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飛朝我們噓了一聲,我跟胖子立馬安靜了下來,燕飛突然這麽一回頭倒是嚇了我一大跳,綠幽幽的長明燈照在他的臉上,跟陰魂不散的厲鬼似的。


    “怎.....怎麽了?”我心覺肯定沒什麽好事,咽了咽喉嚨小心問道。


    “你們聽,這墓道裏怎麽會有水聲?”燕飛臉色凝重的看著墓道四周,耳朵一忽閃一忽閃的。


    我跟胖子聽到燕飛這話,才注意到這墓道裏隱隱約約是有流水的聲音發出來,水滴叮咚、清脆玲瓏,很明顯發出聲音的地方不可能是在墓道裏。


    “的確是有流水的聲音啊,可這裏是地下墓道,這水滴的聲音很模糊,就像是......就像是從頭頂上穿過來似的!”


    胖子碎碎念了一句,我也覺得起疑,這漢白玉地麵上也有水跡,耳畔還繚繞著水流的聲音,但是我們在墓道裏走了挺長一段路了,也未見有什麽中轉或者存水的地方。不過說到這裏我倒是發現了個問題,這嚴氏義莊下麵怎麽會有這麽長的一條墓道,墓道是通往誰的墓?


    燕飛又繼續帶著我們向前走,繼續走了半個鍾頭時間,墓道還是沒有走到頭,胖子便有些急了,“我說....咱們不會真的走錯路了吧,這墓道那麽長,跟個無底洞似的,再走都快走到首都去了。”


    我也覺得不對勁,但是看了看燕飛,很明顯他覺得走的應該沒有錯誤,但就是感覺哪裏怪怪的,我們走來走去,就像原地踏步似的。


    又走了約十分鍾的路,燕飛像是發現了什麽,突然朝著前麵衝了過去,速度極快。我跟胖子怕燕飛一個人出什麽事情,也趕緊跟過去,過去之後發現燕飛癱坐在地上,臉色極其難看。


    我急忙過去,問燕飛怎麽了,胖子突然喊了句,“臥槽,真特娘的見鬼了啊!”


    胖子堵在我身前,我讓開他的‘偉岸’身軀朝前麵看過去,隻見前麵一片瑩白色的亮光,一個八角形的輪廓映在眼前,這分明......就是剛剛我們下來的地方!


    這是怎麽回事?我也有些懵了,剛才下來的時候我跟胖子還有燕飛三個人分明走的是右邊的那條路,中間雖然說墓道蜿蜒曲折,我們三個走走停停的拐了不少彎,但是絕不可能往回走的啊。但現在的情況呢?我跟燕飛還有胖子走了大半個小時,最後出現在了原點的另一邊,這不就相當於我們三個繞了一大圈又回來了嗎?


    我回頭看向燕飛,想看看他怎麽拿主意。


    燕飛撫了撫額頭,似乎也對這條墓道很頭疼,他應該也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墓道。


    “對了,剛才咱們下來的時候不是跟夏家他們七個分開走的嗎,假如咱們走的這條墓道是個死圈的話,怎麽沒有遇到夏湫他們?反而是咱們三個出現在了另外一頭,而咱們的來路上根本沒有人。”我突然想起來這一茬,想知道怎麽解釋這種情況。


    胖子也跟著一塊琢磨,他一思考問題就喜歡皺眉,一皺眉的時候眼睛都擠得看不見了,“會不會是夏家想要害咱們,所以剛才走的時候又偷偷溜回來,然後順著繩子爬回義莊去,把咱們都困在井底下,活活悶死?”


    “我覺得不可能,”我立馬否定了這個想法,“夏家要是想害咱們的話,壓根就不會跟著咱們下來了,而且還下來七個人。況且咱們之前都認為這就是口枯井,下來之後才發現有墓道的,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夏家一定也想找到這個墓,不可能把咱們單獨留在這下麵。夏侯傑這人我也了解,他從來不喜歡背後搞小動作,人比較講義氣,因此不可能是他們去而又返,丟下咱們的。”


    “那這可真是見鬼了,就這麽條墓道,他們人能蒸發了不成?”胖子急得抓耳撓腮。


    燕飛再次來到八角形井底,抬頭看了看上麵,我也跟過去一看,並沒有什麽變化。井口的長繩應該是被鄒陳光還有瘦猴兩個人收走了,上麵一輪圓月高掛,皎潔的星光彌漫整片井底。


    “喂——”


    燕飛突然朝著井口喊了一聲,聲音在狹長的井道裏蔓延開來,來回傳蕩,能清楚地聽見一道道回音從上麵傳遞回來。我叫過來胖子也學著燕飛朝著井口喊了兩聲,大晚上的聽起來有些瘮人。


