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淩晨,柳無邪悠悠醒來,望著趴在床沿旁的尹夢情,憐意更深。


    忽然,尹夢情眼睫毛一顫,醒了過來,望著已經蘇醒的柳無邪,不由大喜,道:“無邪,你醒了。”


    柳無邪麵色有些蒼白,但還是露出一絲笑容,道:“情兒,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你肩膀的劍傷沒事了吧?”


    尹夢情道:“已經好多了。”忽然,她甜甜一笑,又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柳無邪道:“什麽好消息?”


    尹夢情突然俏皮一笑,道:“你猜猜?”


    柳無邪望著嬌羞可人的尹夢情,口中調笑道:“難道是你準備要嫁給我了?”


    尹夢情麵色一紅,羞澀道:“你壞死了。”過了一會,她不再吊柳無邪的胃口,道:“其實是你的傷勢有救了。師太知道鬼手神醫在哪裏。”


    柳無邪聞言,不由大喜道:“真的,師太真的知道鬼手神醫在哪裏?”


    尹夢情也喜道:“是的,師太親口跟我講的,原來十年前,我父親被帥天晴打傷,就是師太去信請鬼手神醫前來替我父親治療的。師太還說了,她昨晚是用截脈法,截止了你氣血的流動,才替你止了痛,但也因此讓你氣血大傷,你現在身子虛弱,不宜趕路,她讓你好好修養幾天,等你的身子好了些,就帶我們去找鬼手神醫,替你治病。”


    柳無邪喜不自已,望著尹夢情的玉容,掙紮著起身,在尹夢情的額頭輕吻了一口。


    在外麵的歐陽仙兒望著這一幕,眼神發冷,妒意升騰,哼了一聲,轉身就走,當她走到前院時,一道身影迎麵向她走來,擋在她的麵前,是韓逍遙。


    歐陽仙兒心情正不爽,望著韓逍遙擋在她的麵前,麵色陰沉了下來,冷冷道:“韓公子,沒人告訴你,隨意擋在別人麵前是很不禮貌的嗎?”


    韓逍遙笑道:“仙兒姑娘誤會了,在下自見姑娘以後,就被姑娘的絕世芳顏所傾倒,時常對姑娘魂牽夢繞,然,在下心知高攀不上姑娘,隻是想請仙兒姑娘到洛陽樓小飲幾杯,那在下此生就無憾了。”


    歐陽仙兒忽然笑道:“既然韓公子誠心相邀,小女子豈有拒之之理?”


    韓逍遙大喜道:“仙兒姑娘,請!”心道:“她的態度怎麽會忽然間轉變的這麽快?難道她識破了我的計謀?”不過,既然魚兒已經上鉤,他也顧不得其他了。


    兩人來到洛陽樓,在店小二熱情的招呼下,來到二樓一個風光較好的位置坐了下來,整個二樓就他們兩人,不知道是客少,還是韓逍遙將它包了下來。他們剛坐下沒多久,小二就將酒菜送了上來,看來韓逍遙是早就準備好了。


    韓逍遙倒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送到歐陽仙兒麵前,接著又舉起自己麵前的酒杯,道:“仙兒姑娘,在下先敬你一杯!”


    歐陽仙兒並不所動,淡淡的道:“你是想把我灌醉了對我有非分之想吧?”


    韓逍遙笑道:“仙兒姑娘誤會在下了,在下翩翩佳君子,豈會做這種無良之事。不過,在下確實對仙兒姑娘傾慕已久,不知道在下有沒有這個福分能與姑娘共結良緣呢?”說著,就要去碰歐陽仙兒的玉手。


    不等韓逍遙的手碰到,歐陽仙兒便將手收了回去,冷冷道:“韓逍遙,收起你那偽君子的麵目,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麽人?”忽然,她又問道:“韓逍遙,我問你,是我的漂亮,還是尹夢情漂亮?”


