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丁每邁一步,腦子裏就合計著下一步對策。(.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突聽有個女孩在身後呼喊:“布丁哥,不好了。”


    布丁一回頭,是縣學周夫子的女兒周玉茭。周玉茭比布丁小兩歲,因為父親的緣故,反倒是布丁這幫人的文字教官。布泰諢不愧是生員出身,他任知縣這些年,別的政績都一般般,唯獨搞縣學搞得有聲有色,他在東門附近開辦了一所學堂,起名為朝日學堂。而周玉茭的爹便是聘來的生員,因為整日一副清高窮酸的模樣,大家都叫他周夫子。朝日學堂不是免費的學堂,但收費也不貴,一般人家都能上得起。老布毛靠著精湛的手藝過日子雖然說不上富裕,卻也溫飽有餘,隻是布丁並不願意去上學,老布毛掄著煙袋鍋子硬逼著布丁讀了三年學堂。三年下來字認識得不多,也湊合著夠用。他上學堂那年,就和周玉茭一起。周玉茭那時很小很嬌氣,膽不大還老愛哭,夥伴們都叫她阿嬌。阿嬌一開始仗著當老師的爹很是瞧不上布丁,叫布丁修理了幾次,就成了布丁的跟屁蟲,成天跟一幫小子混在一起。但作為布丁團隊的唯一女子,阿嬌是很受寵的。隻要阿嬌提出來的事情,布丁沒有不答應。阿嬌喜歡的東西隻要甜甜地叫聲哥哥,布丁定會千方百計地去完成。


    布丁見是阿嬌,停下問:“阿嬌,咋了?”


    “布丁哥啊,不好了,官差去你家了。”


    布丁心裏咯噔一下,拉著阿嬌就往家跑,邊跑邊對阿嬌說:“阿嬌,你要的簪子,我很快就能搞到了,你耐心等著。”


    “哇,哥哥你真有辦法。”阿嬌歡呼雀躍。


    到了門前,隻見門口拴著三匹馬。布丁繞到院後,爬上枝椏伸展至牆外的老槐樹,透過枝葉縫隙,隻見老爹布毛正坐在屋牆底下,身前站著三名捕快正對他吆三喝四。三人都是老差骨,布丁認識其中一個,就是家住西門的衙役袁江。袁姓在西門一帶是大姓,村中十之五六姓袁。而袁江家雖不算富戶,但也有幾畝薄田,平日吃飯是足夠了。後來,袁江唯一的兄長袁海出門做生意,客死他鄉,袁家就剩袁江這一根獨苗。那會兒,正趕上縣衙皂班出了個缺,何大勁跟袁家交好,便偷偷知會了一聲。袁父一狠心,將幾畝薄田變賣,給袁江捐了個胥役。布丁和袁江的兒子袁文自小相熟,還一塊讀過學堂,因而認得袁江。


    隻聽那何大勁說:“從進門到現在你這老不死的隻會哼哼哈哈,我再問你一遍,你兒子布丁哪?”


    喬四道:“我說老布,都是街坊,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我們也不想為難你,但你也別為難我們,你快說出布丁的下落。你放心,縣太爺就是有幾句話要問他,沒什麽大不了的。”


    老布毛手裏攥著大煙袋,低眉順目,依舊是那副半死不活,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何大勁手裏攥著馬鞭,有點著惱,喝道:“再不說,看老子抽你。”


    布毛也怕挨鞭子,抬起頭又搖搖頭,拿手指指天,嘴裏嘟囔了一句:“咳咳……唉……”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出來。


    何大勁和喬四麵麵相覷。


    袁江解釋說:“班頭,老布的意思是說他也不知道在哪,讓你候著,天黑前一準兒回來。”


    何大勁:“嘿,咱們候著他,縣大老爺還在堂上等著哪,布丁小子闖了這麽大禍指不定躲哪去了,幹脆先把老的押回去交了差再說。


    說罷掏出鐐銬,就待上前銬人。


    隻聽身後一聲稚嫩的聲音道:“你家少爺好端端在此,緣何說我藏了,長眼何用?”


