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董廣回到客房奮筆疾書的時候,楊鬆禕已經問起來成仁道長。


    “師兄,我想跟您就道德經來論道!”


    “論道,咱們倆不是已經論過了一場嗎?”成仁道長卻無奈的擺擺手。


    “什麽時候論過的道?咱們吃過中午飯就在這邊喝了個茶,看了董廣和宋朝州的交手啊!”聽到成仁道長的話,楊鬆禕卻有些不明白了。


    宋朝州站在陳威後麵,也是有些迷糊的看著成仁道長。隻有陳威安安靜靜的坐在那喝著茶,閉上眼享受著。


    “那你想和我論什麽道,翻譯一下道德經裏麵的話,再引用幾個例子,或者討論個之乎者也,嘴上辯個高下!”聽到楊鬆禕的話,成仁道長卻是樂了,一臉笑眯眯的表情看著楊鬆禕。


    “……”楊鬆禕啞口無言,他本來卻是是想和成仁道長,就道德經之中的話一句一句的互相討論看法,說自己的理解。但是這確實是一種翻譯。


    “古往今來啊,翻譯道德經的人多了。太多人隻是在空論大道,我們坐在這裏,繼續把它翻譯下去,說幾句我理解,你理解不了的內容。或者你理解我理解不了的內容,也沒什麽意思。就算是都能理解,再翻譯一遍好像也沒有多大的作用啊!”


    頓了頓,成仁道長起身招呼陳威楊鬆禕宋朝州三個人往大堂裏走。過了中午,天氣已經有點冷了。到屋子在談論是最好的。


    “那我們道教論道,論的是什麽。說難聽些,就是說說閑話,這句閑話裏你有你的理解,我有我的理解,哪怕我們修行的經文不一樣。”


    聽到成仁道長的話,楊鬆禕思考起來。陳威在一旁也聽得有意思,道法和儒教雖然教派不同,但是理念卻有相通之處,可以印證借鑒自己的儒家思想。


    “陳威老哥剛才指點董廣功夫,話裏話外,有了實際內容,我們才能談論,探討,各抒己見。就像文人聚會的時候,以酒為詩,擬定一種事物,進行文章詩詞的比拚一樣!”


    成仁道長說著看了陳威一眼,陳威也像是想到自己以前跟自己的朋友一起遊玩時候的所作所為,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所謂論道,咱們不可能跟詩詞一樣華麗優美。更不可能滿嘴挑糞的話。董廣和宋朝州武藝比拚,這是武術家見麵證明自己武學道路正確與否的最好方法。而我們所謂的道是什麽,這就可以用到你道德經裏麵的話了,鬆禕,你來說一下!”成仁道長繼續說著,接著又將話題引給了楊鬆禕。


    另一邊那個小道士在把院子裏的桌子板凳收拾好了,輕輕邁步進了屋子裏,聽成仁道長的話。


    楊鬆禕有點臉紅,自己之前確實是想的太簡單了,隻想著說書裏的話,但是現在成仁道長讓他解釋一下,他也不知道該不該說,該怎麽說。


    “哈哈,成仁老弟讓你說你就說吧,你可以用道德經裏麵的話來說一下。”陳威看出了楊鬆禕的尷尬,出口勸道。


    “道德經裏麵的原話是,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廖兮,獨立而不改,舟行而不殆。可以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姓,強字之約道!”鼓起勇氣把這話說了,楊鬆禕反而鬆了一口氣。


    “對啊,道德經裏麵說了,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所以說在你進入我這裏開始,我就已經再和你論道了。我們沒必要開一個專門的會議,稱呼我們是論道。咱們又不是公司集團,沒事搞那麽多無聊的做什麽。”


    讓眾人都坐下,成仁道長也在屋子裏坐了下來。“道是什麽,咱們幾個人看一起喝茶是,一起看董廣和宋朝州比武也是。我說話中間我的觀點也是,這裏麵太多條條道道說得誇張些都可以稱之為道。”


    “老弟說的是啊!”陳威在座位上似乎想到了什麽,附和了一句。


    成仁道長看了楊鬆禕一眼:“鬆禕,其實要我說,你這次遊曆很好,不過你選的話題,真的是選錯了!你如果真的要去道觀或者哪裏跟人家論道,大部分道士都是不會理你的,他們每天都有自己的事情幹。有的人就算願意跟你說,或許你們也隻是一場辯論會。鬧到不歡而散的可能性很大!”


    “那我該怎麽做,師兄!”楊鬆禕也終於明白了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麽簡單,意識到了錯誤。


    “論道兩個字太空了,太大了。我們幾個人都駕馭不了它。所以如果你真的想在遊曆的時候精修感悟道法,倒不如每到一個道觀,每到一個地方。了解一下它的風土人情,了解一下這個道觀的曆史,讓人給你講講這個道觀的神明,說說這裏為什麽敬這些神明,他們為百姓做過什麽事!”


    楊鬆禕明白過來,是啊,他可以這樣做,這樣做就實際的多了。他可以通過這種方式來了解到對方的道,這個道觀所遵守的那種意念,秉持的行為。


    而且沒有人會刻意隱藏自己日常生活中的行為,這樣自己看到的才是最真實的,而不是自己找著別人論道之後,別人隱藏了自己原來堅持的道,反而跟自己繞著圈子。


    “每一個地方的風土人情,通俗故事,都代表了這個地方的一部分道。你能堅持徒步不帶錢財,從n城走到這裏,我看得出來,你也不是那種好高騖遠的人,宏師叔或許是想讓你在自己行走的過程中明白這些道理,吃一塹,長一智。記憶才會深刻。自己到最後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


    成仁道長看到楊鬆禕可以認識到自己的問題,uu看書 ww.uukanshu 心裏也是頗為高興的。說句實話,他對這兩個年輕人很是佩服。徒步從市區一路走到縣裏,行進的過程中,兩個人身上幾乎還都沒有帶錢財。


    這種行為在這個時代已經是很少見到了,朝聖者免不了被人當成乞丐一樣鄙視。如果他們能堅持到最後,把這一個月走完。兩個人勢必會有一番成就。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勝人者有力,自勝者強。知足者富,強行者有誌!


    “你既然來到這裏,我也不可能讓你空手而回。但是我們之間的論道你能明白多少,這就要看你自己了。從你進來那一刻,一直到現在。不管說話了沒有,我們都已經論道了!”


    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是啊,道理本來就是任其自然的,楊鬆禕比董廣的境界高了一籌。但是這這種交流之中,他卻明白了自己內心看到的其實還都是表象。


    道太多了,隻有找到一個方向,一個脈絡。自己這一次行走,才真正能獲得更多的內容。


    “我一直認為論道是交流經文,今天跟師兄聊過我才知道自己看的太表麵了。三月初三,獨山祖師宮會舉行全真教的全國交流大會,如果可以,請您收下這份邀請函!我還要借您這地方呆兩天,整理一下,你看可以嗎?”


    楊鬆禕一邊說,一邊從懷裏拿出一份邀請函遞給成仁道長。這份邀請函是宏道人親手給楊鬆禕的,一方麵可以證明楊鬆禕的身份,另一方麵,也要讓楊鬆禕邀請一些重要的人。


    成仁道長笑著接過邀請函,點了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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