    韓逍遙被歐陽仙兒揭穿,也不惱,仍是十分謙遜,冰冰有禮道:“仙兒姑娘姿容無雙,猶如九天仙女下凡塵,當然是仙兒姑娘姿色更甚了。”


    歐陽仙兒冷哼道:“哼,韓逍遙,你們男人就喜歡口是心非嗎?”他雖然姿顏出眾,但她還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容顏比尹夢情還稍遜一些。


    韓逍遙臉色浮現一絲尷尬,笑道:“仙兒姑娘說笑了,在我的眼中,仙兒的姿容才是天下無雙……”


    歐陽仙兒輕喝一聲:“夠了!你的花言巧語還是去哄別的女人吧。”過了一會,又道:“韓逍遙,我知道你邀我出來沒安什麽好心。”


    韓逍遙心道:“沒安好心她還跟我出來?難道她就這麽有自信我對付不了他?不過,眼前的歐陽仙兒似乎跟之前我眼中的歐陽仙兒完全不一樣了,難道這才是她的真麵目?以前的她都是假裝的?亦或者是吃醋真的令她性情大變?”經過這些日子觀察,他當然看出歐陽仙兒鍾情於柳無邪。但柳無邪卻對歐陽仙兒無意。


    隻聽見歐陽仙兒又道:“我要跟你做一個交易。”


    韓逍遙疑惑道:“交易?”


    歐陽仙兒道:“沒錯!”


    韓逍遙又問道:“什麽交易?”


    歐陽仙兒道:“我幫你得到尹夢情,我想尹夢情的容顏會讓你更加心動吧?而且,你約我出來,其中一個目的就是想得到我吧?當然,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想用我的命來要挾尹劍軒拿出藏寶圖吧,在你看來,我是尹劍軒的表姐,隻要製住了我,尹劍軒還不乖乖出來嗎?”


    韓逍遙目光一凝,他怎會想到歐陽仙兒竟然看透了他的計謀。


    歐陽仙兒又道:“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我隻是尹劍軒的表姐,我有事,尹劍軒不一定會出來的。”說著,她話語一轉,又道:“但是,尹夢情就不一樣了,她可是尹劍軒的親妹妹,我想,親妹總比表姐親吧?隻要你拿住了尹夢情,你還怕尹劍軒不出來嗎?到時,你們再事先設好埋伏,殺了尹劍軒,得到藏寶圖,豈不是很簡單?”


    韓逍遙沉吟了一會,沉聲問道:“那我需要付出什麽?”她本來也是想拿住尹夢情的,隻是尹夢情有慧靜師太守著,他勢難下手,但若是有歐陽仙兒這個內應,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歐陽仙兒眼神陰冷,沉聲喝道:“你不用付出什麽。我就要毀了她,到時,我倒要看看柳無邪還會不會愛她……”


    歐陽仙兒冰冷無情又怨毒的話令韓逍遙也覺得心中發寒,良久,才笑道:“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尤其是吃醋的女人。哈哈,為了自己竟然連自己的表妹都能出賣……”


    歐陽仙兒喝道:“夠了!”又道:“尹夢情奪我所愛,這種女人也配做我表妹?一句話,你是答應不答應?”頓了頓,又續道:“如果一個尹夢情不夠,那就再加上一個莫雨汐,我也可以幫你得到她,用兩個絕色美人換我一個,你不吃虧吧?”


    韓逍遙心頭一震,爽快答應道:“好,我答應你。”又道:“要我怎麽做?”心道:“這女人真是狠毒。”又想:“不過,這樣更好,尹夢情和莫雨汐的姿色比歐陽仙兒更甚,我將他們收入囊中,也不失為一樁美事。再加上,表姐哪有親妹和自己的女人親,這樣要逼出尹劍軒就更簡單了。”


    歐陽仙兒冷淡道:“隻要我找到合適的下手機會,就會通知你的。”說完,起身便走。


    韓逍遙點點頭,笑道:“仙兒姑娘,不必走得這麽急吧?酒席既然已經擺下了,不如先飲幾杯再走如何?”


    歐陽仙兒冷笑道:“韓逍遙,你的心還真大,我都說要把尹夢情和莫雨汐送給你了,你還要對我動歪心思,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酒裏放的那些東西?”


