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慕容雲隨淡淡道:“好好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一遍。”


    思語不敢再出言莽撞,隻細細將事情說了一遍。隻說,雲溪寫字寫得悶了,想去風月小亭走走。在亭子裏坐了會兒,便讓如冰如意去取些蓮子糕,隻留她一人相陪。二小姐倚著欄杆喂著池裏的鯉魚,便在這時,三小姐突然衝了來,她還沒明白什麽事,二小姐便被撞入水中,三小姐想逃跑,她拚死撲倒三小姐,幸好,溫姨娘聞得呼喊趕來,救了二小姐,抓了三小姐。雲雲。


    慕容雲隨又掃了一眼眾人,一眾下人連忙道:“奴才們到時,確實聽得思語姑娘大叫救命,將三小姐撲在地上,還說,還說,她將二小姐撞入水中,還想逃麽?奴才們這才敢上去抓住三小姐的。”


    莫非看著思語聲淚俱下的模樣,確實叫人生憐。自己才來慕容府沒多久,一眾下人自然會從心裏偏袒思語些。況且,這件事…莫非心中一歎,麵色卻依舊維持著淡淡的笑,從容道:“我為何要殺雲溪?”


    思語想也不想,悲泣道:“你嫉恨二小姐用水潑你,摔了你煮茶的用具,剪爛了你的新衣服…”


    慕容霸秋聽著思語的話,眉頭漸漸皺了起來,看向莫非的眼神,多了幾份莫名的神色。原來莫非在西廂受了這麽多委屈,竟然不曾跟他提過一句,每天依舊精神奕奕,笑容滿麵的跟著雲隨去管理月朧紗的生意。


    聽著思語念了許多事,這些事思語如數家珍,想也不想就能念出來,倒像是提前背下的戲文一般。莫非覷見慕容雲隨眼中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嘴角扯起一抹恍然的笑,問道:“哦,原來這些事。都是你家小姐做的。嗯,謝謝你告訴我,回頭你家小姐醒過來。我倒真要好好問問,我到底哪裏得罪了她。百般的來尋我的不是。”


    思語一愣,這些事,都是雲溪吩咐下人們偷偷做的,確實沒有親自出手,難道她真的不知道。她突然想道一事,怒道:“不可能。你若不知道,為何要扮鬼嚇唬二小姐。害的她入夜便半步也不敢出門。”


    莫非含笑道:“扮鬼?你可有證據?”莫非見思語語塞,頓了頓才道,“更何況,你家小姐都不知道是有人扮鬼,還是真的有鬼,你卻怎麽知道?還能一口咬定,那人是我?”


    思語呆住,突然,兩眼露出駭人的光芒,一把撲上來扯著莫非的衣襟道:“是你要害死二小姐的。是你要害死二小姐的。就算以前的事情你可要推脫,但這次是我親眼所見。是你…”


    慕容雲隨和常在齊聲道:“快放開!”


    莫非冷冷推開她手,道:“當時隻有你我在場,既然你能說是我將雲溪撞入水中。那麽我也可以說,是你做的!”莫非微微一笑,“事實上,如果真沒有旁人在場,那必定是你做的。我便是證人。”


    思語渾身一抖,眼中閃耀出一絲光芒,但瞬間黯淡下去,跪行到慕容霸秋身前,不停磕頭,哭道:“家主明鑒!奴婢所言句句屬實。奴婢願以性命擔保。二小姐待奴婢有恩,奴婢絕不敢傷害二小姐。還請家主為二小姐主持公道!也還奴婢一個清白!”言罷突然暴起,狠狠往柱上撞去。


    黑影一閃,常在已擋在思語身前,思語抱著必死之心拚力撞去,卻突然覺身上一軟,渾身力氣消失不見,已經被點了穴,扔在地上。常在已退回慕容霸秋身後兩步遠,微低著頭,繼續沉默。


    溫姨娘聽得思語這樣說,忙道:“這奴才跟了雲溪多年,又敢以死相薦。妾身思忖,她的話並非不可信。”這話說的甚合時宜。(.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慕容霸秋的眼中果然閃過一絲疑惑,雖然,隻一瞬。


    思語突然尋死,莫非總覺得哪裏不妥,又來不及細想,一時間競想不到話來反駁。


    從雲溪落水開始,莫非心裏一直存著混沌的疑團。溫姨娘遣人來叫自己去風月小亭,究竟是無心還是有意?雲溪落水,究竟是自己不小心,還是思語加害?思語是雲溪的貼身丫頭,跟隨雲溪多年,如同心腹臂膀,卻又為何要害雲溪?即便雲溪是自己落水,思語又為何要來冤枉她?是為了替主子出氣,還是為了什麽別的原因?可到底是什麽原因,足矣讓思語連命都不要也要汙蔑自己?


    慕容霸秋、慕容雲隨與溫姨娘齊齊望住莫非,莫非搜腸刮肚也沒想清楚事情的關鍵,更尋不出什麽理由來反駁,又不能像思語一樣以死表清白,沉默片刻,聳了聳肩,隻望著慕容霸秋道:“我沒做過!”