    三人忙回頭,隻見一個十四五歲的布衣少年不知何時站在三人身後,兩手抱在胸前,麵帶不屑的神情,儼然一副小大人模樣。


    何大勁說:“你就是布丁?”


    “是你家少爺。”


    “嘿,就你這副窮相,還敢自稱少爺?”


    “哼,你難道沒聽縣學周夫子說過:‘少者,小也。爺者,老也。’少爺就是小老子的意思,哪裏說有貧富貴賤之分了?看你堂堂七尺之軀,上掛好大一顆頭顱,隻可惜頭大無腦。”


    “混帳,果然牙尖嘴利,看老子怎麽收拾你。”何大勁被一個沒他孩子大的少年這一頓數落,立時有些著惱,伸手去抓布丁的前襟。布丁跟個小猴子似的從他腋下一閃而過,蹭蹭蹭,沒幾下就爬到院內梧桐樹上。何大勁跑到樹底下,指著罵:“你個小兔崽子膽敢拒捕?快給老子滾下來。”


    喬四嗬嗬直樂:“我說班頭,怨不得出門前尤四娘一勁兒囑咐咱們逮這小子得牽條狗來呢。”


    布丁坐在橫伸的枝椏上,悠閑地晃著雙腿:“狗來也白搭,是狗都不會爬樹。”


    阿嬌捂著嘴直樂。喬四恍然大悟,氣得直跳腳:“好小子,敢罵我們。”


    “為何捕你家少爺?”


    “老子懶地跟你廢話,到了大堂便知。”


    “那本少爺也懶地理你,有本事你逮住你家少爺再說。”


    把何大勁給氣地一把抽出腰刀,照著樹身就砍,道:“猴崽子,你在頂上吧,老子把樹砍倒了摔死你。”


    喬四給何大勁出主意:“班頭,跑了和尚跑不了廟,逮不住小的還有老的在。”說著仰起臉對布丁道:“小猴子再不下來,就連你老子一塊銬去,哼哼,到時有你爺倆受罪的時候。”


    阿嬌也在旁勸道:“布丁哥,莫鬧大了,快下來吧。”


    布丁不想連累到老布,道:“冤有頭,債有主,你家少爺玩夠了,這就下來。”


    說完,布丁從樹上一躍而下,靈便的像個小猴。何大勁生恐布丁跑了,左手將他當胸捉住,右手一揚就是一個大耳刮子。打的布丁腦袋一歪,再正過來時,右臉上多了五根血紅的指印。


    何大勁罵道:“老子叫你罵,還罵不了?”


    還要再打,被袁江勸住:“班頭,別打了,您忘了布老爺最恨堂外私刑了。還記得上任班主不?到了堂上還不任由咱們打,何必急於一時?”


    何大勁點點頭,心知自己是急了,看看布丁的臉,有些後悔道:“這是你小兔崽子罵老子的薄懲,待縣老爺問你時,你若是識相就老老實實說是自己摔的。否則,哼!”


    布丁從水缸中看到自己臉,嘻道:“你倒是教教本少爺怎麽摔才能摔出指印來?”


    “這……”何大勁被問得一愣。


    布丁眼皮一翻,詭道:“大老爺問我,我就說不是你打的不就完了麽?”


    何大勁道:“對,隻要不說是老子打的就行,否則,老子以後饒不了你爺倆。”


    喬四鐐銬給布丁加上,才發現布丁這小體格鐐銬根本沒用,一銬上就自動滑落了。搖搖頭,一把將布丁夾在馬背上,三人匆匆回返,縣老爺已經等了快一個時辰了。


    布丁到了大堂之上,一眾原告被告都齊了,布泰琿重新開堂。驚堂木一敲,重新問道:“原告,所為何事啊?”


    尤四娘便道:“青天大老爺,可要為奴家做主啊……”便又將半夜倉房失火一事複述了一遍。說完了,布泰琿對著被告石上跪著的布丁道:“被告小布丁,你可認罪?”


    布丁抬頭,露出一副委屈的神情,道:“青天老祖宗,小孩冤枉。”


    布泰琿聞言不由一樂:“胡鬧,什麽青天老祖宗?”