    說完,不理一臉尷尬的韓逍遙,轉身就走。


    韓逍遙望著歐陽仙兒的背影,心道:“這女人人前偽裝的溫柔善良,人後卻是歹毒狠辣,心計真是深沉,還好這女人武功不高,要不然……”他越想,心中對歐陽仙兒更是忌憚。


    歐陽仙兒走出洛陽樓,忽然,目光一凝,嘴角露出一個微笑,腳步不慢,在街口處拐向另一條街,接著又拐過了兩條街,走進一個無人居住的破敗莊園。


    歐陽仙兒蓮步一頓,忽然道:“出來吧!”


    就在歐陽仙兒的話剛落,一道狂笑聲從她的背後傳來:“哈哈,沒想到短短時間不見,小美人的武功大有進步啊,竟然能發現我的存在。”


    歐陽仙兒回頭,見到是天魔宗的青衣護法,臉上微微一笑,並無任何的懼色,道:“原來是天魔宗的青衣護法啊。你跟著我是想知道尹劍軒的下落吧?”


    青衣護法笑道:“哈哈哈哈,本護法其實是仰慕小美人的芳容而來。”他確實是為了尹劍軒而來,尹劍軒殺人盜圖之事傳遍整個江湖,魔門又豈會無動於衷。隻是,他們潛伏了近半個月,都沒有發現尹劍軒的蹤影,他們本想抓走尹夢情、歐陽仙兒要挾尹劍軒,但是,他們在經過嵩山一役後,損失慘重,而如今悠然居內又是高手如雲,他們實在是力拚不過。


    在監視了十天之後,突然收到在城外山林有尹劍軒的蹤跡,但當他們去找的時候,尹劍軒已經不見蹤影,於是莫無道就分散人手四處去找。他們也向莫無道提過為什麽不用莫雨汐做要挾,但卻被莫無道拒絕的很強硬。


    如今,洛陽城內也就隻有他帶著一隊天魔宗的人繼續監視著。隻是,正道群豪雖然散去,但慧靜師太如今還在悠然居,他如何也不是慧靜師太的對手。卻沒想到今天竟然碰到了落單的歐陽仙兒,他心中當然大喜,上次在歐陽世家,被歐陽仙兒跑了,他心中甚是遺憾,今日他不僅能一親芳澤,而且還有能用歐陽仙兒逼迫尹劍軒出來。


    歐陽仙兒道:“是嗎?”忽然又低聲幽怨,自言道:“天下男子都垂涎我的姿容,但他為什麽對我無動於衷?是我的姿色不如尹夢情嗎?”


    青衣護法耳力驚人,如何聽不到歐陽仙兒的低語,心道:“原來她竟然喜歡柳無邪。”他天天監視悠然居的一幹人等,怎能不知道柳無邪和尹夢情的事。他狂笑一聲,道:“哈哈,既然柳無邪那小子無視姑娘的姿顏,那就讓本護法來寵幸你吧,正好此處無人,咱們就在這裏共度春風吧。”話音剛落,他腳步一踏,身形極快,向歐陽仙兒抓去。


    歐陽仙兒玉手探出,與青衣護法交手了兩招,就被青衣護法製住,青衣護法握著歐陽仙兒的玉手,讚歎道:“溫如暖玉,白潔無暇,好一對芊芊玉手。”又聞著歐陽仙兒身上散發出來的清香,心神沉迷,驚咦道:“咦,歐陽姑娘身上散發出來的香味好香啊,是牡丹花香。”他又用力嗅了嗅,望著歐陽仙兒的容顏,由衷讚道:“當真是一朵豔麗的牡丹花,花香撲鼻。”忽然,他神色一僵,心中驚恐:“怎麽回事?我怎麽會突然渾身無力?”急忙運功,但仍是無濟於事。


    歐陽仙兒一聲冷哼,內勁一運,便掙脫了青衣護法的擒拿,反手就是一掌打在青衣護法的心口,將青衣護法震出丈許,笑道:“你不是想要得到我嗎?怎麽忽然就癱軟無力了?果然是沒用的男人。”


    青衣護法渾身癱軟在地,望著歐陽仙兒,眼神驚恐,一身武功發揮不出來,那他豈不是任人宰割。


    歐陽仙兒似乎很喜歡青衣護法那種惶恐無助的眼神,突然笑道:“是不是很奇怪你為什麽會突然酸軟無力?”


