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不曾到過望歸城,放眼望去,這裏的居民依舊如此的熱情如此的可愛。或許是因為遠離朝堂遠離腐敗的緣故,百姓臉上洋溢的都是笑容少了許多的冷漠。


    走走看看,卸去臉上的保護色,臉上也有著那些歡快。


    “小安子,騎馬去郊外走走如何?”城外的風光應該更加的遼闊。


    “嗯。”李安陽對於少年的要求並沒有拒絕。走出內城,便是放眼望去的田地,也在外城的保護下,應該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從衙門裏找了兩匹成色一般的馬匹,打馬而去。


    剛下了雪的緣故,田地上鋪滿了白雪,放眼望去,整個世界都是茫茫白雪兒。


    跳下馬,小腹隱隱有些不適,濮陽玉仁蹙眉,算算日子,應該是月事要了來。初潮過後,日子也算不準。


    少女的動作落在李安陽的眼裏,還是忍不住關切道:“沒事吧?”扶著少女道。


    躲開男子的手臂,笑道:“沒事,可能是剛騎馬有些穿了冷風有些不適應。”抬頭看向李安陽,雖然他們是朋友可也是君臣。


    看出少女眼中的深意,李安陽別開頭,滿目的冰涼。


    那種不適稍有緩解之後,濮陽玉仁朝著不遠處的村莊走去,那裏炊煙繚繞,遠遠的便聽到孩子那特有的帶著糯糯的聲音,忍不住彎起了嘴角。然很快的又恢複正常,如果她和風華君也有一個孩子偎在他們身旁,或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濮陽玉仁又是冷靜的,她知道自己最好的是不要有這樣的想法。


    走入村莊,家家戶戶門前掛著從山林裏打來的野味,以為哪裏來的煙霧,原來是村婦們正在用鬆木熏臘肉。小孩子與老人圍在火團旁,一家子有說有笑。


    看著有外人的到來,紛紛停下手中的東西看去。


    村長熱情的迎上來:“將軍來了。”臉上是很熟悉的笑容。


    驚愕的看向李安陽,沒想到這個隱在城外的村莊裏也有認識李安陽的百姓。


    “若是軍中沒有事情,微臣便喜歡在外城逛逛,久而久之便與這些百姓達成了一片。”害怕少女產生別的想法,李安陽趕緊的解釋道:“這人是這個村子的村長。村中有二十五戶人家,都是軍中的家屬,這個村子凡是強壯的男子都參了軍,隻留下一些老弱婦孺。”作為軍人,他很內疚,一個村子裏竟然找不出一個身強力壯的男子來,他真的感到很無能。像這樣的村子,望歸城有著不計其數的。


    微愣,隨即笑看著迎上來的村長道:“老伯,你們這是準備過年不成?”在濮陽玉仁前世的記憶裏,很小很小的時候有個模模糊糊的身影也是像那些人這般做著一個名叫臘肉的食物。每到離過年還有一月的時候,家家戶戶都會準備的。


    村長雖然不是大官,可也是能有些眼力的老人,雖然這個少年一襲便裝,但總覺得不凡。整個人散發著雍容華貴的氣質,讓人不敢直視。而將軍對待這個少年的態度,也讓他隱隱斷定了心中的猜想。然少年似乎並沒有要在此地公布自己的身份,他有些拘謹道:“還有一月便是春節,將軍有規定,春節那日會讓望歸城裏參軍的將士回家與家人團聚,她們這是在準備那日要用的東西。(.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佩服的看向李安陽,沒想到子啊大周會再一次見識到休假這麽一個事。


    “嗯,怎麽弄的呢?我也想學學。”她也有些好奇,看著那些婦人臉上洋溢的隱隱期盼的神情,她也想要嚐試一番。


    村長為難的看向少年身後的男子,這……


    李安陽朝老人點了點頭,算是替代老人做了決定。


    “王家媳婦,這位公子想要學學,你準備些東西吧。”朝著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大約二十一二歲的女子道。


