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鶴去話音剛落,又一大群刺客從對麵橋頭直飛而下,從天而降般落在河中央黃鶴去和秦川宇身旁,人手一劍一同襲向川宇,而那白衣女子,轉身後琵琶便直指黃鶴去!


    當即那小舟便陷入刀光劍影之內,李君前蹙眉旁觀,不知該不該插手這突如其來的事件。


    沈延笑道:“小師妹不來真是個錯誤,放棄了一次大顯身手的好機會。”說這句話原是想緩和氣氛,可是,當此時誰還出得了那緊張的心境?


    而陳淪在惶恐過後,未有遲疑,繼續彈奏她的《十麵埋伏》,敵明我也明的時候,她信川宇的能力。


    柳五津見陳淪收拾心情、從頭再彈、置身險境、悠然自若,雖驚訝,也不由得對這女子肅然起敬。


    樂奏不斷,光影流轉,爭鋒緊,恨意真切。


    川宇麵前五人,他們各色的服飾,表明了他們的身份——祁連九客!


    久經江湖的都知道,那白影自然就是宇文白無疑了!


    黃鶴去一邊迎敵一邊發現了對手根本不是自己所想的李素雲,略微有些詫異:“你是誰?你和李素雲什麽關係?”


    宇文白眼中噙淚,沒有對他廢話一句,琵琶在手,招招凶狠,式式毒辣,黃鶴去見她一個女子,出手竟也如此毫不留情,再見她眼中射出的鋒利仇毒,驀地想起什麽:“原來李素雲和你們祁連九客有淵源?”


    李君前心念一動:原來黃鶴去早料到祁連九客要來?可是……為何隻來了六個人?而且,為何要來?


    容不得想為什麽,鬥爭之中的,除了黃鶴去,還有秦川宇。


    十麵埋伏的音樂太淺,描述不出這一戰的激。


    以一敵五的秦川宇,手裏縱然不再是飲恨刀,也毫不遜色,左右齊驅,精湛而堅決,和從前一樣:不管對手是幾個人,一起敗了就是了!


    仿佛從很久以前,秦川宇就已經占盡了上風,他的雙手,牢牢地拖著戰勢,對麵五個的武器,接二連三地淪喪在刀的領域裏。


    君前自歎息:難怪黃鶴去要拉他一起。


    然,飲恨刀非為他而生,而,他卻為飲恨刀生。


    飲恨刀的另一番景象,全然呈現在眼裏,也許也是磅礴。這個時候,最懂刀意的人,應該還是川宇吧,所以,才冷對這身不由己的江湖……


    黃蜻蜓被秦川宇雙刀擊得連連敗退,卻忍不住性子尖聲叫道:“殺了黃鶴去和秦川宇!”


    “好!”另外幾個連聲附和著。


    宇文白自始至終都一直沉默,不像黃蜻蜓那般把仇敵之意掛在嘴上,可是她手裏的哪裏像琵琶啊,她的招式又哪裏隻是簡單的鐵騎突出、銀瓶乍破?圍觀的皆為驚懼,想不到這美貌女子,下手這般的狠重,手中那五弦,足以擠彎任何險阻,把一切障礙荼毒!


    夜幕變消瘦。


    可是宇文白的追魂奪命,掙不脫被絕漠刀所困的命運。


    黃鶴去讚歎地穿梭於她毒辣招式之中,傾聽著她絕妙優雅的步法:“李素雲當年雖然也是輕功卓絕,可惜深居孤山、江湖無名,但是這踏雪無痕的名號,她又哪裏搶得過你!”


    “你少廢話,我師伯已經死了十九年,不準你再提她!”宇文白目光尖銳。


    眾人越看越是疑惑,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麽。


    黃鶴去心中大抵有了譜:“原來她說的孤山,是祁連山……”但是神情之中,明顯有了一絲的黯然。


    柳五津一愣,他不認得他們對話之中的李素雲,但顯然還是可以猜出李素雲和黃鶴去、宇文白兩個人的關係,不由得蹙眉:黃鶴去和宇文白的師伯,原來有一段舊事?那麽這李素雲,為何不離開祁連山、與黃鶴去闖蕩江湖、反而與他失去了聯絡?


    恰在此時,黃鶴去突然冷笑著急轉話鋒:“你這麽好的武功,真是可惜了!”


