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在咆哮,巨浪在拍打高聳的山崖,高倉信隔海麵對著自己的祖國,卻沒有說一句話,回應朱利葉斯恭敬問候的隻是沉默,沉默……


    “陛下呀,您已經見到她了嗎?現在,她終於可以真正地安全了,隻要您在她的身邊。”千人隊長跪在尚未完工的王墓之前,身邊放著一個精美的木盒,那裏麵,裝著弗雷德麗卡·鄒的骨灰。


    “我知道,您生前一直很看得起北源經,現在,我可以告訴您,一但他找到方法對付五神族,這天下必定是屬於他的!不僅是因為海鬆的卷風王無心政事,也是因為北源為了得到天下,已經放棄了一切——這樣的人,不拿到同等的回報是不會失敗的!”用手輕輕撫mo盒麵,自己因猶豫不決而請示北源皇太子如何處置殿下的骨灰時,北源經的聲音是那麽的正常,他隻是說了一句:“照我開始的吩咐辦。”


    於是,朱利葉斯就帶著這個女人來到了高倉陛下的麵前,他已經準備好了,“陛下,從十八年前,先王臨去之時我向您宣誓效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的生命隻是為您而存在,為了讓您去得安心,我不得不活了下來,但是,現在,在她之後,我也將來到您的身邊,我塞班國王呀……”站了起來,抓緊了木盒 ,朱利葉斯的心很平靜,長久以來的願望就要實現了,我的身體將會和她的身體一起深埋在高倉陛下眼前這片尉藍的海中……


    ※       ※       ※


    在水世界中絞盡腦汁想辦法的鄒無奈地歎了口氣,自己是怎麽死的,為什麽還會存在於水之清靈當中,為什麽沒有重新輪回,這一切,都不知道呀,現在,一切隻有聽天由命了,


    眼睛看向了躺在虛空之中沒有動靜的弗雷德麗卡,“喂,小姐,你怎麽現在還有心情睡覺?我們已經死了呀!”


    動了一下身體,鄒的半身以滿足的語氣回答:“我本來就是想死,要不是你,我早就成功了,現在,正是得償所願,我在用睡覺來慶祝這一偉大的時刻,你不要打擾我!”


    被堵有點張口結舌,這個女人!她居然會是我的半身?她的習慣和我積極向上,不斷進取的超凡性格相比,真是螢火之於皓月!如果朱利葉斯看了她這副懶像,會不會氣爆?


    現在開始有點理解自己的“忠仆”了,真是命苦呀!


    正在想著的時候,水世界一陣顫動,不僅讓鄒有點站不穩,而且還讓弗雷德麗卡坐了起來,怎麽回事?從遠處隱隱約約地出現了一個黑影,那是什麽?


    ※       ※       ※


    一進入五元素空間,林白、妖火還有卷風就為眼前的奇異的情景驚呆了,在空間的中央,躺著一個銀袍的女人,在她的四周放著四張床,現在,隻剩兩張是空的了…


    “飄藍!”


    “族長!”


    “弗雷德麗卡!”三個人同時驚叫,眼睛卻被“弗雷德麗卡”上方的光團所吸引住,那是一團本色為水色的光團,隻是在它的內部,金色和藍色的光正在不斷地增強,而這兩種光增強的源泉正是地仁和飄藍的身體!


    “為什麽?族長和飄藍會把自己的生命氣息放出來?他們馬上就會死了,隻要那光達到了最強!”林白感到了恐懼,“不對,這個女人不是弗雷德麗卡,不是,隻是一個和她很像的人而已!”


    感染到了林白的情緒,妖火也不知所措,卷風走到銀袍女人的跟前,除了第一眼會讓人看錯外,這個女人和真正的弗雷德麗卡其實並沒有真正的相同之處,因為,在她的臉上看到的是莊重和肅穆,而在弗雷德麗卡的臉上有的隻是渴望和堅強!“她是靜水姬,她就是地仁的妻子,弗雷德麗卡的祖先!”不用再想了,隻有這個解釋了。


    “靜水姬?就算是真的,地仁和飄藍為什麽會死?”林白還是迷惑不已,離開飄藍的身體走向卷風,來到了了那團光芒的正下方,


    “澎——”青色的木之原意猛然冒出林白的身體,開始溶入水色的光團,林白痛苦地倒了下來,


    “林白!”卷風和妖火大驚失色,卷風一把抱住了他,而妖火急忙從地仁的身邊竄了過來,“澎——”鮮紅的炎之火心也開始出現,使光團的色彩變得無比絢麗……


    已經反應不過來的卷風王呆呆地看著瞬間失去意識的兩人的身體開始飄浮,緩緩地落到了石床上……


    “宰相大人,我海鬆軍已全體安全撤離到海上了。”


