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奴婢是受充媛娘娘之命,送錦帕給令公大人的!……”這幾個字生生鑽進莫非耳中,敲在莫非心坎,莫非悚然一驚,勉力站穩,見皇帝一手抱著暈厥的南宮雪,卻是目光如電,冷冷向她望來,便如要看透自己的身體一樣。


    在場的人誰不知道,水月口中的“令公大人”便是皇帝親自任命的正二品中書令,聞名遐邇的慕容世家的少主慕容雲隨。莫非腦子裏嗡嗡亂想,身體卻是情不自禁的打了個激靈,本能的跪倒在地,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中而不自知。


    南宮雪隻暈了片刻便醒轉來,隻覺得渾身的血都往腦子裏麵湧,讓她不能思考,不能言語,隻屈膝跪了下去,淚如雨下,卻是咬著牙不發出一絲聲音。


    李欣玉前腳剛剛踏上禦攆,便聽見水月吼的這麽一嗓子,頓時精神百倍,扶了貼身宮女綠薇的手趕緊下車,一麵走已經一麵高聲道:“好哇,本宮怎麽說那首詩的意思慕容昭容如此清楚,敢情壓根兒就是寫給你哥哥的!”


    莫非縱然心中一片混亂,也有一個聲音不斷在耳邊提醒自己,鎮定鎮定,強自吸了一口氣,靜靜道:“皇上明鑒!南宮雪既然是皇上冊封的充媛,斷然不會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臣妾敢以性命擔保三哥和雅充媛的清白!”聲音雖然有些顫抖,但語調卻是極其堅決的。


    莫非距離皇帝極近,清晰的聽著皇帝的呼吸之聲,夾雜一絲紊亂,李柚極力自持,調均了呼吸。麵上並無半分喜怒顯現出來,過了良久,才淡淡道:“將那宮女拖下去。好好拷問,若是不說實話,盡管用刑。朕等著她的供詞。”萬金連忙應了,使人將水月拖走。隻聽一路都是水月的哀呼慘叫,隻聽得莫非起了一身冷汗。


    李柚仿若未聞,忽然一笑,淡然道:“都跪著幹什麽?起來說話!”見李欣玉走來,眉頭不易察覺的一蹙,冷聲道“玉妃還不走?是想抗旨麽?”


    李欣玉聽他語氣淡然,嘴角還含著一絲笑。(.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眼中卻是冰冷異常,心中一緊,不敢再說話,隻得恭敬應是,訕訕退回禦攆。


    李柚親手將莫非和南宮雪拉起,直覺觸手冰涼,南宮雪的身子甚至瑟瑟清顫,眼角不易覺察的跳了一跳,口中卻道:“更深夜重,昭容身子才好。充媛受了委屈驚嚇,朕,親自送你們回去。”


    ……


    夜很靜,唯車輪碾在青石磚上的聲音格外清晰。此時雨已經住了。夜風卻分外寒涼。車簾隨著夜風一下一下的飄起又落下,帶進些許新雨混合著泥土的清香,再混著李柚身上淡淡的龍涎香,撲入鼻息,直欲透入骨髓。


    莫非隻覺得有些微微眩暈,李柚近在咫尺竟不敢相視。偷偷覷一眼南宮雪,竟是神色怔忪,麵如死灰。莫非越發心驚肉跳起來,礙於李柚在身前,卻是勸也不能勸一句。


    莫非深深吸了一口氣,偷偷向李柚看去,見李柚麵上一絲表情也無,隻是紋絲不動的坐著,若有所思。仿佛感覺到莫非的目光,抬眼間朝她笑了笑,莫非麵色越發不自在起來,勉力笑道,“夜已經這般深沉了,南宮妹妹又受了委屈,皇上今兒不如便歇在染菊殿吧。”


    李柚並不答話,莫非隻覺李柚眉宇間一片深沉寥落,心下微微害怕,顫著聲音低低道:“皇上英明,必不會相信那宮女的混賬話吧?”


    李柚眉頭微微一蹙,忽而微微一笑,道:“年少風流,又是朕的近臣,難免惹些是非……”說到此,李柚竟閉口不再言。沉默許久,才淡淡道:“何況,雲隨和雪雪曾有同窗之誼,自然容易被有心人揀去做了文章。”說著握起南宮雪冰涼的手,淡然道,“雪雪素來純真溫雅,怎會有此苟且之事?是麽?雪雪!”


    南宮雪一直恍若夢中,這時被李柚握住手,驟然回過神來,心中如油煎火烤,終究隻哽咽道:“臣妾不敢”見李柚的目光冷冷的停在她身上,南宮雪的心一沉再沉,勉力定了定神,低聲道:“雪雪,與慕容少主絕無情弊!”說出這句話,南宮雪心中宛若刀割,確實沒有情弊,至始至終,她都不曾得到他一絲一毫的回應,此時,自己又怎能連累於他呢?她的眼淚斷了線的往下落,“謝皇上相信臣妾!臣妾定不會罔負聖恩。臣妾必以此生讓皇上知曉,讓後宮眾人知曉,臣妾心中,唯皇上一人!”從此以後,要將雲隨從心中割裂了!再如何錐心刺骨的疼痛,也要忘記,她南宮雪的心中,隻能存著眼前這個男人,這個全天下最有權勢的男人――李柚!