    布丁道:“小孩姓布,大老爺也姓布,尤四娘長小孩一輩,卻仍要稱您為大老爺,那小子自然就該稱您為老祖宗了。”


    此言一出,堂上一片笑聲。


    尤四娘指著布丁罵道:“哎喲嗨,你看看他這小嘴多甜,這馬屁拍的,你個小馬屁精。”


    驚堂木又一敲。布泰琿雖說聽慣了馬屁,但小布丁這響亮的一記馬屁,仍覺很是受用。再者說,小布丁一上來的追宗認祖深得布泰琿之心,外人聽不出來,但布泰琿明白,他們布姓本是稀缺的姓氏。曆史上布姓來源眾說紛紜,最為可信的淵源之一就是出自戰國時期趙國大夫布子,屬於以先祖名字為氏。布氏人雖少,分布卻很廣。布泰琿的老家――位於陽穀縣境西北部的一個偏僻鄉鎮便是布姓聚居點之一,因有布氏族人祖居於此,故名為大布鄉。


    因為這層關係,布泰琿上來便對布丁充滿好感,手敲驚堂木道:“休得喧嘩,小布丁說說你冤在哪裏?“


    “大人請看。”布丁努力揚起右臉。布泰琿注目一瞧,這才看清布丁白皙粉嫩的右臉上有五道清晰可見的指印。布泰琿此人深受儒家思想熏陶,極為看中規矩法度,為官這些年,治理的一縣井然有序,依靠的就是森嚴法度,他曾一再告誡手下這些衙役捕快不得濫用私刑。尤其是出門逐捕,隻要對方不反抗,絕不許用刑。若有違反,必被他深究。前一任快班班頭就因行事飛揚跋扈,濫用私刑,被布泰琿一怒之下,杖責五十,逐出公門,永不錄用。現在在西門大街賣豬肉,日子遠不如以前風光。


    何大勁打完了布丁後,想起上任班頭,一路都在後怕,數次叮囑威脅布丁不得提起此事。不料,布丁上來就說出此事。見布泰琿板起臉來,不由膽戰心驚,腿肚子直打哆嗦。隻聽布泰琿怒道:“這是何人所為?


    說著看向何大勁,布泰琿已然猜測到可能是何大勁所為。因為,在那年月的官府衙門,衙役們仗著公差的身份欺淩小民之事時有發生,很難杜絕,這一點,布泰琿是明白的。


    何大勁差點就要跪下承認,這時,布丁說話了:“青天老祖宗,打小子的是西門大街何記當鋪的掌櫃魏寅生。”


    布丁這一句話,滿堂上下都愣了。人人俱在想:這麽個小案件,怎的又牽扯出一個大老板來。”


    隻聽布丁小嘴巴巴地說:“大人,事情是這樣的,何記當鋪掌櫃魏寅生前些日子想去找相好的姑娘――就是尋翠坊裏迎春閣的姑娘唐釹岐,可是又苦於被婆娘盯得緊,便給了小子一錢銀子,要小子權作月下老人,左右逢源。不成想,那唐釹岐收了魏掌櫃的一兩銀子後,不知怎的卻沒合魏老板的意。魏老板一怒之下,要小子退回那一錢銀子,可錢都花完了,無錢可退。他便要小子去縱火燒掉尋翠坊,小的不去,他便動手打我。後來還搶了小子娘親的遺物來做要挾,小子沒辦法隻得違心去做。”


    “他搶了你什麽東西?”


    “是娘親家傳的刻有金佛的小金墜子。”


    布泰琿聞言暗暗思量。這時,尤四娘罵道:“大人,休聽他一麵之辭,這壞東西自小缺娘管教,什麽話都能說出口。”


    布丁道:“你我都是缺娘管教之人,緣何還要互相攻擊?”


    眾人不解其意。布丁搖頭晃腦地解釋道:“尤四娘,又――死――娘,不是也缺娘管教的嗎?”


