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巨大的頭痛中睜開眼睛同時,我抬頭看了一眼天花板,本來我以為是哪裏漏雨了或者是空調滴水,但是眼前的情景卻讓我忘記了頭疼的感覺。整個地下室都亂成一團,各種口徑的子彈飛來飛去,不停的人有中彈倒下,外麵有很多人正在向車庫裏射擊,子彈穿透了窗戶或者薄一點的牆體正在到處肆虐。車庫裏的特工也躲在了些承重柱後麵拚命的反擊,但是火力上比來曆不明的進攻方要弱很多,屋子裏到處能看到屍體或者很多正在變成屍體的人體倒在地上。


    滿頭白發的史帝文博士就趴在我前麵的電腦上,剛才濺到我臉上的正是他胸口中彈後被子彈帶出來的鮮血。此刻他的手指按在“緊急喚醒”的紅色按鍵上,看來是這位可敬的科學家拚著生命中最後一口氣把我從夢中叫喚醒。


    一把扯掉了罩在頭上的金屬半球和粘在我太陽穴上的電極,我衝過去想把同伴也喚醒,但衝到連接著三媚那台腦電波生成器的主控計算機時。屏幕上麵閃動著“腦死亡”的大號紅色字體和幾組拉成直線的參數讓我如遭雷擊,整個人愣愣的站在雙方槍戰形成的雨之中,直到老黑衝過來把我撲到在地。


    “清醒點,猴子”老黑抓住我就是一通晃,看看沒什麽效果,劈手就給我了兩個耳光,我這才算回過一點神兒來。


    “不可能的,破機器出故障了,三媚不可能死的,200年她什麽大風大浪沒經曆過,她怎麽可能就這麽死了呢,這計算機肯定是哪個不合格代工廠的山賽貨”我呐呐地說道,拚命的想拒絕承認這個事實。


    “猴子,我也不願意相信,錢掌櫃也沒醒過來,叫醒我的那個技術人員說都是死於腦力衰竭,大嫂是因為夢魘獸把她的夢無限實體化,超出了她腦容量的承受範圍,錢掌櫃是因為變異的骨質裏有金屬元素,對電波產生了影響,導致出現了誤差。說完這些那個技術人員就被流彈打死了,如果再不有所行動,下一個就是我們了”老黑看著不斷倒下的特工,急得抓著我叫了起來。


    “對,一定要把他們帶出去,也許還有辦法”錢掌櫃的死訊讓我感覺到了第二次被閃電擊中,但我強迫自己先想辦法逃出去,然後才能給同伴報仇。爬了幾米從一個死去的特工手裏拽過一把ump9,又順手從他身上摸了兩個彈匣別在身上。匯合了同樣從犧牲的特工手裏拿到武器的老黑,兩個人相互掩護著躲到了一個承重水泥柱後麵。現麵非常的亂,槍聲,爆炸聲,呻吟慘叫聲響成一片,聽動靜敵人出動了大批人馬。


    “怎麽辦?”老黑習以為常的問我道,一邊給沾滿了血的霰彈槍裝子彈。


    我觀察了一下雙方的火力,對老黑說:“咱倆得想辦法先去拿你的變身藥,不然很難闖出去。”


    老黑點點頭,我探頭掃了一下地形,從現在的位置衝到放我們背包的地方,一共要經過一個門口和一個窗戶,我衝老黑打個手勢,猛一蹬地打著滾兒衝了出去。我這邊一動引得好一個已經衝到近前的敵人拿著tec9抬手就是一通掃射,老黑趁他注意力被我吸引的功夫,探出半個身子一槍把他打到在地。


    衝到第一個門口之後,我躲在那裏打死了兩個急於衝進來家夥,老黑也跟了上來。我扯開了兩具屍體的汗衫,上麵紋一些抽象的星星角角的圖案,和我們在沙漠那個據點裏襲擊的幾個人身上差不多,看來這次是華雷斯黑幫總部的人馬趕到了。


    “知道是誰動的手就好辦了,等老子殺出去,這個黑幫要是能剩下一條狗我回去就自廢了黑狼這個名號”老黑目露凶光惡狠狠的罵道,我也咬著牙點了點頭。


    好容易衝到了放我們幾個背包的地方,卻很悲劇地看到這裏已經被手雷炸得幾乎要塌掉了,所有的東西都被炸得一團糟糕,連我那m107a1的鈦合金槍管都被炸彎了,更別說那些用注射器裝著的藥水了。


