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囹子震驚的目光中,虛空隆隆,一張巨大的黑白分明的陰陽雙魚圖,平空而生,然後形如巨磨般地衝著他當頭壓了下來。


    “既然不想走,那就不用走了!”投影一聲輕喝,令天囹子神魂俱顫,其手上卻不閑著,拳中夾掌,掌中夾指,一句話的時間,*骨盡碎鮮血狂噴的地圄子,其一雙手臂,又被生生缷下,後又爆碎成霧。


    “拚了!力爭逃過此劫……”天囹子一咬牙,身形暴起,一雙鐵拳轟向隆隆下落的雙魚圖,人還未至,一雙碩大漆黑的拳影,如一對天錘,自下而上地猛砸。


    圖錘未接,雙魚圖驀地一陣急旋,一層灰蒙蒙的光影如濃霧暴噴,渾元之力直綿綿不絕地將那對巨拳包裹。天囹子冷笑一聲,身形不停,又是接連數拳上擊,挾著破天之威,再次猛轟向急旋輕顫的雙魚圖。


    一時,虛空狂蕩,異象叢生,團團黑亮的光影扭曲閃現,然後在急劇地變幻之中,形成座座鱗次櫛比的樓閣宮殿之形,綿延無盡地懸立於虛空中。


    這是空間法則的極致展現,同時也是空境大能於酣暢淋漓地交手之中所呈現的獨有奇觀。看似無盡的宮殿樓閣,其每一座,就是一方空域,一個一念而創的獨立空間。


    “轟”


    鋪天蓋地的灰浪瘋狂席卷中,雙魚圖終於被一轟而碎。還未待天囹子喜笑顏開時,一個幽黑無比的空中樓閣,已將他牢牢地罩了進去。


    “空域?”又驚又怒的天囹子,並不如何擔心。即便以域破域不成,還能以力破之。振鳴動蕩的虛空,隨著天囹子的消失,其中的無盡樓閣宮殿,也飛快地消失無蹤。


    如今偌大一方虛空,除了這座裝有天囹子形如大殿的空域外,還有瀕臨垂死的地圄子。這時他方明白,人家壓根兒就不是討還什麽公道,而是鐵了心要除掉自己。


    “你不能殺我,除非你想與整個暗虛為敵!”地圄子狂吼,其雙臂及傷勢重生恢複的速度,遠遠及不上投影對他所造成的傷害。


    其身軀已被生生打爆了無數次,仗著空境超強的魂念和恢複力,地圄子又凝結成形了無數次。但他每一次的凝結成形,其元力和修為實力,也相應地降低一分。此時的他,速度大減,根本就閃躲不了投影的隨手一擊。


    “為何殺不得?”投影哂笑,一拳平擊,還未來得及回答的地圄子,於無盡虛空的振蕩轟鳴聲中,身形再次一爆而碎。


    “暗虛七宇很了不起麽?你將小星星精魂攪碎時,可曾想過今日?你殺那幾名執衛時,可曾想過今日?你們暗虛強勢複出,攻打沉威、豪取強奪時,又可曾想過今日?”


    投影問一句,出一拳,四句話之間,地圄子的身軀,又接連爆碎、重組、再爆碎四次。此時凝聚成形後,整個人的氣息,已降至最低點。


    “交出精魂,否則,形神俱滅!”投影大喝一聲,一手伸出,寶光燦然,將動彈不得的地圄子拿個正著。隻見奄奄一息的他,整個身軀被那隻巨大的寶手牢牢地抓在掌心,如同一隻可憐的小雞。


    巨掌中的地圄子,慘然一笑,七竅中鮮血汩汩如泉噴溢,神態極是詭怖。


    “又想自爆魂念?做夢!”投影一聲輕喝,巨手一緊,神輝狂閃中,地圄子原本就瘦削的身形,頓時形如一根幹柴,全不成形體。


    “嗤”


    一道白芒隨著巨手猛然一捏,破頂而出,似是被生生地擠了出來。隻見那道白芒一個盤旋,衝著遠處激射,就欲遁去。


    巨手光芒一陣大盛,一抹一鬆,絲絲神輝暴射而出,五彩繽紛,瑰麗奪目,後又一閃即沒地消失不見。


    眨眼之間,一張由神絲交織而成的網狀之物,平空出現,頓將那道白芒網個正著,隨即飛快地縮成一團,再一閃而回。


    當那隻寶手消失時,其中全不成形體的地圄子及那團裹其精魂的彩色絲團也跟著不見了,二者分別被投影收了起來。


    被裝進空域中的天囹子,此時仍在衝著這個漆黑幽深的空間狂轟不已。一名空頂大能的域,其深奧和穩固程度,已超出了他的想象。


    何況,這道投影的本尊,其修為實力早已超越了空頂之境,其域空無,卻帶有一種不竭不絕的荒之大意,其中蘊有的那一線生機,雖纖細如絲,卻堅韌不斷,又往複周始。這才是這處空域的可怕之處。


    所以天囹子的以域破域,根本無效。


    然而,在他連連衝著眼前的虛空暴轟數十拳後,除了引來陣陣震耳的轟鳴和輕顫外,便是域壁的影子都沒見著。


    驚怒之下,天囹子的本命神兵終於破體而出,一晃之下,形成一個紫光灼灼的八角巨錘,古樸大氣,又威風好看。此錘一出,猶如一支燭火在這處深幽的空域中點亮,威壓淩空,隱帶風雷之聲。


    “給我破!”


