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爾:“對我的酒莊有什麽想法?”


    我猛然抬頭看向卓爾,“什……什麽意思?我,我沒有聽明白。”


    卓爾看我一臉驚慌的模樣,用指尖摩挲著我的臉,笑道:“意思是酒莊給你打理,替我釀酒,給你年薪。”


    我眨了眨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卓爾:“一人緊張就眨眼睛,你這特質還真明顯,不用緊張,對我來說,你沒什麽好算計的。就是看你欠疼,多疼疼你。”


    我:“可是……我何德何能啊?真的沒把握能打理好這麽大的一座莊園。”


    卓爾失笑:“既然交給你,你自個兒看著辦就好。這裏的員工大約三十來個,工齡至少也是五年以上的,不需要你操心太多事情。”


    我暗自抽了口氣:“卓少,你,你為什麽對我……好像不一樣?”


    卓爾沒有多想,隻說:“很有趣,這種感覺很新鮮,在我沒有厭倦之前,這個遊戲會一直繼續下去。”


    我:“卓少是說,和我在一起很新鮮有趣?”


    卓爾:“你是個例外,唯一一個很對我胃口的例外。你很知足,也不會要求太多,甚至不希望我給得太多。”


    我:“那是因為,我拿您的多了,就很難還清,這個世界上最難還的就是人情。”


    卓爾:“你說得對,越是不求人,才越是活得有底氣。你把欠我的人情算得很清楚,打算還完了就立馬消失,我說得對不對?”


    我:“卓少,你會讀心術?”


    卓爾:“不會,不過我學過心理學和犯罪學。”


    我打了一個冷顫:“你學那個做什麽?”


    卓爾淺笑:“為了能更摸透人心。擁有權勢,還得會玩弄權勢,所謂玩弄權勢,不過是玩弄人心罷了。”


    我連連做了幾個深呼吸:“那你現在猜到我在想什麽?”


    卓爾一臉自信道:“你在糾結要不要接受我的恩惠呢?啊,卓爾這個人真可怕,我要不要離他遠一點?”


    我點了點頭:“您,有時候是真的特別瘮人。”


    卓爾略微煩惱:“我極不喜歡你對我用敬語,那樣讓我聽起來像個老頭子。”


    我失笑:“那是打從心裏的敬意啊!”


    “是嗎?”卓爾笑容突然帶了點邪性,“我艸你的時候,難道你也由然生起敬意?”


    我扯著嘴角:“卓少,你不是說不能辱沒斯文?”


    卓爾挑眉:“那得看在什麽場合,什麽事情上了。食色性也,翻雲覆雨,男歡女愛也是生活中極其重要的一部分。”


    我想了想說道:“我接受你的提議,幫你打理酒莊,不過我母親她不行動不方便……”


    卓爾:“沒關係,你可以和你的母親一起過來這邊住。”


    我仰著臉,勾過他的脖子,問他:“那,這算不算你金屋藏嬌?會不會等卓少對我新鮮感一過,就要把人趕出去了?”


    卓爾直言不諱:“還真有可能,不過我對你興趣正濃,還沒嚐夠。”


    我笑問:“卓少預備多久才能嚐夠?”


    卓爾:“或許,這個時間會很長,很長……”


    他傾身吻過了我的唇,壓下,我擰著眉低語:“卓少,我……我還是不太舒服。”


    卓爾:“是嗎?那就親親你。以後,叫我驚霆。”


    我:“驚霆?”


    卓爾:“我字驚霆,但是在外很少用。據說我出生那天夜裏,雷鳴閃電十分可怕,我出生的時候哭聲很洪亮,雷雨瞬間就停了。爺爺抱著剛出生的我對叔伯們說,哭聲洪亮,把天上的雷都驚退了,將來必定是人中之龍,就取字‘驚霆’吧。”


