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和夭舍聊到半夜,我惦記著師尊想去看看,起身告辭,孰料剛從後門出來,就瞅到那巋然不動的熟悉背影。


    見他轉過身來,我沒來由有些小緊張,臉上曬出尷尬的笑意,打了個哈哈,縮頭就要從他身邊跳過。


    他長臂一展,截住我的去路。


    我慌亂道:“我想去看看師尊的傷勢。”


    “他在靜養,不宜打擾。”他口氣鮮有的生硬,不容商量。


    “那我站門外值夜。”我搬出沒心沒肺的招牌表情,卻迎上“商塵宏”冷凝的森森鳳目。


    “女魃已在他身邊護法,人多嘈雜,不利於他療傷。”


    “我又不會鬧他,我……”


    “衛弋!”


    他沉聲打斷我的微薄抗議,火熱手掌扼著我肩膀,冷眸中寒刃櫛立,薄唇動了動,卻沒發出聲音。


    他豁然轉身,步履穩重,手掌與我十指相交,拉著我一言不發地往外走。


    我掙脫不得,隻好亦步亦趨跟著他進了曇宮的一間空置廂房。


    進去後,他終於鬆開手,背對著我立在一室當央。


    我貼門靠著,垂頭看地板。


    “我……”


    “我……”


    不知過了多久,我倆異口同聲,我急忙轉口:“你先說。”


    他回過頭來,凝著一汪幽潭,眸中秋意颯颯,聲音輕如浮塵:“……見到我了麽?”


    我像隻鵪鶉一樣盯著自己腳尖,點點頭。


    “……告訴我,你是衛弋了麽?”


    我的手絞在背後,腳尖磋著地板,漫不經心:“嗯。”


    聞言,他的笑帶著絲涼意:“那為何回來後故意躲著我?”


    “沒有啊,這不師尊受傷了,我很擔心嘛。”


    他迫前一步,我沒來由後腳跨出門檻,實在覺得這樣子窩囊透頂,訕笑著僵住身軀,又把那禍事的腳給收回來。


    我還沒想好該怎麽辦時,他已經兩步跨到我跟前,單手掩過門扉,頭緩緩壓下來。於我眼裏,卻似一座鐵塔傾來,抑得窒息,卻又似幾百隻跳蚤在心髒上突來突去。


    薄唇貼著我的鼻尖停住,溫潤熱氣如絲綢滑過,熨得我兩頰發燙,沒來由緊張起來,我匆匆抬眼,不意與他四目相對。


    澄湖中花雨翩躚,暖玉生煙,似深沉,似憐惜,又似許多脈脈難盡,分辨不清的絲麻,結成密密麻麻的網,使我陷淪難飛。


    不知是不是一時色迷心竅,我竟自發自主地踮起腳尖,微涼雙唇甫貼上他灼熱的呼吸,便沒來由軟了身子,千萬亂麻蔓延滋生,把我心髒扼得又酸又漲。


    他任我啄了兩啄,卻在我想退開時往前一覆,占斷胭脂玉潤。


    他扣著我的後腦勺,把我壓在門板上,重重地吻,裹砸糾纏著我的舌頭不肯放開。以往相擁而吻,不是我貪婪他口津,就是他迫我受納,這是第一次,嘴裏攪弄,嘴角溢出的,根本分辨不出是誰的津液,亦無人得閑分辨。


    我漸漸露出女相,且隱約有種領悟,或許動情相交,和雙修還是有所區別的。


    我的臉滾燙,眯眼仰頭,任他沿著我脖項胸口一路吮吻,不料腹上一冰,什麽東西滑落出來,碰得我肌膚發瑟,又滾落地上。


    察覺熱吻驟止,我緩緩睜眼,卻見他彎下腰去,從地上拾起個物什。


    閃爍著殷血縈繞赤紅光芒的一枚相思扣。


    他抱著我腰肢,低睨掌心的相思扣,須臾後,輕輕把它擱在我半露雙峰之間,薄唇抵著相思扣輾轉地吻。


    冰冰的玉扣和熱熱的呼氣弄得我兩胸又漲又痛。


    “找回來了,就別再弄丟。”他橫抱我擱置在床榻,斜坐弦側,依舊把冰冷的玉扣平放在我胸口當央,唇廝/磨我發梢耳垂,細語輕言。


    氣血驟然上衝腦門,我原憋著滿腹話語呼之欲出,各種糾結彷徨,此時卻自暴自棄:


    不管了,修完這次再說!


