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身影,自堂外翩翩而入。一名黑衣青年大氅飄飛,體形修長矯健,一張俊臉,略顯蒼白,入鬢的兩道劍眉之下,是一雙精光電閃的眸子,顧盼之間,無形中自有一股凜凜之威;


    其身旁俏立著一位綠衫少女,身段玲瓏,曲線動人,明眸皓齒,淺笑嫣然;螓首翠眉碧發,與其冰肌玉膚相襯,更令她倍添一股妖嬈和奪目的明豔。


    來的二人,正是占據暴星大帝身軀的王風和綠珠了。


    就在王風暗自打量著堂上端坐不動的三人之際,三道淡淡的念力波動,也自他的身上輕拂而過,身旁的綠珠秀眉一蹙,她也感覺到了。如此以念力肆無忌憚地掃探一個少女,實算有下流之嫌。


    王風站在大門處,身形挺直如槍,傲然而立,冷冷地目掃三人,待看到麵沉如水的地圄子時,他的雙目驟然一凝。


    早在踏入大門之前,王風便心念電轉,自己這個冒牌貨,該如何應付接下來未知的場麵。直到此時親眼看到三人,王風這才拿定主意。


    在三人的愕然中,王風二話不說,一閃身形,堂部空間一陣嗡鳴中,他已來到地圄子的麵前,一拳猛擊,周遭氣流劈裏啪啦一陣急響,衝著地圄子擂了過去。


    冷哼一聲,地圄子端坐不動,舉袖輕拂,迎向王風那突如其來的至剛至猛的一拳。


    “轟”


    拳袖相交,一圈能量波動,在滔天不絕的轟鳴聲中,衝著四麵八方一陣暴擴,所到之處,地麵裂縫蔓延,桌椅板凳均成為齏粉。


    一旁的三木子見勢頭不妙,早就遠遠地避了開來,神情惶恐地看著這一幕,不知所措。暴星大帝二話不說地便衝著地圄子出手,看樣子不像是當麵請教加切磋。在他看來,以無境修為對戰空境大能,這暴星大帝定是腦子進水了。


    “住手……”又驚又怒的天囹子喝聲未絕,隻見暴星大帝身形倒飛,又回到原地,衝著同樣是驚怒交加的地圄子怒目而視。


    不待天囹子再次發話,一臉怒容的暴星大帝以手指著地圄子,頓時破口大罵:“操你奶奶的地圄子,什麽空境大能?就一他媽的卑鄙小人,無恥之極!枉老子與你一見如故,將你視為知己,卻沒想到你老小子暗中以一縷念力附在老子身上,然後趁人之危,反吞老子的精魂,若非我師叔祖來的及時,隻怕已被你老小子得逞了……有種的,就跟老子來!”


    說完,暴星大帝將身旁的綠珠一帶,閃身掠出門外,跟著又是一句話扔下:“夠膽的話,就跟來,老子在天外太虛等著你……”


    不說在場的天囹子與三木子聽得是一頭霧水,不知所謂,便是當事人地圄子,聽到後半段時,也是一陣茫茫然。不知暴星大帝何時又鑽出一個師叔祖來了。


    “這是怎麽一回事?”天囹子瞠目結舌地問道。


    地圄子苦笑,正要回答時,隻聽暴星大帝的念力傳音又隆隆響徹:“殺千刀的地圄子,難道是怕了?莫非又沒種?你當初陰謀害人的威風哪兒去了?現在老子正在天外等著你,你要是願做一隻沒卵子的烏龜,就縮在你的烏龜売兒裏,一輩子不用出來罷……賊羔子,王八蛋!”


    地圄子的一張臉,於盛怒之下,似是成了紫茄子,額上青筋暴突,雙目直要噴出火來。隻聽暴星大帝罵聲不絕,引來堂外大覺解恨的眾執衛輕輕的竊笑。


    “老子今天要讓整個地暴蒼宇的無數修士都知道,來自暗虛七宇的空境大能地圄子,究竟是怎樣的一個貨色!他為人卑鄙,無恥陰狠,當麵笑嘻嘻,背後捅刀子!老子如此信任他,他竟然趁老子重傷時,想吞噬老子的精魂……”


    “現在,老子正式宣布,從現在起,老子與地圄子勢不兩立!雖說他是空境大能,老子不過是無境修為,但老子現在就向他挑戰,就在這天外等著他!就怕那老小子是個貪生怕死的孬種鼠輩……”


    這時,天囹子也聽出其中的不妥,隱隱覺得暴星大帝看似氣極因而大罵的舉動,不會像他自己說的那麽簡單。


    地圄子霍然起身,森寒的殺機四溢而出。


    “小心有圈套……”天囹子目光閃爍,“還是讓我陪你去一趟吧……”


