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的第一縷金光映射在少年臉上。  絕對靜謐之中,景門氣血隨《鈐虎》的路線緩緩運轉。一呼一吸,微不可查的氣浪在其周身擴散,將熏香飄的輕煙攪擾;旋出一道道藍色的圈來。  死門開,玄妙拗口的經文響徹腦海,掀動光中浮塵。  天道變化,消長萬匯,契地之力,乃有成爾。天貴而地賤,天動而地靜,貴者運機而賤者效力。上有其動,而下行其地矣。是以知天之施地匪專也,知地之應天有常也。生機動則應之以生,氣機動則應之以氣。機正則泰,機亂則否。萬物列形而否泰交著,見之於地焉,豈止地之為乎?蓋天道內而地道外者也……  按照路線流動,看不見的鈐虎之勢在體表縈繞,最後一縷氣血鑽入死宮,如桃花的眸子輕輕扇動,是神靈費盡心力雕琢的完美。    攜景門之精氣,吞火蟾蜍精,守玉枕關,衝之死門,故,開體。  把含在嘴裏的巨苦內膽咬碎,少年緊緊皺眉。一股股磅礴藥力轟然衝向八門,帶著微弱毒性,讓本就饑餓乖戾的氣血更加狂暴,瞬間撲上前撕咬,勢要將其同化,引爆更洶湧的潮!  王者,天也;將,地也。將者,天也;士卒,地也。我,天也;敵,地也。由此觀其所動,故負勝可知矣。王之於將也,閫外之寄,擇賢授柄,舉無所疑。將必內應其正,外務其順……  熏香飄出的藍煙被少年呼吸打散,坐在一旁的武道師伸手添上更多,再拿起早已準備好的另一味秘藥,打開少年的嘴唇放了進去。  “艾斯,把氣血轉到驚門,你現在需要降速。”路-阿卜杜爾沉靜出聲,眼珠緊緊盯住對方身上這密密麻麻的銀針,“杜門內的氣血可以嚐試緩慢釋放,就算打擾了密法步驟,也是沒有關係的。”  他話落。眼皮不自主發顫的少年轉而調整呼吸,咽下含在口中的秘藥,逐步使用預備方案。  取驚門之精粹,入死宮,逆流長生關,魂門,膏肓,直通天柱,此則長氣足,破凶煞陰氣……  掛滿汗珠的胸腔緩緩擴張,好似蚯蚓般猙獰的血管慢慢由深黑色變為健康的淡青。  路-阿卜杜爾取下他頸脖上的纏有紅線做標記的針,拿起鐵盒裏的注射器,對準對方手臂的靜脈血管,慢慢注射。  這無疑是點燃攻勢了。  幾處經脈異常凸起,簡-艾斯不敢有絲毫大意的凝聚心神,全力轉化新增入體內的秘藥。  透窗而入的陽光越來越來熱辣,自主晃動的銀針一根根垂下精神勢頭,而在它們紮根的皮肉內,好似有條小蛇在慢慢蠕動,纏繞著少年的身子,屬實是古怪極了。  路-阿卜杜爾一瞬不瞬的看著這道異景,再抬眸觀察著少年的神情;深吸口氣,算是徹底放下心來。  “通知外麵的人,采用第三種方案的理療。”  “是。”絕對忠心的助理認真點頭,看眼盤膝坐在地上的人形怪物,壓住一切表情,步履匆匆的離開了密室。  藥效吞噬完畢,簡--艾斯睜開十足陰柔的桃花眼,黑瞳中流光滑過,伴有一聲若有若無的虎吟。  “呼……”他伸了個懶腰,不帶任何雜質的眼瞳轉動,臉上連帶露出微笑,向身邊人表達了感激。  “感覺如何?”路-阿卜杜爾擺擺手,隻關心結果。  “太美妙了。”簡-艾斯嚐試握拳,仔仔細細的感受著體內這越發寬闊堅韌的經絡,以及質量越來越高的氣血,終而無比陶醉的搖頭晃腦,“我本以為我可以直接邁入《鈐虎》的第二步,按這進度,恐怕還需要三到四天吧。”  “啊……”懸著的心徹底入肚,路-阿卜杜爾摸了摸鼻,又反應過來的苦笑一聲,看著還在嫌慢的人兒,一時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你的天賦確實是無比驚人的簡,但是配合《鈐虎》修煉的秘藥都太過於凶悍,你的身體需要一個適應時間,需要不斷強化經絡的承受力。”  “但是我不得不承認的是,這真是我這段時間聽過的最好消息。”  路-阿卜杜爾笑著鼓掌。簡-艾斯十分謙遜的搖頭,直接起身抖落銀針,自顧自的穿起衣服來。  路-阿卜杜爾跟在他身邊,黝黑的膚色雖然遮住了昨晚的疲憊,可還是露出一些淤青:“艾斯,我這裏有一本武技,你想學嗎?”  穿衣的動作頓住,簡-艾斯抬頭,雙眼好似會說話一樣。  “也算是一本厲害的輔助類技能。”路-阿卜杜爾接住他的目光,也懶得浪費時間,不再去回憶昨晚的糾結。  一本用羊皮紙做成的經書就這樣出現在光裏了。  簡-艾斯默不作聲的看著,未有著急伸手。  而這,確實讓路-阿卜杜爾更加篤定:“艾斯,這是關於速度和戰鬥節奏方麵的輔助武技,你先看看吧。”  他將經書遞到艾斯眼前。艾斯也未推辭,隻是在伸手前多看眼路-阿卜杜爾的臉,把武技拿過來,查看其上文字。  《步態強調·宗師專精》  “這是很少見的書籍名稱。”簡-艾斯伸手刮了下羊皮上的字母。  “確實如此。”路-阿卜杜爾點頭回應,“它其實是關於戰鬥身法的一個係列,你手中這一本是最複雜,也是初始條件最苛刻的版本。”  “噢……”簡-艾斯認真點頭,將經書捏住,向這個人兒笑笑說,“很感謝你的心意,我應該為此支付多少晶幣呢。”  路-阿卜杜爾立即搖頭,拿出懷表看眼時間;伸手邀請對方,然後率先在小圓桌前坐下。  “這裏麵有一個比較漫長的故事。”他十指交叉搭在桌麵上,看著對麵剛入座的人,“關於這邊武技,或是這一係列的步態強調,那位創始者都未曾想要把它們進行買賣,所以也就未有帝國方的專業評級。到了我父親手中,他也從未在外麵顯露過這本武技的存在,直到我逐漸走上了武道師的正途,他才把它交到了我手裏。”  “嗯哼。”簡-艾斯點點頭,態度誠懇。  “《步態強調·宗師專精》總共分有九個層次,因為創始者自身隻是一名武皇級別的武夫,整本書的內容好像都是他自己意撰,但我父親告訴我,這位創始者也進行過展示。”話到此,路-阿卜杜爾刻意停下端詳了會簡-艾斯,才繼續道,“在這本武技之前,他還撰寫了隻需要開兩門的入門級、開四門的掌握級、以及開六門的精通級,也打算要將它作為傳承留給子嗣。”  “噢。”簡-艾斯點點頭,回應的一針見血,“所以他在這上麵花費了多少的時間?”  “他說是生命。”路-阿卜杜爾盯住這雙桃花眼,又笑了笑,“不過這都是我父親告訴我的,其中很可能有偏差罷。”  簡-艾斯聽後無言,身子往後靠,抬手搭在椅子邊,示意對方繼續。  “關於這本經書的故事還要拖的更長,那是我還未出生的時候,我父親在一名牧場主手下工作,這份工作並不輕鬆,於是有段時間裏,他到了當地剛成立的武士協會注冊武士證明,想多幾份工作,或是說為了生活罷。”  久遠的回憶慢慢襲來,路-阿卜杜爾合攏拳頭,一身禮服做工精致,已徹底看不出是平民出身了。  