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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佩良把軍統上海站的所有人員召集到了會議廳。


    “今天把大家召集在一起,是為了宣布一項任命,經本人推薦,上級部門查考審核,現任命朱弘達同誌為軍統上海站的副站長,同時兼任行動處處長。”


    朱弘達向俞佩良敬了個軍禮,然後接過任命書,朝大家也行了一個軍禮。


    “我們向朱副站長表示祝賀。”俞佩良帶頭鼓掌。


    大家掌聲響起,朱弘達一臉躊躇滿誌。


    阿強很是興奮,把手都拍紅了,在上海站裏,阿強跟兩個人關係最鐵,一個是已經殉國的安慧明,他一直是安慧明的得力助手,鞍前馬後替安慧明效力,所以深得安慧明的賞識另一個便是朱弘達,朱弘達很會做人,雖然朱弘達不是阿強的頂頭上司,但對阿強和他的兄弟們很是照顧,所以,曾經一度,阿強跟俞佩良提出要從情報處調到行動處,隻是俞佩良沒有答應而已。


    俞佩良當然不會同意阿強離開情報處,他擔心阿強一走,這情報處的那些人也會跟著阿強跳槽去朱弘達那裏,那麽譚敬廷不就成了孤家寡人,光杆司令了麽。俞佩良知道阿強是個挺有能力的人,他也知道阿強一直覬覦情報處長這個位置,如果上麵不派譚敬廷下來當這個情報處長,他確實是有意將這個位置留給阿強,也曾經許諾過阿強,可是,既然上頭已經對站裏的人事做好了安排,他俞佩良自然不會為了一個小小的阿強去打亂上麵的安排部署。他隻能極力安撫阿強,平日裏在生活上多關心關心他,甚至還幫他物女朋友,隻不過阿強這人一看麵相就是凶狠之人,好幾位女孩見過一次麵之後,便嚇得不敢與阿強再交往下去了。


    盡管俞佩良一再告誡阿強,要跟新來的情報處長譚敬廷搞好關係,這樣才能上下齊心,把工作做好。可阿強總是陽奉陰違,好幾次吃裏扒外,把情報處的消息首先透露給行動處,所以行動處的表現總是那麽搶眼,處處占得先機,深得俞佩良的賞識。


    阿強覺得這個譚敬廷沉默寡言,高冷得很,除了工作上的聯係之外,對他總是不冷不熱,遠不如朱弘達跟他稱兄道弟來得投契。所以,這次朱弘達高升了,阿強是由衷替朱弘達感到高興。


    譚敬廷的臉上麵無表情,這是譚敬廷一貫的風格,泛泛之輩一般很難從他的臉上覺察出他的喜怒哀樂,所以,也就給人留下高冷的感覺。


    此時,譚敬廷也附和著拍了拍手。對於朱弘達這個人的經曆,他也有所耳聞,知道他曾經參與過幾次重要的暗殺行動,但後來了解到,在那幾次部署嚴密的暗殺行動中,朱弘達隻不過是個外圍人員,幫著傳遞傳遞消息,望望風,接應接應,根本就不是衝在第一線的暗殺者。隻有最近一次的刺殺橋本太郎,才能稱得上是貨真價實的行刺。所以,譚敬廷對朱弘達平日裏對自己以往經曆的吹噓,心裏難免會有嗤之以鼻的不屑。


    朱弘達的這些功績在他譚敬廷的眼裏簡直就是小兒科,他譚敬廷可是見識過千軍萬馬,經曆過血雨腥風,闖蕩過槍林彈雨,別的不說,光是身上的槍傷刀傷就有處之多,這些都是他譚敬廷出生入死的最好證明。可是,這些也許在玩弄權術的人眼裏一文不值。


    “朱副站長的成績大家有目共睹,希望諸位以朱副站長為楷模,努力工作,晉升的大門永遠向著那些積極爭取進步的同誌敞開著。”俞佩良又進行了一番鼓舞。


    大家又是一片稀裏嘩啦的鼓掌聲。


    會後,大家散去,俞佩良拍著朱弘達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弘達啊,雖然你晉升為副站長,但還是要戒驕戒躁,不斷努力才行,你剛才也看到了,有些人對你還是很嫉妒的,大家資曆差不多,有的甚至比你還高,為什麽選你,沒有選別人呢?高處不勝寒,你不僅要讓那些附庸你的人為你賣命,也要讓那些嫉妒猜忌你的人能為你所用,這裏麵恩威並施,寬嚴相濟要用得恰到好處才行。”


    俞佩良在給朱弘達傳授禦人之術,希望朱弘達能從中受益,今後能獨當一麵。


    “謝謝站長耳提麵命,弘達受教了。”朱弘達還沉浸在喜悅之中,對俞佩良的諄諄教誨隻是表麵上應付了一下。


    “好吧,去吧。”


    朱弘達在走廊上叫住淑妍。


    “淑嫻,我晉升了,怎麽樣,我們一起去吃頓飯,慶祝一番。”朱弘達難掩喜,他此時最想做的事就是與他心愛的人分享他的喜悅。


    “恭喜你呀,弘達,不過,我,我手頭上還有好些事情呢。”淑妍麵有難。


    “工作是做不完的嘛,答應我吧。”朱弘達見淑妍推辭,忙不迭地過來懇請她。


    “要不,我把莉莉也叫上?”淑妍提議。


    淑妍不想跟朱弘達獨處,和朱弘達接觸了幾次之後,淑妍總想躲避他,怕一不小心被朱弘達抓住把柄。


    “淑嫻,你存心氣我,是吧,一個黃毛丫頭,跟我們一起喝什麽酒,吃什麽飯嗎?就你我二人,說定啦,我下班等你。”朱弘達的口吻不容拒絕。


    淑妍見推脫不了,隻得應承下來:“那好吧,就依你。”


