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道?理


    每個人或多或少都算是個哲學家,都在不斷地總結實踐經驗概括經驗,越來越將“故意或無意”作為評判行為道德的標準,覺得有必要依賴某種道德觀念行事。哪怕遇到挫折失敗,也能自我安慰,我已竭盡全力。人要非常樂觀,相信每件事都會變成好事。即便變得非常悲觀,認為每件事都會變壞,也要構建自己的人生哲學。


    當然,自我培養的哲學觀難免會有些粗製濫造。但也有很多人卻能構建起精辟、複雜的人生哲學。無論你是否明確表明個人觀點,你也有自己的人生哲學。上帝賦予了我們生命,問題是:“如何對待生命?”我們總是這樣不停地問自己。世上有各種各樣的人生哲學,該拿怎樣的人生哲學對待生命?凡事要刨根問底,這句諺語在當今很重要。當你還是無神論者的時候,你對生活不是太滿意。通過廣泛討論和收集信息,你找到了活著的理由,使自己的生活增色不少,並能解釋生活中的一些問題。一切問題的核心就是你是否相信上帝的存在。如果相信,是否願意把他當作慈父,讓他憐愛和關愛你。在物質世界中,他是否是你工作的緣由。你冷靜並滿意地看著信仰的種子一點點長大發芽,長成參天大樹。


    你必須對人生有個確切認識,你不應該總是學習卻始終不了解事實真相。隻有找到人生真諦,你才能過上一種平衡、井然有序的生活。你要不斷增長知識,不斷調整新觀念、增長新知識、豐富你的信仰。一些人輕而易舉地就形成了觀點,然後,又像他們自己說的那樣,束之高閣,不再繼續驗證。另一些人的觀點則隨時變化,隨時可能因為出現的新情況而改變或拋棄。聰慧的人不會持有任何一種永不改變或隨時可能改變的觀點。人首先要熱愛真理,你既要尊崇真理也要尊崇良知,認真地尋求真理和良知,通過深思熟慮和實踐的千錘百煉,獲得真理和良知,這樣你的心就踏實了、安定了。你終於明白了,有純潔、無私、艱苦的生活庇佑,你不會再誤入歧途。你也會明白,不精確、不完整的觀點終會澄清、會完整。你自己也在不斷調整新、舊事物的關係;你會高舉真理的偉大旗幟,無論事實與你的信念多麽背道而馳,你會敞開胸懷擁抱事實,盡管你的信念也是經過不容否定的事實反複論證過的,是完全正確的。我們不能說你背棄了信念,事實上,你仍然堅守你的信念,將自己的信念大廈建立在陡峭的山崖上,將自己的信念大廈建立在深海中,建立在狂風暴雨中。你十分確定既然以前任何困難都未曾摧垮過你的信念,將來也不會有什麽能摧垮你的信念。菲利普·萬·阿特維爾德說出了宗教的真諦:


    我的一生,


    都在尊敬地審視著那個人


    他了解自己,知道自己麵前的路,


    在眾多的路中仔細地挑選一條,


    既然選定了,就執著地


    追求自己的目標。


    現代科學研究注重物理學研究。通過觀察、記錄、檢查和反複檢查事實,從事物表象中獲得科學規律。人們醉心於一成不變、毫無情感的科學規律。世界就像一個大工廠,工廠裏盡是複雜機器的碰撞聲和轟鳴聲。製定科學規律的人隱身於科學規律背後,你看不出他製定科學規律的意圖。製定科學規律的人隱身於科學規律背後,但又現身於科學規律之前——這句話聽起來有些矛盾。這些科學規律是美麗心靈的表達,顯示了製定科學規律的神的旨意。然而,科學規律也有其局限性。很多事實,抽象的和具體的,都不是物理科學規律能夠概括的。正如帕爾格雷夫先生所說:


    幹擾或發力


    萬事萬物都不受限,


    萬事萬物有法;


    心靈亦有法;


    有人在山間、在太空宣告,


    有人在內心宣告;


    有時和諧統一、團結一致,


    有時分崩離析、各執一詞;