    宇文白還沒有聽清他這句話的意思,黃鶴去驀地刀壓琵琶,伸手直擊,一把抓住宇文白的手腕:“可惜了你這般高強的實力!”


    眾人盡數大驚失色,料不到他會突然間下殺手,沈延一陣驚恐:“宇文姑娘的武功保不住了!”


    李君前心裏的疑問卻愈發強烈:奇怪了,怎麽祁連山和黃鶴去像有深仇大恨似的?對了,洪瀚抒在哪兒?


    驚未定,遠處又飛至一個藍色身影,一劍刺向黃鶴去,在那千鈞一發之際緩了黃鶴去要廢宇文白內力的形勢。黃鶴去矯捷地躲閃開來,內力已鬆,將宇文白往藍衣人一踢,退後數步,同時隻見秦川宇從那五人之中破陣而出,帶著冰冷的口氣說:“這江湖,還真是很荒謬。”


    宇文白受傷倒地,痛得直冒冷汗,那五人趕緊上前去察看她傷勢,藍衣人是祁連山的另一個劍客藍揚,那麽,現在一共有七個人。


    李君前在心裏默數著,祁連九客,除了早年失蹤的孫金鵬之外,隻有洪瀚抒一個沒有出麵了……


    隻聽藍揚關切道:“文白,你有事麽?”


    “還好藍揚你出現得及時,否則小師妹的武功就沒了!”黃蜻蜓鬆了口氣。


    宇文白強忍疼痛,支撐著不流淚,手再次接觸到武器,眼中全是殺戮氣:“大夥兒上去和黃鶴去拚了,替大哥報仇!”


    藍揚起身道:“好,咱們六人先上去!”


    於是這六客齊齊站起,設陣、迎敵。


    在場的,無論是李君前、江南,還是江西八怪、柳五津父女,聽到宇文白這一句,當真是怖懼驚疑、難以置信,他們方才,還一個個地期待洪瀚抒的出現啊,他們都默數著人數、指望藍揚過後洪瀚抒登場,可是、忽然之間,這個理應還活著要出現的人,已經不在了、不再可能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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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瀚抒,他……”李君前說不下去,內心是無比的恐慌。


    沈延黯然失色:“難道已經……”想到鳳簫吟,他突然覺得隱隱的痛。


    李君前喃喃道:“洪瀚抒如果死了,林勝南如果死了……天……”


    空氣像凝滯。


    沈延看宇文白淚眼朦朧的模樣,不像是假,驚訝地抓緊了船壁:“他死了嗎,死了嗎?”


    六人紛紛握緊兵器,排開祁連山六人陣,這是他們當年起義時候設計的各種陣式之中的一種,可是現在,他們是為了複仇……


    柳五津心中一涼:黃鶴去要想殺洪瀚抒並不困難……難道今年的前五十名也要遭到這種劫難……


    然則這六人陣再怎樣厲害,都贏不了,他們在黃鶴去的凶狠攻守下,仿佛非手下將,而盡階下囚耳!


    宇文白看清了形勢的悲哀,他們的仇人,不愧是金南的第三,就算他們祁連九客每個都在小輩裏出類拔萃,也終究比不過如此勁敵。


    後浪推前浪?可是,總要有後人,比不上他的前人。


    誰料到,黃鶴去就是那類前人之中的一個。


    宇文白掙紮著站起身來——可是,這不代表,她要放棄複仇!


    早已看見一旁的秦川宇,心中暗道:若是擒住了他,作人質也好!就算是輸了,也要試一試!


    打定主意,抓緊了好時機,出其不意,在原地揮起琵琶直向川宇,她內息未勻,還是差了一毫,秦川宇覺察到背後冷風,往後一退,臉上有些許不解:“你想幹什麽?”


    宇文白哼了聲:“沒有料到,你一個抗金英雄的兒子,還跟投降金國的走狗走在一起!”


    秦川宇一怔,他實在也不想去辯解其中的兩難,雙刀持立,冷道:“我走哪條路,跟我的身世一點關係也沒有!”


    “好,那你就和黃鶴去沆瀣一氣去吧!”宇文白話音剛落,柳五津心頭一震。凝神再看,宇文白毫不手軟,又一招襲來,川宇的長短刀,和四年前他引領江湖的時候一樣,那個時候,他還叫林阡……五津心裏不由得一緊:川宇,希望你,沒有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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