    “宰相大人,塞班國各地金庫最後的庫存已經全部裝船起運了。”


    “宰相大人,高倉代的軍隊已經開始向高倉震進行挑釁,各地雙方支持者的戰爭一觸即發!塞班國內戰開始的時間就是眼前了。”


    黃袍在風中揚起,流言中已經被北源國間諜剌殺的亞得利亞,麵色紅潤地笑著,“各位將軍辛苦了,這一次行動完全成功,都是各位的功勞 ,卷風王陛下一定會滿意的。”


    海鬆軍中的三位將軍恭敬地向冷血宰相深深地行了一禮:“本是屬下份內之事,宰相大人誇獎了,卷風王陛下萬歲!”要不是宰相大人神機妙算,他們還以為海鬆軍進入塞班是為了全麵占領,但是,看到這幾天來塞班人民對高倉震的反抗行動,就知道,這個國家不是那麽容易征服的,亞得利亞大人一開始就了解呀,才會定下了這個計劃,一方麵斧底抽薪,一方麵挑起內鬥……


    “大人,我們現在回國嗎?”一位將軍問道,來到海上突然停了下來,大人的打算如何呢?


    “嗯,現在讓那些運輸船回去,但是,艦隊留下來觀察塞班國情況,如果有機會,再入塞班,”臉上的笑容保持不變,


    “是,”三人齊聲回答,雖然與大人最開始的計劃不同,但是,也是有道理的。


    看著三人的離去的背影,亞得利亞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緩緩走入了船艙,那裏有人在等著,


    肯內利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憂形於色地說道:“大人,卷風王陛下和四位大人失蹤之事是瞞不了多久的,北源國肯定已經知道了。陛下到底做什麽去了呢?”


    點了點頭,亞得利亞歎了一口氣,突然說道:“卿身為商人,不甘雌伏,欲一鳴而天下驚,曾思結局否?”眼睛中的光是如此的銳利,


    沒有回避上司試探,肯內利已經明白到考驗自己的時候了,“吾等生於亂世,智不同輩,行不同群,所思何者?青史留名而已,大人知遇之恩,陛下相待之誠,臣願已足矣!”海鬆國已經到最後了嗎?但是,我不後悔,我相信自己的決定是對的,對我而言是正確的,我不後悔……


    聽到了自己最看重手下的忠誠表示,亞得利亞為卷風王陛下感到高興,在心中沒有對卷風在關鍵時刻離宮而不滿,他一定是為了五神王族的事,沒有了他們就沒有了海鬆,也是為了擔心那個女人吧,陛下呀,就算您拋棄了海鬆,拋棄了亞得利亞,臣也毫無怨言,因為,您最初走上的這條路,本就不是您真心選擇的,那隻是臣的希望罷了,而且,您如果想以天下來討得那個女人的歡心也是不可能的呀……亞得利亞隻是為您找尋幸福的小卒罷了,請走您自己的路吧……


    “傳令,回國!”


    ※       ※       ※


    北源天看著自己的的驕傲,北源國的自豪,英明的聖德皇太子,他————已經明白了自己要付出的代價了嗎?


    “我兒,六條城如何了?”直接進入了皇宮,卻沒有走向正殿,北源皇帝在眾人的驚奇眼光中坐到了偏殿的寶座上,


    明白了父親的意思,北源經眼中有一絲振奮,自己想要的一一來到眼前了,“回陛下,六條城已於二天前拿下,那敏功不可沒!再加上您,以及駙馬掃平各地,現在,北源國、平流國、天狼國已經成為了陛下領下的一片連接的沃土!”


    “皇帝陛下萬歲!北源帝國萬歲!”一片歡呼聲回響於殿堂之上。


    “好!做得好!”北源天一聲斷喝,壓下了臣下的聲音,“我兒北源經呀,從現在起,你就是這個新帝國的第一位皇帝了,而且在不久的將來,你也會是這個世界唯一的皇帝!”孩子呀,你付出了必定會得到的,你會引導北源國走向最輝煌的時代!


    長久以來的願望,終於在失去她的時候實現了,隻要再得到剩下的土地,我就會滿足,就會滿足………


    “皇帝陛下萬歲!”歡呼聲又一次響起,隻是,所祝願的對象已經不同了,時代一步一步地向前,向前,在它的身後有著滾熱的鮮血和割舍的痛苦,在它的眼前,卻有著一片燦爛……


    內宮中,父子兩人在單獨談話,“經兒,派往海鬆國的人怎麽說?”


