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而來,手掌拂過平坦的小腹:“你是在開玩笑嘛?”不可思議的看向暗一,她怎麽可能呢?即便是來望歸城匆匆忙忙的前來忘了喝藥,也不至於就這麽懷上了吧。


    “屬下的醫術還不至於爛到這個都誤診。”眉目裏有著飛揚的神采的暗一有些不滿的看向少女,可以懷疑他的人品但是絕對不能懷疑他的醫術。


    從震驚到懷疑到平靜,濮陽玉仁僅僅是用了幾分鍾的時間就恢複正常,冷著雙目看向暗一:“她留不得。”絕對是不能要的,無論是出於什麽原因,她此時此刻都沒有計劃過這個孩子的到來。


    這次換做暗一無比的震驚,他萬萬沒有想到少女會不要這個孩子。要知道,那些時候跟在他們的身後看著兩人的感情,少女決計是喜歡主子的,那又怎麽會不要這個孩子?在暗一的思想裏,還沒有哪個女人會不要自己與夫君的孩子的。即便少女如今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但終究是女子的。


    “主子三思。”跪在地上,她肚子裏的可是主子的孩子呀。


    輕咬著下唇,她做了的決定是絕不會更改的,“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告訴風華君,否則,你們就不用回京城了。”如果被皇叔知曉,她便不能將這個孩子拿去。


    暗一那個苦悶,為什麽這兩個人都喜歡拿他們的生命開玩笑呢?“是,屬下這就去辦。”暗一決定,口頭上答應少女,實際上一定要快些將這個消息傳送給遠在千裏之外的主子才行。主子,這個孩子能不能保住,可就看你啦。


    手掌依舊放在肚子上,整個人陷入了一片沉思中。


    她做的決定沒有錯,真的沒有錯。孩子若是生來先天殘疾那要多可憐呀,且這個時候她還有好多事情沒有解決,若是留下他很多事情都會被擱淺。


    “暗一,你看我帶什麽回來啦。”暗二推開門,臉上掛著歡快的笑容。然當進入屋中時,聲音戛然而止。看著已經醒來的少年,將手上烤熟的番薯藏在身後:“少爺醒了?”


    捂著嘴巴掩飾住眼裏的笑意,暗一別開頭,這麽丟臉的人可別說認識他。若是讓旁人知道他們享譽天下的十二衛裏麵有這麽二的人一定會被人恥笑的,一定會被恥笑的。


    視線落在暗二那摸了煙灰的臉頰,撲哧一聲笑出了聲。


    伸出手摸了摸臉上,後知後覺的看著手上的汙漬,驚叫連連:“啊!我的形象!我英俊瀟灑的形象!”這一路走來可是有好多大姐朝著他笑呢。以為是迷人指數又逐步上升,哪裏知道這都是拜煙灰的功勞,這讓他情何以堪。


    門窗的一開一合,屋子裏又隻剩下暗一和濮陽玉仁。


    扶住額頭,隻覺得頭頂有一連竄的烏鴉飛過,這個暗二倒是挺對得起他名字的。


    一直守在門外的李安陽聽到少女的聲音,伸手敲了敲房門。


    從床榻上起來,拉開房門:“哎呀,天色也不早了呢。小安子,打馬回去了。”忽略掉李安陽眼中濃濃的關切,便朝雪地裏走去。[.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暗一緊張的看著少女:“少爺,休息一下再走吧。”


    回頭看了看有些著急的暗一,濮陽玉仁搖了搖頭:“回去之後還有事情要忙,走了。”說著便不搭理他,朝著村口走去。


    跟上少女的步伐,李安陽握了握拳頭,又放開。


    正在收拾東西的村長看著出來的少年,迎上前關切道:“公子沒有事情吧?”


