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常年生活在水裏,蛇獸頸四肢都是鰭狀的,唯一有優勢的是它的頭和脖子,像蟒蛇那樣靈活,而且非常的有力量,弓起脖子一撞,就把那母蟲給頂得差點翻倒在地。連撞帶咬很快就弄散了圍著母蟲的那團黑氣,這樣就逼的母蟲與它麵對麵的交鋒。


    不過那母蟲也並非善與之輩,而且看樣子似乎比蛇頸獸還要厲害一些。被撞翻之後八足齊動,很輕巧的就站了起來,接著六足用來固定或者移動身體,它揚起兩隻末端鋒利的前足,或戳或捅,連鉤帶劃,其靈活程度不亞於高手掌中的兩根長矛。


    那蛇頸獸連撕帶啃,像是玩命的狼狗一樣和母蟲鬥了半天,身上也被劃出了很多口子,還好它皮肉很厚,要是換成我們,早就被一下捅穿了。


    惡鬥了幾分鍾之後,那蛇頸獸可能是發現自己鬥不過這母蟲,冒著被插瞎眼睛的危險,猛的歪頭一咬,像是接吻那樣把插在母蟲嘴上的無雙刀給叼了下來,長頸一甩把刀丟到了老黑腳下,然後回頭用眼神兒看向我們,示意要大夥齊上。


    老黑拾起無雙刀,指著蛇頸獸,用難以置信的語氣問我說:“它居然在叫我幫忙,它成精了吧?”


    蟲獸惡鬥這會功夫,我們所有人都恢複了點力氣,我道:“黑哥,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回頭測一下智商,這東西不見得比你我要低。”


    金梨花冷冰冰的接上一句:“就是,最起碼它會用上半身思考”


    我心想你這是罵老黑把我也捎帶著給損了,不過眼前也沒空還擊,立刻端起突擊步槍說:“兄弟們,請來幫忙的有點頂不住了,咱們一鼓作氣把這王八蟲子給我滅了。”


    老黑第一個注射了變身藥,渾身黑毛乍起,狼牙長突,舉著無雙刀就衝向了母蟲。三媚和老黑同時發動進攻,她打光了三枝弩箭後,抽出兩把大口徑沙鷹就鑽到了母蟲腹下,憑敏捷的動作在那六條支撐腿間穿梭,雙手槍對著母蟲的腹部就是一通連發。


    其餘的人沒有他倆這麽快的動作,所以都慢了幾步,第二批一起衝上去,像是一群惡狼一樣圍著母蟲開始攻擊。


    錢掌櫃拿著10公斤重的速射機槍,子彈已經打光了隻能當錘子用,搶圓了就狠狠的向那母蟲的一條腿砸去,嘎叭一聲脆響之中,像是掰斷樹枝一樣,硬生生的把母蟲的腿給打壞了一條。


    那母蟲吃痛,收回一隻正在對付蛇頸獸的前足,黃光一閃直奔錢掌櫃胸口捅去。錢掌櫃並不躲閃,而是把六管機槍橫在身前一擋,那母蟲的前足像是刺刀一樣刺在槍管中間並卡在了那裏。母蟲其餘幾個足微彎,身體身下一沉,準備像扔那個被刺死的船員一樣,把錢掌櫃扔到石頭上摔死。


    但錢掌櫃那身筋骨和肌肉,可不是說扔就能扔出去的,錢掌櫃立刻重心下移,大喝一聲把重量壓到手裏的機槍上,與那母蟲上揚的前足較起了力氣。他這全身連人帶槍和裝備,不下600斤的重量,再加上那身變態力氣,這下壓之力怕是不下千斤,就算是大象也要被壓得腿軟。那母蟲又一條腿受傷平衡不好,這一挑居然沒挑動錢掌櫃,反被錢掌櫃把那隻前足給硬壓了下來。


    我、索爾和海蛇應付另一隻前足,我們三個沒有錢掌櫃那身筋骨和力氣,但三個臭皮匠,再一次頂上了諸葛亮。海蛇把軍用背包甩到了前麵,那母蟲用足一紮,直接把背包給穿透了,但是被背包緩衝了一下,那餘力卻也無法繼續穿透海蛇的防彈衣。


    擋住這一下之後,我跳上去拉住前足的在節處,像是吊單杠一樣拉著以防其發力摔飛海蛇,索爾趁機把一小塊****粘在了它的關節上。三人幾個翻滾跳開,我抽出手槍大喊一聲:“fireinthehole”點射引爆了炸藥。


    轟的一聲響過後,母蟲的這個前足直接被炸斷掉,另外一個前足也被錢掌櫃用機槍快別斷了。老黑拿著銳不可擋的無雙刀又斬了它另外三條腿,蛇頸獸則對準了母蟲那排黑色的眼睛一個勁兒的狂咬,一付不咬下來不罷休的架勢,不過每次都被母蟲躲了過去,隻在它的殼上咬出一道道裂痕。


