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黃吉一見情勢不對,已及時抓住了白衣女子的衣衫,就勢一退,白衣女子才避開了這兩把長劍。黃吉看著持劍的兩人,道:“二位英雄,有話好好說,何必動刀動槍,傷了人可就不好了”。二人眼看已要刺中白衣女子,豈料半路殺出個紫衫少年,怒火之下,已管不了對方是什麽人了。一個持劍的漢子回頭看著賣弓人,此刻背上一張弓已沒有了,說道:“賈多寶先生,你把這寶物帶回去,這個小妖女交給我們”。那賈多寶一撫包袱,此物的確是重要得緊,若是有個什麽損壞,自是向主人交不了差,當下一點頭,道:“既有馮千、鄭萬應付,我就不再囉嗦了”。一緊手中包袱,已自奔了出去,馮千、鄭萬一轉頭,已自憑空躍起,長劍起處,向著黃吉電閃刺了過去。


    黃吉怎料到這兩人突然出手,竟是如此快捷,眼中兩道寒光急至,要使幻影迷蹤已是不及,突然身子一矮,已從馮千的胯下穿了過去,白衣女子看在眼裏,微覺一陣害羞,隻聽‘嗤嗤’兩聲,馮千、鄭萬已越過了黃吉,手中長劍指處,直向白衣女子麵門刺來。白衣女子正自分神,隻覺兩道寒氣陡至,要避開已是遲了,耳邊隻聽得一聲大叫“不要傷人”,一團人影著地卷來,白衣女子隻覺後腰被人一推,身子已是不由自主向前直跌了出去,馮千、正萬、劍一落下,正好站在黃吉前麵,麵前早已沒了白衣女子。鄭萬站在黃吉身後,看著麵前紫衣少年,直是不敢相信,這人剛從自己劍下走脫,竟能飛快直轉,他豈知黃吉的’幻影迷蹤‘奇變詭異,防不勝防。


    黃吉剛自甫一站立,腦中反應已是猶如電閃,他心係白衣女子安危,幻影迷蹤腳下使出,搶在馮千、鄭萬之前,情急之中胡亂一推,直把白衣女子推出老遠,跌在地上。此時見白衣女子跌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心中暗叫一聲‘糟糕’,微一分心,一柄長劍已刺了過來,‘嗤’的一聲,左肩已中了馮千一劍,馮千、鄭萬眼見黃吉神色迷惑,正是良機,兩人幾乎同時出手,一個在前,一個在後,這一下腹背受敵,腦中反應不過來,一時間竟忘了如何躲閃,已中了馮千這一劍。


    眼見鄭萬手起劍落,馮千已從黃吉肩上抽出長劍,正要再行刺出,“住手”,隻這一聲冷吒,已見白衣女子左手執弓,右手已搭了兩支箭,明晃晃的箭尖,正好分對著二人,距二人不過五六尺之地,馮千望著白衣女子那張黑漆漆的弓,臉色一變,道:“寒鐵弓”,這寒鐵弓是刁子都用東海寒鐵精製而成,箭一經這弓射出,能穿透石頭。這人見多識廣,怎能不識寒鐵弓大名,鄭萬驚了一下,忽然省起:“你若射出此箭,焉知不能射傷這小子?”手中一用力,劍尖已向黃吉後輩刺了過去,風聲一響,麵前已是沒了人影,手中劍收勢不住,已直直向馮千刺了過去,馮千怎料到黃吉身法如此詭異,眼見鄭萬手中長劍向自己刺到,一時間竟是嚇傻了一樣,忘了閃躲,忽聽得‘撲’的一聲,鄭萬長劍已是脫手,人已重重甩出。


    這黃吉甫一閃開,這一下用的卻是雲夢閑情,無意間雙手揮處,已是搭上了馮千的手臂,這一道大力似巨流湧過,馮千如何能站得文檔,這一下倒在地上,竟是無法站起,‘崩’的一聲,白衣女子箭已射出,馮千倒在地上,看見箭疾射鄭萬後腦,已是麵如土色,連叫喊已是忘了,隻見黃吉紫影一閃,箭已斜飛射出,遠遠不知去向,就如在夢中醒來一樣。


    原來他見到白衣女子弓箭一放,箭直指鄭萬後腦,想到與這些人並無深仇大恨,怎忍他就此送了性命,心念及此,如夢驚醒已陡然發出,這一下將箭擊得不知飛到了哪裏,自己卻猶如睡夢之中,渾然不知所以。鄭萬耳聽弓響,已知無幸,正自以為必死,隻覺人影閃處,麵前已是站著紫衫少年,箭卻未射到。馮千已從地上站了起來,這一甩之力雖重,可雲夢閑情並非殺招,隻感到全身如棉花一樣,當下慢慢走到鄭萬身前,對著黃吉抱了一下拳頭,道:“少俠仁厚過人,請恕在下適才冒昧”,他見黃吉出手相救鄭萬,又思剛才三人交手,這少年力道極猛,身法奇快,卻是以救人為主。


    雖不知他究竟是哪一路人物,然而這等仁義心腸,卻是令他大為折服,神色間已是極為恭謹,鄭萬也恍如夢中醒來,隨著一躬身子,道:“承少俠出手相救,恕鄭萬先時不知”。黃吉慌忙一搖手道:“這個怎麽當得”。一時間又找不到如何說話,隻是搖手。馮千鄭萬砍了白衣女子一眼,這時早已負好了弓箭,神情冷然,當下也不多少,這少年心性淳樸,東海妖女卻是心腸狠毒,這二人看來並非一路人物,這少年隻是無意中幫了東海妖女,可這時二人均因黃吉才得以活命,還能再說什麽,二人回過頭來,麵對著黃吉,神色間已是有了敬重之意,微一抱拳,道:“告辭”。一轉身子,迅速離了開去。


