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頭惦記著雪航的小師妹,六郎哪裏睡得踏實。天不亮就爬起來,正好碰上喝的醉醺醺的七郎回來,七郎問:“六哥,哪裏去?”六郎說:“我去廚房,讓牛大嬸燉隻雞。”七郎擺擺手說:“不用!早吃飽了……”說著打了一個酒嗝,躺下就睡了。


    六郎不理會他,跑到廚房,叫醒牛大嬸,吩咐她趕緊殺一隻老母雞燉了。生怕牛大嬸燉不好,六郎親自監工,等將老母雞去毛,開腸破肚收拾利索,上鍋之後,六郎感到有些發困,就趴在廚房睡了一覺,睡醒之後,天已經亮了。突然發現燉在瓦罐裏麵老母雞不見了,就問牛大嬸那隻燉好的老母雞哪去了?牛大嬸說:“讓五少爺端走了。”


    六郎奇怪道:“他端走幹什麽?”


    牛大嬸說:“聽五少爺說是送給大少奶奶的親戚喝的,我還對她說這隻雞是六少爺你的,可是五少爺說大少奶奶的妹子受了內傷,身子虛弱得很,需要馬上補充營養,他說改天補給你兩隻。”


    六郎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心道:“不會吧,五哥平日瘋瘋癲癲,想不到看見漂亮姑娘後,心眼比我還快。”可是哪有這樣撿現成的啊?即使你想討好人家姑娘,自己想辦法弄別的東西去啊!正當六郎極為不舒服的時候,楊夫人悄悄走過來,對六郎說:“六兒你莫要記恨你五哥,是為娘讓他這樣做的。”


    六郎納悶的看著母親,楊夫人慈愛笑著說:“我的六個兒子之中,唯有六兒你相貌出眾,不僅英俊瀟灑,而且足智多謀。可是你的五哥,在年少的時候,被一個瘋和尚嚇著了,自此瘋瘋癲癲,經常做一些與常人思維相反的事情,紫若兒的事情,你爹爹已經跟我說了。就像當初收留龍蘭一樣,我們希望收留她,同時娘也想著你五哥的將來……還望六兒明白娘的苦中。”


    六郎點點頭,說:“母親,孩兒明白了,可是……我……”


    楊夫人拉住六郎的手說:“你爹爹不是告訴你,讓你去會會潘家的大小姐嗎?三年前咱們去汴京城的時候都見過她,不僅模樣長的沒的挑,更是十八般兵器樣樣皆通,難道六兒還不滿足?非要鍋裏的碗裏的一起霸占嗎?”


    六郎嘿嘿一笑說:“母親,看你說的,你怎麽就能肯定我這隻雞是給大搜的小妹燉的?實話告訴你,我這隻雞是給寶日玉梅燉的,雖然寶日玉梅被俘,但是我見識過她的虛靈術,我更相信遼軍大營留不住寶日玉梅,我昨天晚上做夢還夢到寶日玉梅今天回來了呢。前兩天一同出生入死,我怪想念寶日玉梅的,就想燉隻雞等他回來趁熱吃。”


    六郎話音剛落,就見一道白光從院子裏閃進來,寶日明梅收了虛靈術,提著鼻子說:“在哪裏?在哪裏?我還真的餓壞了。”


    楊夫人和六郎見到寶日明梅平安回來,高興地不得了,寶日明梅轉了兩圈,也找不到六郎給自己準備的東西,六郎忙說:“寶日玉梅,實在對不起,本來是給你準備的,結果讓老五拿去送人了。”


    “送人,送什麽人?”寶日明梅看來真是餓極了,隨手拿起一隻饃饃啃起來。


    夫人就笑著把紫若兒的事情說了一遍,寶日明梅恍然大悟,說:“若是這樣的話,我挨一會兒餓也是值得。”寶日玉梅平安歸來,全家皆大歡喜,二郎更是樂得合不上嘴,請示了母親,讓牛大嬸準備殺雞宰羊,今天中午慶祝寶日明梅平安歸來。


    易水南岸,宋軍大營。


    令公將王煥臣的異常舉止報告給鎮北宣撫使潘仁美。潘仁美聽後,思量良久說:“王煥臣自太祖在位時候,就為大宋朝廷屢立戰功,太祖欽點督虞侯。在對抗大遼的戰役中更是鞠躬盡瘁,戰功顯赫。他殺武元夕真是沒有道理啊。”


    令公說:“可是,武元夕的女兒武青蓮說親眼看見王大人對父親下的殺手。”


    潘仁美皺著眉頭說:“一個布衣女子,能夠佐證得了朝廷的二品武官嗎?”