    望進老人昏黃的眼球裏,笑道:“無礙,我與將軍要回去了,那個剛才說的大棚,有機會會將這個技術傳授給望歸城的百姓的。”


    劉阿姐將手中準備好的臘肉遞給少年:“小兄弟,阿姐也沒有什麽東西相送,這個臘肉可帶回家,雖然比不上山珍海味但是卻別有一番滋味。”見少年的臉色依舊有些蒼白,趕緊的給少年讓出道來,免得耽誤了他們回城。


    握著手中散發著最原始的肉香的臘肉,濮陽玉仁伸手在懷裏掏了掏,將一枚潤澤的玉佩塞給劉婦人:“既然這是阿姐的一番心意,玉仁也應禮尚往來。”說著將那玉佩拿給婦人,自己轉身跳上馬匹,揚了揚鞭子,人已經在百步之外。


    婦人看著手中的玉佩,上麵有著淡淡的龍紋,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普天之下能用龍紋配飾的隻能是大周天子。


    村長撿起落在地上的玉佩一看,證實了心中的猜想,撲騰的跪在地上。


    追上少年的馬匹,李安陽緊隨在少年身側:“皇上慢一點。”雖然那個暗衛說沒有大礙,可是這樣還是十分的不妥。


    放緩了速度,偏頭看著李安陽道:“小安子,好好對汪敏芝,她很愛你。”至少,她是不愛李安陽的。


    被這突然而來的話語愣住,張了張嘴,呼出一團白霧,笑的有些蒼涼,那他呢?


    漫步在雪地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道:“現在沒有旁人在,李安陽,你告訴朕,喜歡朕哪裏?”她不是矯情也不是為了揭傷疤,隻是想要單純的了解,自己是哪一點值得李安陽喜歡的。


    這個少女總是這樣,喜歡問一些奇怪的問題,可是李安陽還是很認真的思考。其實,他也不知道他喜歡她哪裏。


    見男子不語,濮陽玉仁輕笑著:“你看,你說不出到底是喜歡我哪裏的。隻是一種感覺而已,因為從來就不曾得到,所以在永遠的追逐,卻忽略了身後的人。”


    皺眉看著少女,她怎麽可以這樣輕易的忽視掉他對他的感情呢?


    “朕一年前曾經問過你,願不願意下嫁於我。你的回答是,不願意。而就在前不久,我問濮陽風華,他不曾打一個疙瘩就說出了願意,這就是你們之間的區別。”她有那樣自信,相信濮陽風華並不是為了那個位置而似旁人傳的那樣雌伏於她的身下。濮陽風華有著怎樣的能耐,比之於她或許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換做是她沒必要這樣走那麽多彎路。


    想要跑辯解什麽,卻又找不到托詞。黑瞳停留在少女單薄卻挺拔的身影上,是這樣嗎?他不答應不過是因為不願意將自己困在一方天地而已,難道這和對她的感情有衝突嗎?


    “朕可以為了濮陽風華耗盡心力去匈奴盜千年血參,他可以為了朕不惜擔上亂倫的罪名下嫁於我,若是換了小安子願意嗎?”手指拂過那中手指上的戒指想起那人的一顰一笑,即便是蹙眉也是那樣的生動。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垂下頭,緊緊的抿著薄唇,他依舊不認同,男子應該有男子的尊嚴,即便是為了愛。


    將男子神情看在眼裏,濮陽玉仁輕歎:“若是不能勸解你,那朕告訴你。此生隻愛濮陽風華一人,一生一世都不會改變。珍惜眼前人吧,小安子。”她既然不能給李安陽想要的,那麽她不介意說這樣絕情的話,即便是傷害到了他。可是比起這樣短暫的傷害,她更加的不喜歡玩曖昧。


    聽著少女這樣說,以為自己會傷心,然而當親耳聽到的時候,除了無奈也便隻剩下無奈了。


    “是不是沒有想象中的傷心呀?”偏著頭問道。


    “嗯,是的。”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撕心裂肺,隻是有一點悶。


    拍了拍馬屁股,笑的有些歡暢,“那說明你是真的不喜歡朕了,哎……有些傷心呀,又少了一個追求者。”雖然說這傷心,可眼裏卻是卸下疲憊之後的輕鬆。享受別人的喜歡又不能給予同等的感情,真的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追上少年的步伐,臉上也揚起淡淡的微笑,或許,放下很難,但是卻不得不放下了。