    二者一起把我們帶到這兒,


    我們知道人類何時而生、為何而生。


    科學規律告訴我們,


    隻用心靈學習就行;


    但我們必須知道,


    還要用靈魂學習;


    靈魂用同樣莊重的口吻說,


    超越今生今世的阻隔,


    我們仍可去觸摸、去看見


    來生來世;


    把我們帶到這兒的那個人,


    手握鑰匙,知道人類何時而生、為何而生的答案。


    謝普校長尖銳地指出:“人們反複念叨的事情一定要再做一遍。”人們根本沒必要必須理解有序的物質世界,人們覺得有必要隻是因為人為地、武斷地自我約束,並且對自我約束的自然反抗罷了。任何靈活的頭腦都會依從某種學習體係,審視物質世界的有序排列,並以理解有序排列為樂。但人們往往不能進一步探究它何時而來、何時穩定。思想永不停止地前進,當它看見物質排列,就會探究是什麽使它排列成這樣;當它看見物質存在,就會探究它是如何形成的。盡管一切現象理論持完全相反的觀點,不過隻要理性思考的人們不斷追問,就要一直研究這個問題。


    在本章我要表達我對謝普校長那本令人羨慕的小冊子《文化與宗教》的感激之情,我在這裏要向讀者們強力推薦。


    人總會自覺不自覺地從哲學角度討論人生。當人最終下定決心采取某種人生哲理,並堅定地執行,沒有什麽比這更偉大的時刻了。赫胥黎教授闡述了他的著名觀點:“我想,那個受過自由教育、在青年時期接受過良好訓練的人很樂意成為個人意誌的仆人,很輕鬆樂意地幹一切工作,像台機器一樣。他的知識像一部清楚、冷峻、有理性的機器一樣,每個部件都力量相當,工作效能良好,就像一部蒸汽機隨時可以幹任何工作一樣,小到可以織網,大到能鍛造思想的船錨。他的思想蘊含著大自然偉大的基礎性真理和個人的實踐法則。隻要不是矮小的禁欲主義者,每個人都充滿了生命力和火一樣的熱情。昂揚的意誌能夠駕馭火一樣的熱情,溫柔的良知能駕馭昂揚的意誌。他能欣賞一切美好的事物,無論是大自然的還是藝術上的。他憎惡一切邪惡,像尊重自己一樣尊重被人。”這段文字優雅、流暢地表達了文化科學理論。但它隻談了生活現象,我們還得考慮一切生活事實。正如赫胥黎教授接著說的那樣,要將生活看成一場遊戲,愛拚才會贏。人是“溫柔良知的仆從”。不過以這種人生哲理為指導,我們無從知曉溫柔的良知是怎樣形成的。上帝也不過是一部抑製人們思想的機器,是死亡規律的人性象征。這種人生哲學要想和自身的自私利益相和諧,就必須拋棄道德意識。但是還必須用一些高調的道德語句,看看它是怎樣和自身的自私利益相和諧的。人生的全部意義在於如何贏得人生遊戲。假如人類的知識能不斷更新,假如社會能得到淨化,假如基督的影響能夠擴大,沒有人生長期目標的人們是否能了解人生的意義呢?滿足於拋棄人生普通目標的人們是否能了解人生的意義呢?滿足於辛勤勞作、遭受痛苦和死亡的人們是否能了解人生的意義呢?文化這個詞既新穎又做作,哲學家們賦予了它太多的內涵,一些人也認為人性的建設取決於文化的建設。自歌德(1749—1832,德國作者和科學家。精通詩歌、歌劇和小說。他花了五十年時間寫了兩部戲劇長詩《浮士德》)之後,也許是馬修·阿諾德最好地闡述了這個問題。我們首先要弄清楚文化的確切含義。“文化,”謝普校長說,“並不隻是學習的產物。它是進步的過程,要求學生隨時合上書本,走出書房,和同學們一起交往。他既要和活生生的人交流也要和死呆呆的書交流。尤其要和同齡人交往,他們的思想和品格能夠教導、提高和美化他的思想和品格。每個人還需要不斷約束自我,學會控製自我,養成習慣,努力戰勝邪惡,使天性中真善美的東西更真、更善、更美。文化涵蓋各個方麵,像世界一樣廣闊,我們沒有必要一一列舉。文化培養的過程從搖籃開始,到走進墳墓也不會結束。”能言善辯的謝普校長接著說:“從普通人的標杆開始走,誠實徹底地走過人生路,最終會到達神聖的地方。從神聖的標杆開始走,做一切神指示我們做的事,就能回到普通人的標杆,成為完美的人。從完美的角度思考,文化的頂點是宗教,宗教的頂點則是文化。”但是很多人覺得難以將二者協調起來,將文化和宗教的要求協調起來。我們不願意用任何狹隘的定義將文化限定起來,拒絕將文化限製在實證論的小圈子裏,讓它充分地擁抱人性,文化使超脫文化的理論定義達到一個新的高度。