    “麻煩大了”老黑跟進來一看也傻了眼。


    “nb”我抬頭看了看房間的結構對老黑說:“通風口應該直通地麵,炸開它鑽出去,我們停在車廂裏的突擊車上有重武器。”


    於是我倆趴在地上爬回到被打死的幾具屍體那裏,找了幾枚進攻型手雷,看來太極虎的訓練還是有點作用的。回到被炸得亂七八糟的儲物間手,我踩在老黑的肩膀上把手雷布置好,跳下來同時拉掉了保險,兩人連滾帶爬躲到了門外很遠的地方躲避氣浪。


    巨響過後通風孔被炸大了一些,我正想鑽出去的時候,上麵傳來了跑動聲和西班牙語的喊聲,緊跟著就是從上向下的ak子彈和手雷,兩樣東西像雨點一樣把我和老黑又趕了回去。


    “從應急出口走吧”老黑指著地下車庫另一側的防火門說,但我倆連滾帶爬的衝到那裏之後,發現這門是從裏麵鎖住的,外麵能看到有人在把守。


    “去找幾個乙炔氣罐,修理工具那邊有剛才我還見過。再找一把消防斧,咱們得殺出去”我對老黑說道,然後招呼地下室裏還能動的幾個特工聚到我這邊來。


    一排四個沉重的氣罐拿回來後,我把僅剩的手雷綁在其中一個之上,拉環用某個屍體上的鞋帶綁到了桌子腿上,示意老黑用消防斧準備。


    得到老黑點頭回複並看到他雙手握著消防斧,像是在老家劈柴火的資料後,我猛地拉開了防火門。老黑一斧一個,把乙炔氣罐的調節閥剁掉了,那四個氣罐像是火箭一樣就被罐裏的高壓氣體射了出去,滾到門外很遠的地方在原地打著旋兒。防火門立刻關緊並被我死死頂住,外麵跟著響起了巨大的爆炸聲和幾團火球,很多躲在角落裏的黑幫份子被燒的全身都是火,慘叫聲中變成了黑炭倒在地上沒了聲音。


    幾個沒受傷的特工先端槍出去開路,後麵是相互攙扶的傷員,我和老黑也扛著三媚和錢掌櫃的屍體跟在後麵。趁亂殺到我們停卡車的地方後,我們絕望地看到這裏已經是一片火海,幾輛車的油箱被子彈打穿後又不知道被什麽東西引燃了,火勢大的根本靠不過去人。我和老黑隻好隨便找了個車把同伴的遺體放進去,這個時候四麵八方都有黑幫份子衝過來向我們射擊,遠處還不停的有車輛趕過來,每個車上都跳下來拿著長短槍械的人,相互用西班牙語招呼著把我們圍的水泄不通。


    這個時候除了我和老黑,其餘的特工都不知道跑哪裏去了,這種情況下多半是凶多吉少。真不知道他們怎麽接受的訓練,人越少越不能分散,不然肯定被人數占優勢的敵人殺的精光。


    “我找輛車幫你開路,你帶著他們出去”說完我不等老黑反駁,找了個車屁股還在著火的卡車跳了上去。幾個黑幫份子看到我的動作,立刻向我這個方向射擊,企圖壓製我的行動。但頭幾槍我還縮著脖子躲一躲,到後麵我根本不在乎,心想不如讓他們送我去見三媚和錢掌櫃的好。


    不知道是不是人膽氣一壯,子彈也躲著走,要麽就是還沒走遠的三媚和錢掌櫃在保佑我,反正一直到我衝上車也沒被子彈光顧。發動汽車後我猛踩油門,撞開幾個同樣冒著火的小型汽車就衝了出去,把ump9最後一匣子彈頂上去,折上槍托對著任何擋在路前的開火。老黑緊跟在我後麵,時不時的也幫我打幾料理一些從側麵撲上來的敵人。


    但衝到小鎮出口,幾輛並在一起的車把路擋的嚴嚴實實,路邊是一個廢棄的加油站,幾個水泥柱子承起房頂上趴著一個狙擊手。光從他趴的位子上我就知道這家夥水平肯定不行,要是我一定離大部隊遠一點,哪怕是自己人的,不然很容易引來敵人的炮火,不過些這黑幫份子想來也沒經曆過有大炮參與的戰鬥。