    暗一與暗二跟在兩人身後,對視了一眼,主子,你怎麽不在現場呀,皇上可是在真情告白呀。可惜的搖了搖頭,哎,主子,你錯過了精彩時刻呀。


    “暗一,你說主子要是聽到皇上的話會不會感動的一塌糊塗呀?”一直跟在主子的身邊,很少看到他有什麽表情變化。


    提著氣優哉遊哉的在樹叢間飛過:“嗯,主子其實很悶騷。”


    暗二讚同的點了點頭,臨行前,主子可是說了,少爺的清白可是就交給他們了。若是被哪個男人摸了少爺的小手小腰什麽,都要殺無赦。若是少爺主動的給除了主子以外的男人摸小手小腰,主子說要如實稟報,留著,回去自然是主子會收拾少爺的。嗯……迄今為止,少爺已經主動的給除了主子意外的男人摸了小手三次。看來,回去之後,主子要好好收拾少爺了。


    將暗二的猥瑣眼神看在眼裏,暗一笑了笑,寵溺的摸了摸暗二的頭道:“暗二同誌,難道你當真是走上了耍二的康莊大道?”


    一不留神,竟然忘了提氣,從空中落在掛在樹杈上:“好你個暗一,老子詛咒你的銀針全部掉光光。”


    暗一溫潤的笑了笑,三枚銀針飛向暗二:“這三根就算是放你這保存的,免得一塊掉完了,我找不著紀念品會傷心的。”什麽暗一是十二暗衛裏最好脾氣的,大家不要被那溫潤的模樣所騙才好。


    睜大雙瞳咒罵道:“暗一,你不得好死,老子祝你一輩子也討不著老婆。每天在寂寞空虛冷中度過!在羨慕嫉妒恨中頹廢!”嗚嗚……疼死他祖宗的了,暗一下手可真狠的,暗自咬咬牙,此仇不報非君子。


    踩在樹丫上看著躺在雪地上的暗二,彎了彎嘴角,飛身而下將男子摟在懷中:“二啊,若是找不著老婆,我就將就的把你收了吧。”笑著看著懷中男子驚變的表情,撲通將男子再次扔在雪地裏揚長而去,隨著那爽朗笑聲闖進暗二受傷的心靈,狠狠的耍著飛刀。


    “暗一!老子一定滅了你。”從地上爬起來扶著傷上加傷的腰杆,感情二爺我好欺負是不?


    笑著追上濮陽玉仁與李安陽的身影,對於後麵那怒吼聲充耳不聞。


    兩人進城時,天色逐漸有些發暗,城樓上的士兵來回的走動著,進行著巡邏。


    李安陽將馬匹遞給城門旁的士兵,耳語了幾句之後追上少女的步伐。


    漫步在大街上,偶爾能從百姓的口中聽到一些對於政令的看法,多數是不看好的,原因和劉大姐所說的差不多,都是因為那些土地拿來也沒有多大的用處,根本就種不出糧食。


    看來,現在最迫切的是要將大棚方案趕快實施,讓百姓看到成效才能有動力。


    一路走來,濮陽玉仁都在思考著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盤算著要如何的將呆在望歸城的時間壓縮到最短才行。相思之苦可不好受呀。


    凝思著的濮陽玉仁並沒有留意到守在府衙門外汪敏芝的存在。


    “皇上回來了。”汪敏芝看著兩人,視線在兩人的身上來回穿梭著,有些陰暗的發涼。


    抬起頭看著麵色蒼白的女子,皺了皺眉頭:“小安子,趕緊的將夫人帶回房間,這麽冷的天肯定是凍壞了。”濮陽玉仁覺得汪敏芝有些傻,可又沒有立場勸阻,因為她曾經也做過許多的傻事。