    墓道裏的長明燈燈火突然忽閃了一下,墓道裏頓時就是暗下來,我明顯感覺到長明燈一副快要熄滅的架勢,晃晃悠悠的火苗。我揪著心看著那長明燈,心想千萬別滅了,滅了這不就真成了鬼吹燈了嘛,摸金校尉的規矩就是‘雞鳴燈滅不摸金’,我們三個被困在這下麵出又出不去,走又走不了,活生生的不就變成井下冤魂了嘛。


    隨著我胳膊一抖,雞皮疙瘩都快要起來的時候,終於,長明燈搖曳了幾下火燭,像是剛剛伸了個懶腰,再次明亮了起來。燭火幽藍,如同妖魅的眼睛。


    “這井口有問題。”燕飛皺起了眉頭,“按理說上麵的人早就該聽見我們的聲音了,而且這上麵是義莊,又不比其他地方,人在這種情況下心裏都會有所緊張,睡不太熟的,恐怕上麵的那兩人出了問題了。”


    “那怎麽辦?咱們被困在這井裏麵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豈不要幹瞪眼等死?”


    “咱們往回走,這墓道興許還有別的什麽蹊蹺。”


    燕飛說了一句,便又帶著我們往回趕。


    一路上無話,隻有彼此沉悶的呼吸聲,長明燈幽藍的燈火還在亮著,作戰靴踩在漢白玉地麵上不時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像是踩在雪地上行走。


    燈火比起剛才小了許多,不知道是燈油將盡還是墓道裏太冷的緣故,火苗看上去很虛弱。


    墓道裏還是各種莫名其妙的小角度拐彎,遠看無傷大雅,但是瞧仔細了就覺得這種拐彎別扭得很,修個墓道而已,幹嘛不筆直著來?


    這次走了才二十多分鍾,我們以為才剛剛走出一半路程的時候,燕飛突然叫我們停了下來,指了指前麵,“這墓道,果然有鬼。”


    我跟胖子看過去,前麵,八角形井底,白茫茫一片的月光,一切與我們下來的時候都一模一樣。這次,我們是在它的右邊。


    “臥槽,還真是見鬼了,我腦子沒鏽逗吧,剛剛明明走了大半個小時才到墓道的另一頭,怎麽才二十分鍾,一半的時間不到,又從原路走了回來,難不成這墓道還能越走越短了不成?”


    胖子是一臉吃了蒼蠅似的表情,滿臉的感歎號,我倒是覺得還可以接受,畢竟墓下的多了,這種情況見得也就多了,墓主人要是不給你在墓裏下幾個絆子搞出點名堂來還真不能叫盜墓了。隻不過這麽蹊蹺的墓道,著實令人費解。


    燕飛朝著八角形井底過去,又打量了一圈,看了看井口。我在墓道裏轉來轉去的頭都快暈了,這種腦力活就先讓燕飛搞定去吧,索性就跟胖子坐在一邊休息。


    燕飛看著井口想了一會兒,從他身上取出龍嘯刀來,錚的一聲出鞘,然後燕飛拿著龍嘯在井壁上不知道刻什麽。我好奇地過去一看,原來是燕飛在上麵做了個十字形的標記。


    “你刻這玩意幹嘛,”我好奇的問道,“現在比較流行刻某某某到此一遊的。”


    燕飛轉過頭一臉看白癡的眼神盯著我,又扭回頭去,想了想,便咵咵咵的用龍嘯在井壁上添了幾刀。


    “我們再往回走,這墓道沒我們想的那麽簡單,我們找找規律看。”


    燕飛招呼了一聲,拿著龍嘯走在前麵帶路。我跟胖子走在後麵,uu看書 .uukans 隻見燕飛每走出十米距離就會拿刀在牆壁上劃出一道弧線,我跟胖子打量了一下,弧線簡直畫得太優美,像是漫不經心的一道然後後麵又帶上小尾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弧線指著的方向就是我們前進的方向。


    “還不快跟上來,磨磨蹭蹭的幹什麽呢。”燕飛在前麵喊道。


    “哎,這就來——”我揪起胖子的耳朵急忙趕過去,三個人繼續往回走。


    這次感覺像是走了遍春夏秋冬似的,墓道裏麵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始終也找不見那口井了。我看了看表,走了已經一個多鍾頭了,遠遠超出剛才兩次的時間,那口井就跟憑空消失了似的,完全不見蹤跡。


    “到了!”


    燕飛突然喊了一聲,我跟胖子都振奮起來,朝前麵看過去。


    前麵,月光彌漫,八角形井底,一切都很正常。


    唯一不正常的是,我們三個居然又出現在了井的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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