    李柚淡然笑了一笑,拍了拍她的手,突然沉聲喚道:“停!”


    車攆穩定的停了下來,李柚舉步跳下車轅,朝詹明吩咐:“送兩位娘娘回去”言罷也不回頭,順著城牆往東走去,詹明大驚,連忙著一半人送車攆,自己領著一半人正欲跟著,李柚卻說:“朕要一個人靜一靜。”


    詹明嚇得魂飛魄散,也不管地上濕滑,連忙跪了,道:“皇上,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雖然是在宮城內,可這更深夜重的,太後若是知道了,非要奴才的腦袋不可。況且,這路上又才落了雨……”


    李柚側步繞開他繼續前行,隻冷聲道:“再跟著,朕現在就要了你的腦袋。”


    詹明跪著哭喊了一聲:“皇上……”卻也著實不敢再跟上去。隻能眼睜睜看著皇帝步履穩健的越走越遠,風愈起愈大,吹起他身上明黃的大氅飄飛,隻留下一絲隱約浮動的龍涎香香氣。


    車攆又動了起來,莫非知道李柚已經走遠,她緩緩鬆開手,此時才發現手心早已被指甲刺破,血浸出來,鈍鈍的痛。背心浸出的一層冷汗直把小衣濕透。直到李柚轉身離去,莫非依然猜不透李柚的想法,心底一直強壓著深切的寒冷和驚懼。此時鬆下神來,眼底的淚幾乎要奪眶而出。


    南宮雪卻再也忍不住,捂著臉“嗚嗚”的哭出聲來,聲音悲切淒婉。莫非心中咯噔一響,連忙將南宮雪抱入懷中,口中淡淡道:“閉嘴!闖的禍害不夠大麽?再難受,也要忍著!”南宮雪緊緊的咬著唇,咬得死死的,直在莫非懷中默默抽泣顫抖,嘴角浸出血絲來:師姐,從今天起,南宮雪已經死了。因為,雪雪的心,已經死了。


    ……


    一直沿著城牆,走了許久,李柚驟然止步,胸口劇烈的起伏。李柚萬萬想不到,竟是慕容雲隨,心下惱怒卻不能發作。慕容雲菲對那首詩的解釋本就牽強,李柚卻寧願選擇相信。然而,那宮女喊出“令公大人”四個字時,南宮雪和慕容雲菲兩人的神態已經足以說明一切。若那人是慕容雲隨,那麽慕容雲菲的解釋便是對哥哥的維護和包庇,那麽,她必然是早已知曉的!


    “都當朕是傻子麽?”李柚心中怒極,猛的一拳打在牆上,他甚至有些害怕,自己若再堅持送二人回宮,會把持不住,質問兩人。然而這話此時是絕不能問出口的。慕容霸秋上月才平定了君洲兵變,殺了一大批和李賢又牽扯的貪腐官員,讓自己有機會對君洲上上下下的官員進行一番大換血,又將一直由天策府控製的君洲軍高級將領全部換成自己的親信,將君洲徹底納入皇權的控製之下。


    如此境況,李賢及其黨羽不知道此時有多盼望自己與慕容氏決裂,自己又豈能為了兒女私情做出此等傷害國本的事呢?


    李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難怪慕容雲隨會對賜婚之事反映淡漠,甚至有些許不快,原來……眾人皆傳慕容雲隨風姿英發,年少多才,仰慕者眾。果然名不虛傳,竟然連朕的後宮妃嬪也……隻是,年少風流,在所難免,你若與她兩情相悅在先,隻需告知朕一聲,朕必定是能成人之美的,卻何必……


    李柚隻覺得自己被妃嬪,被臣子,被朋友背叛,心中又說不出的憋屈無處發泄……


    怔怔良久,忽然聽見一陣琴聲悠揚而來,李柚似是震動了一下,再細細聽去,眼睛漸漸亮了,循著琴聲尋去。


    越近越聽得清晰,李柚隻覺琴音美而不豔、哀而不傷,曲折動人。靜夜裏聽來,清冷入骨,縈繞不絕,如回風流月,清麗難言。彈奏的,竟是一曲《玉妃引》。隻是不知是何人漏夜奏琴。


    直循著琴聲曲徑蜿蜒,竟是到了聞書香的芙秀宮。李柚才記起,自己有許久沒有來過芙秀宮了。


    值夜的宮人見是皇上,又驚又喜,嘩啦啦跪了禮,便要去回報,李柚抬手止住,眉梢微挑,也不猶豫,舉步而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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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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