    我看著他模仿老爺子說話的模樣,覺得十分有趣,不由笑了出來。


    真正認識卓爾,是有層次感的,初時覺得他是個溫文爾雅的人,對誰都以禮相待。稍了解後,覺得他心思深沉不易看透。再了解,又覺得他雖然睿智深沉卻愛憎分明。


    現在我再看他,又回歸到原來的幾分模樣,卻又與原來不同,他有點幽默,隻限於懂他的人。他也有真性情,隻限於他喜歡的人。


    總之,他是個非常、非常有魅力的男人,被這樣的男人特別相待,你會不知不覺的沉淪,忘乎所以,會覺得自己也變得獨一無二。


    好像把世間上所有詞匯形容他都是對的,但又好像都不對,他太多變了,甚至能在一百個人麵前,有一百張麵孔,然後給這一百個人的感覺都不一樣。


    卓爾很忙,自與我母親搬到莊園之後,他幾乎很少會來。聽說下半年就要進行新市長的選舉,他估計一直在忙著這些。


    母親問起我時,我便說我隻是給別人打工,因為懂得一些釀酒的手藝,幫這莊園的主人打理。


    母親將信將疑,也沒有再多問下去。自搬來莊園這邊,我幾乎很少再想起宋時寒了。


    也許時光真的能抹平一切,但能這麽快的走出這段傷痛過往,卓爾是最大的主因。


    我本以為宋時寒也將放下這段過往,但是沒想從上前事件的兩個月後,他又打電話過來了。


    我將他的來電設製成了‘不要接’,提醒著自己斷就斷個幹淨,連他的電話也別再接。


    可是我不接電話他似乎不肯罷休,一直打個不停,為了得到片刻清靜,我隻得接了電話。


    我:“宋時寒,你又想做什麽?”


    宋時寒似乎又喝了酒,嗤笑了聲:“我又想做什麽?我能做什麽?小魚,除了這些你就真的沒有別的話要對我說了?”


    我:“說什麽?宋少你告訴我,我們之間還能有什麽好說的?”


    宋時寒:“你是不是喜歡上卓爾了?小魚,你真傻,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這個人,他不會有真心的!他也永遠都不可能娶你!!”


    我閉上眼深吸了口氣,反擊道:“那又怎樣?卓爾很有魅力,我現在被他迷得暈頭轉向呢,我現在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就算他不娶我,就算對我的心會變,我也心甘情願!”


    宋時寒被激怒了,吼道:“你就這麽賤!這麽賤!!”


    我失笑:“我樂意,我就這麽賤,宋少你有本事別打電話總是來騷擾,我很煩的!我現在特別反感你,惡心你!!”


    宋時寒:“你閉嘴!我不信,我不信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了,我們在一起八年的時間……”


    我:“求求你,別提那八年了!想到那八年時光都浪費在你的身上,我就氣得半夜睡不著覺。你去找別人吧,這b市多的是美女任宋少你挑選。”


    宋時寒:“你不要拿這種話激我,我知道你就是故意惹我生氣,讓我恨你!小魚,之前我不明白,我想不明白一些事情,但是我現在想明白了,我愛你!我真的愛你,不能沒有你。”


    那一瞬,我的心髒仿佛被人一手緊攥著,疼得快要窒息。


    我:“你說什麽?”


    宋時寒:“我說我愛你,小魚,你回來吧!我不會娶她,這輩子除了你,我不會娶任何人。”


    我怔忡了許久,驚覺的擦掉了臉上的淚水,一遍遍警告著自己,別再回頭了,你和宋時寒沒有結果的。


    宋時寒哽咽著聲音,顫聲追問:“小魚,你為什麽不說話了?你不相信我了?我現在想明白了,為什麽唯有你,不可以丟棄。八年時間,我到現在才想明白,對不起,我真的太笨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我渾身顫抖得厲害,拚命的捂住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宋時寒:“我沒有愛過誰,也不懂得愛誰,沒有人教過我要怎麽愛一個人。小時候,爸爸經常跟媽媽吵架,他在外麵有許多許多的情人和私生子,後來媽媽順應了這一切,他們再也不吵架了,我也覺得這是正常的……可是我錯了,我錯了,沒有人告訴我這是錯的!”


    我幾次深呼吸,才讓自己平靜了下來,“時寒,太晚了。我們回不去了,我忘了那八年,你也忘了吧。”


    宋時寒焦急追問:“你是不是怪我傷害你的家人?我知道,我知道一定是這樣。是,我對不起你,我傷害了你。可是……可是我害怕你會離開我,我就算求你,你也不肯回頭。我不知道要怎麽做你才肯回來,你就是不肯回來……”


    我冗長歎息了聲:“時寒,我和卓爾在一起了,跟他也上過床了,現在也覺得一切都很好,不想再回去。”


    那端突然陷入死寂般的沉默,我拿下了手機,沉重的掛斷了電話。


    原本以為自己早已忘了,可是那一晚,我一閉上眼耳畔就仿佛響起他絕望哭泣的聲音,他傷心的模樣,一遍又一遍回蕩在腦海裏。


    那八年時間,真的太刻骨銘心了,沒有那麽容易忘記丟棄。


    就算假裝忘記,不知道哪一天,又突然冒上心頭,悲傷成疾。


    一連幾天我都心神不寧,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於是給卓爾打了一個電話。


    我極少主動給他打電話,但是被掛斷了。我想他大概在忙著。


    之後他回了電話,語氣帶著笑意,心情似乎很好:“今晚我會過去。”


    我笑笑:“好像我打電話是叫你過來似的。”


    卓爾:“哦?那你打電話給我是為了什麽?”


    我:“我,我撥錯了。”


    卓爾:“矯情!想我了直接告訴我,我會感到很開心。”


    我失笑:“嗯,是我想你了,我晚上等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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