    天囹子大喝一聲,紫色巨錘一陣顫抖,隨即化為一道紫光,又像是一道紫色的雷霆,劃破如墨的虛無,轟隆隆向前激射而去。


    紫光消失,而雷聲兀自震耳不絕,自近向遠地咆哮奔騰。


    天囹子袖中雙手暗暗結印,遙遙操控著紫錘,將其速度與威力運使到了極致,紫光每每一下閃爍,巨錘便穿越了無盡空間。


    哪知良久過後,天囹子期望的巨錘與域壁的驚天大碰撞並沒有發生,相反,他與本命神錘之間的心神牽連,隨著空間距離的拉遠延伸,也漸趨淡薄。


    此時他心中的驚駭,已莫可名狀。一個空域的博大,對同樣完控或能自創空間法則的他而言,可不算是問題,但眼前這種異常,卻是他生平僅見。


    他這一錘,既像是擊到了空處,又像是在茫茫無盡的太虛深淵中漫無目的地飄蕩,不知起始,難達終點。


    終於,他與神錘的心神牽連已變得若有若無了,顯是距離之遙遠,幾到了極限。再不收回的話,有可能他將永遠地失去這件本命神兵,且心神受創。


    不敢怠慢,天囹子強壓著心頭的驚懼,逆運心神,欲操控著神錘返回,驀地,一個念頭如電光般地在腦海中閃現:“即便是空頂大能的域,也不會如這般反常……莫非……這是荒之大域?”


    想到這裏,心頭一陣狂震,驚恐未絕的他,又猛地如遭錘擊,一口鮮血難以抑製地自天囹子的口中噴了出來。


    他這時發覺,自己已與本命神錘失去了心神的牽連。


    “該死的地圄子,他得罪的是一個什麽人?”受創的心神,絲毫沒有影響他思緒的運轉,又一驚扭頭望去,隻見那道魁梧的投影,就在自己的不遠處出現,正似笑非笑地望了過來。


    看著那道如孤峰獨矗的投影,一時,悔恨、驚恐、畏懼、絕望等諸般念頭齊齊地湧上了天囹子的心頭,其受創的心神再次被牽動,口一張,又是一道血箭噴了出來。


    三日後,一條震動各宇的消息,在引發了一場軒然大波的同時,也微妙地改變了眼下的大局勢。


    暴星海的統治者暴星大帝,以無境修為實力,挑戰來自暗虛七宇的空境大能地圄子。於太虛一戰過後,暴星大帝安然返回神英蒼宇神英界,而地圄子以及與之同行的空境大能天囹子二人,則不知所蹤。


    鑒於一下子失去了地暴、地奎二宇的實際掌權者,震怒無比的暗虛七宇,隻得再調派高手蒞臨二宇,準備接掌天囹子和地圄子的公務;而又因為大後方暴星海暴星大帝的橫空出世,令暗虛七宇不得不改變計劃,分兵戒備。無形中,令沉威的壓力,驟然減輕。


    更值得一提的是,除了那些已經投順暗虛的無數宗派心生悔意外,占據絕大部份的觀望者開始向暗虛對立的一方傾斜;至於原本就對暗虛堅決抵抗的宗門,得到這條消息後,更是信心十足,士氣高漲。


    不久後,又一條消息傳來。這第二條消息比之前一條消息,更是震憾人心,簡直是捅破天了!


    前往地奎蒼宇接替地圄子公務的兩名暗虛空境大能,被狙殺在赴任的路上;而另外兩名到達神英蒼宇神英界的暗虛中人,同樣也是空境大能,還未進界時,於天外太虛中再被擊殺!


    相傳,先後擊殺這四名暗虛空境的,隻是一道投影;後來,有些看到天外那驚天一戰的修士,隱約又聽到了一道念力傳音,那是那道投影在麵對暗虛的兩名空境大能時的自我介紹,說是暴星大帝的師叔祖,道號卷雲子。


    如此一來,加上最先不知所蹤的天囹子與地圄子,短短數日之內,暗虛七宇便痛失了六名空境大能,損失之慘重,已令暗虛上下,無比震怒,又讓無數宗門無數修士,震憾莫名。


    但出乎無數人意料的是,暴怒中的暗虛七宇,並沒有再派強者前來,將這個強硬強勢的卷雲子撕成粉碎以泄仇恨;相反,整個暗虛七宇,一片沉寂。


    在這短暫的沉寂中,似有一股濃濃的陰霾,無形有質地籠罩著各宇,令無數修士感知分明。


    暗虛總部空間,一道聲音如雷轟鳴:“何物卷雲子?欺我暗虛太甚!區區空頂大能便逆天了麽?來人,傳令,即日起,暫停所有動作……立即備駕,我要親自麵稟雙王。卷雲子是吧,且讓你蹦達幾日,到時,我暗虛要連本帶利討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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