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揚的拳頭有多厲害,地上那些粉碎的石板最清楚。(.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劉孜飛的腦袋肯定沒地上的石板硬,這一拳要是挨實了,絕對比石板慘。


    蓬,拳頭砸在了床板上,鋼製的病床猛地一歪,一根床腿彎成了弓形。


    沒人插手,就在拳頭襲來的刹那,劉孜飛自己一翻身,躲開了這致命的攻擊。


    他不是昏迷不醒嗎?怎麽關鍵時刻自己能避開?!秦揚不由愣了下。


    也就這麽一愣神的功夫,門外闖進的那人已經揮拳攻到了,拳風的勢頭比秦揚剛才那拳更凶猛。


    秦揚應變得也快,左拳一擺,迎上那人的拳頭,右手肘擊攻向劉孜飛的脊椎。這一擊是橫著出去的,吃準了劉孜飛在床上周旋不開,根本避無可避。


    兩個特警這會兒完全看傻了,為啥?因為闖進門來的那人正是秦揚!


    有點糊塗了,這攻擊劉孜飛的是秦揚,闖進來的也是秦揚,一下子蹦出兩個秦揚,他們看著能不傻嗎?


    蘇彥沒傻,更沒閑著,矮身橫腿一掃,哢嚓哢嚓,病床的床腳應聲而斷,整張床頓時塌了。


    床一塌,高度猛降,肘擊的攻勢自然地被化解了。闖進門的秦揚又攻了幾拳,三兩下把另一個秦揚逼開了床邊。


    兩個特警這會兒算是明白了,先進門的秦揚是個冒牌貨,準備殺劉隊,那些花招是給他製造機會。真秦揚估計被什麽拖住了,覺得不妙,趕回來示警,正好撞上現在這個場麵。


    明白是明白了,特警端著槍瞄了半天,就是不知道該衝哪個開槍,這兩個秦揚也太像了。


    蘇彥皺著眉頭看了看,眼珠一轉,突然叫道:“老秦,你不是對手,換我來!”


    兩人鬥得正酣,一聽叫聲,左邊那個秦揚身子一閃直接把對手讓了出來,另一個剛想追上,卻停住了腳。


    砰,槍響了,左邊的秦揚一捂胳膊,顯然是中了槍。


    “你是誰?為什麽要殺我?!”劉孜飛半倚在坍塌的床上,手裏的槍正冒著青煙。


    這幾分鍾的混亂場麵讓所有人都暫時忽略了劉孜飛剛才的異動,看來他根本就沒昏迷。


    “這就是保護你的回報?”中槍的秦揚沙啞道。


    “你不是秦揚。”劉孜飛的臉色很蒼白,拿槍的手卻堅若磐石,“蘇彥如果看出真假,就沒必要讓秦揚讓開。”


    蘇彥讚許地看了劉孜飛一眼,這個警察的確不一般。


    “嗬嗬,那我就是死定了?”假秦揚笑了笑,似乎還很輕鬆。


    這是廢話,現在有三把槍指著他,秦揚和蘇彥也站在了左右夾擊的位置,真要逃,除非他能遁地隱形。


    “轉過身去,把手放在頭上!”特警揚了揚槍,示意道。


    嗒,嗒,地麵上出幾聲輕響,有點像之前的動靜,假秦揚咧嘴一笑,突地躥上了窗台。


    轟,沒等眾人反應過來,整塊地麵忽然塌陷,一幹人等全部掉了下去。


    “何必連累別人陪葬呢?”窗台上的假秦揚歎了口氣,從懷裏掏出樣東西,擰了一下,丟進地下的大洞。


    接著一肘擊碎窗戶,翻了出去,跳上路口處的一輛救護車,揚長而去。


    “能再快點不?”方展一個勁兒地撓頭,他不會開車,臨時抓了個警員載他去醫院。


    “最快了,這是警車,不是賽車。”那警員卯著勁兒踩油門。


    方展急得抓耳撓腮,一眼瞅見邊上的警報開關,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摁了下去。


    刺耳的警笛聲響起,兩旁的車流識趣地避讓開來。


    “按規定不能隨便拉警報……”警員嘀咕了道。


    方展橫了他一眼,沒搭理,規定?人命關天你還跟我講規定?這小子一準是個書呆子。


    離醫院不遠了,方展能夠清晰地看到病房大樓上的標記,可前麵的車流擁堵了起來,警車被卡在了當中。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種奇異的感覺襲來,方展的眼前閃現出一片淡黃色的絨毛,這些絨毛像有生命一般,瘋狂蔓延著,在黑暗中將一群人包圍。


    “什麽東西?”方展晃晃腦袋,眼前的景象頓時消失了,但耳邊又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語聲,沙啞的嗓音、渾厚的嗓音、細嫩的女聲……糟了!