    青衣護法道:“是你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氣?怎麽可能,那隻是普通的牡丹花香而已,怎麽可能讓我的身子一下子酸軟無力?”他的武功已是不弱,江湖上的大多數毒藥對他已經無用,沒想到今日他隻是聞到一股香氣,就讓他失去行動能力,這到底是什麽毒藥?


    他心中懊悔萬分,回想剛才歐陽仙兒麵對他時,那種毫不慌張的平淡舉動,本來就不符合常理,隻是他被色欲衝昏了頭腦,竟然忽略了這些,在心中認為一個弱小女子不會是他的對手,誰知這如綿羊般的女子竟然在一瞬間變成一隻凶狠的財狼。


    歐陽仙兒慢悠悠的道:“這是‘含香醉’,聞起來就像是牡丹花香,不是絕頂的用毒高手,任誰也聞不出兩者的區別。哈哈哈,誰會想到牡丹花散發出來的香味會是毒藥。青衣護法,這‘含香醉’可是很值錢的,我也就隻有一份而已,雖然用在你身上有些浪費了,不過,卻也隻能怪你自己倒黴了。”


    說著,她手中出現一把寒光森森的匕首,蓮步一邁,走到青衣護法的身邊,看著青衣護法的右手,又道:“你剛才就是這隻手碰我的?似乎,上次在歐陽世家,你也是用這隻手碰我的。”


    青衣護法慌張道:“你……你要幹什麽?不要,你放過我。”


    歐陽仙兒冷哼一聲,玉手一揚,就對著青衣護法的右手砍了下去。右手被砍,青衣護法“啊”的痛苦慘叫,臉色蒼白,罵道:“你……你這個……歹毒的女人。”


    歐陽仙兒忽然又笑道:“你剛才都說我是一朵嬌豔的牡丹花了,那麽,人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想來你也是歡喜的很了,現在我隻不過是成全你而已。”


    青衣護法強忍著痛,眼眸中有了恐懼,顫聲說道:“你到底怎樣才能放過我?”


    歐陽仙兒嫣然笑道:“放過你,那是不可能的,不過,你也真是榮幸,能成為我血靈神功下的第一個亡魂。”


    青衣護法瞳孔一縮,驚恐道:“血靈神功?是百年前縱橫武林的血靈教的邪惡魔功?這怎麽可能,血靈教早就毀了,血靈神功也早已失傳,你竟然會這等邪惡的魔功?


    血靈神功,是一種通過吸食習武者鮮血將對方功力為己用的邪惡武功,將別人苦修多年的內功卻白白為你所得,這種武功完全是損人利己的武功。與吸功大法卻是有些相似,隻是,吸功大法也隻是吸收對方的內功而已,而且吸收的功力最多也隻有十分之一的功力能化為己用,可是,血靈神功是一種遠比吸功大法更加可怕邪惡的武功。當然,血靈神功較之修羅魔功卻又是不如。修羅魔功完全是霸道的掠奪,掠奪一切。


    歐陽仙兒道:“沒想到你知道的還挺多的,對了,差點忘了,剛才你似乎對我輕言調戲了,看來這舌頭也不必要留下了。”


    青衣護法頓時嚇得將嘴巴閉了起來,對這個女人,他實在是恐懼到極點了。


    歐陽仙兒咯咯笑道:“咯咯,瞧你嚇的,其實我是說著玩的。”旋即,又冷笑道:“我本來是想將韓逍遙的功力盡歸於我的,隻是,他還有些利用價值,就先留著那個廢物了。如今,你不知死活的湊上來,那就隻能怪你自己倒黴了。不過,這也正好,若是武功比你強了,我製服不了他們,若是武功低了,他們的武功我要來也沒什麽用。”


    青衣護法慌張道:“不要……不要殺我,我求你放過我。我也有利用價值,我可以幫你臥底天魔宗,做你的眼線。”


    歐陽仙兒麵容陰冷,冷哼道:“哼,這個世上除了柳無邪,凡是對我無禮,輕薄過我的人,就算有利用價值,也要死。”她先是在青衣護法的心口點了幾下,出手極快,最後一口咬在了青衣護法的脖子上,將青衣護法的鮮血源源不斷的吸食進自己的體內。