    “父皇,卷風王和四位上古王族確實已經失蹤了。過了這麽幾天都沒有消息,宮裏已經有點不安了,不過,塞班國那邊,亞得利亞處理得太好了。”


    “這個人真是穩中帶狠,當初聽到海鬆軍占領塞班,我還對卷風王不自量力感到好笑,沒想到,他的宰相打的主意可真是精呀!塞班國這回的內戰肯定是他在暗中弄鬼,那個流言是他自己傳出來的,就為了讓那些有力量有野心的人有膽行動起來,不過,以你之見,他會暗中控製那邊?”就不相信他會從塞班完全抽身!


    “以孩兒的想法,他在兩邊都有布置,以保萬全,但是,應該是在高倉代這邊壓了寶,畢竟,高倉震已經是昨日黃花,不能再現,而高倉代雖氣勢洶洶卻色厲內茬,他內部的矛盾很明顯,上位之人沒有軍隊,有軍隊的不是頭,隻要敵人一除,必定會有亂子,他用的是連環計呀!”聽說那個塞班軍的頭領叫食墨的,野心不小呀,高倉代和那幾個親王壓得住嗎?


    “哈哈,亞得利亞為卷風打算得好,可惜,隻會便宜了我北源!現在四位上古王族失蹤,五神一族一定是內部有了問題,正是進攻的好機會,沒有了他們,海鬆軍要獨立對抗我軍,還是不夠實力的!”北源天有些話沒有講出來,但是,相信北源經會明白,那個水之弗蕾德麗卡為什麽要逃離卷風,如果她的族人願意保護她,卷風王是不可能有能力困住她的,一定是五人的意見有分歧!事情一但扯到五神霸業,就算是同族也會相殘!


    “是的,父皇,我已經命令平為盛率領先頭軍開始向海鬆進發了。孩兒擔心的是,亞得利亞的軍隊現在在哪裏?不可小看他呀……”


    “以現在的情況而言,他是不敢讓軍隊回去的,聽到卷風王的流言後,軍隊會不會還保持忠誠,這是很難講的,”北源天說到了亞得利亞的心上了……


    不遠處的影子越來越近,在一片混沌中慢慢飄來,鄒和弗蕾德麗卡同聲驚叫“朱利葉斯!”怎麽會是他?這兒不是水之清靈嗎?他怎麽進來了?


    輕輕飛起,兩人同時向朱利葉斯迎去,來到了他的身邊,“好象昏迷了,” 弗蕾德麗卡到底比鄒有經驗,聽到這句話,鄒鬆了口氣,隻要沒死就好,不然,自己死了沒臉去見高倉信,“還好,人家送的禮物沒有弄壞,這個人太不小心了,到底亂竄些什麽,跑到這兒來了?咦,他手上的是什麽?”不顧弗蕾德麗卡的白眼,鄒伸手在朱利葉斯的手中用力拿出了一個木盒,還沒打開,自己“仆人”的身體就開始若隱若現,大吃一驚的鄒手一抖,盒子落到朱利葉斯的身上,一切又恢複正常了。


    “哇,這裏麵是什麽?一定是這樣東西的影響才讓他進了水之清靈,喂,你醒醒,別睡了,比弗蕾德麗卡還愛睡!”不客氣地推著他的身體,一邊還順便發泄對自己半身的不滿,已經知道她的惡劣性格的弗蕾德麗卡頭都沒抬,眼睛隻看著朱利葉斯, “喂,不要把他叫醒,他肯定很累了,拖著一個鐵砣到處逃命是要耗費生命力的!你還是自我反省吧!”


    好好好,我們是半身,半斤八兩,但是,嘿嘿,你等著瞧!鄒在心中嘀咕,手上更用力了,朱利葉斯終於受不了折磨,醒了過來,出現在他眼前的是兩個女人………臉色已經蒼白了,高倉信的心腹有些恐懼,這是怎麽回事?對了,我已經跳海死了,這是陰間,但是,為什麽會有兩個一樣的女人?“高倉陛下呢?”不管怎麽樣,來到這兒,隻是為了追隨陛下!


    弗蕾德麗卡笑了出來,鄒翻了個白眼,“就知道你第一句話一定是這個!他現在不在啦,這兒是我的水空間,我也不知道你死了沒有,反正————你手上是什麽?”高倉信要是在這兒,也好,好久沒有看見他了,連他的相貌都快要記不起來了……


    “這——這是你的骨灰。”低頭看了看,遞給鄒,


    搖搖頭,鄒心裏有些驚訝,也有些明白,他是因為有了自己的身體才進入這個空間的嗎,“為什麽我屍體會火化,這兒的的風俗不是入土為安嗎?”