    歌德是文化定義的魁首,他將文化完全限定在人類發展的層麵上。在《浮士德》第二部中他也沒有違背這個定義,雖然人們像為莎士比亞那樣為歌德注入了很多個人理解,而且還是在二者都不知情的情況下。歌德是個多側麵的立體人物,一想到他在個性發展中經曆的各種各樣的事件,不能不令人驚歎。他的一生似乎並不令人滿意,結局也有些灰暗。他完全自私的人生哲學沒有超越感官的界限。如果說莎士比亞的作品蘊含人生哲學,那麽他的人生哲學則像康德的、像歌德的、像培根(注:1561—1626,英國哲學家、隨筆作家、朝臣、法理學家和政治家)的,僅限於今生今世的事件,完全忽略了更高的精神層麵,盡管不可衡量、不可考量、不能看透,但卻和自然現象一樣是真實的。


    我忍不住想起坦尼森先生的那首名詩《藝術宮殿》,詩中描繪靈魂無處不在,感激感官和學識使它得到了升華,但卻因為最後的考驗而導致完全崩潰、一敗塗地。寓言中的傻子說:“靈魂,你已經多年保持美德了,可以給自己放放假了。”我不太明白隻是吃、喝、玩、樂算不算美德。美好的靈魂應該相信自己的力量,相信自己的才能,相信上帝的愛和意誌。


    在寬大的皇家宮殿裏,靈魂盡情地欣賞著文學和藝術作品。它欣賞高貴的高加索人創造和發明出來的一切高雅作品,鄙視一切低等人的作品。


    一切美好的東西都能滿足我的雙眼!


    各種各樣的形狀和色彩使我欣喜無比!


    偉人和哲人的沉靜麵龐,


    我與我的神同在!


    我像上帝一樣孤獨,


    我隻能數數你完美的收藏;


    我看著那邊平原上一代遠山,


    夕陽中,一群群的牛羊。


    她空談著道德本能,


    空談著起死回生,


    正如自己功成名就,但不能擺脫死亡,


    最後,她說:


    “我控製了人的思想和行為;


    我不在乎宗教紛爭怒罵;


    我像上帝那樣袖手旁觀,沒有什麽信條,


    但卻鄙視一切。”


    詩人用最優雅的人類寓言宣告了靈魂的墮落。


    我非常理解為什麽對很多人來說追求知識就是一切。在靈魂獲得美德後,詩人也用優美的語句展示是如何光輝利用知識的:


    不要摧毀宮殿的尖塔,它們是


    如此精巧、如此美麗;


    當我淨化了心靈,


    碰巧和別人回來,會一眼看到。


    那天我讀到有個叫羅伯特·霍爾的人四十歲以後開始學習德語。他上了歲數,病痛纏身,開始讀麥考利的散文。他還開始學習意大利語,評判米爾頓和但丁(注:1265—1321,意大利詩人,《神曲》的作者)。我記得有些美國人憑一時的超自然敏感曾說,世界審判日即將到來。他們斷定審判日到來之際,他們都會點亮蠟燭,做該做的事。還有個關於英國法官的類似故事。通過收集科學新事實、總結新結論,人能好好地活到生命的最後一天。據說,我們離開這個世界時是什麽樣,到了下輩子還是什麽樣。也許事實就是如此。我們的知識觀念和我們將要做的事有直接關係。