    最狠的是三媚和金梨花兩個女人,用穿甲彈把母蟲腹部給打的稀爛,很多乒乓球似蟲卵落了一地,有點像剝了皮的生雞蛋。外麵是一層半透明的軟皮,腳踩上去“咯嘣”一聲爆開,卵裏的液體能濺出去好遠,每踩一下那母蟲的憤怒就加劇一分。


    那母蟲被打的急了,突然身體揚了起來,突然在甲殼下部吐了一條比根部比正常人腰還粗的尾舌出來,它判斷很準,一下子就打飛了老黑。狼頭人身的老黑被打得像個風箏一樣飛出去了7,8米,一頭摔在沙灘上狂噴了幾口血躺在那裏不知死活。


    一擊得手之後母蟲又抖動著尾舌去對付三媚,但三媚已經有了防範,就地一個側滾靈活的躲開了,我們所有人都端起槍,對著那尾舌的根部就是一通狂掃。與其它部位被甲殼覆蓋不同,這尾舌的根部是柔軟的,這樣尾舌才可以移動或者伸縮,但卻也更容易被子彈傷害。


    四支突擊步槍和兩把大口徑手槍齊射,頃刻之間把那尾舌的根部打的稀爛,輕微顫抖兩下之後,尾舌突然從中間裂開,從裏麵噴出一大團自來水管那麽粗的白色纖維帶著黏液,像是亂麻繩般把我們纏住,夾在纖維上還有籃球大小的吸盤,被吸住後拔也拔不下來,必須要用刀才能切下去。


    我們這六人一獸共七個生物在忙著應付身上的纖維和吸盤時,那母蟲發生了奇怪的變化,大夥抹掉臉上的粘液,看清它動作之後,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它開始要玩命了。


    由於失去的蟲妖的調度,外圍的黑氣已經完全被海水突破,大浪衝上來把小島淹的隻剩不大一塊地方,還好島比較低的那邊就是鯨骨溝那塊,所以我們這裏暫時還不用擔心被淹到。那蟲妖也見到自己的老窩被海水淹沒,浮上來無數它的後輩,雙眼噴射出一股怒火,然後猛的憋了一口氣。


    隻見它那已經布滿彈孔和咬痕的硬殼下麵,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膨脹著,把外層硬殼的裂縫撐的不斷變大,最後在一陣硬物破碎的聲音中,那層硬殼變成大小不一的碎片紛紛剝落,露出裏麵白色的一個身體。


    脫掉硬殼之後,蟲妖似乎變成了一個軟體生物,趴在沙地上突然豎起兩個布滿肉膜的翅膀,而且旋轉之後,那翅膀的凹麵正對著我們,有點像是接收雷達波的裝置。


    “不管它要幹什麽,都要阻止它”這是此刻所有人的想法,然而我端起槍還沒來的及扣扳機,突然耳朵裏嗡的一聲響,一陣巨大的痛疼硬生生停住了我的動作,緊跟著我就扔掉槍,雙手捂著耳朵痛的大叫起來。這種痛可不是受刑的時候挨上兩刀的感覺,就像是兩根燒紅的鐵筷子,順耳朵伸到大腦裏,在不停的攪啊攪的,痛得我全身肌肉都開始痙攣,我不由自主的在沙灘上打起滾來。


    其他的同伴也發出陣陣哀嚎,而且不僅僅是離母蟲近的我們幾個,躲在遠處的船員和紅姐母子也是這樣,有些在打滾的時候,褲子都濕了一大片,已經被痛疼刺激的大小便失禁了。


    痛疼已經讓我無法思考,不過在大夥一片哀嚎聲中,聽到驢哥的聲音:“聲……波……爬……海裏”


    雖然大腦幾乎已經停頓,但是求生的本能還是驅使著我們爬向海水,紅姐他們離海最近,抱著陽陽拖著一個傷員就跳到了水裏,又返身把伊萬拖到了水裏。我們則在求生意誌的支持下,拖著還有些迷乎的老黑,拚命的向海裏連滾帶爬。


    一個船員爬到一半,似乎爬不動了,頭一歪就倒在了沙灘上,聽到聲音我回頭一看,發現他雙眼通紅,應該毛細血管爆裂,已經被活活震死了。


    蛇頸獸最先鑽到了水裏,然後伸出長長的脖子一口一個把我們也叼起來放到海裏。進到水裏之後,頭疼立刻消失了,也恢複了思考能力。取出人工鰓戴好,我想探頭出去看看沙灘上還有沒有同伴要救援,卻被海蛇一把拉了回來,他戴著麵罩,用手比劃著讓我看他的單兵計算機。


    遊過去一看原來海蛇把槍的一體化瞄具伸出了水麵,利用瞄具的攝像功能正在查看情況,我們掃了一下沙灘上,可以確認一個活人沒有了。很簡單的原因,沒來的及逃到海裏幾個人,腦袋已經像是打爛的西瓜一樣爆掉,鮮紅的一片在黃色的沙灘上分外的醒目。