    朱利葉斯不知怎麽回答,她如果知道了,會不會傷心?弗蕾德麗卡卻在一邊答道: “嘿,下命令的人對你可是恨之入骨呀,要你屍骨無存呢!嗯,有膽量,居然敢惹你!”聽出了對方的幸災樂禍,鄒可是氣不打一處來,是誰!——難道,“是北源經下的令?”隻可能是他了,看著點頭的朱得葉斯,鄒的眼淚都快流下來了,我和他隻是這樣的結局嗎?雖然沒想過和他幸福地生活,但是,做個朋友也可能————不,不可能,我在埋怨什麽?他這樣做是對的,我從來就沒有給過他希望,他應該這樣做,應該——隻是,我的心,卻在痛,這就是我首先要付出的代價嗎?我選擇的路呀,會讓我失去一切,隻留下僅有的幸福,為了這僅有的,也是真正想要的,我不怕痛。不怕……


    弗蕾德麗卡看到鄒的臉色,有點後悔自己的話,“喂,沒事吧?”


    “沒事,你知道,我會沒事的,”抬起了頭,看著自己的半身,想要撲入她的懷中,卻抑製自己的衝動,不行 ,不行,無論我是生是死,我一定要獨自走下去,走到路的盡頭……


    “朱利葉斯,你醒來前去了哪?為什麽會拿著我的骨灰?”鄒一轉眼睛,“喂 !你不會是——自殺吧?”難道你暗戀我?明知原因的鄒臉上故意露出這個意思,嘻,逗逗他,他一定是跳入了高倉信墓前的海,才會由水送到這兒來,算他運氣好!


    “我可不是為了你!你搞清楚!”朱利葉斯的臉都紅了,“我是為了陛下,要不是你這個麻煩,我早就跟在陛下身邊了!真是累贅!”對她,沒必要客氣!


    “好好好,我是累贅,你們兩位真是有誌一同呀,想死想到一塊了!”鄒在諷刺著,突然天地一陣轟響,金藍綠紅四種光芒衝入這個世界,把三人衝得四處飄蕩,“朱利葉斯,抓緊手上的盒子,不要放手!”鄒在百忙中叫著,沒有它,朱利葉斯可能真要去見高倉信了。


    沒有多久,動蕩停了下來,水色的世界已經變成了透明的存在,讓三人可以看到外麵的一切,他們看到的是,五具石床上的人,還有呆立的卷風………


    第三個和水之弗蕾德麗卡一樣的女人,朱利葉斯在驚歎,就這兩個自己還沒有弄明白呢,沒想到,又來一個,


    “看清楚,她和我們不一樣!” 弗蕾德麗卡笑道,他臉上的表情很明顯,“她隻是和我們長得象而已,應該就是我們的祖先靜水姬吧?”


    靜水姬,這個名字朱利葉斯可是聽過的,現在這種情況,“五神王族的人怎麽了?都不動了?”


    出事了,出事了,鄒皺著眉頭,他們這樣子有點不妙,尤其是他們的生命氣息都在飛出,進入了————進入我所在的水之清靈?難道,難道————看到了正下方的靜水姬,難道,是因為她?


    卷風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不好,飄藍他們都有危險了,要怎麽救他們?眼睛開始看向了在五彩光球中央下方的女人,是她的原因嗎?是不是隻要毀了這個身體,他們的生命就會回來?運起了先天氣術,小心地靠近了靜水姬……


    “卷風,卷風!”鄒大聲叫著,可是,沒用,聲音根本傳不出去,他們三人被圍在了變了色的水之清靈中,“他想要做什麽?”


    四人身上的光芒越來越弱了,而中央的光球開始快速向靜水姬接近,鄒看著自己三人快進入靜水的身體,不由想到:這是為了讓她複活嗎?不過,也許是我和弗蕾德麗卡的好機會………至於朱利葉斯,到時候再說吧……


    快,卷風抓住光球剛進入靜水身體的時候,全力一掌擊了下去,“澎——”這聲音讓天地都震顫,但是,靜水的身體沒有損壞,反而從已經沒入她身體的光球中瞬間拋出一個人————朱利葉斯!


    兩個人用不同的心情看著靜水姬睜開了雙眼,卻以同樣的震驚聽到了那天籟一樣美妙的聲音:“朕,朕仍弗蕾德麗卡·五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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