    地圄子點了點頭。此時他聽著暴星大帝的罵聲不絕,雖然憤恨到了極點,但總算沒有失去理智,心知有天囹子陪同,縱有圈套,脫身亦不困難。


    二人並肩一晃,就此消失在原地,隻剩下麵色駭然的三木子,呆呆地站在那裏。


    這地圄子,便是那日一縷念力附在真正的暴星大帝身上的那名空境大能,後被王風所逼,一念自爆。


    早在王風來到神英蒼宇之前,冥幽子便將此事打聽清楚,並告訴了王風。就在王風進入神英界執部大堂時,他便想出了這麽一個先發製人的主意,既令地圄子措手不及,也可讓他無暇解釋事情經過。


    所謂亂拳打死老師傅,就是這個道理。


    天外太虛,深邃幽遠。


    當天囹子地圄子二人一步踏至時,原本叫囂不已的暴星大帝和綠珠已經不見了,二人的麵前,有一道魁梧身影佇立在那裏,麵無表情地看著剛剛來到的二人。


    罡風勁拂,星輝朦朧。那道身影流淌著如水波動的神輝,似是隨時都會飄然遠飛。定睛一看,二人這才看清,這不過是一道投影。藍衫如水,意態粗橫,栩栩如生處,與真身一般無二。


    “誰是地圄子?”投影發出一道淡淡的念力傳音,入耳清晰。


    疑惑地相視一眼,二人眼中略帶訝然。能以一道投影行事的,大多是修為非凡之輩,雖說他們二人自己也能凝念成影,卻無眼前這道投影所自然而然展現出的那份自信。


    “敢問閣下是……”地圄子謹慎地抱拳問道。


    “小星星是老夫的孫晚輩,上次若非老夫來的及時,隻怕他已被那什麽地圄子攪碎精魂了!今天老夫來此,就是為小星星討還一個公道!”投影淡淡地說道。


    聽到這投影稱暴星大帝為小星星,二人有些忍俊不禁,哪知此時,一股殺機如雷霆萬丈般地洶湧而至。


    “空頂大能!”


    二人全身一緊,不禁駭然,各自呆若木雞地定在當場。


    “原來……那日突然蒞臨亂虛漩的……便是……便是前輩了……不知那紅衣女子又是……又是誰……”澎湃如浪的殺機籠罩之下,地圄子默默支撐,又忍不住結結巴巴地問道。


    “廢話!”投影冷哼一聲,殺機凜然,“亂虛漩是你的麽?憑什麽你去得,老夫去不得?紅衣女子是誰,也是你能知道的麽?那日雖然逼著你自爆一縷念力,但遠遠不夠!”


    喝聲未絕,投影一手伸出,五指如柱般地拿了過來,一晃即到眼前,十數丈的距離,直接無視。


    地圄子滿麵苦澀,既是一頭霧水,理不清這其中的頭緒。不知暴星大帝的這個如橫空出世般的師叔祖是何方神聖,自己竟從未聽說過;


    又在心中叫苦不迭,萬分後悔。平白地得罪一個空頂大能,對於任何修士來說,等同如一個噩夢。而且,僅僅隻是一道投影,便是空頂高境,若是其本尊親臨,隻怕便是他暗虛七宇中的兩大巨擘,也不是對手。


    想到這一點,不僅地圄子亡魂大冒,便是跟隨他一同來的天囹子,也是悔恨欲絕。心中暗罵道:“該死的!老子大大的失算……他地圄子一向跋扈慣了的,今番自己找死,老子卻豬油蒙了心,鬼使神差地跟著他來幹什麽……”


    心雖如此想,二人卻也不會坐以待斃。兩大空境大能的實力瞬間爆發,生生打破氣機的鎖定,各自身形閃晃,避開那巨爪的淩空一抓。


    就在二人身形閃晃之際,一抓落空的巨爪又是一顫,五道森亮的風刃帶著空間的一陣狂顫咆哮而出,衝著二人一輪暴斬;跟著那道投影如風輕掠,已然欺近。


    天囹子掄起一雙鐵拳,“當當當”三聲宛如金鐵交鳴,層層肉眼可見的能量波動如浪暴擴閃現,連續砸飛三道風刃後,他震驚地發現,那道投影就在不遠處,還未待他回過神來,空間一陣狂震轟鳴中,地圄子悶哼一聲,身形倒飛遠去。


    投影如鬼似魅地一閃即沒,再出現時,又已來到地圄子的跟前,隨即左右開弓,令人心顫神栗的“蓬蓬”悶響中,地圄子如同一個大沙包,在被一頓暴揍之中,身形胡亂地拋飛不定,毫無還手之力。


    偏偏空境大能之間的同級而戰,因各有空域的存在,自爆無用,力強者勝。所以,憋屈萬分的地圄子,隻能被活活地蹂躪至死。


    “救還是不救?”天囹子看著地圄子的慘狀,眼角直跳。看此情景,這投影已動了殺心,定要製地圄子於死地。而隻要地圄子一死,他天囹子將更加地勢單力薄,下場也會一樣。


    就這麽一猶豫,天囹子已永遠地錯失了此刻逃走的良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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