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武是趙遠誌最是視為心腹之人,他深知趙遠誌極喜女色,其時正與趙遠誌出門遛玩,恰好遇見刁若鳳,趙遠誌哪見過這般絕色女子,不覺就似丟了魂魄一樣,秦武看在眼裏,欲要在主人麵前一顯身手,當即攔住刁若鳳,口出不遜之言,刁若鳳已把趙遠誌邪妄之色看在眼裏,知道這人不懷好意,二人一語不合,隻一動手之際,秦武怎敵得東海絕學,不過三招兩式,便死在刁若鳳劍下,趙遠誌見勢不妙,連忙溜之大吉,刁若鳳後來才知,這輕狂男子就是趙佗後裔。這時身後兩人齊應答了一聲,接著身子一動,一下搶在刁若鳳麵前,二人一前一後,把她困在中間。這兩人似是久曆站陣,有意無意之中,已是占盡了地利先機。


    刁若鳳微自一驚,看著兩人,一個儒身服飾,一個青衣長衫,看上去像是讀書之人,腦中已是想起了兩人,此時脫口而出,道:“‘殺身成仁,舍身取義’,你們兩人都是成名人物,為何跟著這個姓趙的”。儒身服飾之人微微一笑,:已不回答這一問話,隻道“很好,你既知道我二人名號,那就不要多費手腳,你就跟我們走一趟吧”。隻聽趙遠誌喝了一聲道:“孟流,洪其正,你二人還在囉嗦什麽,趕快給我拿下她,”話音剛落,孟流身子一進,瞬間閃到了刁若鳳身前,右手推了出去,刁若鳳隻覺勁風襲來,不敢硬接,身子一躍,已是脫出二人範圍。原來二人剛一站立,刁若鳳已看出其中玄機,她自幼就在東海龍王的教導之下,早已是變應機敏,要不然東海龍王怎能讓她來南越尋那石墓機密。


    洪其正感到意外,身子一擺,已是向刁若鳳撲了過去,雙手起處,竟是直拿刁若鳳手臂。刁若鳳手一伸,鐵弓已是揮了出去,這一手法極是快速,從背上取弓,到揮擊出手,幾乎是同時發出,嗚嗚聲中,洪其正微閃了一下,道了一聲:“寒鐵弓?你是東海龍王什麽人,”他口中說著話,雙手仍是不住,勁風響處,直抓寒鐵弓。


    這二人似是自重身份,所以孟流此刻笑吟吟的站在一旁,看來他已知刁若鳳不是洪其正敵手,此時叫了一聲,“兄弟,好一招擒拿手”。刁若鳳的寒鐵弓直向洪其正頭上砸下,洪其正頭一偏,已將寒鐵弓抓在手中。刁若鳳隻覺手上一滑,寒鐵弓已脫手飛出,洪其正將寒鐵弓抓了在手,身子一躍,提著寒鐵弓已飄退。看著手中鐵弓,道了一聲:“好一張寒鐵弓”,隻聽趙遠誌大聲道:“你們二人這是幹什麽?”還不快些捉住她”,孟流雙足一躍,道:“好,我這就去抓她”,身子一長,雙手縱橫交錯,隻聽洪其正叫了一聲:“孟大哥,好一招縱橫手”,孟流輕輕一笑,想到用這招來對付這小姑娘,未免也太丟人。刁若鳳隻覺掌影交錯,此時手無一物,牙齒一咬,倏地一掌向著孟流心口擊去,這一下全不顧孟流雙掌,竟是不要性命,顯然已是抱了魚死網破之心。


