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量表?”


    車長聽了薑浩的問題,目光不由得一怔。


    救護車按著正常的配製,通常是三到四個人。這些人中,會有一名司機、一名隨車醫生、一或兩名隨車護士。


    如今站在薑浩他們麵前的車長卻不是司機,而是隨車醫生。因此,他當真不知道車子的油量表是否動過。不過,這對他而言倒也不是件難事。隻片刻,他就轉回頭去衝著正跟另外一撥警察交談的司機等人叫喊,“老鄭,你醒來的時候,油量表跑了嗎?”


    “應該沒有!我看過了。”被稱作老鄭的司機大聲回應。


    車長聽了這話,便把目光轉動了回來。當他看到薑浩已經把眉頭微皺起來時,則將肩膀輕輕地聳動了一下。顯然他想到老鄭的回答讓薑浩感到失落了,可事情原本就是這樣的,他也沒有辦法。


    陳長順在一旁看出局麵將要冷場,便把手向著薑浩的肩膀上麵拍去:“薑先生,這件事你還是先放一放吧!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查明原委,給你一個交代的。”


    “謝謝你,陳局!我想事情也隻能這樣了。”薑浩的話剛說到這裏,司機老鄭卻從遠處跑了過來。不僅如此,他還帶來了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幾位領導,我想起個事兒來,不知道可不可以說。”


    “說吧!什麽情況?”陳長順並非頭腦死板的人。別說老鄭還不是他的屬下了,就是他的屬下,他也不會拒絕對方說出內心的想法。


    “是這麽個事兒!我剛才聽你們問油量表的事情。”


    “是的!我們是問這個問題了。”陳長順邊說邊把目光向著薑浩那邊看去。


    在場的人心裏都明白,如果車子的油量表沒有變化,那就說明這輛車應該一直待在原地沒有動過。畢竟車子向前行駛,可是要耗費油料的。


    “嗯!我那輛車的油量表的確沒動過,可裏程表我總覺得不對了。”


    “裏程表?”眾人聽了老鄭的話,全都瞪大了眼睛,並用驚詫的口氣大聲喊叫著詢問起來。


    “對、對啊!”熟悉汽車的人都知道,在車子的駕駛台上通常有兩個儀表。它們當中的一個是油量表,它是提醒司機加油、並且用來計算存油量的;另外一個則是裏程表,它記錄得是車子曾經跑過的公裏數,並依次來進行維護保養的。


    “兄弟,你剛才怎麽不早說?”


    “你們沒問啊!”老鄭被薑浩拍打得身子不由得踉蹌起來,可嘴裏卻依然說出了這樣的話來。


    薑浩聽到老鄭的回應,揮起拳頭真想在他的胸口再來上一下子。


    可就在這時,陳長順的話音卻進入到他的耳朵裏麵:“走吧!薑先生,你也不算是外人,咱們一定到救護車那邊看看吧。我相信你是個縝密謹慎的人,或許你能從車上找到一些常人無法找到的線索呢。”


    陳長順這麽說,可不僅僅是給薑浩創造一個去事發現場的機會,同時也表明了他對薑浩的信任。同時,他的確覺得薑浩是一個有本事的人。至少他是在薑浩的幫助下,才坐到如今這個職位上來的,而他可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薑浩聽了陳長順的話,自然感激地點頭。


    這之後,他們一行人便在車長和老鄭的帶領下,一同去了救護車那邊。當他們在車上檢查了一番後,卻發現那夥劫車的人除去無法該表裏程表的讀數之外,當真就沒在車裏留下任何改動的痕跡。顯然他們做事很縝密,也很小心,絕對不是一夥普通的嫌犯。


    “薑先生,你有什麽收獲嗎?”


    “沒有!”薑浩聽了陳長順的問題,搖晃著腦袋低聲回答。他在檢查車廂之餘,當然也用天地靈氣檢查了車內的狀態。他可以肯定的是,錢多多肯定上過這輛車子。因為,他在車裏查到一點兒古怪的氣息。可除此之外,他就再也沒有任何發現了。


    “既然這樣,那我還是先派人送你回去吧。”


    既然事情已經陷入了死循環,陳長順很自然地提出了這樣的要求。薑浩這次沒再反對他的提議,而是順從地坐入到警車裏麵,並且離開了醫院向鄭拓居住的地方趕去。


    薑浩敢到鄭拓住處的時候,天色都已經微亮了。


    當他進入房間時,鄭拓的嘴巴半張著、腦袋斜靠在沙發的靠背上,而人卻早已經睡著了。


    薑浩看到鄭拓疲憊的模樣,目光便向鄭拓放在茶幾的手機上麵看去。


    結果,他發現鄭拓的手機上麵隻有撥出電話,卻沒有撥入電話。看到這裏,他打了個哈欠,索性就靠在那裏假寐起來。隻是,他一閉上眼睛,就感到露露的模樣出現在腦海裏麵。她先是一個風韻猶存的美少婦,而後便一下子成為了肌膚幹癟的老太太。