    青衣護法心中悲哀想道:“色字頭上一把刀,古人誠不欺我……”他的眼神變得灰暗,不久生機斷絕。


    “呼!”歐陽仙兒呼出一口氣,心道:“這是我歐陽仙兒崛起的第一步。”她感受體內充盈的內功,又忍不住叫道:“好好好,若是再吸收幾名高手的武功,我的武功將會是天下第一,到時,我就可以君臨天下了。”


    旋即,她又自語道:“哎,父親,你也真是傻啊,血靈神功這等絕世武功你不去修煉,反而發瘋的練著自己的刀法。”這血靈神功是他父親歐陽狂意外所得,當時,歐陽狂覺得此武功實在是有傷天和,本想毀之,但又覺得古人創此武功著實不易,最後還是沒有將它毀了,隻是將他封藏起來,不讓它現世。上次,在莫無道襲擊歐陽世家之後,歐陽狂覺得自己的武功相比莫無道還是稍有不如,本想修煉血靈神功,找幾個武林敗類來,吸取功力,增強自己的功力,消滅莫無道。但最終他還是沒有去修煉。而那一次就被她瞧見了,之後,她就將記載血靈神功的血靈經藏了起來,偷偷修煉,隻是她本來武功底子薄,時至今日,才終於有所成就。


    她正想回悠然居,忽然隻覺得渾身發冷,驚駭叫道:“怎麽回事,身子怎麽會忽然發冷?糟糕,青衣護法的內功純屬陰寒,我吸了他的功力,但一時間不能將他的功力同化,化為己用。而我本來的內功底子又薄,完全沒能壓製住它。”身子越來越冷,歐陽仙兒玉麵浮現痛苦,心中不由發慌,想道:“再這樣下去我的經脈遲早會被凍裂,難道我要凍死在這裏?”


    這時,在歐陽仙兒的目光中,兩名二十餘歲的武林人士走進破莊園,看服飾是少林俗家弟子。圓通大師雖然回去了少林寺,但還是派了一些門下弟子留在洛陽城內。


    兩名少林俗家弟子相視對望一眼,其中一人道:“歐陽姑娘,我剛才聽到這裏有慘叫聲傳出,你沒什麽事吧?”


    歐陽仙兒顫抖道:“我……沒事……我……冷……”


    “冷?”兩人疑惑,先前說話的那人走到歐陽仙兒的身邊,想伸手去扶她。就在這時,歐陽仙兒突然毫無征兆地朝那人撲了上去,在那人的脖子上咬了下去,吸那人的鮮血。那人“啊”的一聲,就此無聲息。


    另一個人被突然的景象嚇得癱倒在地上,下一刻,連忙拔出長劍,顫抖的喝道:“你這個魔女,我殺了你。”當即提著長劍向歐陽仙兒殺去。


    歐陽仙兒在吸了那人的鮮血之後,身子恢複溫度,經脈恢複正常。隻是,嘴角還掛著鮮血,看起來十分的恐怖,望著另一人一劍刺到,冷哼一聲,身子一閃,速度飛快,猶如鬼魅般,下一刻,她的身影就出現在另一人的麵前,右手已經掐住他的咽喉,手爪一緊,“哢嚓”一聲,就掐斷了他的脖子。


    歐陽仙兒嘴角露出一個惡魔的微笑,自語道:“少林寺的內功偏向陽剛,修煉者體內蘊含著一股陽氣,果然能將我體內即將凍裂的經脈恢複正常。不過,我要盡快將青衣護法的這股陰寒內力化為己用才行,要不然,下一次可不一定有人血可吸。”


    她身影一閃,就出了這個破敗的莊園,隻留下三具屍體。


    柳無邪身子盡管虛弱,但行走已經無礙,此時正牽著尹夢情的手在莊內花園內有說有笑,情意綿綿。但尹夢情臉上時不時的閃現出憂色,顯然還是在為尹劍軒擔心。


    歐陽仙兒回來見到這一幕,麵色一沉,望著尹夢情,眼眸中閃爍著殺機,旋即,又收起陰沉的麵容,露出微笑,向兩人迎了過去,笑著向兩人打招呼道:“柳公子,情兒表妹。”


    柳無邪道:“歐陽姑娘!”


    尹夢情也道:“仙兒表姐!”