    方展根本來不及細想,打開車門噌地躥了出去,腳下力,直衝武警醫院。


    “哎……”車裏的警員剛想叫他,車上的步話機響了。


    “對張局,我們在醫院附近,車堵住了,他一個人跑去醫院了。”警員匯報道。


    “小馬大李他們已經趕往現場,你跟著方展,注意保護劉隊!”張正健命令道。


    絨毛,還是淡黃色的絨毛,方展飛奔跑著,眼前不斷閃現出這奇怪的景象。


    “不管是什麽東西,我一定不會讓你們死的。”方展心裏想道。


    不知為什麽,蘇彥、秦揚包括劉孜飛,這些人的生死在方展心中變得十分重要,似乎如果失去了他們,事態就會變得一不可收拾。


    這是方展的預感,強烈到不能自控的地步。


    絨毛,淡黃色的絨毛,假秦揚丟下的是個瓶子,這些淡黃色絨毛便是從那裏蔓延開來的。病房下是個地下室,大約五十個平方,隻半分鍾的時間,這裏便全被這種絨毛侵蝕了,看上去就像長了一層厚厚的黃色黴菌,令人作嘔。


    最可怕的是,一名特警接觸了之後,整個人身上立刻長滿了絨毛,隻沒多久的功夫警服、防彈衣連帶身上的皮肉都像被強酸腐蝕了一般,剩下的僅是一具枯黃的骨架。


    其餘人見勢不妙,連忙站到病床上,說來也怪,那些絨毛到了床邊竟然緩下了度,隻是一點點地慢慢侵蝕,錚亮的不鏽鋼床架開始出現鏽斑。


    “是地毛!”秦揚的臉上也不僅有些變色,“我們碰上行家了。”


    “地毛屬土,金泄土氣。”蘇彥拆下了兩根金屬床腿,丟給秦揚一根,“老秦,我們要撐到方展來,他手上的木冰可以對付地毛。”


    兩人一左一右,把劉孜飛和另一名特警夾在中間,揮動床腿撥開湧來的地毛。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劉孜飛腿上的傷令他無法活動,隻能看著。


    自己究竟得罪了何方神聖,從詭異的殺手到眼前的恐怖景象,他腦中的常規邏輯被完全擊碎了。方展把他從死神手裏救回時,他還以為自己是被結仇的罪犯暗殺。方展交待他要暫時裝死,以此誘出凶手。於是他便通知了張局,經過商議,推薦方展等人參與這個抓捕行動。


    偽裝昏迷是蘇彥的主意,為的是在危急時刻贏得機會,可他們都沒料到,對方的手段已經出了想象。


    “人力是無法和自然抗衡的。”劉孜飛突然想起導師的一句話,也許他的死亡是既定的,根本無法逃脫。


    救護車在警報聲中飛馳著,司機裹在一身白色的製服中,壓低的帽子和厚大的口罩完全遮住了麵容,所露出的隻是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


    “他們也算是費勁心機了。”假秦揚包紮好手臂,衝司機道,“但我不明白,天卜犯了四神煞,自身都難保,為什麽還會插手這件事。”


    “方展做事一向不徇常理,你想了也白想。”司機淡淡道,“不過,這次連鬼算的孫女也牽了進來,裏麵一定有文章。”


    “還有那個瞎子,九叔特別交代過,要當心這人。”假秦揚點了支煙。


    啪,司機右手寒光一閃,假秦揚嘴上的煙頓時少了半截。


    “別在我麵前抽煙。”司機的聲音似乎帶著笑意,“除非你也想死。”


    救護車轉上一根岔道,直奔城郊南麵而去。


    “他們一定會後悔救那個警察的。”


    絨毛不斷地侵蝕,病床已經隻剩下一半了,蘇彥和秦揚手中的金屬床腿也早已不成形狀。


    一旁的特警想了想,解下腰裏的彈夾,飛地拆下彈頭,將火藥全部倒在撕開的床單上裹緊,丟進滿是絨毛的的地方,端起槍就是一陣點射。


    撲,一片火光燎起,淡黃色絨毛像受了驚嚇,倏地隱了下去。


    “你找死!”秦揚大怒,一拳打飛了特警手中的槍。


    特警莫名被打,一肚子火,狠狠地瞪著秦揚,要不是情況緊急,估計就要上去和他幹架了。


    “絨毛不怕火!”劉孜飛突然叫道,原來火光閃過之後那些絨毛像加了肥料的野草似的,蔓延得更迅了,原本不足半寸的長度已瘋長到了一尺,卷動著再次向病床襲來。


    呼,頭頂坍塌的大洞中突然跳下條人影,直撲地上的絨毛。


    “方展,用木冰對付地毛!”蘇彥眼尖,一眼看出那人影就是方展。


    方展沒出聲,空中身子一彈,換了個頭下腳上的姿勢,伸直的手臂間帶起一道晶瑩的亮光。


    噗,一陣冰寒刺骨的冷風刮起,緊接著彌漫起一股詭異的黃色煙塵,酸臭的氣味嗆得眾人咳嗽不已。煙塵散盡,隻見方展半蹲在地上,整支胳膊陷入了地下,渾身顫抖,肩頭不住聳動,像是在大口喘息著。


    哐!地下室的門突然被撞開,門外衝進兩個人影,直撲方展。


    “方展有危險!”劉孜飛腦中閃過一個念頭,手裏的槍隨即開火。


    砰,砰,兩個人影頭部中槍,連哼都沒哼一聲,直接倒地。


    與此同時,方展的口中迸出一聲無奈而慘烈的喊聲:


    “不要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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