    除了反基督教哲學體係,還有很多生活的實際計劃和理論,它們盡管還算不上是哲學理論,但主宰了很多人的思想。這些生活的實際計劃和理論,盡管很普通,但能衡量出人類意識的不同。有人完全致力於培養知識和根除邪惡;有人則完全被驕傲、自私和暴富的美夢所包圍;有人感到騷動不安,因為無法理解邪惡的根源,也不知該如何麵對上帝的意旨;有人因為股票價格的上上下下而惶惶不安。普通小說粗俗地表達了人生的含義。法國小說家認為人生的最好活法就是及時行樂,有用不完的鈔票和喝不完的美酒,然後醉倒在豐盛的桌子下麵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1666年全國都流行著一種觀點,說世界末日會在那一年來臨。那年西部馬戲團正在巡回演出,黑爾法官碰巧主持立法會議,突然可怕的暴風雨不期而至,電閃雷鳴,那年像那樣的暴風雨並不多見。立刻人群中就傳出流言說世界末日到了、審判日到了。幾乎所有立法會議的與會者都驚恐萬狀,完全忘掉了他們是來幹什麽的,立刻禱告起來。這比暴風雨引起的恐慌還要陰森可怕。那個記錄下這件事的人原本很堅強,也說那件事讓他嚇壞了。不過他也說法官黑爾並沒有受到一絲影響,像往常一樣主持著法庭秩序。他的意誌非常堅定,說即便世界末日真的來了,也不會對他造成多大幹擾。(摘自《馬修·黑爾爵士的生活》)


    也有人認為最普通的小說也有道德和心理教益。如果小說本身內容空洞,但它至少透露很多作者的信息。小說是人類思想最普通和最奇怪的作品。我們並不同情故事主角或演員的境遇。作者的思想像匹脫韁的馬帶著可愛的重負飛奔,故事主角能不能成功地攔住它無所謂。小說中法官進行發言,正義還是非正義都無所謂;惡棍在懺悔自己的罪惡後是死是活也無所謂。就我們來說,這些故事沒能勾起我們的興趣。但是到底是什麽樣的思想創造了小說倒值得我們仔細審視。我們要學會將故事中的人物同矯揉造作的語言區別對待。小說家要避免讀者對小說的質疑。他真誠地述說生活中的每個細節,剝去靈魂的外衣,坦誠地麵對讀者,盡量不讓讀者覺得情節是憑空想象的,盡管我們都知道小說就是這麽寫出來的。很多小說都帶有自傳色彩。剛開始讀這種自我懺悔式的小說覺得挺有趣,可後來就覺得過於接近作者本人,有點兒可怕。而且小說體現的自我控告譴責多帶有否定含義。小說缺乏熱情缺乏情感,缺乏真正的人物批評和真實細膩的思想,對生活和人物的評價也顯得單薄,過於世俗,毫無價值。小說缺乏博愛、崇高的目標和足以感動人心的宗教動機。但小說表現了粗俗人的普通渴望,將他們的白日夢和幻想展示給讀者。他們對強加於身的責任不滿意,對不得不做的工作不滿意,在獲得巨額財富和無比快樂後依然仰天長歎,因為正是這些夢寐以求的東西毀了他們,得到了這些夢寐以求的東西後他們再無所希望,再無所快樂。沒人知道他們心中的極樂世界究竟是什麽樣的。商人認為如果有幾千塊金幣,沒有天堂能比得上塵世。土耳其人和印度人持有非基督教觀點,相信後生後世會比今生今世擁有更高級的感官快樂。小說家和上麵提到過的公正的商人也有相同的觀點,但這並不是全部。轟動一時的小說無一例外地描繪了繁華漸漸消逝,激情和奢華稍縱即逝,這很可能是作者思想的反映。家庭婦女也可能將寫作作為副業,寫出轟動一時的小說,但她的大部分時間仍用來幹家務,為孩子們切黃油麵包。總的來說,全世界的讀者都認為作者和作品之間存在著某種聯係,雖然他們痛恨並強烈抗議這種聯係,認為它破壞了小說的獨立性和客觀性。