    歐陽仙兒道:“打擾兩位雅興了。”


    尹夢情一笑,道:“仙兒表姐說的哪裏話,我們也隻是無聊轉轉。”


    歐陽仙兒看向柳無邪,道:“既然如此,柳公子,我們一起出去轉轉如何?這洛陽城可是千年帝都,繁華的很,像龍門石窟,白馬寺,金穀園等都是天下奇景,若不去看看,豈不是遺憾一生?”她故意不提尹夢情,就是想和柳無邪獨處。


    柳無邪搖頭拒絕道:“奇景雖好,但無邪身子不適,隻怕是去不了。”


    歐陽仙兒仍是不死心,笑道:“柳公子,出去轉轉,放鬆心神,平心順氣,這樣子身子才能好得快。”


    尹夢情一聽對柳無邪的身子有益,便道:“無邪,我們出去轉轉也好。我也想瞧瞧這千年帝都的風采。”


    歐陽仙兒想和柳無邪獨處,如何能讓尹夢情也去,便道:“情兒表妹,你可不能出去,現在外麵很多魔門之人想抓你,要以此來挾表弟,你還是留在莊內吧,我師父在此,才沒有人能傷害你,至於柳公子,就由我帶柳公子去轉轉就好了,我會照顧好他的。”


    尹夢情道:“既然如此,那跟師太講一聲吧。”讓自己心愛之人跟另一個女人出去,她心中酸酸的。更何況,女人的直覺都是靈敏的,她感覺的出來,歐陽仙兒也喜歡著柳無邪。但隻要為了柳無邪好,她願意做任何事。


    歐陽仙兒道:“沒事的,沒必要這種小事都勞煩師父,難道光天化日之下,還有人會對我們不利嗎?”


    柳無邪還是搖搖頭,道:“歐陽姑娘的心意無邪心領了,無邪並不想出去。”他輕握著尹夢情的手,深情的望著她,道:“我隻想在這裏陪著情兒。”


    尹夢情心中心花怒放,對柳無邪的情意更深了。


    歐陽仙兒妒意更深,心中怒火在咆哮:“為什麽他愛的不是我?尹夢情尹夢情,都是你,都是你這個賤女人,我要你痛不欲生,我一定要毀了你。”


    柳無邪對歐陽仙兒道:“無邪有些累了,就先去休息了,歐陽姑娘請隨意。”說完,不理會歐陽仙兒,牽著尹夢情的手,並肩而走。


    尹夢情道了一句:“表姐再見!”


    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歐陽仙兒怒火中燒,忽然,她的身子又是一寒,心中頓時驚道:“糟糕,氣血攻心,那股陰寒內力又要爆發了,該死,尹夢情,都是怪你。”當下也顧不得發怒了,身子急急向外麵而去。


    柳無邪看著尹夢情低著頭,臉上時而露出不愉,便笑著問道:“情兒,你怎麽了,有什麽不高興的事嗎?”


    尹夢情搖搖頭,不語!


    柳無邪問道:“是在擔心你哥哥嗎?”


    尹夢情搖搖頭,還是不語!


    柳無邪又問道:“還是誰惹你生氣了?”


    尹夢情小嘴嘟起,道:“你!”


    柳無邪一怔,笑道:“情兒,我哪裏惹你生氣了?”


    尹夢情道:“表姐似乎很喜歡你。”


    柳無邪恍然,心道:“原來情兒擔心我會移情別戀。”他輕輕的在尹夢情額頭上吻了一下,深情道:“可我的心裏隻有你。”


    尹夢情臉頰猶如天邊的晚霞般,紅彤彤的,低語道:“你就會哄我。”


    兩人皆是看到對方眼中的彼此,然後相互擁抱在一起。


    不遠處,慧靜師太望著這一幕,歎了一口氣,在為歐陽仙兒歎息。


    兩人望見師太,恭敬道:“師太!”


    慧靜師太道:“柳莊主的氣色似乎好多了,想來再過兩日就能恢複了。當日貧尼用截脈法,替柳莊主止痛,卻讓柳莊主氣血不通,身子受損,貧尼有愧。”


    柳無邪連忙道:“不不不,師太,您太嚴重了,您都是為了不讓晚輩受苦,晚輩感激還來不及,師太不必心存愧疚。”


    尹夢情道:“是啊,師太。我們感激您還來不及呢。”


    慧靜師太問道:“情兒,有沒有你哥的消息?”