    看著黃吉這幾下出手,都是古裏古怪,這種功夫從未見過,白衣女子微覺詫異,黃吉已是轉過身子,知他就要離開,心裏忽地生出一個想法,這少年如此功力,雖然做事有點婦人之仁,卻是天性熱心助人,若是將他帶在手身邊,自己不就多了一個有力的幫手嗎,想到這裏,白衣女子一定心神,問道:“你這是要去哪裏?”這聲音不大,卻是極清晰的傳到了黃吉耳裏。


    黃吉初見白衣女子,自覺他神情冷傲,行事果決,直令自己有些生畏,隻是眼前危機重重,不得不出手相助,現在已是沒了什麽危險,正要轉身離開,聽到白衣女子問話,當下賺了身子過來,隻覺她神色之間已是緩和了好多,白衣映襯之中,當真是如淩波仙子一般,他本來想要說‘我要回到師父身邊’,話道口邊,卻又縮了回來,神色不定的道:“我...我也不知該往哪走”。白衣女子向黃吉走了過來,看著黃吉肩上血流之處,說道:“你肩上的傷還沒有包好”,這話音還是冷冰冰的,但與先時比起已要好得多了,黃吉這才一捂肩上,正有鮮血流出,剛才打鬥激烈,忘記了疼痛。


    白衣女子已自走上前來,輕輕揭開他肩上衣衫,從自己身上取出了一個小盒子,輕輕揭開,一陣鬆花香味飄過,令人大是舒服,白衣女子伸手指從盒中沾了一些,放在黃吉身上傷口處,黃吉隻覺手放處極是輕柔,兩人身子已經,一陣清香從白衣女子身上散出,一時間竟是如癡似醉,白衣女子已掏出了一掌香噴噴的手絹,替他輕輕包好,立時已不再疼痛,心中不覺大是驚奇,道:“你這是什麽東西,這樣靈效,”白衣女子聽他問起,道:“這是我東海秘製的鬆花止血膏,等閑可不能輕易給用,若非你適才...”此時話音停住,言下之意,黃吉若不是為她手上,自然不能塗這膏藥了。


    黃吉覺得這名字好聽,不覺說了聲:“鬆花止血膏是什麽東西,”白衣女子輕聲道:“這膏藥使用東海鬆花粉,再加上從苦寒之地采集的上好甘草,仙鶴草,血餘炭,五靈芝,秘製而成,故稱鬆花止血膏”,說話間白衣女子雖無笑容,可也不再是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了,黃吉道:“多謝姑娘,用這麽貴重的藥來為我療傷”。此時說話已是極為自然,白衣女子道:“應該我謝你才對,若不是為了我,你又怎麽會受傷?”見黃吉沒有說話,又道:“你功夫好得很啊,為何對敵經驗又那麽差?”眼見黃吉適才一招一式,就令馮千長劍脫手,自己射出的箭無影無蹤,這功夫卻是不可思議,世上可沒有幾人如他這般,隻是他一舉一動中,顯得有些手足無措,想到自己適才給他包紮傷口,自己處居東海,父親手下的人見了自己也是畢恭畢敬,從未與男子身體相近,想到那股男子氣息,不覺臉上微微一熱。黃吉見她臉顯紅暈,不知何故,此時回答道:“我本就不喜歡練武,這些也是東拚西湊來的,所以武功亂七八糟得很”。


    白衣女子忽然道:“方才我以為你是壞人,所以誤打了你一巴掌,很對不起,此時微顯羞澀的低下了頭”。黃吉先前見她一副凶巴巴的樣子,對她很是畏懼,此時見她居然對自己說對不起,到是大感意外,忙說道:“我若不是見到你桌上的那張弓,就不會讓你誤會了”。白衣女子忽然明白過來,輕聲道:“我知道了,u看書 .ukanshu你先前說的那句話是與那賣弓之人的暗號”,黃吉忽地想起韋正所吟的“飛鳥盡,良弓藏”,此時才明白過來,這不正是韓信被誣謀反,在刑場殺頭時有感而發,方才吟出來的嗎?而這兩句話與賣弓人的接頭暗語似有所聯係,隻是一時間想不出其中道理,此時也就不在多想。看著白衣女子,她的神色間不苟言笑,可是瞧在眼裏,卻又自有一種與眾不同之感,想到現在已沒有別的事,是到該分手的時候了,心中忽地泛起一陣特別的感覺,這種滋味連自己也是說不出來,聽到她竟然問起自己的名字,心中微覺意外,此時回答道:“我叫黃吉”。此時想到自己也不知道這女子的名字,當下向著白衣女子問道:“姑娘芳名是什麽?請告訴我知道,日後好有個稱呼”。白衣女子微低下頭,擺弄了一下一角,輕聲道:“我叫刁若鳳,”黃吉哦了一聲道:“原來是若鳳姐姐,那就此別過了”。


    刁若鳳的目光閃了一下,想到父親東海王讓她來到南越,就是為了這趙佗石墓,可想要得到這寶藏的人,豈止東海一派,其中還有不少厲害的武林高手,現若能將這人留為己用,日後必是一個強大的臂助。正要找個理由讓黃吉留下,忽然聽見一陣得意的笑聲,黃吉剛好轉過身子,麵前已突然出現了三個人,中間一人神采非凡,笑聲正是從他的口中發出,隻見刁若鳳臉色一沉,刹那間神色已是變得冷若冰霜,道:“趙遠誌,又是你”。這人發出一聲得意大笑,一手指著刁若鳳,轉頭對著身後二人,道“就是這女人殺了秦武,不要讓她跑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龍狼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書香鳥飛絕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書香鳥飛絕並收藏龍狼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