    當然,我們並不是說小說內容對讀者來說輕易失去了情感補償價值。事實上,小說是男人婆和娘娘腔們最喜歡的消遣。對大多數讀者來說,它應該具有好的影響力,像柔和的興奮劑和柔和的鎮靜劑一樣,可以使人抑鬱時興奮、亢奮時平靜。對很多讀者來說,它使讀者抒發了過分積鬱的情感,表達了溫柔的懷舊之情,徹底忘掉無法理解的人和事,在虛構世界中實現和完成現實中不能完成的心願。很多小說極其自然地表達了人的天性,就像土地開出美麗的花朵,鳥兒唱出動聽的歌曲一樣自然。但大多數情況下,小說隻展示了醜陋、虛偽的理想生活。在小說家寫完小說,從中獲得了極大快感之後,最好將這些廢紙付之一炬。


    用平靜的雙眼,可愛的雙眼


    看著它們,直到化成灰燼。


    還有另外一個主題和本章的內容十分契合,我們不能談太多,但也不能隻字不提,盡管一帶而過也許和主題的真實價值不太對稱。這個問題就是是否有個特殊的神主宰了人生的種種事件。這個問題,我們還是引證他人的觀點吧,據說他已經解開了這個難解之謎。


    上帝主宰一切,人類的意誌和能力又要求獨立,這兩種信仰似乎很難協調。人們繼而想到那個難題:邪惡從何處而來?科普爾斯頓博士,也就是已故的蘭達夫主教認為,人一輩子都受上帝的控製,但他也並不認為相信上帝能完全控製一切和相信人類行動自由有什麽衝突。在他的《必須和預言》中,他說道:“這並不是說,因為我們有自由行動的權利,行使自由行動權就要非得排斥其他影響不可。為適應人們的觀念和經驗,行使自由行動權應該有所保留,應該依具體情況而定。首先要製訂行動計劃和大綱,然後將行動的次要內容交給低級執行人。為了激發執行人的忠誠和熱情,上級不應過分行使個人的自由行動權。但有時,為了讓執行人全力以赴,還要發揮上級的自由行動權,避免讓執行人辦傻事和憑想象辦事。如果執行人辦事努力受挫,他們很可能會變得依賴上級,如果執行人有自主意識,很可能克服困難和恐懼,樹立積極目標,輕易地履行職責。如果他們自主意識過強、過於倔強,執行人應該知道倔強的後果,應該明白不恰當的倔強隻會使他們一敗塗地,繼而追求其他善良有益的目標。犯錯後自我改正了,有助於他的發展,有助於提高團隊的忠誠度。他有可能是突然邪氣上身,犯了不服從命令的錯誤,也有可能犯了極端錯誤,像自甘墮落、自我毀滅,最後走上犯罪道路。”


    他繼續解釋說:“宗教認為上帝的最高智慧計劃、安排、監督、指導、完成一切。上述觀念是從這個觀點發展而來的嗎?人類的觀念和上帝的旨意就是讓人放鬆精神、疏於勤奮、混淆正誤、削弱職責和接受一切嗎?”


    我們不得不承認這句話千真萬確,科普爾斯頓博士的觀點認為,上帝如何處置我們,我們就是什麽樣子。通過觀察上帝的特點就能得出凡人的品性和情況,弄清上帝是何許人也,就能確定他為我們安排的困境到底有多難,沒有什麽比這更荒謬、更異想天開的了。