    縮在方向盤下麵的小空間裏,把車的油門踩到了底兒,我直奔那個狙擊手趴著的地方撞去,盡管我知道高度上我夠不到他,但我可以撞斷承重柱子摔死這個王八蛋。


    火還沒熄滅的卡車像是一條冒著煙火的長龍衝向了那個廢棄的加油站,趴在房頂的狙擊手打了兩槍站起來跑。但已經晚了,一陣強烈到我差點被震吐血的撞擊後,我聽到他從屋頂摔下來的聲音。努力忍住胃裏的翻騰,我想推開車門卻發現已經被撞的不知道飛哪兒去了。搖晃著跳下車,我從那個狙擊手身上摸了手槍順手用握把將他敲暈後補了一槍,不管三七二十一對著眼前晃動的人影就一通射擊,直到子彈打光為止。老黑也衝上來把車停在一旁,亂槍打退了衝向我的敵人


    扔掉空槍我又揀起摔在他前麵不遠的fx05,這本來是外號“火蛇”的突擊步槍,我揀起這支用了加長加重的槍管和望遠鏡式瞄具,在300米內當狙擊槍用。精度和威力比我用的m107a1差了不是一星半點兒,但眼前也隻能湊合,那句話怎麽說來著“要飯不嫌餿,揀錢別嫌少。”


    雖然撞擊帶來的震動讓我眼神兒有些花,但手裏有了硬家夥什麽都好說,我趴在被撞塌的水泥柱後麵開始尋找目標。雖然這裏的水泥碎塊和裸露的鋼筋頭咯得我身上生疼,但這裏做狙擊陣地確實是非常合適,半截方形的水泥柱架在了兩堆瓦礫之上,下麵留了個三角形的小空隙剛好夠我伸出槍,簡直和故意留的射擊孔差不多。


    開槍把第一個探頭查看情況的家夥爆頭打死時,我驚訝的發現手裏槍的彈道很奇怪,雖然暫時說不出來為什麽,但是一個狙擊手的直覺告訴我肯定有什麽東西不對勁兒。又打了幾槍掩護老黑向前移動後我更加確認,是手裏這把槍的彈道落差不對頭。一般來說子彈出膛後受地球引力影響,會在飛行過程中有一定程度的下落,但這把槍彈道落差要小很多,雖然可能影響的參數還有很多,但這種差異還是讓我很納悶。盡管這種誤差很小,小到隻有我這種常年和狙擊槍打交道的人才能發現。


    在我和老黑的雙重打擊下,這裏的敵人很快被肅清,能看到有更多的正在追過來。跳上車繼續奪路狂奔,我從副駕駛位子上探身出天窗,然後架上狙擊槍不停的給追近的車胎放氣兒。一邊把手裏槍彈道很奇怪的事兒說給了老黑聽,沒想到他說道:“說到這個,我也覺得很多東西不對勁”


    “什麽意思?”我眼睛沒離開瞄準鏡,同時問道。


    “你說,錢掌櫃的因為輻射變異的體質,會因為..而改變麽?”老黑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但我看到他“死亡”兩個字始終吐不出口。


    “肯定不會,上次在阿富汗地下,咱們不是見過那些死於輻射變異的屍體(見第一卷,深淵豔陽)麽,都是重的要死,像是金剛狼死後的樣子。”


    “剛才我扛錢掌櫃的時候,發現他和普通人差不多重。還有就是大嫂身上的香味也沒了,不知道和她……有沒有關係”老黑的話嚇得我手一抖,子彈都打得不知道飛哪裏去了。


    和子彈同樣開始飛的還有我的思路,假如單獨是槍彈道還勉強能解釋,但幾件事兒同時發生,就肯定是出了大差錯。這裏發生的事情不符合我們熟識世界的物理學定律,那麽?有沒有可能這裏並不是我們熟知的世界呢?如果不是我熟知的世界,這裏又是哪裏?是否與那夢魘獸有關呢?


    聽了我的疑問,老黑愣愣的想了幾秒鍾後,一隻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不知道在搗鼓什麽,就在我提醒他注意別把車開翻的時候,他突然轉過身對我說:“猴子,我送你去見大嫂吧。”緊跟著他一隻揚了起來,上麵握著一支手槍正對著我的腦袋,在我還沒有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就見到他食指一動,直接就扣動了扳機,正對著我的眉心,槍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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