    “哎……來了。”一聲熱情洋溢的聲音很快的傳來。


    濮陽玉仁看向朝這邊走來的女子,圓圓的黑瞳閃著耀眼的光芒,使原本平凡的臉蛋也有些不一樣的光彩。樸素的棉襖下竟然是有些鼓鼓的肚子,原來竟然是要當母親的人了。


    見少年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肚子上,婦人並沒有不好意思,或許他也並沒有意識到站在自己對麵的會是大周天子,撫摸著凸起的肚子,溫柔道:“孩子還有兩個多月便出生了。”


    “是嗎?我……我可以摸摸嗎?”聽說七八個月的孩子便會在娘胎裏動,她有些好奇。


    驚訝的看向少年。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尷尬的笑了笑:“阿姐不要在意,我並無惡意。”以為那個女子的擔心自己會對孩子不利。


    李安陽也是對少女的話語十分困惑,怎麽就想要如此呢。


    “沒關係,既然公子不是歹人,婦人我也不是拘禮之人。”說完便笑看著這個臉上有著淡淡疤痕的絕色少年。


    得到婦人的認可,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朝著那圓鼓鼓的肚子摸過去。


    從來沒有過的緊張,即便是麵對強大的敵人,在血腥中穿行而過也不皺眉的她竟然會害怕在這個事情上。緊抿著雙唇,手指竟然有些微微的顫動。


    將少女的表情淨收眼底,李安陽忍不住笑若陽光。


    當手柔軟的放在肚子上時,一股暖流流過,“他在動呢!李安陽,這……在動呢。”驚奇的看向婦人的肚子,拍著手歡快的搖晃著李安陽的手臂。


    低頭看著握住自己手臂的那一雙素手,李安陽眼中五味陳雜。


    一旁的村民被濮陽玉仁誇張的表情逗樂,相互耳語著。雖然少年的舉動有些不妥,然而這樣真實的表情卻讓村民們放下了戒心,也跟著哈哈大笑。


    心被一點點填滿,眼角微微的彎著。可很快的卻消失不見,“阿姐快快教我如何做著吧。”指了指火堆上熏烤著的野味道。


    “好叻。”少年口中的阿姐讓劉婦人心中甜滋滋的,雖然這個少年滿身的貴氣,可似乎和將軍一般都是毫無架子。


    這個婦人當起老師來倒是有模有樣,濮陽玉仁稍有一個動作做的不好,她都會毫不留情的指出來。


    擺動著手中的鐵架子,假裝無意的問道:“阿姐可有聽到村長給你們說新政令的事情?”


    婦人是一個爽朗而沒有戒心的人,本來又十分的喜歡少年,也沒有多想道:“聽說了,好像是說要給百姓分地。”語氣平平淡淡,聽不出有多喜悅。


    對於劉阿姐的語氣,濮陽玉仁微微蹙了眉頭:“這可是好事呀,阿姐為什麽不開心呢?”要知道在解放初期,田地下放的時候,中國的農民可是歡呼雀躍呀,為什麽到了這裏就是另一種情況了。


    繼續翻動著少年手中被貨差點烤糊的臘肉道:“那些個土地拿來根本就沒有作用,我們這裏都是靠畜牧為生。田裏根本就種不出莊家。兄弟你看看那些田地,一入秋便開始下雪,再茂盛的作物也會被凍死的。”


    順著婦人的視線看向那不遠處的田地確實如她所說全被白雪鋪蓋了。彎了彎嘴角,她倒是漏掉了這一個環節。


    “那若是這些土地能種糧食作物呢?”濮陽玉仁試探的問道。


    手上的動作頓住:“小兄弟,別說胡話了。”在他們的意識裏,常年受冰凍的土地本來就是種不出糧食的。


    自信的笑了笑:“沒有說胡話,我曾經在一個滿是冰天雪地的地方看到過那裏的百姓種出蔬菜水果呢。”望歸城並不是她見過最冷的地方,且這裏雖然下雪可是去並沒有凍土。


    將視線從臘肉上移向少年,雖然這樣的事情她前所未聞,可偏偏就是很相信少年:“當真?”