    科普爾斯頓主教說:“人類的能力僅僅能在很小的範圍內和很短的時間內了解上帝作品的一小部分。我們和上帝的作品有著親密的、千絲萬縷的聯係,各種各樣的聯係是普遍存在的。就拿我們的上述觀點來說吧,也認為事物的各組成部分不論多麽遙遠彼此之間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有看見的就有看不見的,談到甲,卻不觸及乙,就像想畫個圓卻畫成半圓一樣。在探究自然界的同時,我們的思維總是由此及彼,永不停歇。道德世界也是如此。人類曆史事件無論多麽微不足道,都與其他重大曆史事件有著千絲萬縷的親密聯係。這種聯係湊在一起構成更大事件,不斷累加直到無窮大。考慮到聯係的問題,就想到作家也許並不十分熟悉他思考的問題,他的困惑可能源於魯莽、空洞的推理,隻不過他自己不承認罷了。事實幹擾了他的推理,而他卻憑空想象出了不可能的情況,這無疑破壞了思考是為了求真的目的。


    “那好,我們就此可以總結一切問題了,上帝是萬能的和人的自由行動權並不矛盾,除非你能提出一個指證二者矛盾的觀點。很多很難解釋的事情實際上是其他事情存在的必要條件,而完全相反的二者共同存在就要有矛盾。所以‘不可能’並不是絕對的,‘不可能’意思是‘有困難’。我們理解上帝時‘有困難’,但想要排除困難,是絕對不可能的。”


    那位可敬的形而上學學者亞伯拉罕·塔克也說過同樣的話:“上帝無處不在,他處理一切事物,沒有給我們留下自由空間;有上帝就沒有自由。換一種說法,沒有自由,也就沒有上帝。雙方都放棄了大方麵,毫不猶豫地承認對方的小方麵。自由和上帝二者都有證據證明其存在,迷惑了冷靜而細心的人們,但他們也沒宣稱二者是矛盾的,這種觀點也使他們不能二選一。不過我們無法解釋,但又必須承認二者的神秘和諧。”


    總結問題,不難看出,“對於科普爾斯頓博士(也就是《類比》作者)提出的上帝主宰世界的觀點,我們不得不抱觀望態度。我們一旦認為做出的判斷是正確的就意味著可能是錯的。我們擁有選擇的力量,在對與錯之間找平衡,希望選擇的結果是正確的。上帝和我們訂立了有條件契約,在短暫的人生旅途上讓我們先體驗成功,再忍受痛苦,先暫時忍耐,再感受快樂。考驗我們的生存能力就是考驗我們的宗教信仰是否堅貞,生存能力有多強,宗教信仰就有多堅。如果我們今生的樂趣能延續到來世,在來世的考驗中能更多地表現美德而不是審慎該有多好!我們在生存能力和宗教信仰兩方麵都麵臨很多困難和危險的考驗,二者相似彼此和諧。哪怕我們深陷困境、迷惘痛苦,萬能的上帝也能看到一切終會過去。我們為什麽要經曆危險和困境?為什麽邪惡會控製世界?難道這一切與上帝的仁慈和諧嗎?科普爾斯頓博士並沒有告訴我們答案,而把這作為難題讓我們思考。隻有變得更加智慧才能理解這些難題,才能把它們作為生活的一部分,享受它們。我們不能思考,因為有時思考也無用。科普爾斯頓博士特別指出,我們唯一明白的就是上帝和人的關係,上帝是我們仁慈的天父,關愛我們,指引我們。聰明的人能體會到答案,愚鈍者隻能失望和困惑。


    關於這個問題,讓我們再次引用謝普校長的話吧。


    “我知道,很難做到心無雜念、公正無私。坦率正直不是人的第一品格,而是完美的最高品格。要想行善事,必先修心智,培養坦率正直的品格是第一步。沒有坦率正直的品格,人不會做一丁點兒的善事。我們對自己一定要誠實,了解自己,希望自己向善、向好。如果心懷這種願望,一切美德就會在我們身上開花結果。誠實就是要有良知,在上帝的光芒指引下漫步人生,行善莫遲延,上帝就會用更多的光芒照耀到我們身上。


    “信仰宗教就不但要在觀念上信仰,還要在實際生活中實踐。讓上帝評判我們的是非觀念,在按照我們的是非觀做事的時候,相信這是上帝的旨意。當我們按良心做事的時候,相信我們內心有錯,而且自己無力改正,隻有上帝能幫我們改正。我們越是誠實做事,越能感到自己完全無力改正。隻有基督的啟示錄才能告訴我們這種力量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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