    李安陽看向女子,上前拉起那果真是凍得發涼的手掌,金擰著雙眉:“這麽大的人了,還是不會照顧自己。”這樣的語氣一如當時他們成親那一日。


    看著有些別扭的兩人,濮陽玉仁彎了彎嘴角,李安陽每次遇著汪敏芝總是喜歡生氣呢。


    朝著後院走球,虞凰從屋內迎上來道:“你怎麽可以丟下我一個人和李安陽出去?我得給風華君說。”撅著小嘴,生氣道。


    撲哧笑出了聲,濮陽玉仁安撫虞凰道:“不是看你睡得正香嘛,所以不忍吵醒你啦。”這可是說的事情。


    看著少女的眼睛,確定是沒有撒謊之後才笑了起來:“嗯,還沒有用晚膳吧?”拍了拍手,那些侍從便端著飯菜進去房間。


    嚼著嘴裏的食物,揮退侍從,捂住嘴巴緩解著不適。


    疑惑的看向少女:“阿姐是怎麽了?”


    沒有想要妊娠反應來的如此之快,搖了搖頭:“大概是出去受了一些涼。”


    睜著眼睛,滿是不相信,受了涼怎麽可能是這樣的反應。


    看著油膩的菜肴道:“你慢慢吃吧,我吃好了。”說著便起身朝裏麵走去,不讓虞凰看出自己的異樣。這樣的事情,還是少一個人知道的好。


    放下碗筷,看著少女依舊發白的臉色,起身道:“那個暗一呢?”絕不僅僅是受涼。


    被叫到的暗一落入房間內道:“叫我什麽事?”


    “阿姐臉色有些蒼白,你給瞧瞧。”緊張的看向少女,自半年前的那次受傷之後,他便十分擔憂留下什麽後遺症。


    “皇上確實是受涼了。”暗一也舉得此事少一個人知道的好。


    繞了繞頭發,是嗎?


    躺在床榻上,打了一個哈欠:“朕先歇息一會。”就說為何這一個月每日大多時候都是睡到了自然醒,原來是這樣的緣故。


    暗一很快的選擇了自動隱身。


    見少女是真的似乎累了,盡管心中還有疑惑,但是虞凰也乖乖的閉上了嘴巴,坐在床榻前靜靜的看著沉睡中的少女。


    找了一塊沒人打攪的位置,暗一拿出隨身攜帶的簡易墨筆,凝思著握著手中的毛筆,不知如何下筆才好。歎了口氣,暗衛這個差事也難做呀,既要保護主子的人生安全,還要過問主子的私密事情。


    既要讓主子速速前來,又不能將少女不打算要這個孩子的消息透露給主子,哎……真難呀。


    端著腰杆的暗二根據暗一的性格,總算是找著了暗一的藏身之處,正要報血海之仇,見暗一卻在悄悄地寫著什麽,飛身上去乘其不備搶走紙張,快速的掃了一遍。


    “什麽?男子也能生孩子?”是他思想太落後了,還是這個世界太前衛了?


    捂住暗二的嘴巴:“小聲一點。”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人之後才鬆開暗一的嘴巴,白了他一眼:“大呼小叫。”


    哆嗦的指著暗一,什麽叫大驚小怪,若是換做旁人也是如此好不好。


    奪走暗二手上的紙張:“別鬧,乖,一邊去。”


    湊上前道:“暗一,你不覺得咱家主子很厲害嗎?竟然讓男子也能生孩子呢。”無比崇拜的看向遠方膜拜著那人。


    “嗯,很厲害。”他不打算與這人說什麽,實在是在浪費他的語言。將寫好的紙張放進一個竹筒裏,想想又覺得不妥,抬眼問道:“暗二,你說如何讓主子又不知道皇上的事情又能快速趕來呢?”


    轉了轉腦子,“就給主子說,若是再不來,皇上就要紅杏出牆了,保管不出五日,主子就會出現的。”


    彎了彎嘴角,也是,按照主子那脾性,絕對是三日就會到達的。


    將原本寫好的紙張銷毀,落下幾個簡單的字體:“少爺紅杏出牆”笑的有些壞壞的。


    正睡得香甜的濮陽玉仁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守在床榻旁的虞凰拉住少女的手道:“阿姐,是不是冷呀?”


    睡得迷迷糊糊的濮陽玉仁點了點頭,是挺冷的。


    ------題外話------


    文中暗一和暗二實在是因為傾城最近有些抽風,臨時出現的人物,這個不影響大家的閱讀,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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