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依依不可告人的目的(其實就是想學別人“微服私訪”),這次是他們幾個輕車簡行先到了本地,大隊人馬還在陸續趕來。說是最簡單的配置,出於各種考慮(包括玉冶),人數還是有些的,雖然沒有官方通知縣上,但這麽多人一下入城還是有人會有所察覺,之前以為是富貴人家出行,誰想卻是公主殿下駕到。


    在旁邊師爺的猜測提醒下,這位縣令大人冷汗一層層地往外冒,說話也不再利索。


    “這,這,這……長公主殿下,殿下來了我縣?”


    “是的,就下榻在鳳來客棧。”柳若飛很喜歡看別人驚慌失措的模樣。


    “啊?啊……啊!”某縣的表情很搞笑,似想哭,又想笑,最後居然厥了過去,真是的,承受能力這麽差。


    “大人,大人!”這可忙壞了師爺等一班人,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涼水,忙活了半天,才把他一口氣給順了出來。


    “呃……”差點中風了,“你,你說殿下……”


    “大人,你這個問題已經問過了。”好心的師爺不想他家大人再出醜了。


    “那,那……還不快去迎接殿下?!”急匆匆地甚至想爬過文案。


    “大人,大人。”還是師爺穩重啊!將他扯下文案,低聲道,“既然殿下沒有發文書到這裏,證明殿下不想太多人知道,一定是有什麽重要打算,現在冒冒失失前去,恐會惹殿下不快的。而且……是真是假也……”


    “師爺所言,有理。可如果……”如果是真的怎麽辦?


    “大人,草民知道,突然說公主殿下在此地任誰都會懷疑,而且讓殿下勞心勞力很是惶恐,但此案涉及到禮部侍郎大人,草民也擔憂公子的安危,才不得不說出此事。不如將殿下請到此地,旁聽此案,待得水落石出,以後吏部考核大人政績時,也是一件功勞,而且,這位殿下可是陛下最疼愛的妹妹哦!”會對你的仕途很起作用哦!至於是推力還是阻力,就看你的造化了。


    “有理,師爺以為呢?”女子不得幹政,這在各個朝代都是三申五令的,但隻是做個見證應該不算幹政吧!


    “事到如今也隻有如此了。”師爺突然想到了什麽,“殿下的行蹤你怎麽會知道得這麽清楚?”


    柳若飛抿嘴一笑:“因為我家公子和殿下住在一家客棧。”


    “嘶……”大堂上都是抽氣聲。


    正當妙齡的長公主殿下和一來曆不明貌似富貴的少年公子住在同一家客棧,而該少年還對公主的事情了如指掌,即使不是同一屋子,但其粉紅指數(意味八卦、曖mei等等)可是不低的。


    “大人,之前這位趙公子是說住在鳳來客棧的。”一直當做背景之一的趙申峰插了一句,馬上將粉紅指數又拔高了幾個百分點。


    準駙馬啊!


    中場休息。


    將柳若飛扯到一邊:“柳若飛,你要死啊!把公主抬出來,以後還讓不讓趙禎活了?”


    “殿下何出此言?卑職可是為了盡快讓殿下得脫囹圄呀!再說了,這與陛下又有何幹?”某人笑得很欠扁。


    “長公主殿下與一少年公子同住一客棧,而且關係曖mei,傳出去還讓不讓我混了?”你就裝吧你!


    “殿下以為現在在外的傳言很好嗎?”誒?啥意思?“殿下的玉淑宮裏可是養著一個清秀小書童(司徒明風),一個英俊小藥童(歐陽吉),路上還收了個美貌小太醫(柳若飛),撿了個絕色小平民(楊晉)喲~~~~~現在就算再多個態度不明的富貴小公子好像也無傷大雅吧!”


    抖落一身雞皮疙瘩:“麻煩你把那些‘小’字去掉好伐?我說,是誰在那裏亂嚼舌根子的?!本宮有那麽荒唐嗎?!”


    “噓……”修長的手指點在依依唇上,嚇得她跳開到三尺開外,“別把狼給招來了。殿下很想知道是誰傳出的謠言嗎?”嗯,很想知道,“自己去想唄!”


    “柳……若……飛!”耍我很好玩嗎?


    “誒,公子何事?”