    “千真萬確。”濮陽玉仁笑道。


    一旁的李安陽和村民們紛紛好奇的看向少年,難道真是如此次?李安陽卻對少女的話很疑惑,她是從哪裏看到這樣的事情的?


    從地上找來一個樹丫,畫了一些讓人看不懂的畫道:“這個是大棚,裏麵種著農作物可以存活在零下攝氏度,額,就是像現在這樣的天氣。”蹲著的腳有些發麻。


    村長似乎是發現了什麽事情,睜著有些昏花的眼睛仔細的聽著少年的講解。


    有些蹲累了,濮陽玉仁想要撐起身子,卻引來一陣眩暈,天旋地轉的陷入黑暗中,那樣的措手不及,她是怎麽了?


    還好李安陽出手快將少女接住,千年不變的冰雕臉有了鬆動,“阿玉……阿玉……”隨著他的聲音,隱藏在暗處的暗衛現身,從男子手中接過少年的身子:“將軍,請把主子交給我們。”從京城離開之時,主子曾經特地吩咐,若是少年有任何的不適,都要交由暗一醫治。雖然他們不懂這是為何,但是主子的命令他們是堅決執行的。


    雖然李安陽有些不願,但是知道這些是濮陽玉仁影衛。肯定是少女早先有了安排。畢竟她的身份不適合旁人來照顧。


    暗一落在暗二的身旁,朝一旁已經完全呆住的村民道:“準備一間屋子。”


    村長從驚慌中回過神來,連忙道:“快……快……準備一間幹淨的屋子出來。”他想不明白,為何剛才還活蹦亂跳的少年這時就暈了。


    緊隨在兩人的身後,李安陽眼中滿是焦急,他也奇怪,剛才還好好的少女,怎麽會暈倒呢?


    “讓人不要靠近屋子。”暗一回頭朝跟上來的男子道,主子說若是少年的身子出現不適,問診時切記不可有外人在場。


    “你們留在這裏吧。”李安陽朝那些臉上也露出焦急神情的村民道。


    而他正要上前,卻被暗二也關在門外:“主子說任何外人都不能在場。”尤其是與少年走的近的男子。看來,風華君當真是安排的妥妥當當呀。


    呆愣的看著緊閉的木門,臉上的表情冷到了冰點,他若是還不知道這些人口中的主子是誰就是豬腦子了。一拳砸在一旁的柱頭上,咬牙切齒。


    將少年平放在床榻上,將隨身攜帶銀針拿出來準備就緒。暗一擅長針灸,可再沒有確認病因之前,他還是不會輕易的下手的。


    哐當一聲,另一隻手的銀針落在地上,驚愕的看向床榻上臉色有些蒼白的‘少年’,哦,不,應該是少女菜隊。


    暗二驚愕的看著掉落在地上的銀針,要知道暗一可是十分寶貝自己的這些東西,即便是斷了手也不會扔掉這些東西的:“暗一,這可不像你平時的風格呀。”從地上將那細長的銀針撿起來吹了吹。放在那羊皮袋子裏。


    然並沒有見到暗一回過神神來,暗二驚道:“暗一,他可是怎麽了?啊呀……”抓狂的揪著耳朵像無頭蒼蠅一般亂竄:“怎麽般?怎麽辦?”主子可是說了,少年要是有個什麽意外,他們就不用回去了。他還沒有遊戲人間,怎麽就要魂斷望歸城呀。害怕的上前搖晃著暗一的手臂道:“暗一,你倒是說話呀。”


    暗一再一次伸手去探少女的脈:“別吵。”


    被好脾氣的暗一一吼,暗二更加的絕望了。要知道暗一可是十二個暗衛裏麵脾氣最好的了,難道真的是如他猜想的一般?他們不用回去了。抱著頭傷心的蹲在地上畫著圈圈,他們的命怎麽就這麽苦呀。


    搭在少女手腕上的手指微微的顫抖著,張了張嘴,視線落在蹲在地上的暗二身上:“別嚎了,我們會回去的。”忍不住泛著白眼,暗二的那個二當真是當之無愧。


    僵硬著哭喪的表情:“哎?你說什麽?”