    尹夢情搖搖頭,歎道:“沒有!”心中也有些憂慮,生怕尹劍軒遭遇任何不測。


    慧靜師太道:“軒兒品行端正,光明正大,貧尼也絕不相信他會殺餘安在,隻是他為何不站出澄清?難道他對貧尼也不相信嗎?要是他真的沒有殺餘安在,貧尼是寧死也會保他的。”這話她說的十分堅定。


    尹夢情道:“師太恕罪!前幾日林慕飛曾來找過晚輩,他對我說,我哥是不得已的,那日,我哥本來是想去問餘安在借天劍,想以天劍的鬼神莫測的威力,殺了莫無道,替父母、宗門報仇。隻是,我哥到餘安在他們住的的地方的時候,餘安在他們就已經被人殺了,可是,我哥卻又莫名其妙的從餘安在的懷裏找到了藏寶圖。”


    慧靜師太道:“你的意思是,凶手不是為了藏寶圖而殺餘安在他們的,純粹是為了殺人而殺人?”


    尹夢情道:“我哥的猜測就是如此。”


    慧靜師太恍然,道:“我現在明白軒兒的打算了,隻要這藏寶圖在軒兒的手中,他這殺人盜圖的罪名怕是不容易洗脫。無論是他交不交出藏寶圖,都會受到武林人士的製裁,所以,他就打著先拿到天劍再說。”


    尹夢情道:“我哥也是這麽想的,所以他一直不出來,就是想先得到天劍。哥其實很苦的,可是我這個做妹妹的一點都幫不上他的忙,我真的很沒用。”說著,她想起自己武功低微,父母之仇全都壓在尹劍軒的身上,現如今,尹劍軒為了報仇又莫名陷入了殺人盜圖的罪名中,遭到了全江湖人士的追殺。可她又是無能為力,她的眼淚就垂了下來。


    柳無邪低聲安慰道:“情兒,你不要傷心了,你哥會沒事的。”


    慧靜師太搖頭歎道:“軒兒就算得到天劍又如何?不洗清這殺人的罪名,還是要遭到武林人士的製裁啊。況且,天劍是武林至寶,哪個武林人士不動心?到時,軒兒將會陷入另一場殺戮漩渦中啊。”


    尹夢情緊張道:“師太,那該怎麽辦啊?”


    慧靜師太道:“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軒兒放棄藏寶圖,然後再找出殺餘安在的凶手,洗清殺人的嫌疑,這樣軒兒才能平安無事。”


    尹夢情無力道:“我哥他是不會放棄藏寶圖的。而且,那個凶手能殺了餘安在,武功肯定高強,哪能這麽容易找出來?”


    慧靜師太長歎道:“是啊!”一聲長歎包含很多情緒。當日她也檢查過餘安在等人的屍體,知道餘安在他們根本不是因為中毒實力受損而被殺的,而是凶手正麵將餘安在等人擊殺,這可讓她驚駭萬分,心知這個凶手的武功深不可測,隻怕還在她之上。隻是讓她感到可惜的是,好不容易聯合起來的武林正道,因為餘安在的突然死亡而胎死腹中。不過,也讓她稍微慶幸的是,嵩山一戰,魔門實力也是大損,短時內隻怕也無法出來作惡。


    柳無邪道:“師太,可否明天就帶無邪去找鬼手神醫前輩,這樣無邪也可以早一點治好傷勢去相助尹兄了。”


    慧靜師太道:“可是你的身子還是很虛弱,不適合趕路。”


    尹夢情道:“是啊,無邪,你還是多休息兩天吧。”


    柳無邪給了尹夢情一個放心的笑容,道:“我沒事的。”


    慧靜師太見到柳無邪堅持,便笑道:“那好吧,既然你這麽堅持,那我們明天就走吧,貧尼也想見到武林正道再添一名高手。”


    柳無邪笑道:“師太說笑了,無邪這點微末的伎倆如何能入師太的法眼。”


    慧靜師太搖搖頭道:“你體內的那道真氣真的非常強,隻要你能化為己有,你的功力絕對會大增,不過,貧尼真的很好奇柳莊主體內為何會有這麽強的一道真氣?”