    下午五點半,朱弘達帶著淑妍去了紅房子西餐廳。


    朱弘達很紳士地幫淑妍掛好外套,替淑妍拉開椅子,等淑妍坐下後,然後再回到自己那一邊坐下。


    “淑嫻,你點菜吧。”朱弘達一手托腮,一手把菜單遞給淑妍。


    “還是你點吧。”淑妍向朱弘達示意了一下。


    朱弘達笑了笑:“你總是這麽隨意。“


    朱弘達打了個響指,fuwu生過來了,朱弘達拿著菜單,跟侍應生交代了一下,侍應生點了點頭,然後離開了。


    桌上的紅燭照亮了淑妍的臉龐,望著淑妍麵若芙蓉,美目顧盼的模樣,朱弘達有點魂不守舍,他咽了咽口水。


    “淑嫻,終於我們可以享受一下屬於我們的二人世界了。”朱弘達滿含深情地望著淑妍。


    “弘達,你別忘了,我是有夫之婦。”淑妍避開朱弘達投射過來的目光,輕輕地說了一句。


    “淑嫻,你覺得我比不上你家那位小記者嗎?”朱弘達躊躇滿誌,對自己的仕途充滿信心。在他看來,那個窮困潦倒的歐陽銳跟他比起來,簡直就是麻雀與鳳凰。


    “當然不是,但弘達,你知道,我是一個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人,難道你想讓我紅杏出牆嗎?”淑妍反問道。


    “追求屬於自己的幸福,這與紅杏出牆無關,我不會讓你做地下qingrén的,我一定會明媒正娶你的,你放心。”朱弘達信誓旦旦。


    “弘達,你還真的是有點異想天開,難道你要拋棄你的糟糠之妻,我要與我的小記者勞燕分飛,然後,你我二人苟且在一塊兒?弘達,你剛晉升,千萬不要給別人抓住什麽把柄,否則升得快,跌得也快。”淑妍好言相勸,希望朱弘達不要對自己繼續糾纏下去。


    朱弘達默不作聲了,侍應生把所點的菜品和一瓶紅酒都一一呈了上來。


    “淑嫻,來,我給你斟酒。”朱弘達給淑妍倒了一杯紅酒。自己也倒了一杯。


    “來,淑嫻,為了我們之間的情誼,幹杯。”朱弘達舉起酒杯,深情款款地和淑妍碰了碰杯。


    “為了你更上一層樓,幹杯。”淑妍抿了一口紅酒,笑著說道。


    1946年2月10日清晨,原本打算上午在重慶較場口廣場舉行慶祝政協會議成功的大會,結果中統特務在會場內安排打手,把由民眾選舉產生的大會主席團成員郭沫若,陶行知,馬寅初,章乃器等六十餘人打傷,這就是“較場口血案”。這件血案引起了海內外極大的震驚。有識之士慨歎道:“嗜權而致如此下作,也就無藥可救了!”


    這件血案的產生直接破壞了抗日戰爭勝利後全國人民對於héping民主建國的呼聲,讓人民群眾看清了國民黨反動派破壞政協決議、堅持獨裁內戰、踐踏人民民主權利的反動麵目的,也暴露出國民黨殘暴統治下的舊中國毫無人權和民主的事實。


    於是,人民群眾高舉“爭民主、反獨裁”的大旗討伐,與國民黨反動勢力進行堅決的鬥爭。中國人民被逼走上全力進行第三次國內革命戰爭即人民解放戰爭的道路。


    昱霖讓淑妍與震旦大學讀書會的劉月寧聯係上,並且號召那些平日裏要求進步的讀書會成員,大學同學一起上街遊行,反對國民黨的獨裁統治。


    淑妍來到震旦大學,跟劉月寧取得了聯係,劉月寧立刻展開huodong,很快,那些充滿熱血的愛國學生,uu看書ww.uukanshu紛紛摩拳擦掌,寫標語,寫橫幅,製作遊行旗幟,並且聯係兄弟學校,使得上海的各大高校都行動起來,如火如荼地開展起愛國學生運動。


    聲勢浩大的示威遊行huodong點燃了民眾的愛國熱情,也使得國民黨的反動勢力對此恨之入骨,極力鎮壓。


    俞佩良最近忙得焦頭爛額,學生遊行示威如潮水般洶湧澎湃,雖然武力鎮壓,但收效甚微,示威huodong此消彼長,像割不完的韭菜一般,甚是頭疼。


    diànhuà鈴響起,俞佩良拿起diànhuà,原來是戴笠的mishu打來的,讓他跟戴笠一起坐飛機去重慶匯報工作。


    俞佩良忙不迭地吩咐朱弘達:“我要跟戴老板一起去重慶了,這裏就交給你了。”


    “站長放心,弘達一定竭力維持好上海的秩序。”朱弘達信誓旦旦。


    俞佩良滿意地朝朱弘達點了點頭,拎著公文包走了,這一走,就再也沒回來。1946年3月17日,戴笠所乘坐的飛機在南京的郊縣江寧縣岱山失事,機上所有人員罹難,包括俞佩良。


    俞佩良的殉職,讓朱弘達再次獲得晉升的機會,他取代俞佩良成為軍統上海站的站長。


    1946年6月26日,國民黨以三十萬軍隊大舉圍攻中原解放區,內戰全麵爆發。


    1946年7月1日,國民黨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正式宣告結束,改組為國防部保密局,由國防部第二廳廳長鄭介民兼任局長,原軍統局處長mishu毛人鳳為副局長。


    而朱弘達搖身一變,成為了保密局上海站的站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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