    算了,把你那張精致的臉挪開些就好了。


    從我宮裏的書童、藥童,到路上的太醫,以及通行的楊大人,那人一個不落都知道,證明是我身邊的人,是奸細,還是……玉冶……不管是誰,目的自然隻有一個,就是要敗壞長公主的名聲,如果是玉冶,還好理解,是為了爭皇帝的寵,玉宣說過,她們本就不和,其中還牽扯到那個“小藥童”。等等,如果那人本就知道我是張依依,不是趙玉宣,那……


    “大人,殿下請來了。”


    一頂四人轎子直接抬到了大堂上。


    喂喂,這也太誇張了吧?!


    隨行的侍女隻有喜兒一人,侍衛卻……楊大人,你來湊什麽熱鬧?!甚至還給趙玉宣那死丫頭打起轎簾,嗚……趙玉宣,你也不怕折壽?!不對,她已經是鬼了。


    現在這位大宋朝的長公主殿下正裝模作樣地邁著小步伐,儀態端莊地走過依依麵前,雖然戴著紗帽,可那與身份不符的調皮還是沒有隔閡地傳達給了依依。


    落座,看茶。


    某人很高傲地說道:“本宮知道,貴縣現在心中很是懷疑本宮的真偽,也不怪你,畢竟本宮到本地未曾知會貴縣,也罷,喜兒,給縣令大人看看本宮的信物。”


    “是,殿下。”喜兒也一該之前的活潑,莊重地請出一方令牌。


    誒,這不是我向趙禎要的玉牌嗎?什麽時候到她那了?


    皇家用物,特別是高貴如皇帝的,都會有龍形標記,而這玉牌上刻的正是五爪龍,是最最正宗的皇家標示。


    這下還有誰會懷疑,大堂上頓時跪滿了人,對著玉牌三呼萬歲,又叩拜了公主。


    樣子還是要做的,跪就跪吧,畢竟死者為大,嘿嘿!


    “本宮聽說趙玉宣公子身陷人命官司,不知具體如何,貴縣可否解釋一二?”玉宣拿腔拿調地問著話。


    此話一出,周家的人就知道沒戲了,人家趙公子可是長公主殿下認識的人呐,自己家大人再了不得也是皇家的外人,怎麽能和他們比啊?


    縣令也是在心裏哀歎了聲“完了”,早知道這趙公子這麽身份不同,打死也不收周家的銀子了,還把他扔在最髒亂的牢房裏,如果他在公主那裏吹吹風……完了完了……


    “大人,大人,殿下正看著你呐!”旁邊的師爺低聲提醒道。


    “啊,殿下恕罪!”縣令誠惶誠恐道,“下官也是剛從鄉下探訪民情回來,得知發生了人命大案,於是連夜開堂審理,不想卻驚動了殿下,真是該死。”


    “其他的也就不用多說了,說說案子吧!說趙公子殺人,可有人證物證?”端著茶杯,一遍又一遍地團去茶沫,卻不飲用。(玉宣:廢話,我也得喝得了啊!)


    “之前是有一個人證。”


    “之前?”如果不是紗帽擋著,估計縣令已經被玉宣挑挑眉的神情嚇趴下了。


    “是的,之前,不過那人已經被趙公子識……”


    “殿下,那所謂的人證已經被縣令大人明察秋毫地識破了。”依依突然插嘴道,將功勞推給了縣令。


    縣令很感激地投來了一眼:“是啊,那人前言不搭後語,一看就是有問題的,不知是受了什麽人的指使,過會下官就將他提來審問。”


    “嗯!”玉宣沒有起伏的語調讓縣令稍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那物證呢?比如凶器,屍體之類的。”


    “屍體,屍體不見了。”縣令都快哭了,都怪他自己不好,非要收周家的銀子,想乘晚上草草過下堂,把這殺人凶手判個秋後問斬,什麽檢驗屍體,尋找證人,就地取證,一樣都沒做,誰想到從升堂開始事情的發展完全不在控製範圍之內,根本就是在被別人牽著鼻子走,現在更是捅出這麽個馬蜂窩,還讓他怎麽收場啊?


    “不見了?”捏著杯蓋的手停在那裏。


    縣令真的很怕那青花瓷的蓋子下一刻就在自己臉上了,隻好硬著頭皮道:“是周府的人說的,之前下官要驗屍他們百般阻撓,現在卻又來報案說他們衙內的屍身被盜了。”


    “周家人,是這麽回事嗎?”


    周忠不知道她問的是“百般阻撓”還是“屍身被盜”,隻好擇其一回答:“我家小衙內的遺體的確被盜了。”


    “這樣啊。”這位公主殿下很認真地思考了起來,最後將杯子一放,說了一句很震驚全場的話,“既然如此,那把趙公子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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