    孟流此時雙掌已下,怎料奇變陡生,此時要收手已是不及,洪其正叫了一聲,“不要傷人”,趙遠誌跟著叫了一聲,“小心”。孟流隻覺身影一閃,一道大勁直射了過來,這一驚非同小可,這人一擊便退,拉住刁若風滑了出來。此人正是黃吉,正值這三人一前一後交手之時,黃吉看不出危險,因此站著未動,然兒此時見刁若鳳就要喪生孟流掌下,腳下幻影迷蹤陡然使出,手掌起處,用的正是如夢初醒,隻一掌就已迫退孟流,立時抱住刁若鳳退了下去。孟流心中驚魂未定,自己一生罕逢敵手,豈料這麽一個少年,竟有如此功力,而這一招又是如此了得,自己似已見過,若非這人隻欲救人,自己隻怕已是送了性命。這二人與韋正同事趙氏,耳濡目染,怎不熟知,哪料竟是韋正親傳。但見身影一晃,洪其正已向黃吉欺身過去,左手執弓,右手徑張,使的還是擒拿手,‘嗖’的一聲,眼前已不見黃吉人影,洪其正一手抓了個空,看著身前不遠的紫衣少年,道了一聲:“好身手,閣下到底是什麽人?”黃吉還未張口,隻聽趙遠誌怒聲喝道:“你們是抓人還是交朋友,還不快一起上。”孟流似乎極懼趙遠誌,此時微猶豫了一下,身子一縱,掌影縱橫中,已向黃吉飛擊了過去。他已看出這少年非同等閑,所以不敢大意。


    他使的套這掌法名喚縱橫掌,一縱一橫,正是戰國時期,蘇秦張儀,所用的縱橫策略之道,其時秦王冠絕六雄,六國均受其威脅,蘇秦用聯合之策,使六國共抗暴秦,秦王眼見局勢不利,於是重用張儀,其人用離間之策,采取各個擊破,終於讓六國分散,二人從此名噪天下。這套掌法正是從二人所用縱橫之策變換而出,是以命名為縱橫掌,這掌法似分似合,孟流就是憑借著這套縱橫掌名動江湖。掌影交錯之中,毫不留情,黃吉怎見過這種霸道掌法。此時已是放開了刁若鳳,身子一動,避開了孟流掌影,所用的正是幻影迷蹤。


    忽然間人影一閃,洪其正已徑直向刁若鳳一手抓去,他心知一時難以對付這紫衣少年,而趙遠誌旨在刁若鳳一人,何必舍近求遠,拿了刁若鳳,不就完成了這次的目的,此時已不再自重身份,掌影所罩之下,全是刁若鳳手腕、後心、肩膀,這趙遠誌也說明隻要活的,自己可不能不聽,何況自己本身也不願傷了這姑娘。這擒拿手名為‘無影十字擒拿手’,使將出來變幻莫測,無從捉摸,刁若鳳自小受父親熏陶,不習女兒針線,專事武學之道,因此才被其父委以重任,然而在這洪其正無影擒拿手之下,畢竟是女兒家,她又怎能應付得了如此勁猛的擒拿手。東躲西避之下,已是氣喘籲籲,眼看洪其正一手抓向自己手背,又快又準,而自己全身已籠罩在洪其正的擒拿手之中,這一招如何避得開去。


    刁若鳳忽然間手臂一緊,就這時已是脫出擒拿手之下,已經看到抓住自己手臂的正是黃吉,陡然間,刁若鳳見儒衣一散,要想提醒已是來不及,孟流縱橫掌已經向黃吉劈了下來,‘砰’的一聲,這一掌正好擊在了黃吉身上,但身子卻是猛地向後震了出去,孟流神色驚駭,站在當地,隻覺手臂又麻又痛,心想這少年年紀不過十六七歲,但這內勁少說已是七八十年的功力,就算他打出娘胎就開始練功,也不能有此境界。但他怎知黃吉諸般奇遇,孟流這時已是駭然變色,情知今日已討不了好,這兩人名號‘殺生成仁,舍身取義’,兩人都是一般心性,忠心輔助趙遠誌,並無異心。剛才同時對一個年輕女子陡下殺手,已是自慚,現又出現這個紫衣少年,以二人如此身份,同時出手,竟奈何不了這對年輕男女,怎不自慚且異,以二人如此聲名,此時又怎能再下殺手。