    思及此,我主動環上他脖子,與他又親又咬半晌,才邊喘息邊貼著他下巴道:“……我覺得我靈法暫時夠用了……”


    “嗯?”他頗有些不解。


    我漲紅臉瞪著他軟綿綿道:“我就想跟你**巫山,你不要逼我搬轉調息……真的好難受……”


    他啼笑皆非,不懷好意地盯著我,配上商塵宏那張桃花粉麵,怎麽看怎麽不習慣!


    我嗔怒著推他一把:“又沒旁人,趕快變回來,這樣子醜死了。”


    他依言化出本相,青鋒濃眉浸潤墨色,狹長鳳尾榮華閃爍,朗目回轉間,萬人斷腸。我竟從未發現,冰山融雪,卻是這般綠葉醉桃,流光溢彩!


    我被他看得暈暈乎乎,難以把持,雙臂從衣裳裏滑出,撲進他懷裏,一起糾纏著就勢在床上滾了兩圈,匍匐跨/坐其上,摟著他又咬了會兒嘴皮,才懶懶直起身子,抬股緩納怒龍,以鶴交頸姿上下飛舞。


    他靠墊箕坐,雙掌托臀,助我扔舉,不過百回合,我已經被他燙得如翻米酒,忽然周身虛軟,再無力氣,酸得頭皮發麻,倒在他身上兀自抽/搐丟/泄。


    他雙臂環緊我腰身,緊抵玉/宮外嫩/滑赤珠,不再枉動,隻一遍遍細細地吻我臉頰。


    我自個兒舒服完就想從他身上爬起來,力氣恢複挪抬俏臀,卻被他摁著肩膀壓了下去。


    剛跌趴他胸口,便被鐵臂上下扼住背腰,他低沉的嗓音如醇酒般沙啞誘人:“心眼怎地如此壞?”


    我翻臉不認人,厚顏無恥嘟嘴:“我虧不起的哦。”


    聞言,他低笑連連,抵著我額頭鼻尖轉磨,眼角眉梢化不開的濃情,忽而挺腰一側,抱著我對轉,怒龍深陷,極堅極熾,直刺昆岡。內裏被它使勁拉扯,我興奮得雙眼亂花繚舞,啼叫不止,不由自主隨他搖擺,小丟大丟不斷,濃稠的醴液被他堵塞著不得流溢,痛麻難當,忍不住抓撓著他,哀顫討饒。


    他光潤的肌膚上漸漸溢出細密汗珠,舔在口裏微鹹。


    我抓得凶了,他幹脆一掌握住我雙手,捧到唇前一根一根地吮,情動之極,不住低喃著我的名字。


    不知道到底交接多久,我虛汗淋漓,舌冰目暘。將要死去時,終於聽得他一聲壓抑低吼。


    好歹和他交/合多次,我哪裏不知道他那玄陽之精的厲害,不必繾綣動情時被澆上一層,也鐵定免不了麻得大/丟一番,遑論此刻脆弱得不堪一擊的我,當即怕得扭腰亂踢,淚眼濛濛直往上躲。


    他卻緊緊扣著我的腰,令我動彈不得,抵著花珠一段短促而沉猛地揮殺後,如箭水柱迸射而出,打得我魂飛魄散,狂丟濫泄,一塌糊塗。


    歡/愛之後,他依舊抵著我不肯退出,我難受得直掉眼淚,卻沒力氣再撓他。然而不多時,相/交處一股暖流如大鯢運轉,綿綿長力奇跡般注入我精疲力竭的四肢,我抖瑟睫毛睜眼,迷惑地眄視他。


    直到五常順暢,精氣還化,填滿髓髒,我才恍然:虧損的陰元受他搬運互化,去故納新,再以陽元反哺於我,已經兩相合鳴,各有長益。


    這才是真正回枯接榮之術哇,長見識了!