    眾人哄堂大笑。


    尤四娘差點背過氣去,正待回罵,驚堂木再次敲響:“傳唐釹歧和魏寅生。”


    這倆人挨著縣衙近,不多時,二人便被帶到。唐釹歧老遠看見尤四娘和布丁,便嚇得兩眼發黑,唯恐布丁將自己暗請他出麵火燒尋翠坊泄憤一事說出。一旦尤四娘得知真相,那她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說起唐釹歧為何被尤四娘毒打乃至心生怨恨產生報複的想法呢?事情是這樣的:原來,布丁所說魏寅生暗中幽會唐釹歧這些事兒都是真的,隻不過中間並沒有布丁啥事,魏寅生預先給了唐釹歧一兩銀子做定金,要她假裝上午買東西時偷偷前去相會。唐釹歧私會的錢是入個人腰包的,中間少了老鴇的盤剝,這當然不合妓院規矩。都這樣,老鴇還靠什麽吃飯?回來後,被尤四娘覺察出來,便將其一頓毒打,唐釹歧心生怨恨。


    唐釹歧和魏寅生幽會完,回尋翠坊的時候,正巧碰到布丁和阿嬌在街上玩。阿嬌相中了攤上僅剩的一支簪子,帶的錢卻又不夠。這時,唐釹歧看到便出錢買下。布丁後來去尋翠坊找唐釹歧買回簪子,唐釹歧剛遭一頓毒打,正要找人出氣。得知布丁的厲害後,便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布丁,隻要布丁為她出了這口惡氣,她便將簪子送給布丁。布丁為了大牙的事也正憋了一肚子氣,天天琢磨著尋尤四娘的晦氣,於是將計就計答應了唐釹歧。


    唐釹歧進了大堂戰戰兢兢地跪在那裏,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布泰琿問道:“你就是那唐釹歧?”


    “是……是……是民女。”


    “本縣問你,你可要如實回答,若有半句虛言,你且看牆上的拶子(古時夾指刑具)。”


    “是……是……大……人請問。”


    “前些日子何記當鋪的魏寅生可曾暗中許你銀兩,偷偷與你幽會?”


    唐釹歧抬眼看了眼一旁的魏寅生點頭道:“是……是……。”


    布泰琿滿意地一點頭:“你且暫退一旁。”


    唐釹歧喜出望外,一句話就完事了,掃了眼布丁,布丁正朝她眨巴眼睛。


    布泰琿猛地一敲驚堂木:“大膽魏寅生,你可知罪?”


    魏寅生早嚇得體如篩糠,看到跪著的尋翠坊諸人時,他便暗暗猜測,定是與唐釹歧的那點私事被人撞破了。難道尤四娘為此便來告自己?這算什麽事?又看到被告席上的布丁,想起那個金墜子,頓時恍然大悟:墜子定是這小賊偷的,然後賣給自己,結果被主家告了。完了,賺小便宜吃大虧。正自懊惱,布泰琿一聲威喝打斷了他的思路。魏寅生急忙主動交代道:“大人請明鑒,那金墜子不是草民強取豪奪,是草民收來的。”


    布泰琿一聽,心說:做賊心虛,沒等問,自己就招了。嗯,此人私會妓女是真,金墜子一事又已明了,看來小布丁所言非虛啊。再加上布丁自始至終一副可憐兮兮的乖孩子相,還滿嘴叫自己祖宗,布泰琿無形之中已然帶有些偏袒情緒。問:“你說並非強取豪奪,可有證據?”


    魏寅生道:“草民一被傳喚便已猜到此節,特隨身帶來。”說罷,掏出金墜子和憑據呈上。


    布泰琿接過金墜子一看,便知價值不菲。再一細看憑據,兌銀三兩(銅碗頂一兩),不由冷哼一聲道:“好你個刁民,還敢說冤枉。你即便未曾豪奪,也一定是巧取,你當本縣是沒見過世麵的村翁不成?這金墜子分明是前朝的東西,該值個幾百兩銀子不止吧?”


    魏寅生這才隱隱覺出麵前這個少年不簡單,慌忙解釋道:“確確實實是這小子心甘情願兌予小民的,他說他家有個生病在床的爺爺,急需錢去抓藥。”


    布泰琿看了眼布丁:“可否屬實?”