簡-艾斯的指尖在羊皮紙上點點,讀不出悲喜。  “當時我父親也記不住是怎麽接下的這個活計,反正按著任務指南走了幾百裏,終於從一個沒有活人的地方,找到了目標提到的山穀,剛進去沒多遠,就看到了這位老人,於是背著他走了兩天兩夜,然後照顧他,等著這次任務的雇主將他帶走。”  “是沒有活人的山穀嗎?”簡-艾斯稍稍眯起眼睛,“這聽起來就十分危險,你父親為什麽會選擇這樣的事情。”  “誰知道呢。”路-阿卜杜爾聳聳肩,示意自己也很疑惑,“可能那段時間的戰亂太過嚴重了罷,四國並沒有和平,我們的君王也麵臨許多考驗。”  “那可真是久遠的曆史。”簡-艾斯抿住唇。  “是的。”路-阿卜杜爾兩手一攤,接著道,“當時這個老人還剩下一口氣,我父親怕他死了雇主不會支付酬勞,所以帶回家好生照顧了大半個月,結果千等萬等這份酬薪還是沒有支付,就問到協會裏,他們也隻是回複快了快了,根本不搭理這件事情。可是沒過幾天呢,這位老人卻奇跡般的康複了。”  “嗯?”心頭有疑惑蔓延,簡-艾斯抬眸看向同樣語調起伏的路,不露聲色的聽著祖的悄悄話,“那他恢複之後是什麽實力呢?武皇嗎?身上有沒有一些奇異的特征,譬如青手黑腳。”  “沒有……”路-阿卜杜爾回憶了半響,搖頭道,“我父親未曾跟我提起過,關於境界也是老人自己透露給我父親的,我父親隻是聽,並親眼看見那老人亢奮了幾晚上的奮筆疾書,寫出這四本武技,之後就住進了牧場主的羊圈裏,還有一次,我父親見到他麵色極為嚇人的盯著空氣看,之後還看見他用眼睛殺死了一隻狼。”  “啊。”簡-艾斯慢慢點頭,順著追問,“那你認為他應該是什麽水準呢。”  “這很難確定。”路-阿卜杜爾摸了下下巴,比之曾經,他已是帝國有名的武道師,“能隔空殺死一隻狼,並逃脫肉眼捕捉的方法有很多種,我父親自身是中級武士,如果這個老人真的是武士,那應該是武皇這個級別吧。”  “看來這是一件曲折的人事。”簡-艾斯低頭打量羊皮紙一會兒,“既然有四本,你父親沒有嚐試自己練習嗎?”  “不不不,他隻給我父親這一本。”路-阿卜杜爾苦笑一聲,“事實上,從老人殺了那隻狼開始,牧場主就整天到這邊來巴結他,老人最後煩的不行,就在某天夜裏站在我父親床邊,留下這本武技,並叮囑他要守好這本經書,然後就走了。”  路的追憶結束。簡-艾斯慢慢抿了下嘴,翻開經書,聞到了其內的刺鼻血腥味。  這是用某種動物的血書寫的:密密麻麻的文字裏帶有二十餘幅人體畫像,畫像線條略微模糊,不過比起那些動輒上百幅畫像的武技來講,它無疑是入手稍顯簡單的那種。  當然,這隻是簡-艾斯的第一感官而已。  “你有嚐試練習過這本武技嗎?”他語調平靜的問。  “是的。”路-阿卜杜爾點頭,說出更讓簡-艾斯感興趣的話,“這本武技裏的內容極其古怪,如果不是我見多識廣,我很可能會將它當做是某些瘋子的妄想——它在前三層是不需要借用門的力量的。”路-阿卜杜爾緊盯著對方的眼睛。  氣氛陷入詭異的沉默,簡-艾斯用幾次呼吸的功夫調整好了情緒:“前期不需要接住門的武技有很多,這並不稀奇。”  “可它的效果也極佳,能讓我變得很快,是真的很快。已經成為我自身戰鬥體係裏的一大亮點。”路-阿卜杜爾兩手一拍,為這本武技定下了基調。  “噢……”簡-艾斯一麵聽著祖的聲音,一麵微笑看向對麵人,“這可是真是一件十足珍貴的禮物,謝謝你路,謝謝你此時此刻的幫忙。”  “這是我應該做的。”路-阿卜杜爾不在意的擺擺手;氣氛瞬間又活絡起來,“我父親在把這本武技給我時,就說要我為它找到一個真正的天才,讓那個老人的心血,能夠被帝國的曆史記住。”  “畢竟,他也因為這本武技躲過了幾次險境。”  浮塵在陽光中熱烈舞蹈,斷斷續續的煙從香爐裏飄出,夾在少年指間的皮紙,確實被歲月侵蝕的有些焦黑了。  “看來你交給我了一個比較沉重的任務。”簡-艾斯幽默的眨眨眼睛,忍著稚童的嗓門,依舊用平靜的語問,“關於寫出這本經書的人,你們就沒有更多的消息了嗎,回報總歸是要落實在人身上,才是最完整的吧。”  “我和我父親始終是知恩圖報的人。”路-阿卜杜爾取出一支煙點上,透過煙霧看看對方的臉,“實不相瞞艾斯,從我父親有些許經濟條件開始,他就一直在想辦法尋找這個老人,也在尋找當時下達給他這個任務的人。”濃煙入肺,路-阿卜杜爾壓出一大口氣,“先不說查無此人,就連下達任務的那個檔案,也徹底找不到了,有時候我都在想是不是老人他自己想把這一切都抹去,免得我們像那牧場主一樣去煩他。”  “這也不是不可能。”簡-艾斯接了一句。  “所以想要報答是很難的啊……”路-阿卜杜爾點點煙灰,麵色略微思索,“如今在我手上待過的武技和內宗至少也有幾百餘本了,有時時間寬裕,我就拿它和很多武技作對比,隻得出來愈發不可思議的感官,”路-阿卜杜爾說道,“你說一位對經絡有著這件深刻理解的武夫,怎麽可能隻止步於武皇呢……”  路-阿卜杜爾陷入了沉思。  簡-艾斯未有多打擾,而是拿起經書,漫不經心的翻閱起來。  神靈手中的沙礫一粒粒墜落下來,透過窗的陽光更加明媚。  簡-艾斯於這樣的光明裏翻著血跡黑硬的羊皮紙——越翻,越有一種不知名的寒芒打在後背,牽動了神經,令他心跳微微加快。  "路。”他終於出聲,複述稚童的言,“你父親有與你形容過這位老人的長相嗎?或者說,老人的名字。”  “從來沒有過。”路-阿卜杜爾果斷搖頭。  “那這個地方在哪裏呢?”少年收斂一切表情,“你父親曾經工作的牧場,在哪裏。”  “在比弗海德縣,隸屬於班芮克的領地。”  “噢。”桃花眸裏的光芒深邃,抑製住某道蠢蠢欲動的吐信聲,簡-艾斯佯裝無事的扣上紐扣,移開了話題,“熱邁厄斯-沙鬆呢?”  “他還在忙活莊園的禁忌和秘藥的事情。”見到對方起身,路-阿卜杜爾跟著站起來,環顧一周,最後十分小心的將門邊上的禁忌關閉,拉住門把將門打開,“你現在需要,”見到麵前的人,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簡-艾斯順著望去,瞳孔擴張,穿衣服的手僵直在半空裏。  那是金色的暖陽在烤熱氣氛,刺眼的銀白裏,戴著金絲眼鏡的導師露出標誌性微笑,用略微醇厚的嗓門道:“我看見你們在訓練就等了一會,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嗯……”路-阿卜杜爾閉合嘴唇,搖頭,“我……實際上我們正要出去。”  “是訓練之後的理療麽。”維奇嗬嗬一笑,多看眼穿好了衣服的艾斯。  “是的。”路-阿卜杜爾點頭。  “這裏的禁忌做得不錯。”維奇伸手碰了下牆麵,扶正眼鏡架,側頭打量簡單幹淨的室內,向艾斯招了招手,便自顧自的走到走廊窗戶邊了。  樓下花園有風在喧鬧,些許蜜蜂穿梭於花叢裏,帶著晶瑩剔透的蜜,和讓人聒噪的揮翅聲。  多邁一步,少年離這位白胡子傳奇更近一些,半個手掌隱入寬鬆的訓練袍,說道:  “日安,維奇老師。”  “嗯。”維奇轉回頭,看著這模樣愈發清雋的少年兒,問,“有關於你莊園近期雇傭員工的合同,你有詳細的備份嗎?”  “我的莊園?”簡-艾斯抬起眸子,茶黑色的瞳於光裏發亮,“我並沒有記載過這反麵的事,或許我大管家莫瑞斯有。”  “我已經問過他了。”維奇平淡答了聲。  “啊。”簡-艾斯張嘴,找不到更進一步的話。  裹有花香的風不斷從窗戶飄進來,沉默中,導師鏡片背後的眼終於收斂了暗芒,張嘴,又不知怎的閉合了,終而換成另外的言:“我叮囑的期許,你已經走到了哪一步。”  “那些要求嗎?”簡-艾斯抬頭看他,嘴角抿出下彎弧度,“現在擺在我麵前的問題是實力,我並沒有開始嚐試。”  “那你應該加緊時間。”維奇回應,“解放八門是需要磅礴的氣血沒錯,但是推門的機會隻有一次,你累積的越好,對後續的武道之路就越有幫助,完全打開的門,才能進入更多的氣血。”  學生一知半解,維奇繼續說著詳細的話:“《鈐虎》是一本凶性極佳的內宗,有時候質量並不是所有中心,氣血的特性,或是能抓住這方麵重點的經書,都是不錯且大有卑益的捷徑。”  “幫助推門的經書?”簡-艾斯皺起眉,大膽端詳導師這張臉,實誠道,“維奇老師,我已經被取消大半的資助,換句話來說,我目前是一名練氣都拘謹的普通人。”  維奇聞聲嗬嗬一笑,在暖陽裏散出更多和煦:“在這間學院裏的許多學生都是從普通開始,有一些還沒有你當前條件,可也出了不少魁首不是嗎。”  簡-艾斯瞬間聯想到了那個額頭有紋身的少年,眼神一暗,側頭接住不斷撫上來的風。  “但他們都先飛了好久。”他輕聲回複。  “我確實忘了。”維奇附和點頭,於是聊起了另外的語,“這座莊園的所有雇傭合同都簽下了你的名字對嗎,除去查理的額外聘請。”  “確實如此。”簡-艾斯答。  維奇頷首,看看這知道的極多,話語卻極少的孩子,也熄滅了來時想好的打算。  師生間又陷入沉默,等到那邊門邊的武道師投來目光,簡-艾斯伸手定住不斷晃動的十字耳墜,轉回目光,向導師輕聲告別:“我要去練習了。”  維奇擺擺手,最後一次確認學生的呼吸,還是開了後門:“艾斯,經驗之談會阻礙人的成長,大膽去走前人不敢走的路,也許拿開擋在麵前的枝葉,你會發現一片早已人聲擁擠的地方。”  話完,他不待學生的表情,直接來到之前的門邊,越過路-阿卜杜爾看向室內;順出胸內濁氣,伸出戴有白手套的手,輕輕叩了下牆。  那是獨有的禁忌在纏繞編織,路-阿卜杜爾隨之將目光放在這堵刷有藍色顏料的牆麵,五指掐入掌心裏,語調無比真誠地躬身:“謝謝,謝謝您的慷慨。”  白胡子導師並沒有搭理他,繼續邁步,消失在了熱烈的陽光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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