    令公又說:“潘帥可還記的我們商議攻打寒山懸空島的時候,王大人的表現就十分可疑。他言詞之中明顯帶有不願意攻打懸空島的意思,我想,王大人斷然不會私通大遼,更不會與程世傑苟合,我懷疑他與寒山懸空島有說不清的親密關係。”


    潘仁美點點頭說:“令公,這件事情你知我知,暫時不要聲張,攻打懸空島乃是朝廷勢在必行之舉,咱們二人還須同心同德,為朝廷辦好這棟差事。萬不可因為王大人的異常舉動亂了方寸,還有……武元夕已經死了,那份水域地形圖徹底沒有了指望,你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攻打懸空島?”


    令公與潘帥商議軍情,六郎遵照父親指示,帶了詠琪詠琪來找潘豹,詠琪本來是不願意來的,但是六郎硬是纏著她來,六郎說潘大人有意將自己的女兒許配給自己,自己又不方便一個人去會潘鳳,讓詠琪跟自己去,還說完事之後帶詠琪去真定府的夜市吃海鮮。並一再聲明這件事與潘豹無關,詠琪這才答應陪六郎來大營。


    三年前,令公進京述職,正是帶著詠琪和六郎去了一趟潘府,詠琪依稀還記得潘鳳的摸樣,人倒是標誌的大美人,隻是脾氣不太好,記得當年自己在京城與她分手時,買了一個紙風車送給她,還被她丟到水溝裏,潘小姐說那是沒有品位的窮家小女子才玩的東西。事隔三年,也不知道潘鳳的脾氣變得咋樣了,真若是許配給六郎的話,以她的脾氣,還怕六郎真的受不了。


    潘鳳與詠琪同齡,三年不見,果然是出落得亭亭玉立,比少年時候圖添了幾分美豔,所穿的衣料,都是蘇杭最著名的雙麵刺繡絲綢,汴京城最好的裁縫縫製後,穿在身上落落大方。隻是脾氣還是當年的脾氣,她瞭了一眼姐弟二人,說:“楊家妹妹,你可是真難請啊,父帥多次下帖子請你過來,你可是到今天才賞臉的啊。”


    詠琪笑道:“近日來軍務繁忙,加上父親並未有與我說過這等事,雖然知道潘家姐姐就在南岸大營,但是沒有父親的手令,我還是不敢妄自渡河過來與姐姐相會。”


    潘鳳點點頭,又對六郎說:“六郎、三年前,你來汴京的時候,還是個乳臭未幹的小毛孩,想不到三年時間就長這麽高了,聽父帥說,這些日子你屢立戰功,可真是虎父無犬子啊。不過三年前,你在我的手腕上咬了一口,那道疤痕到現在還留著呢。”


    六郎自從一進門,本為潘鳳的美貌打動,潘鳳雖然沒有詠琪那種天然而成的高華冷豔,但是她骨子裏那種炙人的風流與嫵媚,卻是詠琪身上從不具有的。但是聽到潘鳳這話中帶刺的招呼,心裏頭感覺不是很舒服。雖然潘鳳也知道父親有意促成自己與六郎的這門婚事,可是在她高貴的眼睛裏,還沒有把六郎這個降將後裔看在眼裏。三人在一起,不禁有些尷尬。


    但是潘豹的到來,立即改變了當前的狀況,潘豹咧著大嘴,一把拉住詠琪的纖纖玉手,說:“琪……姐,我……我可想死你了。”詠琪一看見潘豹那副癩蛤蟆般的嘴臉就惡心,但是這裏是禁軍大營,潘豹又是最高統帥潘仁美的兒子,所以詠琪勉強帶著笑容與潘豹打了個招呼,然後收回自己的手。


    潘豹卻是嗬嗬傻笑著,一邊不住眼珠的看著詠琪秀色可餐的俊顏,一邊對六郎說:“回頭……啊啊我要是娶了你,你……姐姐,你就得管我叫姐夫。可……可是……回頭你又娶了我姐姐,我……我再管你叫姐夫,這到底……到底誰是誰姐夫?把我都弄暈了。”


    六郎聽著好笑,潘鳳瞪了潘豹一眼,說:“一邊待著去,說話還說不利落,*著閑心幹什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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