    突然間,人影閃出,已過來了二十四人,全是黑白勁裝,十二人站立一隊,左黑右白,已到趙遠誌身前,當先一人躬聲道:“小王爺”。趙遠誌喜道:“朱三、成武,你們來得正好,快給我把這二人捉了。”此時已不再理會洪其正、孟洪二人。一黑一白二人齊聲答應,各用手向自己身後十一人一招手,二十四人腳走身移,黑白分明,‘呼’的一聲,每人手中已多了一張網,輕薄且柔,這時一經展開,刹那間已是網連著網,猶似鋪天蓋地一般,罩向黃吉、刁若鳳二人。黃吉見二十四人同時撒網,黑歸黑,白歸白,黑白分明,且各依隊形,毫不錯亂,魚貫而逼向自己二人,一時間竟是不知所措。


    刁若鳳輕道一聲:“金蠶神蛛網。”身子一縱,已就勢抓住黃吉,兩人就要逃開,但見黑白兩隊人影轉換,已自身後卷了上來,手中神網揮動之處,攔住了二人的去路,一舞一弄之間,但見空中網影翻飛,猶似天羅地網,兩人背靠著背,分頭攔住持網之人。可是這兩隊人似早已料到,分在二人周圍,擋住去路,兩人怎能逃得出去,這網又細又密,一網甫落,一網又起,根本不讓困在這網陣中的人有喘息的機會,兩人奮力躲避,隻見圈子越來越小,朱三手中網隻望空一翻,口中念道:“春雨驚分清穀天”,成武跟著道了一句:“夏滿芒至二暑連”,此時成武的網已和朱三的網連在一起,身後二十二人,似風車一般團團轉動,手中網跟著二人手勢揮動,空中網時如春雨飄灑,輕輕忽忽,忽似驚雷閃過,令人防不勝防。


    黃吉此時雙腳奔行,更不猶豫,一手緊拉住刁如風,幻影迷蹤已是應心使出,但覺腳下微有風聲,朱三成武隻覺人影一晃,身子一動,竟從自己身旁一閃而沒,uu看書ww.uukshu 隻聽趙遠誌大聲道,“注意那小子的鬼怪步法”。黃吉與孟洪二人激鬥之時用了幻影迷蹤,他早已看得明白,此時一見紫影動處,趕忙出聲提醒。朱三不慌不忙,手中網陡然淩空一甩,口中吟了一句,“秋處露風寒霜降”,成武接著道:“冬雪夏冬大小寒”。頓時二十四人手中網如雪花降落,飄忽不定,黃吉二人眼看已要走到陣外,但見人影閃動之際,恍如天上初春驚雷,又似地下蟄蟲複蘇,二十四人變換交錯,一來一去之中似已分開,但瞬息之間又緊緊相連,就如天上人間萬物共存,一收一放,如影隨行,刹那間已把二人困在網陣核心。


    刁若風隨著黃吉左穿又插,眼見黃吉步法雖妙,然而因手上牽著自己,礙手礙腳,她這一時間已是識出這套陣法,驚道:“二十四氣陣”,臉色已變,朱三此時正在刁若鳳身邊,聞言也自一驚,道了一聲:“有眼光”,手中更不停留,網直照著二人,飛甩下來,原來這黑白二十四人,正是按天地變化,依著二十四節氣,滋生萬物之理,從而演變的這‘二十四氣陣’。這陣法是南越丞相呂嘉精心研製,這人忠心南越,數次與漢朝對峙,知道漢朝軍事強大,因而想出了這以少勝多的奇陣。自從南越聲勢落敗,呂嘉飲恨身亡之時,命後人將此陣保留,這趙遠誌身為南越國大王子,因此深得呂嘉後人支持,此陣逐歸他掌控。眼見這陣勢奇峰怪穀,殺機四伏,刁若鳳知道如此下去,二人必一起落入網中,於是手用力一抽,道:“黃兄弟。你一個走吧,不要管我”。手掌已是脫出了黃吉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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