    溫姨娘瞧著莫非輕笑道:“怎麽雲菲以為一句話就可以脫罪麽?我親眼見思語將你撲倒。如果不是怕你逃走,難道是怕你下水救人麽?”


    莫非無奈想,我真是想救人來著。緩緩道:“但憑她一麵之辭,便說我要害雲溪?這未免也太過武斷!既無證據可以證明是我做的,又何來脫罪之說?當真荒謬。”


    溫姨娘嗤笑一聲:“這奴才的話不可信,本夫人親眼所見之事也不可信麽?”說罷冷冷道:“何況是本夫人約你去風月小亭商談端午龍舟宴之事,本想讓你推薦幾位月朧紗的舞姬,誰想竟然出了這麽大的事,本夫人怎能輕饒了過去。”


    莫非越聽越是不妥,溫姨娘竟然連是她約自己去也先說了出來,自己再以是溫姨娘臨時約見,並不知道雲溪在那為借口辯駁,就毫無用處。微微咬牙沉思,內心有了計較,“何必如此爭論不休,姨娘若是有證據,大可報官。”


    溫姨娘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雲菲這是和姨娘說笑麽?這芙蓉城哪個官員敢管我慕容府的事?除非…”溫姨娘眼光一閃,“是去央都城裏告禦狀。”說完捂著嘴笑了兩聲,偷眼覷見慕容霸秋麵無表情的樣子,連忙止住了笑聲。


    莫非不再說話,隻瞧著慕容霸秋,若他不出聲,就是再說什麽也是白說。


    慕容霸秋沉吟片刻,道:“將思語關押刑房,雲菲自回房禁足,等雲溪醒了,一切自有定論。”


    慕容霸秋說了話,也不能再辯。思語聽莫非與溫姨娘爭執,還提到了告禦狀,早嚇得人傻了。直到侍衛來拖她,才回過神來。偷眼看了溫姨娘一眼,又連忙低下頭去。


    見溫姨娘臉上仍有忿意。慕容雲隨不由有些疑慮。雖然慕容雲溪和雲鵬頗為親近,但和溫姨娘的關係卻向來寡淡,溫姨娘究竟是為著什麽,在這件事上如此上心?轉眼看了莫非一眼,搖了搖頭,收拾了念頭,不願往深處想去。


    莫非行了禮也要自回房去,出門前走近慕容雲隨身邊,輕輕道:“我到時,隻有思語在場,雲溪應是她推下水的。雖不知原因,但此事必須得查。若是府裏留著會害主子的奴婢,可比敵人真刀真槍的殺上門來還要麻煩。”她的聲音很輕,看似隻與慕容雲隨說話,卻恰恰足夠慕容霸秋和溫姨娘聽了去。她心中總有感覺,這事與溫姨娘脫不了幹係,如今雲溪尚在昏迷,說這話既是提醒慕容霸秋和雲隨,也是在警告溫姨娘,教她不敢再輕舉妄動。言罷也不管他們信與不信,徑直往門外走去。


    正在此時,卻聽遠遠一個聲音懶懶笑道:“兩位美人先別急著離開呀。”


    ……


    慕容霸秋一聽來人的聲音,嘴角竟然嗜出一抹笑來,揮一揮手,護衛便退了下去。莫非卻皺了眉,卻也沒有再往外走。


    眾人隻覺眼前一花,那人已飄然入屋,先是向慕容霸秋行了禮,又笑嘻嘻的朝莫非扔去一個媚眼。莫非忍不住一陣惡寒。來人不是唐子俊卻又是誰?


    唐子俊接了聖旨下月到央都就任羽林軍副統領一職,卻也不急著去央都熟悉打點,隻賴在慕容府成天花天酒地。今日出了這麽大的事,不見他的人影眾人倒也不奇怪,隻道他又躲到哪個花街柳巷找姑娘喝酒聊天去了。如今突然冒了出來,反倒讓眾人心中極不適應。


    隻見唐子俊嘴角牽出他那招牌式的邪邪笑容,向慕容霸秋道:“元帥,子俊有話要說,除了兩位美人,這些什麽…”指著地上亂七八糟跪了一地的下人,“一二三四五六七的,都下去吧,下去吧。”


    慕容霸秋尚未答話,慕容雲隨已經忍不住輕咳兩聲,道:“都下去吧。”一眾人等如蒙大赦,連忙謝恩退出房去。


    唐子俊蹲到思語跟前,右手清揚,已經解了她的穴道,思語嗆咳了幾聲,疑惑的望著唐子俊,不知他意欲何為。唐子俊笑嘻嘻的道:“小美人兒,現在可以說實話了。”


    思語眼神一閃,低下頭道:“奴婢的話,句句屬實。”


    唐子俊手指輕輕抬起她的下巴,惋惜道:“嘖嘖,撒謊的美人兒可不討喜喲!”說著,鬆開手指,變戲法似的指尖一滑,一個做工極為精致的蜀繡鴛鴦荷包出現在他手上。思語一見荷包,臉色大變,驚恐的望著唐子俊。


    唐子俊笑道:“小美人兒你太不小心了,你的荷包掉在風月小亭了。子俊專程拿過來還給你呢。”


    ……


    ……(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莫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慕容琳霜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慕容琳霜並收藏莫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