個懶腰。


    “與其說你是摘不出去,倒不如說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圍繞你展開的。”


    蘇左亦看著蘇佑,後者莫名的打了個冷戰。


    “首先,在你還沒有拿到鬼玉的時候,你就開始入夢,這次你的獨自入夢,隻能說明它對你有一定的影響,而不是起著決定性的作用,這是其一,其二,所有在夢中有關的人物,全都是現實生活中你身邊的人;其三,你的雙親又是怎麽一回事?你覺得你可以把這一切都歸功於巧合?”


    蘇左亦說完,站在窗邊看著外麵的雪景,年三十的夜裏,大學紛飛,看來明年會是個好年!


    蘇佑沒有說話,小叔說的每句話他都知道,他一個不諳世事的大小夥子,哪裏會有如此的心計去麵對那些未知謎團!他現在開始懷疑自己已故的雙親、仙逝的爺爺,甚至他都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存在!


    不止一次的問過自己,自己究竟是怎麽樣的身份,才有有這些離奇的事情發生。為什麽自己不能夠像同齡人一樣,在大學即將畢業之際,找一個安穩的工作,過著朝九晚五的都市生活,再娶一個溫柔賢惠的妻子,生個聰明可愛的兒子,可以為股票的浮動而擔心,可以為菜價的上升而抱怨,和妻子一起周旋於柴米油鹽醬醋茶之間……


    可是為什麽蘇佑覺得,這一切,都離他好遠……


    “咚咚咚”


    “小舅?我哥他醒了嗎?老媽讓我過來看看,要是還沒退燒,就去醫院吧!”門外響起了江陵的聲音。


    “我沒事了,我們馬上出去,你先去告訴姑姑叫她不要擔心。”蘇佑在門內喊道。


    “現在咱們要把它怎麽辦?”蘇佑拿著鬼玉問小叔,“要不咱把它再埋起來?”


    “鬼玉從來都是被人當做不詳之物,你想把它埋在哪裏?”蘇左亦反問道?


    “那怎麽辦?總不能繼續把它帶在身上吧?我可不想在做一些亂七八糟的夢了。”說著,蘇有將鬼玉扔給小叔,“小叔,你替我收著吧!”然後就跑出房間。


    蘇左亦看了看還沒來得及關上的門,無奈的歎了口氣。


    “阿佑啊,你沒事吧?”見到蘇佑終於出來,蘇姑姑擔心的問道。


    “姑姑放心,隻是小感冒而已,剛剛睡了一覺好多了,現在出來準備接神!”蘇佑輕快地說著。


    蘇姑姑見狀,也高興起來,客廳電視裏的春晚歌舞升平,即便是沒有人去觀看,它也渲染著濃厚的節日氣氛。


    “哥,哥,你過來一下。”江陵小聲的叫蘇佑。


    “怎麽了?這麽神神秘秘的?”蘇佑跟著江陵走到陽台,這裏即使有暖氣,溫度也是相當低。呼出的氣體都變成了白氣,蘇佑有點恍惚,似乎又回到那個冰冷狹長昏暗的長廊,一切似乎真的就在上一刻發生,下一秒溫熱的鮮血就噴到了他的身上!


    “哥?哥你怎麽了?”


    蘇佑聽見江陵的聲音,才回過神來。


    “沒什麽了,隻不過這裏太冷了,有什麽事請就快說,說完好回去接神吃餃子。”


    江陵謹慎的關上了陽台的門,左看右看,確保他們的說話聲音不能被外麵聽到,uu看書 anhu.om 才開口說:“哥,我撿了一個好東西!”


    說著,江陵從衣服的裏懷中掏出一根大概有五厘米的鑰匙模樣的鐵棍。


    “你是從哪裏撿的?”蘇佑一把奪過來,來回看著。


    蘇佑的動作語氣嚇了江陵一跳,“我和幾個哥們去老房子那邊撿到的,怎麽了嗎?”


    蘇佑之所以會如此激動,是因為第一眼看著這個小鐵棍,他把它當成了夢中的那個‘黃金鑰匙’,但拿在手裏仔細看了才發現,這並不是那個,“沒什麽,我隻是沒見過這種東西,有點好奇而已,”蘇佑麵上恢複的平常的模樣,隻是心裏泛起了嘀咕,難不成老房子那邊真的有那個東西?


    江陵口中的老房子,就是指蘇佑外公家。因為蘇外公生前所住的村子,幾乎都是親戚,所以老人雖然已經仙逝,但是他們作為晚輩,逢年過節的還是會回去拜祭和看望其他長輩。


    “你什麽時候又跑那邊去了?”蘇佑換了個話題。


    “嘿嘿,上大學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嘛,又趕上過年,就到處逛了逛。”


    “對了哥,你看看這是哪裏的鑰匙?說不定老爺子生前攢了一大筆寶藏,這就是金庫的鑰匙!如果我們找到了,那就發達了!”江陵邊說邊笑。


    蘇佑裝模作樣的看著手中的鐵棍,半晌後說道:“別做夢了,這坐不定隻是哪個木櫃鎖的鑰匙,可是老爺子家裏的櫃子的鎖,不是早就全部拆除了麽?”當初聽說就是怕老爺子年老健忘,鎖了櫃子丟了鑰匙,才拆了所有的櫃鎖。


    “這樣啊!”江陵十分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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