    此時我突然又想起在倚帝山跟兀屠雙修的情況,初始每次都是去掉小命一條,那時小維還老是嘲笑我疏於練功,半年多後慢慢不至於這麽狼狽,兀屠說是我精進了,現在想來,恐怕是他後來放了我一馬。


    我精力恢複,麵紅體潤,懶懶偎依在他懷裏,小聲道:“你對我真好。”


    他揉玩著我的頭發,恬淡舒柔,勻稱輕緩的呼吸拂過我額頭,癢癢的。


    我抬起臉,卻被他濕潤的嘴唇含住睫毛,舌尖一點一點地舔,嗬得我睜不開眼。


    咯咯笑著躲他,他也不追著同我打鬧,隻含著淺笑,任我在他兩臂間東倒西歪,那時我忽然覺得,這一人合圍之所,便是天大地大。


    他兩頰笑渦雖極淺,卻霞光蕩漾,白芳吐蕊。


    我一時看得目不轉睛,傻傻瞅了他半晌,才窩心地眯眼,摟上他脖子感歎:“你這樣子,比以前冷冰冰的好看多了。”


    他就勢倚坐墊上,把歪在床上的我重新抱坐回他身上,低頭又來吻我,像怎麽都吻不夠似的。


    我被覽冥的熱情如火搞得受寵若驚,想起之前連抱我時都還一本正經窮念心經的他,再對著現在一腔柔情似海的他,頓時有種守得雲開見日出的悲喜交加。


    “……你,你變了好多……”我想起夭舍之前對他的評價,忍不住縮在他懷裏喃喃道。


    覽冥頓了頓,吐出一句很輕很輕的話:


    “直到此番再見到你,我才有些能體會……帝炤的心情。”


    我聞言,微微怔愕走神,手從他身上滑開,把額頭靠著他寬實的胸膛,悶悶道:“你之前,已經猜到是怎麽回事了?”


    “嗯。”他用唇抵著我頭頂,柔聲回答。


    “既然你以前認識的那個其實是現在的我穿回去的,你難道就沒想過,千萬年前站在你身邊的,可能是以後的我?”


    覽冥沉默,緩緩低頭,貼著我臉頰一動不動。


    “……我這次回去……找到槿兒的下落了。”我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和他坦白。早死早超生,越是拖下去,估摸著被嫌棄後的感覺越是生不如死,趁著現在他喜愛我比我喜愛他多一點,伸頭一刀,求個痛快。


    他聞言與我稍稍拉開距離,單手捧住我半張臉,神色有些飄然淡漠。


    我用手指著自己:“那,就在你麵前。哈哈,意外?”


    薄唇略白,他緊抿著一言不發,良久之後,幾乎稱得上小心翼翼道:“……你,記起自己是槿兒?”


    我搖搖頭,強打精神笑容燦爛:“記倒是不記得,不過,我估計,是我發生了什麽變故失去記憶,身上又被敦玄施展過卻影無相術,迷迷糊糊過了幾千年,醒來後身子長大了,以前的事卻都不記得。……應該和事實大差不差。”


    他眉頭深鎖,低低道:“心裏不舒服,就別強顏歡笑。”


    我緩緩收起笑容,撇了撇嘴角。


    “這麽說,你隻是揣測,並不能肯定自己是槿兒?”他斟酌語句輕言慢語。


    作者有話要說:昆岡是什麽自己度娘去。


    還有,這個覽冥是經曆了人間七千八百年輪回,遍嚐人間悲歡離合愛恨情仇的覽冥,和以前那個絕對不一樣哦,希望你們不要時空錯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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