    深呼吸視線落在女子的臉龐:“她不是受傷了,而是……算了,反正我們是不用死的。”這個消息太震撼,他真的一時沒有辦法接受,還是將這個消息告訴主子的好。


    暗一的凝重表情讓暗二十分的忐忑:“暗一,你是在做生命的最後安慰嗎?”


    “如果不想活了,死一邊去,別在這礙眼。”將錦被拉來給少年蓋住,表情十分凝重。


    眉開眼笑:“你這麽一說,我就相信是真的不用死了。”暗二隻顧著開心去了,也沒有去探索暗一表情裏的意思,當真是純真呀。


    李安陽守在門外,裏麵的聲音一字不漏的傳入他的耳朵,心下又疑惑又緊張,少女到底是怎麽了?那兩個人竟然會如此說?


    暗一拉開房門朝李安陽有禮的說道:“將軍無需擔心,公子隻是把有些不適,躺一會便好了。”雖然他心中最崇敬的是主子,可並不代表他就不欣賞眼前的這個男人。


    “可為何會暈倒?”若是小小的不適,怎麽會暈倒呢?李安陽多年周宣在兩軍交戰之間,又怎麽會被輕易的忽悠了呢。


    “想必將軍也聽到了我與暗二的談話,若是公子有意外,我們是不能平安的回到京城的,難道我會拿自己性命開玩笑嗎?”溫潤的笑了笑,即便是在刀尖上生活,可他們也是十分珍愛自己的性命的。


    被男子這樣一說,李安陽倒是一愣:“那為何會暈倒?”


    “將軍應該知道一年前,重傷的公子吧?”這樣與那個時候聯係起來就不引人懷疑了。


    垂下頭,是的,那個傷便是與那個男人有關。


    朝身後的那些村民道:“我家公子借用一下屋子,希望大家不要去吵她。”說完便進屋將房門關上。


    李安陽關切的視線被關在門外,握緊了拳頭。


    劉阿姐上前小聲的問道一旁的村長:“村長,小公子沒有事情吧?”雖然才相視不過一個多時辰,可他就是忍不住的擔心這個少年。


    抬頭看向緊張的劉阿姐:“哎……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大家都散去吧。”他是可以確定躺在裏麵的少年真的還是非富則貴,他們還是奪躲得遠遠的。


    當屋子一點點暗下來,村中家家戶戶也亮起了燈火。


    暗二不耐的在屋子中畫著圈圈:“暗一,我肚子餓了,要不出去尋一些吃的吧。”用可憐巴巴的視線望著坐在椅子上研究醫術的男子道。


    眼睛也不抬道:“去吧。”


    “我們一起去吧。”這裏人生地不熟的,他一個人也是會害羞的。


    驚愕的看向男子:“暗二,你當真是傻了?”殺人不眨眼的暗二會害怕生人,說出去恐怕貽笑大方。


    上前拉起男子的手就往外麵走去:“走吧,你放心,李安陽肯定是會守在外麵的。”從這一天的觀察來看,李安陽是十分在乎床榻這個少年天子的。恐怕比他們更加的有過之而無不及,畢竟他們隻是在完成任務。保護少年,不過是因為主子很在乎這個人而已。


    對於這個暗二,暗一實在是無語的很。


    “你若是再胡鬧,我就給主子說你的斑斑劣跡,你就真的死定了。”能製服的夜隻有遠在千裏之外的楓華君了。


    一陣風劃過,人已經消失不見:“知道了,我自己去找吃的,就餓死你吧。”


    彎了彎嘴角,燭光下一張溫潤公子的模樣。


    聽到床榻上傳來的聲音,暗一放下手中的書站起身子,立在床榻旁,等待著少女的醒來。


    雙手準備探向床榻旁的一人,看到是暗一趕緊的收回手:“朕這是怎麽了?”醒來之後,並沒有哪裏不妥。


    視線落在這個少女身上,沒想到,她竟然是欺瞞了天下人。


    伸手在少年的手掌劃了下兩個字。


    睜大瞳孔,驚愕的看向暗一:“什麽?”懷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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