    在這種情況的影響下,薑浩當真無法入睡。


    無奈之下,他隻得重新坐正了身軀,並把露露托付給他的吊墜從口袋當中拿了出來。這是一個帶有古怪圖案的印章式墜飾。它的材質觸摸起來很特別。雖然它擁有玉石一般的質地,卻又擁有金屬一般的光澤。


    不僅如此,當他把吊墜緊握到手中時,仿佛還能感受到溫潤的感覺,而絲毫都沒有冰涼的感受。顯然這又是與玉石和金屬所不同的地方了。


    就在薑浩握著吊墜不明所以的時候,房門外卻傳來了敲門聲。


    聽到這聲音,薑浩並沒有著急去開門,而是先把目光向著窗外看去。結果,他發現晨陽的光芒已經撒播到了陽台上。


    看到這般景象,他方才打著哈欠從沙發上起身,又向著房門那邊走去。當他把房門拉開時,臉上當即就換成了震驚的表情。


    “馮遠?怎麽是你?”


    “浩哥,你怎麽在這兒?”馮遠看到薑浩,當然也是一副驚詫的模樣。


    薑浩略停了片刻,方才將目光向著馮遠的身後看去。當他確認那裏並沒有人時,方才用試探的口氣道:“阿遠,多多呢?她現在怎麽樣了?”


    “多多沒事了!她在樓下睡著。”


    “我艸!你這個王八蛋還是人嗎?”不等薑浩回答,叫罵聲就從沙發那邊傳來。顯然這是鄭拓從酣睡中清醒了過來。按著他的脾性,要是聽了馮遠的話後,不做出這樣的反應那才叫奇怪了呢。


    隨著話音,鄭拓箭步向著房門這邊衝來。


    當他到了馮遠的麵前時,便把手向著他的衣領猛抓了過去:“臭小子,你知道我和浩哥昨晚有多麽擔心你嗎?你竟然回來了,也不給我們說一聲?你的眼裏,還有我、還有浩哥嗎?你還想不想跟我們做弟兄啦?”


    當鄭拓把話喊到最後時,臉麵幾乎都要緊貼到馮遠的臉上去了。


    馮遠看到鄭拓如今的表現,卻是一副茫然的表情。看這意思,他仿佛還沒從混亂的思緒中清醒過來。


    薑浩看到馮遠如今的表現,連忙就把手拍打到鄭拓的肩膀上:“鄭拓,別激動!我想阿遠不打電話過來,這其中一定會有緣故的。”說到這裏,他又把目光向馮遠看去:“說吧!究竟發生什麽事情了?”


    “浩哥,我不知道。”


    馮遠邊說邊用力地吞咽了口唾沫。這之後,他才囁嚅著低喃:“我回到家就睡著了。等我醒來的時候……”


    “你回到家就睡著了?你還好意思回家、還好意思說?”


    鄭拓原本就因為馮遠的表現感到惱怒了。現如今他聽馮遠這麽一說,眼中甚至都要噴出火來。不光如此,他原本就放置到馮遠衣領處的手,也拉扯得更緊了些。


    馮遠在鄭拓的拉扯下,當時就有了喘不動氣的感覺。


    無奈之下,他隻得把手向著鄭拓的身上推去。俗話說得好,兔子急了還咬人呐。可他沒想到的是,鄭拓在他的推搡下,竟然噔噔噔得向後退去。


    說實話,鄭拓也沒想到馮遠竟然會有這麽大的力氣。


    他倆相識可不是一天半日的事情了。因此,馮遠應該有多大的氣力,鄭拓那可是再了解不過了。可現在他卻沒馮遠輕而易舉地推搡了出去!這在以前,可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情。畢竟一直都是他的力氣要比馮遠的大了許多。


    “鄭拓,當心!”


    薑浩雖然向鄭拓發出了提醒,可他還是腳下拌蒜,直接就摔倒在地上。在巨大的推力作用下,他的身軀不由得向後翻去。要不是他的身軀不夠靈活,隻怕他就要當場再做一個後滾翻了。


    “馮遠,你……”


    馮遠聽薑浩呼喊了他的名字,而不是阿遠時,臉上便換成了尷尬的表情。不管怎樣,他把鄭拓給整成現在這副模樣,總不是好同事、好兄弟應該做的事情。他雖然腦子慢了些,卻不等於不懂好歹。再說了,鄭拓和薑浩還有幫助他的意思。


    “浩哥,我、我真不是故意的。”薑浩當然不會去理會馮遠的這些蒼白的解釋。


    他相信馮遠的身上要是沒有發生變故,是不可能將鄭拓推倒在地的。這畢竟不符合馮遠的性格。帶著這樣的想法,他一邊把手向馮遠的手臂上麵放去,一邊又小心地詢問,“阿遠,那你昨晚究竟跟多多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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