    柳無邪苦笑道:“師太有所不知。十年前,帥天晴在我胸口打了一掌‘天魔掌’,那一掌在我體內留下了一道陰寒的真氣。帥天晴的功力深厚,這道真氣很強,兩位爺爺也沒有辦法替我祛除掉,隻能幫我鎮壓而已,但每一次強行鎮壓,這道真氣又會吸收外來真氣強壯己身。隻要我一動真氣,這道不屬於我的真氣就會在體內亂竄,令我痛不欲生。”


    慧靜師太道:“原來如此!當年柳盟主毀了帥天晴的心血,帥天晴竟然用這種方法折磨到你的身上。”接著,她言語一轉,笑道:“不過,這是折磨,也是機緣。隻要你將這道真氣吸收化為己用,你的功力隻怕還會在貧尼之上了。”


    柳無邪道:“無邪寧願不要這等機緣,隻要一生平安就好。”又望向尹夢情,深情道:“再有一個心愛的女人,此生足矣。”


    尹夢情心中甜蜜羞澀。


    慧靜師太笑道:“柳莊主的心境倒是平和。”心中想道:“柳無邪此人倒也看得開,他此番言語,倒也顯得他心境開朗,他年不過二十,應該沒有這麽深的心計吧。”由於要帶柳無邪去見鬼手神醫,她不得不慎重。若是柳無邪心術不正,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帶柳無邪前去找鬼手神醫的。鬼手神醫隱居三十年,就是不想過問江湖事,她此番答應柳無邪去找他,已經違背了她當初的誓言。況且,要是鬼手神醫治好了柳無邪,柳無邪將那道真氣消化,實力絕對會大進,若是為惡,肯定會對武林造成難以想象的危害。那她就是武林的罪人。


    柳無邪道:“師太過譽了!”


    慧靜師太微微一笑,道:“那你們今天就好好休養吧,貧尼就不打擾你們了。”


    柳無邪和尹夢情齊聲道:“師太慢走。”


    慧靜師太“嗯”了一聲,便走開了,向歐陽仙兒房間走去,沒走多久,就見到歐陽仙兒蒼白的臉色,心中一驚,急忙問道:“仙兒,你沒事吧?怎麽看起來臉色有些蒼白?”她伸手去握歐陽仙兒的手,uu看書 .uukas想替她把脈瞧傷。


    歐陽仙兒不留痕跡的避開了,道:“師父,弟子沒事。就是剛剛出去的時候,碰到了一個魔門的人,與他打了一場,消耗了些許真氣,隻要休息一會就好了。”說著,又微微一笑,道:“師父,我先回房休息了。”她剛剛出去吸了人血,體內的氣血雖然已經平複下來,但青衣護法的那股內力並未消化,若是被慧靜師太發現,那就糟糕了。


    慧靜師太道:“那好,你先回房休息吧。仙兒,你明天早上就和你師姐們先回蓮溪寺吧。”


    歐陽仙兒驚叫道:“啊,師父,這是為什麽啊?”


    慧靜師太道:“為師明天要帶柳莊主和情兒去辦一件事。”她顯然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鬼手神醫的事。見歐陽仙兒張了張口,還想說什麽,她又道:“好了,你不要多問了,看你臉色這麽白,真氣肯定消耗不少,你好好休息。為師去附近看看還有沒有魔門之人在暗中。”


    歐陽仙兒道:“是,師父。”


    正午的陽光西移,漸漸的,向西落下,暮色降臨大地。


    歐陽仙兒坐在房間中,臉上露出喜色,忍不住叫道:“好好好,血靈神功果然是絕世武功,不過半天的時間就讓我將青衣護法的內力化為己用了,現在我的功力已經不弱於韓逍遙、林慕飛等年輕俊傑了。隻是體內仍是有一些殘留的氣血煉化不了,將它祛除體內要花些許時間。”


    旋即,她麵色一沉,心想:“隻是,若是被人知道我突然間武功大進,隻會惹人生疑,遭來麻煩,看來還是要藏拙一段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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