    布丁不說話,又一揚起青腫的臉,露出一副苦相。


    布泰琿點了下頭,自認已經成竹在胸,一敲驚堂木:“混帳,還敢在本縣麵前信口雌黃,快快把你如何毆打孩童,強取人家祖物,逼迫其火燒尋翠坊一事招出,否則大刑伺候。”


    魏寅生聽得一頭霧水,這哪跟哪啊?喊道:“老爺,草民冤枉啊,我沒打他,墜子確實是我用三兩銀子收來的,噢,不!是二兩銀子外加一隻銅碗,草民也沒燒尋翠坊。”說話工夫,目光不經意間掃到了何大勁的臉上。


    何大勁一開始忐忑不安,但見布丁果然沒有告自己,反倒誣賴魏寅生,心下十分歡喜,對布丁好感大增。對他來講,別人冤不冤枉跟他沒關係,自己好才是真得好。此刻,見魏寅生目光望過來,他不由又是一陣緊張,下意識產生錯覺,以為魏寅生知道是他打的,所以才看過來。立時急怒攻心,站出道:“老爺,這廝出了名的狡詐刁鑽,不給他點厲害,恐怕不會乖乖招供。”


    布泰琿為此事做了一天堂,早已累得夠嗆,也想盡快結案,聞言點了下頭。他對魏寅生全無半點好感,這可能跟魏寅生的職業有關,不管是窮人還是富人,當鋪隻會在危難時刻起到落井下石的作用。所以,不論貴賤,凡是進當鋪的都會遭到壓榨盤剝,不是被逼急了誰去當鋪啊?再加上魏寅生生平刻薄小氣,狡詐鑽營,唯利是圖,人緣是十二分的不好。布泰琿紅簽一扔,管他狼嚎一般喊冤,何大勁暗示手下人十幾板子下去,便皮開肉綻,魏寅生受不過,隻得開口認罪。


    布泰琿道:“念你尚未鑄成大惡,本縣罰你入獄三月,並賠償尤四娘所有損失。”


    魏寅生此刻連說話的力氣都使不出來了,顫抖著簽字畫押,被衙役拖了下去。


    布泰琿對尤四娘道:“尤四娘,本縣這麽判罰,你可有異議?


    尤四娘瞠目結舌,本是來告布丁的,當日有人親眼看到布丁縱火後逃走。豈料,又牽扯出個幕後主使魏寅生來。這些年,街裏的富豪巨商唯這個魏寅生最是小氣刻薄,不僅從不來給她捧場還暗地裏偷會自己的小姐,打他一頓她也自感出氣不少。再說了,魏寅生眼看相好的姑娘被自己打了,想法替她出氣也是很正常的。但看看布丁,要說這小滑頭全然是無辜的,卻又心有不甘,難道街坊的傳言是假?


    不管怎樣,尤四娘來此無非是討個賠償,若是真要小布丁賠,把他爺倆賣了也賠不起。有魏寅生這個大老板在,豈不是一把火燒來的橫財?想要多少賠償,還不是自己說了算。尤四娘想到此,美滋滋地道:“多謝大老爺為奴家做主。”


    最後剩下布丁,布泰琿走下公堂,將金墜子塞到布丁手裏,和藹地道:“你可把它拿好了,切不可再被壞人看見,要知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好了,快快回家去吧。”


    布丁磕了個頭:“謝謝青天老祖宗。”撒腿跑了。


    布泰琿看著布丁跑遠,捋須而樂,戚佑才緩緩走到布泰琿身旁,從始至終他都一聲沒吭,現在他才對布泰琿道:“大人,晚生突然有了對付小霸王的法子了。”


    布泰琿麵露驚喜,道:“哦,願聞其詳。”


    戚佑才指著小布丁的身影道:“非此子不可。”


    布泰琿詫異道:“這麽個乖孩子,如何能對付小霸王?”


    戚佑才嘿嘿一笑:“大人隻須拭目以待。”話畢,嘴角浮起一絲詭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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