    要是再慢幾步,這就是自己的下場,和同伴交換了一下眼神,我們都意識到了這個問題。而現在的第二個問題,就是怎麽在水裏幹掉那個向外發出超聲波的母蟲。


    無論是超聲波還是次聲波,都可以在均勻介質中傳播,而且有很強的穿透能力,我甚至能感覺到頭頂的海水溫度正在升高,也多虧了我們泡在大海裏,要是個小水池沒準就被活活煮死在裏麵。另外由於水與空氣是密度不同的介質,所以我們在水裏暫時不用擔心那種會引發頭疼的聲波。


    受傷的同伴有水性好的在照顧,錢掌櫃要費很大力氣才不讓自己沉下去,所以對付母蟲的任務自然再一次落到了我頭上。端著突擊步槍我想從一塊礁石後麵探出頭,但頭剛出水麵就感到頭部一陣被針紮似的巨痛,立刻又縮回了水裏。


    “它怎麽能一直製造這種聲波?”這是我心裏第一個疑問,又試了兩下發現確實是這樣,每次頭剛探出水麵就會一陣巨痛。


    我突然意識到了這母蟲的計劃,它想把我們悶死在水裏,雖然我們有人工鰓,大夥輪流用暫時不用擔心會缺氧,但是數量眾多的傷員可經不住這麽折騰,別人不說伊萬就快要頂不住了。


    但是這母蟲也確實厲害,要知道超聲波是非常高頻率的震動產生的,需要很大的能量,這母蟲傷重之餘,尚有如此神威,實在是超出我們的想象。


    正在我趴在水裏無計可施的時候,索爾遊過來給我看他的單兵計算機,上麵正是他用的那種洞穴地形繪製軟件的界麵。


    我打手勢問他為什麽給我看這個,他比劃著把超聲波接收器探出水麵,然後軟件界麵上隻有模糊的圖像出現,這說明水麵上聲波的能量很弱。


    瞬時間我明白了索爾的意思,這個母蟲已經受傷,無法長時間維持高能量的超聲波,所以先維持在低能量的狀態,然後利用聲波在水麵的反射監控著我們,一旦有人出水立刻提高聲波的能量。


    既然看穿它的計劃,就要采取相應對策。由於超聲波有很強的定向性,所以我和索爾分向兩邊遊去,索爾拿著自己的聲波發射器,時不時的探出水麵幹擾那母蟲,吸引它的注意力。


    我遊到另一側,等到母蟲兩張雷達網似的翅膀完全轉到索爾那邊,突然探出水麵,在三秒內打光了衝鋒槍所有的子彈。


    幾乎在我子彈打在母蟲翅膀的同時,蛇頸獸猛的從水裏衝了出去,幾下就拱到了沙灘上,曲頸咬向母蟲的翅膀,用力一扯就把床單那麽大的肉翅給血淋淋扯了下去,頭一甩扔向一旁,毫不客氣又張開大嘴把第二個給扯掉。


    兩個肉翅從身體被扯掉同時,也撕掉了翅膀根部兩塊臉盆大小的肉,創口立刻血流如柱,痛得母蟲渾身肉一陣陣的顫抖。翅膀被咬掉的母蟲,似乎不甘心就這樣完蛋,竭盡全力發動了最後的一道攻勢。隻見它全身蠕動了幾下,張嘴就吐出一股胃液,噴到蛇頸獸身上直冒白煙。


    這一下把蛇頸獸也痛的不輕,痛的在染血的沙灘上不停打滾,驢哥立刻跑到過去,抽出工兵鏟把沾在它身上的胃酸刮下來,並用自己的背包灌上海水幫蛇頸獸清洗。多虧蛇頸獸體積龐大,要是換成一個人,恐怕從頭到腳被酸液這麽一噴,當場就得就被腐蝕成一灘汙血。


    蛇頸獸玩命攻擊為我們爭取到了衝上去的時間,除了傷員其餘人撲上去就是一陣亂槍,把母蟲打的渾身是洞。母蟲幾次用酸液噴我們,但它噴射距離畢竟比不過子彈,都被我們遠遠躲了過去。而且這母蟲已經在垂死掙紮,所噴的酸液越來越少,距離也越來越短。


    驢哥動作飛快,跑了幾趟取水,把殘餘的酸液都清掉。那蛇頸獸像是一頭報仇的小狼狗,跳將起來發瘋一樣撲上去狂咬。失去硬殼保護的母蟲身上肉大塊大塊的被撕下來,母蟲的動作也越來越慢,徒勞無功的噴了點胃酸但蛇頸獸理都不理,繼續攻擊。我怕子彈誤傷,叫大家停火,心裏默念道:“幾千年來慘死在這個島上的無數航海者、海員和水手,你們可以安息了,類似慘劇不會再發生了。”


    在我默念的同時,母蟲的腦袋被蛇頸獸死死咬在嘴裏,隻見蛇頸獸長長的脖子拚命用力,整個彎成了一個弓的形狀,終於狠命一扯,把碩大一個頭給咬的與身體分開,母蟲全身抽了幾下,向下一趴,就再也不動了。


    “它終於死了”我們所有人相視一眼都長出了一口氣。


    然而我們還沒等完全放鬆,蛇頸獸突然轉過頭來,對著我們幾個發動了天眼,隻見那瞳孔一陣旋轉,我覺得自己也跟著一陣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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